18、报名交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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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昊说完就掀开彩色塑料帘子走了出去，对着还待在小卖部门口乘凉的人大吼一嗓子:“都杵这儿做什么呢？车不练了？”
那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被吼得一哆嗦，赶紧接二连三地起身，解释道:“教练，上一批还没练完……”
封昊于是又不耐烦地朝大远处喊:“车里的几个，磨磨蹭蹭干什么？两圈练完赶紧过来换人！”
向虞终于知道封昊的嗓子是怎么哑的了，这要换了他，天天这样嚎，估计跟人说话都难。
封昊两嗓子喊完，暴躁的情绪仿佛得到了宣泄，严厉教练又变成随性的样子，温和平淡地丢下一句“好好练”，然后脚步不停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向虞听话地跟在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外甥”后面，心里忐忑不安，他盯着身前人的后脑勺，小声唤了一声:“封昊？”
“嗯？怎么了？”扶着胯走得优哉游哉的男人听觉敏锐，回过头问道。
“啊……”向虞只是试探着叫一叫，没想到这男人还真的是封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脑子卡壳了一下，急中生智，赔上一个谄媚的笑容，“我就是想问问，是该叫您大名，还是叫您‘教练’，还是叫‘师父’？您觉得呢？”
封昊听完，先皱了皱眉头，然后一秒换脸，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反问道:“那您觉得呢，小舅舅？”
“教练，当然是叫教练最合适……”封昊脸上带着笑，眼里可没有，向虞后背一凉，察觉到不对劲，赶紧识相地回道。
封昊收起笑容，回过头去，边走边说:“练车的时候叫‘教练’，平时叫什么随你。”
本来封昊已经有一批学员在学车了，下一批还没开始收。他不缺钱，一科目送走一批学员后凭心情再收一批，这样不慌不忙，安安逸逸，不用太操心。偏偏他老妈昨天突然半途给他硬塞了一个学员。
要单独教向虞开车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明明他的年龄更大，怎么凭空多出一个比他小三岁的……舅舅？
封昊很不爽，本来在驾校里一天到晚教着死不长记性的家伙们练车就已经够糟心了，现在又多出了一个，还得按老妈的意思多多关照着他。
封昊闷了一晚上，越想越烦，第二天见面前都没带着好脸色，也没想给这位“舅舅”留个好印象，结果今天一见向虞，这个小舅舅长得怪清凉解火的，态度也不错，没有半点“长辈”的架子和自觉，封昊的那些闷气平白消了一半。
但对向虞还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封昊走到一辆银灰色大奔前，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驾驶室里，然后朝愣在外面的向虞摁了两下喇叭，降下车窗挥了下手:“上车啊！”
向虞困惑:“不是去体检吗？”
“你以为驾校一条龙服务啊？体检的地方不在这儿。”封昊戴上墨镜，一秒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一副懒得多bb的表情。
向虞反应过来，连忙坐上了副驾驶。
车里的空调打得很足，冷飕飕的。一路上安静无比。
向虞觉得还是得先和教练打好关系，以后有什么问题也好说话，于是问道:“教练，这体检都查些什么啊？要不要脱衣服抽血什么的？”
“不用，就看看你是不是眼瞎，分不分得清红绿灯，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封昊说完侧过头对向虞笑了下，“当然，你要是想脱了衣服进去我也不会拦你。”
向虞牵动了下嘴角，干笑两声。
“对了，你怎么现在才想来学车？以前都没时间吗？”既然挑起了话头，封昊就继续问道。
“之前学过一次，没考过科目二。”向虞随口回道。
他刚说完，封昊的车就猛然打了个拐，在路边停下了。
“你之前学过车？”封昊摘掉墨镜，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向虞，“那你还问我体检的事儿？”
“我……我就随口问问，看看有没有哪里改革……”向虞吞吞吐吐起来，他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的确没有学过车。
封昊有些烦躁:“你怎么不早说你之前学过车？你体检表过了半年了吗？”
向虞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封昊重新发动车，墨镜也懒得戴了，嘴里说着:“幸好过期了，需要再补体检，要是没过，这就多跑一趟了。我妈竟然没跟我讲清楚，搞这么多麻烦出来，真是……”
向虞不敢多说什么，目视前方，坐得规规矩矩，无欲无求。
体检过程就如封昊所说的那样，向虞很快检查完毕，拿好体检表出来找封昊回去。
封昊正靠着墙，面无表情地低头看手机，向虞走过去，轻轻叫了声:“教练。”
封昊抬起头:“好了？单子呢？”
向虞赶紧把手里的单子给了封昊，封昊飞快扫了一眼，点点头:“把单子收好，可以回驾校报名了。”
报名就得交钱。
然而当封昊基本把手续都给向虞安排好后，就等向虞交学车费时，向虞傻了。
“我……我今天就带了身份证……”向虞指了指封昊手里拿着的身份证，惶惶然地问，“支付宝可以吗？”
柜台阿姨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没现金刷卡也行。”
封昊皱起眉头，问向虞道:“银行卡带了吗？”
