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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生·一 ...

  •   闷热的气息回转在整个校园,大地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热浪,就连灰尘都扬不起来,空气中的热度压抑得人能够窒息,整个早川高中经过了两个月的停滞,终于转动起来了。

      楼涧背着个单肩包走在一楼的走廊上,耳朵里戴着耳机,耳机里放着爱格蒙特,一路低头看着路。
      忽的前边一个学生冲了过来,猛地撞在他肩上。

      楼涧抬起眼看他,那男生却是倒退着走路,一脸快溢出来的笑,目光侧过了楼涧,看向他身后。
      当然,这个笑,楼涧没那么自恋以为是对他的。

      楼涧还没等到他的道歉,便听到后边一个声音朝那男生叫:“你小子!以后少闯红灯!每次都被我抓到!”
      楼涧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那个人楼涧认识,好像是哪个班的体育老师,名叫赵易。
      楼涧虽没被他教过,但是每次体育课都有一群女生喜欢围着的风光人物,他还是有所关注的。

      男生敷衍地点了点头,笑得灿烂:“知道啦赵老师!”
      楼涧眼见着那撞了他的男生就这么跑了,心底掠过一丝不舒服,但是很快他便又低下了头,继续往前走着。

      既然是没所谓的人,也不需要花心思在他身上。

      高二的分科,家里一个老母念叨着男生学文科太秀气了,一个二叔絮絮叨叨男生就是要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不想让他一个男生跑去学文科。
      而楼涧却是硬生生迎面反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选了文科。

      倒也不是什么逆反心理,只不过楼涧自己确实觉得文科比较好学,所以就选了。
      但是很明显这样的理由说服不了家长。

      几分钟前,他从门口贴着的分班名单里看到自己被分在三班,便顾自往这边过来了。

      原先自己在的班改成理科班了,所以他猜测这个新班级里应该是遇不上什么熟人的。
      结果等到他进了三班的门,看着讲台上那个正肆意大喊大叫的人,他才发现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从内心深处隐隐涌出一种可以称之为绝望的东西。

      讲台上那人一看见门口进来的人,见他作势要悄悄钻进来,连忙像突袭的老鹰般扑了下来,抱住猎物十分兴奋:“哇!我就知道你也在这里!”
      楼涧的耳机都被他给扯了下来,他露出怯怯的神色:“如果说我们还有丝毫联系的话,那大概就是我们都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吧。”

      “……”
      男生一边念叨着假心假意,一边放了他。
      楼涧像是躲瘟神一般,进了门找了个空位就坐下了,连同桌是谁都没有看清,书包一放,耳机一摘,手机往书桌里一推,眼神犀利地看着追过来的胡竣然,连忙出口:“行了行了,老师来了!”

      胡竣然贱笑:“别胡说,老师还没进办公室呢。我来的时候刚跟他打了招呼。”
      楼涧不说话了,只听得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班主任已经上楼了。”

      胡竣然刚要问他怎么知道的,那边楼涧已经转眼看向身边的人。
      见那歪歪坐着就快要掉下椅子的人正闲散地看着自己,于是他客客气气打了招呼:“你好啊,新同桌。”

      那人挑着眉朝他说:“新什么新,说得跟没见过似的。”
      楼涧刚觉得他眼熟,那胡竣然啧啧道:“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啊!你们俩的孽缘原来还没完呢!”

      景一渭依旧是歪着身子,懒洋洋道:“你我之间本无缘分,全靠党的章程死撑。”
      楼涧:“……”

      楼涧实在看不惯两人装逼的样子,一把推开了胡竣然,道,“老师真的来了。”
      “你少骗……”
      “那位同学还黏在人家身上干什么呢?”

      颇为调笑的声音响起,胡竣然立马便离了楼涧,端端正正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坐好了。
      景一渭这才坐正了,看向台上。

      新来的男班主任似乎挺年轻,看上去意气风发,说话也中气十足。
      楼涧趁着他还在深呼吸适应紧张气氛的空档,前后左右的人都给认识了一遍。
      果真,除了那个在高一跟他同桌了一年的胡竣然,这个班还真的没有他认识的人了。

      他和景一渭坐在第三排,前排左边是一个个子不太高的男生,叫陆双行,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书生味十足。右边则是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叫杜以珊,同样也戴着一副眼镜,楼涧不禁怀疑这两人是商量好了的要坐在一块。

      后边的左边便是那胡竣然,右边据说是大学霸,叫黄明靖。这个男生虽然看上去很man,但是却是瘦瘦的,还有点白,嘴巴一抿,大大的眼睛一眨巴,看起来还有点好欺负。
      楼涧坐在他前边,反头一看便看到他低着头正在写字呢,心里暗暗佩服,这高二的教科书都没发下来,他就在写作业了,果真是学霸呀!

