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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母子相见1 ...

  •   丁雪姿想压下心中的不安,可是聊天时有走神,白震天和黄兰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来,询问得到的回答总是“没事。”
      这让白震天颇为无奈,转了转眼珠,他决定换个话题:“对了,小云的军训差不多要结束了吧?这家伙也不知会不会晒黑了,军训可辛苦了也不知他挺不挺得下来,妈,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说到小儿子,丁雪姿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话也多了:“他呀,昨天还偷偷打电话来诉苦呢。说是教官像训新兵一样的训他们,太阳又大,脸上都被晒得脱皮了,每次训完个个都累得叫苦连天,又说吃饭时人人争先恐后的,打抢一样的抢肉吃,晚上睡觉也睡不好,就怕半夜要集训,曾经有次半夜吹响了哨子,集合的时候大家乱成一团,有穿了半只鞋冲出来的,有光着膀子跑来的,还有错穿了别人的裤子结果太小了提不上去半吊着的,被别人拿走了裤子只得穿着短裤出来的。小云说,当时闹了好多笑话,幸好他睡觉警醒,没闹出笑话来。那一次因为衣衫不整全体被教官罚跑十圈,累惨了呢。不过,我听他说话中气十足的,想来他还能行,他说过,这个周末就结束了,到时回了家一定要好好地睡个大觉,另外还要吃顿丰富的大餐,都跟你兰姨把菜式都预订好了。”
      “是啊是啊,三少爷说是想吃海鲜了,要吃螃蟹,要吃虾,还要有鱼。我就说了,三少爷,等你回来啊,别说是这三样,再多几样兰姨我也一定给你做了。三少爷在那边欢呼,然后我们就听到有人在大喝:是谁在那大声喧哗?三少爷惊叫惨了惨了,之后就没音了,也不知他被人抓到会不会受罚?”黄兰见到丁雪姿肯多说话了,连忙笑嘻嘻地补充着。
      黄兰年轻时也曾有过两个孩子,一个没出世就死于胎中,另一个生下来就进了保温箱,白家还特地请来了名医医治,仍是挽回不了孩子的离去,那个男孩生下来连家都没机会回,只一个星期就走了。医生说了一大串的医学名词她也听不懂,只大致知道是她们夫妻俩的血液不合造成的原因,这之后他们就再没要孩子,都把白家的三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与白家共享荣誉也共患难。
      “是吗?小云这家伙最爱吃的了,军训时没好东西吃我都能想像他苦恼的样子,嗯,等他回家,我们陪他一起吃顿好的。”白震天也笑了,自家弟弟的喜好他还是很清楚的,正因为清楚,他才觉得好笑,在他们家,大哥和他对吃的都不是太讲究,唯有最小的这个,对吃的特别执着。
      气氛正好,白震天的手机这时响了,他道:“许是雷哥他们到了。”接过来喂一声,那边不知说了句什么,“什么?”他惊呼一声,随即就起身去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话,几句话后,他脸色不太好的收了手机,走过来对母亲道:“妈,今晚我不能陪着吃饭了,有急事我得去处理,你和兰姨跟雷哥吃饭吧,替我向他说声抱歉。”转过头又对黄兰道:“兰姨,你陪我妈等着啊,我先走了。”
      黄兰连忙点头:“二少爷你放心,我会陪着的。”
      丁雪姿心头一跳,想起昨晚梦中的诗句来,遭逢意外骨肉分这话莫不是要应在白震天的身上,急忙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小天,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白震天愕然地望着满脸焦急的母亲,不明她口中的危险从何而来,不过他还是连忙安抚说:“妈,没什么大事,就是公司那边不知怎么失火了,我去看看情况。”
      “失火”丁雪姿听到这两字,更是慌乱,水火无情,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可承受不了再失去一个。她慌忙起身紧抓着准备离去的白震天一再叮嘱:“小天,你去可以,但一定不能靠近火源啊,要救人的话有专业人员,你千万别掺和啊,答应我,一定要远离危险啊。”
      白震天想笑,他又不是消防队的哪会莽撞地往火场里冲,可看到母亲越发不安的脸,他乖乖点头,又轻拍着母亲的手臂道:“妈,我知道了,我一定远远看着,绝不去救人。”再三保证后才拉开包厢的门去了。
      留下丁雪姿紧张地双手握拳看着门口久久无语,黄兰安慰她:“夫人,二少爷有分寸的,你就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阿兰,你不懂的,我怕啊……”丁雪姿喃喃道,她把头低下用力埋入双掌之中,身体微微颤抖。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二少爷是公司的管理人,公司有事他肯定得过去,只不过他是去看看情况罢了,绝不会有事的,你到底担心些什么呀?”黄兰实在是搞不懂丁雪姿的担心害怕从何而来。
      “我,我昨晚做了个梦,一个奇怪的梦。”过得好一会,把秘密闷在心底一天的丁雪姿苍白着脸抬起了头,把梦中之事一一说出,然后带着哭腔道:“阿兰,你说那第一句遭逢意外骨肉分,会不会就应在了小天的身上,我,我是真的怕啊,小风已走了,我,我再承受不起任何的意外了……”滚滚清泪顺着她的脸颊而下,她无声哭泣。
