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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朵白莲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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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从始至终都可以感觉得到,来自于这个自称为世界意志的奶黄包的善意,以及它对这个世界的爱与维护。
可是与此同时,苏悦也逐渐察觉了它的部分隐瞒——关于她所遗忘那些的记忆。
奶黄包一方面会希望她可以记起来,一方面却又不希望她能够尽快记起来。
苏悦有时候会好奇,奶黄包的矛盾,到底是源于什么。但苏悦有时候可以感觉到奶黄包,似乎是不想她和靳千帆在一起。
可是今天接受到的突如其来的记忆冲击,虽然大部分会是与薇薇安有关的,但有些是靳千帆存在那一部分,苏悦可以明显得感觉到自己对靳千帆的依赖以及欢喜。那种萌动初生,小鹿乱撞。
苏悦并不想去抨击奶黄包什么,毕竟它的出发点是为她好的。但是她是一个有着独立意识的人,可以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根据奶黄包的判断,让自己过上它以为自己会喜欢的日子。
奶黄包的小奶音在苏悦的逼迫下,有些气急败坏:“好吧,我感觉我有可能给你的记忆会存在问题。”
“哦,”苏悦歪头,“你为什么不早说。”
奶黄包:“说了让你们怜悯我吗!”
靳千帆一把把苏悦抱起,坐到了沙发上,让苏悦侧坐在他的怀里,声调低沉优雅却又带着漠不关心:“哦。”
奶黄包气急。
苏悦知晓了原因,叹了口气:“早说不就好了吗?我们还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奶黄包眼睁睁看着他俩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互相调笑,心里的那丝小火苗蹭蹭蹭地窜了起来——自己还是单身喵,这对狗男女却可以抱在一起,“散了吧,你们哪有空帮我分析。”
苏悦在靳千帆的肩头蹭了蹭,语气凉凉,“散了吧,我们就静静坐到世界崩溃。”
才去不考虑单身动物的感受。
靳千帆点了点苏悦的鼻子,动作轻柔,眼睛含笑,“不要欺负它了,再欺负它估计会哭着找你。”
“哦,那又如何。”苏悦无所畏惧。
奶黄包暴躁地开始转圈圈,苏悦和靳千帆相视一笑,“看”到这一幕的奶黄包转圈的速度更快了。
靳千帆的语速慢条斯理:“下次我们的交流可以是坦诚公开透明的吗?”
趴成一张猫饼的奶黄包有气无力:“可以。”
苏悦摸了摸耳朵,“什么,我没有听到。”
猫饼从落地窗滑倒木质地板上:“可!以!”
妥协过之后,再次妥协的时候就轻车熟练了。奶黄包详细地叙述了它所发现的问题——自从靳千帆怀疑过奶黄包它拥有的记忆之后,它就细细地思索过相关的问题。
也许它的记忆的确是被影响过的,可是它的直觉告诉它,苏悦攻略过人之后所恢复的记忆,是纯天然无篡改的,虽然可能会有她曾经的主观意识的存在,可是却包含着很重要的信息。
“所以,我的意思是,其他人那里可以先放一放,目前最重要的两件事,一,开始《美人儿2》的前期筹备工作;二,我们打个飞的去看柳堆烟的画展。”
靳千帆把玩着苏悦的发丝,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不知道柳堆烟会开画展。”
苏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想让她开,她就开咯。”
靳千帆顺了顺苏悦的头发:“你的那个能力?”
苏悦点头,“是的。”用就是那种和言灵相似的心想事成的能力。
这次构思的大概是画展促进男女主感情的故事,感觉以她脑海里故事线的狗血程度,柳堆烟画展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开启了新地图的苏悦和靳千帆踏上了异国他乡,至于剧本的事交给了靳毕夏,唯一的要求是指定了女主为云芷。
苏悦还记得来自靳毕夏的调侃:“这是要再次延续辉煌啊。”
事业心突然爆棚的靳毕夏和云芷商议好合同,开始了挑选导演组建班底的道具。
至于奶黄包,这只彻底破罐子破摔的猫放飞了自我,既不想被寄养,又不愿意被托运,动用了能力变成了无生命体的手链,此刻就带在苏悦的手腕上。
画展的人不多不少,毕竟这次柳堆烟举办的时间有些仓促,但艺术家的突如其来很好地被众人所接受。
观看画展的过程很安静,苏悦和靳千帆一副一副地浏览过去,时不时还讨论一番。
奶黄包有些心急在两人的脑海中传声道:“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柳堆烟。”
走一贯的不知道怎么样就把潜在的竞争对手给解决掉的路线。
苏悦的心里有底:“不着急。”
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就是端看她们每一个人的性格,如何会放弃靳千帆,又有何执念。
就如同唐糖发现心动不是唯一而两个人是一对的放弃。
薇薇安终于彻底得从家庭这个泥团里脱身而出,准备追求自己有些好感的男性发现是曾雪中送炭的苏悦的未婚夫,她对靳千帆的好感并不足以让她恩将仇报。
而且两个人都有些她们所喜爱的事业,所以柳堆烟就好攻略了,拥有着事业而又高傲到不屑于插足别人感情的她,在看到苏悦和靳千帆在一起之后,就是再喜欢靳千帆,也不会去破坏两人的感情。
更何况,还没有回国的柳堆烟也许会知晓靳千帆这个人,但却不会凭空对她情根深重。
所以,现在已然确定要和靳千帆过一辈子的苏悦,当然不会把自家男人拱手让人。
苏悦长时间停留在一副画前。
油画线条凌乱而夸张,却透出一股温暖。
“你喜欢这幅画?”一个淡淡的声音从他们的侧方响起。
苏悦回头看去,瞬间确定这个人就是柳堆烟。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形容的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子。
明明是常年在外留学的人,身上却蕴含着来自华夏的傲骨。
及腰的黑色长直发打理得极好,一对秋水翦瞳勾出含情的模样,茶色的眸子却是淡淡的,是浸透人心的凉意。
苏悦闻言,直白而坦率:“我说不上来,但看到你,只觉得画如其人。”都是傲然却温暖的样子。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柳堆烟现在还没有求而不得之苦,虽然现在的画里还没有后来苏悦描写出的蕴含求不得的绝望,但也是极为不错的笔触了。
没有看出任何内涵的奶黄包撇了撇嘴:“你们人类,总是互相恭维。”
苏悦神色不变,脑电波怼回去:“我们愿意!”