      而左边的景一渭,楼涧总算是想起来,两人在高一的元旦晚会上被安排唱了一首情深深雨蒙蒙,之后便没了联系。
      楼涧都快忘了这人,没想到景一渭还记得,看他方才的口气,似乎还挺自来熟。
      楼涧腹诽,看来这人戏挺多。

      楼涧正百无聊赖,一边听着班主任讲着开学的注意事项,一边撑着头,看着前边那杜以珊,见她竟然在认认真真地听班主任说话,不禁好奇了,也不知唠叨着“上下课注意不要在路上出现交通事故”的班主任在她看来是不是在讲相声呢。

      全班人低着头玩手机的玩手机,跟同桌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台上的老师也不管,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演讲当中,致力于感动全社会,建设新中国。
      楼涧瞄了一眼身边的景一渭,才知道还有更新奇的,那景一渭竟然拿着一本本子在涂涂画画,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楼涧跟他也不是很熟,便也不好去问他,只斜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睛疼,刚要闭眼了,台上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那位同学,你偷瞄你同桌干嘛呢?”
      说罢,楼涧明显看到景一渭抬起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画画了,似乎根本就不关心是不是他在看他一般。

      楼涧又被班主任点名问名字,他见躲不过去,只好回答:“楼涧。”
      话音刚落,楼涧明显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是胡竣然在笑他了。

      这厮以前就喜欢看他的笑话,比段子手还容易制造乐趣。
      虽然他并不大懂此人的笑点低到了什么程度。

      班主任又问:“你同桌叫什么呀?你偷看他干嘛?”
      楼涧无语片刻,干脆出卖了他:“景一渭,他在画画。”

      班主任一听,这还得了,在他讲话的时候不听他讲,玩手机也就算了,聊天也可以忍了,睡觉也可以马马虎虎装作没看到了,居然还在画画!
      这绝不能容忍!

      他一走下来,那景一渭立马将自己的本子送上。
      楼涧正要奇怪他怎么这么主动,便听到班主任的声音:“这哪是画画?人家明明在做数学题!”

      楼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景一渭,却见他正噙着一抹笑看着他,似乎在说:傻眼了吧傻逼。
      楼涧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辩解:“老师,那是草稿,你哪里看见题目啦!”

      班主任轻咳了两声,放下了本子:“你们好好听我说啊,别做别的事。”
      楼涧只瞄一眼那本子,伸出手刚要飞过去,又听到他的同桌小声说:“你要看?要看送给你好啦,拿去拿去。这么一点小礼物,就当是送给我的新同桌啦。别客气。”

      楼涧心底骂了他一遍,脸上笑嘻嘻:“多谢你的礼物,但是我不要。”
      说罢就要推过去,景一渭连忙拦住他,一脸恍然大悟:“不想要啊?是不是被老师看过啦?不然我再写一张给你?”
      见他还不想要,景一渭戏更多了,“你别跟我客气!都是同桌了!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害羞呢!”

      “……”
      胡竣然在后边道:“喂!老师一直看着你们呢!”

      楼涧看过去,那班主任果真时不时就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眼神颇有些“你们怎么还不听我讲话”的怨念感。
      楼涧看得是在头疼,于是果断收了他的那本本子,藏进抽屉里,双手摆正,一派认真模样。
      景一渭看他那样子,差点就笑出了声。

      一上午的课楼涧听得有些晕乎乎的,第四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胡竣然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问他:“诶,中午回家?”
      楼涧无聊地玩着手里的笔,懒懒地回答:“回啊。咋啦。”
      胡竣然继续说着:“我听说西边新开了一家饭店,现在去五折。”

      楼涧刚要说不去,台上的英语老师一声喝:“黄明靖!你在干什么!”
      这英语老师楼涧看着眼生,他猜她估计是看到了座位表,结果眼花看错了名字。

      黄明靖一脸无辜地站起来,问:“什么?”
      胡竣然在旁边差点没笑死,但是不敢当面造作,于是埋头笑了起来。
      英语老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叫错了名字,挥挥手让他坐下。