      黄兰心一凛,随后劝道:“夫人,别人都说梦是反的,这未必就是坏事啊。”她这一句话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丁雪姿仍是忧虑之极。
      黄兰急得不得了,口中低低地把那四句诗反复读,之后忽地一拍桌子,叫道:“夫人,你这四句诗啊,前面的我不知道是指什么,但那最后一句子孙共聚享天伦,就连我这个没学识的人听了都知道是天大的好事啊。夫人,你就别担心了,你想想啊,若诗句成真,不管会发生什么,后面都能够子孙同堂,那是多大的福气啊。”
      丁雪姿细细一想越想越对,心里的悲苦慌乱倒是散了大半,便收了泪,叹道:“若是真如你所说就好了。可惜,小天还没结婚,我哪来的孙子哟。”
      “哎,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二少爷和三少爷都大了,指不定哪天就帮你找个媳妇回来,可不就有孙子了吗?”黄兰说着,掏出手绢来为丁雪姿擦泪,“夫人,快别哭了,等会雷少爷他们就到了,被他们看到就不好了。”
      丁雪姿被黄兰一席话弄得破涕为笑,正欲再说话,“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随即房门被推了开来,急得她连忙抢过手绢胡乱把泪水拭去,这才看向门口。
      黄兰已迎了上去,“雷少爷,你来了,啊,这位就是你那个朋友啊?你好。”她笑容满面地迎接林克雷和白御风的到来。
      丁雪姿快速摸了摸脸,确认没有泪痕了,忙把手绢收进包里,又整理好心情站起身来,面上露出柔和的微笑:“小雷,你来了啊,这就是你的朋友吗?真年轻。”
      “伯母,兰姨,你们好。”林克雷笑着打招呼,大步走进来。
      丁雪姿向林克雷点了头后把目光转向白御风,微笑着道,“你好。”她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真的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这人真的是为她制药的医生吗?如此稚嫩的模样,与她脑中所想严重不符,这引起了她的好奇。
      “你们好。”白御风笑着点头,眼神从黄兰身上掠过,贪婪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
      “伯母,兰姨,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江枫。他就是制作宁神膏的人。”林克雷笑着把进门就落后了半步的白御风往前推了推,直把他推到白母面前。
      丁雪姿微笑着伸出手:“江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头发已斑白,眼角新添了皱纹的母亲,白御风鼻头发酸,伸手握住母亲温暖干枯的手,嘴巴张了张却涩涩地根本吐不出一个字来,脸上也僵硬着,想摆个笑脸也不成。
      林克雷见白御风似是呆住了,竟无语凝噎,怕冷场忙打着哈哈道:“伯母,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您的晚辈,不用见外直接叫他名字叫好了。”
      丁雪姿不解地望着紧紧握住她手,一言不发的年轻人,她微微挣了下手,白御风猛然醒觉自己失态了,立即放了手,终于吐出干巴巴的话来:“啊,你好,不用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丁雪姿若有所思地收回手,她感觉到对方似是很紧张,刚才与她相握的手竟有些汗湿,而且手握得特别地紧,这个叫江枫的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忍不住仔细打量他,他有着柔软的短发,眉目清秀,鼻子挺直,淡色的唇微薄,下巴略尖,本来一张脸庞生得极好的,只可惜一块醒目的青斑占据了他的半张脸,让他多了一分冷清的感觉。他的身高与林克雷相差无几,只是偏瘦,人显得单薄。最让她惊讶的是他的双眼,如一渊深泉,清澈又幽深,对上他的眼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出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令她恍神。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人,那种感觉又是从何而来呢?
      丁雪姿迷茫了,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听到对方的话,她微一思考就笑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叫你小江可好?”小风是儿子独有的称呼,她不可能用如此亲昵的称呼来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即便对这人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听到母亲叫出小江这个陌生的称呼,白御风心一痛,他,从此在母亲心中就是个陌生人了。他低了头,勉强道:“名字就是让人叫的,夫人随意就好。”
      林克雷最是了解白御风,见他那样,也能体会到他心中的痛,不忍他伤心,伸手一揽,按着他的肩让他坐到了白母的座位旁边:“来,快坐下,我们好说话。”
      白御风也想离母亲近些,顺势便坐了下来,林克雷也在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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