奶黄包丝毫不介意,毕竟,“说好的恢复记忆呢?哪去了?”
苏悦被带到画里的意识出来了,也有些茫然,“对呀,记忆呢?”
不会是因为那个时候的苏悦没有和柳堆烟接触过,所以这个记忆的闸门无法打开。
所以是不是只能等到柳堆烟对靳千帆升起好感又放弃,她这部分记忆才可以开启。
靳千帆虽然不知道苏悦的思维再次跑马到其他地方,但还是揉了揉苏悦的脑袋,安抚她有些低落的神情。
苏悦抬头与靳千帆对视了一眼,眼里的复杂逐渐逝去,慢慢变为了坚定。无论如何,他终归是她的。
柳堆烟被眼前着对人突然无言喂出的狗粮所吸引,目光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连一贯淡然的语速都有所加快:“我可以为你们画一副画吗?”
随着柳堆烟的话音刚起,苏悦的脑海里去烟花炸裂,走马灯式的记忆碎片飞速而来。
可能由于在此之前完全没有与柳堆烟见过面,所以这段记忆并不像是薇薇安所唤醒的那段,大部分和薇薇安本人有关,夹杂着其他的私货。
这些开启的记忆碎片凌乱且松散——
微笑的靳千帆、揉头的靳千帆、冷脸的靳千帆、工作的靳千帆、休息的靳千帆、睡觉的靳千帆、被自己偷亲的靳千帆、抱着自己旋转的靳千帆、和自己斗嘴的靳千帆、静静地温暖地看着自己的靳千帆……
无数个的以前,鲜活得好像是昨日。
苏悦眷恋地看了靳千帆一眼,双颊飞红。
靳千帆低下头,牵起苏悦的手,与她四目相对,声线低沉且性感:“你愿意吗?”
苏悦恍惚:“什么?”
一旁眼神愈加明亮的柳堆烟回答:“我可以为你们画一副画吗?”
这喷涌而出的灵感哦。
两个人在一起,就等于一加一大于二的公式。之间的化学反应真是妙不可言。
苏悦询问:“画我们可以保留吗?”
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追加:“我们可以付钱。”
当然这并不是对柳堆烟的侮辱,而是她作为一个画家,苏悦不好意思直接免费从一个画家手里求画,毕竟这是柳堆烟赖以谋生的一种手段。
柳堆烟摆了摆手:“画可以给你们,钱就不要提。”
现在眼前这两位可是激起她灵感的“缪斯”,她也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画作中蕴含的情感,而不是为了报酬而作。
两人欣然跟随柳堆烟前往她的工作室,毕竟这里还有她的经理人打理,所以柳堆烟毫无负担的甩裙子有人。
看到事情发展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状况,奶黄包有些迷:“为什么力量会恢复呢?”
苏悦报喜:“我也恢复了部分记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如果它还有些猫身,此刻一定是在地上打滚翻跟头。
“我后来想想啊,终于知道了,”苏悦不在吊奶黄包的胃口,“因为柳堆烟一开始没有注意到靳千帆。”
一开始,柳堆烟只是与苏悦搭话,询问她对画的看法。苏悦回答,两人交谈,直到与靳千帆四目相对时,柳堆烟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靳千帆,而使她心生好感的苏悦恰好和他是情侣。
而两人对视所营造出的范围,恰好是她接触到的感情中所还没有感受到的爱恋。
所以柳堆烟当场见猎心喜,要求给二人作画。
事情的真相往往如此简单。
奶黄包是枚手链。奶黄包目前不能也不想说话。
见识到了苏悦的通关难度越来越低,它在欣喜的同时又有些不安,总是感觉苏悦最后可以得到的那份记忆,是阻止世界完善的障碍。
正当它胡思乱想着,柳堆烟已经领着两个人到了一处房子面前,推开了门:“欢迎来到我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