      景一渭回头看了一眼黄明靖,面无表情的脸慢慢地露出一个笑来。
      楼涧亲眼看着他变脸的全程,饶有兴趣地看着英语老师气急败坏地把胡竣然给叫起来了。

      正在这时,下课铃声想响起来了,胡竣然立马叫:“亲爱的老师!您辛苦了了!再见!”
      说罢,一条粗腿跑得飞快,窜出了教室。
      英语老师一张脸都绿了,刚要去把人揪回来,大家欢笑着都散了。
      楼涧把书往书桌里一塞,前脚还在教室里,后脚就已经出了教室。

      下午上课的时候,所有的任课老师都认全了,楼涧名字记不得了,只记得英语老师姓刘。估计是到了更年期,这下子只要是回答问题,胡竣然总少不了,站起来的频率比英语课代表花灵还要多。
      黄明靖估计是还记恨着自己背了个锅,胡竣然回答不出来也不给他提示。

      楼涧把书给立起来,黑笔在书上已经画好了答案,可惜胡竣然看不清上边的字,站着发愣。
      景一渭本来懒散地坐着,这个时候忽然往后靠了靠,然后把那句英语给他小声念出来了。
      对于这个举动,楼涧有些意外,在他印象里,景一渭似乎对人没这么好心,面上看过去也挺冷淡的。

      刘女士气极反笑:“人缘不错啊,前后都来助阵,楼涧!景一渭!给我坐好!”
      楼涧一听,憋笑,乖乖地坐好了。
      景一渭撑着头,手里拿着一支笔望着前边发呆。

      胡竣然站着不知所措,刘女士只好给他放宽要求:“你把文章给我读一遍,我就放了你。”
      胡竣然低头一看,猛然发现自己带的书居然是高一下学期的课本,这下子慌了。
      黄明靖在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把自己的书推了过去。

      胡竣然把书拿起来,然后磕磕巴巴地读了起来。
      刘女士只听了几句就忍不住了,怒:“胡竣然!这是英语!不是拼音!”
      胡竣然涨红了脸,小声说:“不、不都是字母吗。”
      楼涧差点没被他笑死。

      刘女士觉得教口语这个重任必须要拿下,于是胡竣然光荣地拿到了刘女士一对一钻石小班紧箍咒式口语教学的机会,每天下午必须去刘女士的办公室学一个小时。
      本来每天楼涧还能看到胡竣然在位置上吃零食,这下子他不在了,楼涧得到了久违的机会,自己偷偷摸摸地跑到他位置上,然后伸手往抽屉里一摸——

      好家伙,他在教室里开个零食店一定能够提前暴富提前走上小康的道路。
      楼涧摸了几包吃的,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但是很不巧,景一渭一来就看到了楼涧鬼鬼祟祟的身影。

      楼涧见他站在自己桌子旁边,于是很有礼貌地起身让他进去。景一渭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跨过他的凳子,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楼涧想着好歹是同桌,于是把吃的推到他面前:“吃吗?”

      景一渭撑着头笑了。
      胡竣然从钻石小班回来的时候,看见楼涧和景一渭的桌子中间的空隙处挂了一个垃圾袋。
      他身心疲惫地坐回位置上,问:“What is it”
      楼涧见他几天下来果然口语提高不少,装模作样夸奖:“不错啊,刘女士果然老辣。”

      胡竣然眼尖地发现那袋子里的包装袋有些眼熟,开口:“you is not is steal my food”
      景一渭回头回:“that is you much think 了。”
      胡竣然问:“啥意思?”
      楼涧很有默契地解释:“你多想了。”

      目睹了全程的黄明靖全程低着头不说话。胡竣然问他:“they say 的 is not is true”
      黄明靖摇摇头:“I what 都 not know.”
      胡竣然自己一个人望着教室的天花板反省了好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话:“你们嘲笑我的口语!”

      后边听了全程的沈静和高复纯笑得椅子都翻了,声响挺大,大家都往这边看过来。
      黄明靖立马尿遁。
      楼涧把正在看的历史书推到景一渭面前:“九月二十三号的时候白昼有多少个小时?”
      胡竣然大怒:“十二个小时!”
      景一渭挺意外:“呀,你挺聪明。”
      胡竣然吐血三升,亡。

      >>>>

      “楼楼啊,快来吃饭啦,你那二叔又在外边不知浪什么!我们先吃了!”
      “哦!”

