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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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轮班值守，算是休整了一夜，挨到睡觉的人都睡了个踏实。我虽然总是被他们嘲笑整天一幅睡不醒的样子，像是在网吧里蹲守了整整一周的网瘾青年，但这只不过是一种保存体力，降低消耗的方式罢了。
这样一觉下来，我倒也没有因为休整和活动的强烈反差而觉得不习惯，比他们的黑眼圈可好多了。轮到我守夜的时候，胖子也陪我一起，说是要给我传授一些宝贵的经验。我看他教导是假，打探消息才是真。
但是，我并没有什么可以供他打探到的新消息，又提不起兴趣跟他拌嘴，只是你问我答了几回，敷衍得很。因此，胖子的表情终归还是失望了，叹着气说我没劲：“你怎么跟小哥一样，丫个闷葫芦。”
我说，原来你背地里这样编排张起灵啊。胖子一挑眉，道：“你还想告状啊？老子可不吃这套。”
我觉得他有几分故意的色厉内荏，也不知是在钓鱼还是干嘛。但我心里头明白，他们的关系确实不坏。
胖子又问我干嘛老缠着吴邪，怎么不去抱张起灵的大腿。他振振有词：“别回头你到家去，被你爸妈揪着耳朵来道歉，说，这是你叔，这你侄子……”
虽然说不怎么照镜子的人看自己的面孔难免有些陌生，但对于我和张起灵的相似之处，我多少还是有所感应的。只不过，张起灵这般的存在可以称得上是究极进化体的我，我也不敢去碰这个瓷。
正所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我何必非要拿自己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给外人看笑话呢。但从外貌来说，他比我的脸多了几分成熟的凌厉和威严，身材比我高，比我壮，经验和体力达到了人生的巅峰，沉稳得可怕。
只听说娱乐圈的艺人出道非要炒作个“小周杰伦”啥的搞捆绑博流量，没听说我这样的素人还要给自己找个“爸爸”。难道被人喊一声“小张起灵”很光荣吗？
胖子实在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心有胖虎细嗅蔷薇，居然就把我有意无意对张起灵的避让给看破了，说穿了。
我说，你管那么多干嘛？吴邪乐意让我跟着。
胖子说，你可不能仗着人心好就死乞白赖上啊，人还得管你一辈子吗？吴邪还年轻，带不动你这个拖油瓶。
我说，我怎么就成拖油瓶了？他要是走不动，我能扛他一路。
胖子说，你别打岔，我可没跟你说这个。远的不说，咱就说眼下这事。这事分明跟你没关系，你不顾自己小命就要掺和进来，到时候出了事，你想过吴邪该怎么办？天真这人心软，你这不存心叫他伤心吗？
我说，我生死状都立了，我要有事，跟他没关系。再说了，当初把我扛过来的是黑瞎子，我可以报警说他绑架。你觉得哪个更好？
胖子拍了我一下，我后背立刻火辣辣地一窜。想来他得有好几个儿子，才有如此熟练的招牌动作。
胖子哼了一声，说，你小子别不识好歹。说吧，你到底想起来多少了，别隔这给胖爷我演韩国偶像剧。
我心说，胖子还挺潮，该不会还看《天国的阶梯》吧？可他问得这么直接，倒叫我不好回答了。
胖子又问，小哥是你什么人？你和吴邪什么关系？
我一句也答不上来，统统否认了。这次是真的，就我脑袋里那三瓜两枣的记忆，还不够自己搞明白情况的。
胖子急了，又不敢大声，只是急促地喘着气说，你当胖爷我这双招子是摆设啊，看不出你小子的心思。你心虚什么？答不上来我就把你踹下去。说，你这几天闹什么别扭？
我觉得自己真冤枉，反问他，我闹什么别扭了，叫我往东从没往西走的。到底谁才是无组织无记录的那个？
胖子说，还不承认。你这几天干嘛老往小哥和天真那里头掺和……
他说得其实一本正经，但听在我耳朵里，却十足地古怪，仿佛我是不怀好意插足他人的第三者。我才不干这种没品的事呢！
胖子还在念念叨叨：……你小子想打听什么机密？老子告诉你，没门儿？管你是谁的人，都别想在这当口儿捣乱。
但被胖子这么一说，我心里确实豁然明朗了许多。我不是那么外向的人，进了雨林后，怎么突然变得多动起来。要说是卖弄积极表现自己，也不太像，毕竟前头还有张起灵这尊大佛，我又能算那根葱呢？
这么一想，我倒是有些酸不溜秋的。可是，为什么呢？我这算是在跟谁赌哪门子气呢？
我理了理自己异样的表现，一边暗自唾弃自己这么沉不住气，一边思考这种异常的来由是什么。
这似乎是失去记忆里的一部分残留的情感，梗在我心口，叫人识破后越发在意。
我努力地回想着，心里一片萧索……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怨气？
我好像，曾深切地怨恨过谁？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喂，问你话呢？”胖子又拍了我一下，但看我脸上不好，语气也不凶了。
我想了想，只觉得自己在生死旅途中还瞎矫情，但这自我批判反倒激起了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一种止不住的委屈劲儿突然涌上了心头。
“我被抛弃了。”我开口道，抬头瞥见胖子脸上一瞬间的慌乱无措。
一只靴子落了地。
我冷静地确认了那个在记忆深处被我刻意逃避的真相：“他们不要我了。”
胖子轻轻地拍了拍我，什么话也不问了。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钻进了睡袋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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