向虞诚实地摇摇头，银行卡都在钱包里，他没带钱包。
“大哥，你今天来报名缴费，空着手来？”封昊吃惊地瞪大眼睛，心想这人的心是太大了，还是上面缺了个眼儿？
向虞略微低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似的，但语气中还有些不服气:“你只让我记得带身份证……”
封昊的脸色黑沉沉的，沉默了半天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钱包，随手从里面抽出一张卡，递到账务阿姨面前，淡淡道:“算了，王姐，刷我的卡。”
这种话原本是多么一句“壕气冲天”的话，向虞还没来得及感激涕零，封昊就扭头问他:“支付宝里有钱吗？把报名费转给我。”
于是，向虞加了封昊的支付宝好友，把几千块的钱如数转了过去。
“你既然之前学过车，那基本的东西不用我教了吧？你自己在场地上练练。”办完报名手续，封昊一边下楼，一边问向虞。
原身的确是学过车，但是现在的这个向虞可是连方向盘都没碰过。当初高中一毕业就打算学车的，结果暑假出去周游了一圈，回来就开学了。大学四年，向虞忙着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也没心思和时间学车。
听封昊打算放任他独自飞翔，向虞急忙说:“教练，我之前就是自己练的，结果都没过，我看还是我的那个教练教得有问题，这次还是麻烦教练你从头再教我一遍吧。”
封昊已经发现了，这个向尤虞还真像只鱿鱼——脚多事多。但谁让他那严厉老妈嘱咐他一定要帮这个小舅尽快拿到驾照，搞得好像考个驾照还能走后门似的，说拿就拿，现在什么都是机考，驾校教练想帮一把也有心无力。
封昊想了想，应了下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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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一切，一晃已经到下午四点多了，向虞准备回家，小灰球还在家里，向虞担心今天倒给它的鼠粮吃光了，和封昊打了个招呼后就去了马路边打车。
没过一会儿，一辆奔驰稳稳地停在了向虞面前。向虞纳闷，他运气这么好，手机打车能打到一辆大奔？不过这辆车又好像在哪儿见过，向虞眯起眼睛仔细一看，车里司机戴着一副墨镜，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下颌线条分明立体，如果不是向虞认出了他是谁，还以为是拍杂志海报的模特呢。
向虞立马狗腿地小跑过去，封昊长臂一伸，替他将副驾驶的门打开:“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教练，我都打到车了。”向虞弯下腰对着封昊晃了晃手机说。
“取消订单。”封昊又是一副懒得bb的欠揍表情，“我送你。”
再拒绝下去，向虞仿佛能看到未来学车时封昊对他的脸色将是怎样，于是识相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并且取消了刚被接的打车订单，默默心疼了一番自己的信誉积分。
“教练，你还真是体恤学员啊……”即使这个教练对他的态度一直冷冰冰的，向虞也坚持腆着自己的一张热脸不懈地往上贴，苍蝇叮蛋似的，逮着机会就奉承。向虞心里都忍不住要鄙视自己了，为了考到驾照，他算是“折腰事权贵”了。就当是回报上个世界那个对他体贴友爱的封昊好了。
封昊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我可不是体恤学员，我这是孝顺长辈。”
“孝顺长辈？”哪儿来的长辈？向虞一头雾水，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长辈”是说他自己……
唉，这乱套又不算乱套的辈分关系。
在原本的世界，向虞倒是很乐意做别人的长辈，比如他和吴小默大学四年里一直在争做对方的阿爸，不过这也就是朋友之间开开玩笑罢了，如今他真成了别人的长辈，向虞却总有种裤子穿反的感觉——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向虞觉得不能拿出那种和吴小默争做“爸爸”的勇气，这种没好果的便宜不能占，于是尴尬地蹭了蹭鼻子:“那个……教练，我年龄比你小，你还是把我当弟弟吧。”
封昊盯着前面开着车，冷冷淡淡道:“这位学员，你在跟我套近乎吗？”
向虞哭也不是，笑也笑不出来，心想，不是你刚刚也说了我是你长辈吗？
封昊即便不看向虞，也好像知道他的心:“你不要多想，是我爸非让我送你回去，我不答应就是不孝顺老子。我驾校事儿多着呢，才没闲工夫送你。”
向虞满脸菜色——你有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吗？能不能给彼此留点面子？以后还要不要愉快地做朋友了？
终于到了向虞的小区楼下，向虞刚下车却被封昊叫住:“明天开始，早上七点到驾校练车，不嫌早吧？”
“好的。”向虞点点头，刚要走，又被封昊叫住了。
封昊一手架在方向盘上，手里拿着墨镜，从见面以来对向虞破天荒亲切地笑了下。
向虞忽然有种见到了上个世界的封昊的错觉。
但这种错觉很快被封昊打破，封昊笑眯眯道:“以后别给我拍马屁，你不难受我难受，该哪样哪样，行吗？”
向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等封昊一记油门绝尘而去后，向虞才后知后觉地瞪着远去的车尾，咬牙切齿道:“去你的，老子还不伺候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报名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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