      楼涧从房间里出来,边问:“二叔最近很忙吗?怎么好几天都没见着他啊?”
      吕书极其嫌弃:“忙什么忙,忙着跟女孩子约会去了。”
      她把筷子摆好,但是楼涧明明看见她摆了三幅筷子。

      楼涧一边念叨:“妈,上次我看见他明明跟着一个女孩子手挽着手一起走呢,还说没有女朋友。”
      吕书摇摇头,说:“谁知道呢,三天两头没个正经,都这么大的人了。”片刻罢,她又补充了一句,“坐吃山空。”

      楼涧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出来,只能忍着笑吃饭。
      吕书看他要笑不笑,拍了他的头一把,骂:“快吃,吃了去上晚自习!”
      “哦。”

      吃了一会儿,吕书又问:“今天几号了啊?”
      楼涧掰着手指算:“好像六号了吧。”

      吕书点点头,露出一副讨喜的神色:“要不,乖儿子,你过几天放假,陪妈妈去买衣服好不好啊?”
      “……”
      楼涧差些一口饭噎死,“妈,让二叔陪你去吧!”

      “那不是他整天找不到人吗。”吕书啧了一声,摇摇头说,“再说了,他陪我去买衣服,不是盯着人家女店员看就是盯着走在路上的女孩子看,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

      楼涧连忙拒绝:“妈,我接下来要补课,一直上课到十号,今天上午才通知的!真的,没骗你。”
      “……”

      一吃完饭,楼涧跟避瘟神一般,立马跑回了学校。
      一回班里,便看到那胡竣然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手里把玩着一封信。
      楼涧上去就挖苦:“那不会是别人写给你的约架信吧?小霸王?”

      “我还学习机呢。”胡竣然没怎么在意,连忙伸给他看:“快看,是有人写给你的情书!”
      “我的?”楼涧不可置信问,“不会是你看错了吧?怎么可能有人给我写。是不是给景渭的啊?”

      做了几天的同桌,大家都混得差不多了,连景一渭的小名都传遍了。
      当初得知景一渭还有个小名叫景渭的时候,楼涧觉得挺好玩,连着叫了好几遍,这才传遍了整个班。

      胡竣然正反看了看,说:“没可能啊,我看着在你桌上的呢,再说,景渭还没回来,肯定不是给他的。再说了,凭什么就是给景渭的,不是给你的?”
      楼涧没理他的话,奇怪地看了看那封粉色的信,一把抢过来,边拆边说:“管他呢,先看了再说。”

      胡竣然打了个激灵,急匆匆凑过来看内容:
      明天中午的时候,来楼顶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我等你。

      字是很娟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女生写来的。落款也没有,写给谁的也没有。
      楼涧看完了马上撕成碎片,面无表情朝胡竣然说:“看来应该是表白。”

      胡竣然愣了一下,拍了他一下:“是表白啊!不然谁那么恶心用粉色啊,明知道你最不喜欢粉色了。”
      “你最不喜欢粉色啊?”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把两个人吓了一跳,楼涧反头一看,嘴角抽了抽:“你能不能别偷听别人说话?”
      “做贼心虚啊你们?”景一渭耸耸肩,“你们在我这里说话,我还不能听了?你定的霸王条款啊?”
      胡竣然连忙坐到了后边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一派祥和。

      楼涧坐下来,手里的碎纸片还在,景一渭一看,问:“你这是撕了什么啊?”
      楼涧一把塞进了书桌里,凶:“关你屁事!”

      景一渭也不在意,撑着头,继续刚刚的话题,贱笑:“你不喜欢粉色?为什么呀?”
      楼涧没好气回:“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景一渭问:“那是看见了会不舒服的那种不喜欢吗?”
      楼涧警惕地看着他,问:“你要干嘛?”
      景一渭不在意说:“没什么呀,就是我还能接受这个颜色的。不过既然你接受不了,那我就尽量避免用这个颜色好啦。”

      楼涧预感不妙,经过几天的相处,他深知此人说话犹如跑火车,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来。
      果真,第二天,他刚走进班里,就深深感到头痛。

      书包,衣服,裤子,鞋子,文具盒,清一色的粉色,就连书桌和书,他都贴了粉色的贴纸。楼涧才进来,那边一圈人已经笑岔了气。
      其中以胡竣然为代表,表现得尤为突出:“我的妈呀哈哈哈哈你这是少女心爆炸了吗哈哈哈哈景公主哈哈哈哈!”
      沈静大笑:“你比潘浩骚多了!骚断腿了!”

      徐落明在另一边说:“诶诶诶看着啊,英语课代表已经再给你画水彩了,别动别动!”
      项浩宇朝这边眨眼:“你这样是会被拉进小树林的哦!”
      花灵一边画一边感叹:“我的少女心蠢蠢欲动呢现在。”

      楼涧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景一渭看着他,连笑都冒着粉色的泡泡了:“你来啦?”
      楼涧嘴里吐出了三个字:“辣眼睛。”

      几个女生围着他,前边的杜以珊掩着嘴笑:“你这看起来就像公主一样。”
      楼涧一把推开已经笑得岔气的胡竣然,坐下了,面无表情看着景一渭,冷漠脸:“幼稚。”
      胡竣然笑:“不不不,放在景渭身上,这该叫骚气!”

      景一渭贱笑着凑近他:“你不是说你看这个颜色会不舒服吗?你看看我呀,看看我呀。”
      楼涧心说这不是个傻逼么,正眼都没给他一个,把书拿出来,正视前方,目不斜视。

      早读课的铃声已经响了,一圈人回了位置,胡竣然扒拉着楼涧的肩膀还在笑:“楼楼,你说他,是不是故意气你啊?”
      这话就是故意说给景一渭听的了,他反过头来,朝胡竣然说:“没有呀,你觉得我用粉色怎么样?搭不搭?”
      楼涧看着他的粉色衬衫都觉得扎眼:“神经病。”
      胡竣然倒是挺捧场:“我觉得还好啊,你能hold住啊,就是眼睛有些不适应,真的。”

      楼涧实在是不想骂出声来。
      很快,花灵用水彩画的那张画传过来了,上边花灵在上边写了一句话:掌声送给社会人。
      楼涧捏着那张纸,啪一声拍在了景一渭的脸上。

      没多久,刘女士走了进来,只粗粗扫了一眼地下,眼睛便定格在景一渭那里,移不开了,她面色有些古怪,问:“景一渭,你变态啊?”
      楼涧很不客气地笑了出声,心里无比认同老师的说法。

      景一渭却像是不甚在意,笑嘻嘻的:“老师,我喜欢粉色。”
      刘女士毕竟不是少女了,于是僵硬地笑了一下,点点头:“行,爱好挺奇怪,虽然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楼涧憋笑戳戳景一渭:“你知道刘女士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景一渭笑:“保卫我说话的权利。”
      “不,”楼涧严肃地摇摇头,“说你是两足的禽兽,伏尔泰说的。”
      景一渭:“……”
      楼涧继续吹:“哥!稳住!别低头,GDP会掉,别流泪,资本主义会笑!”

      景一渭面无表情地移过头去,似乎没有了理他的想法。

      接下来,每一节课的任课老师一进来,必要吐槽一把景一渭的奇葩审美。次数多了,楼涧觉得自己坐在他旁边都跟个傻逼一样,智商都拉低了。
      景一渭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好笑地观察着楼涧的反应,似乎乐在其中。

      上午四节课过去,楼涧被胡竣然拉去吃了午饭,胡竣然提醒他:“别忘了你还有个约会呢。”
      楼涧伸了伸懒腰,闲闲说:“说起来,到底是哪个小可爱给我写情书啊?那也不像是情书啊,语气那么直白,还不留名字。”

      胡竣然推了他一把,说:“你可别不去啊,我在一楼等着你哦。”
      “知道了。”
      楼涧嘴上说着,心里倒是很好奇,会不会是知道他不喜欢粉色故意气他呢?
      想起这个,楼涧就恨不得冲进教室,把景一渭的桌子连带着他的人都扔出去,眼不见为净。

      他一边跺着脚一边上了楼顶,此刻太阳正热烈,楼涧一出头,便觉得整个身子都像被烤着一样,浑身都是热的。他
      环视了一周,果真见有个人影在前边站着。

      楼涧看过去,是个长头发的女生。他犹豫了几秒,还是跨步走了过去。
      那女生离栏杆非常近,楼涧想叫她一句,然而,嘴巴还没有张开,那女生忽的朝前边大步跨了几步,眼看着就要到栏杆的边缘了。

      楼涧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了,大声叫:“喂!你要做什么!”
      那女生却是置若罔闻,楼涧连忙跑过去,然而,还是没有来得及,那女生先他一步,从栏杆处跨了过去,瘦弱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楼涧的视线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新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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