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年代养娃记》孺人

8、第八章

　　顾老太的一声喊，把大伙发现野猪时的兴奋，喊冷静了一些。

　　不过她的话，倒也提醒了别的人。人群中的朱二嫂就高声喊了一句，“这猪是撞死在苏南这边的，就算要分，那也该是苏南家的才对啊！顾婶子，白天你不是和苏南分家了么？这头野猪怎么说，那也不该是你家的。”

　　“对！”

　　“说的对！”

　　朱二嫂这话一出来，立马就有不少的人应和。

　　天黑看不清人眼，大伙也不怕得罪顾老太日后被找麻烦，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有些往日看不惯顾老太的人，这会就在黑暗中对着顾老太阴阳怪气了起来。直把顾老太给气的，对着说话的方向骂了好一阵脏话。

　　她一骂，人家能干吗？

　　于是没等商量好猪肉到底怎么分配来着，倒是顾老太跟不少人在黑暗中骂了好一会。

　　直骂的大队长顾卫国忍不住了，大喊了一声“住口！”

　　大伙这才消停了。

　　顾卫国举着手电筒，一脸严肃的对着顾老太照了过去，“村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公社的，都是大家集体的，顾家婶娘，你这是要走个人主义吗？”

　　这个问题就有点严重了，顾老太哪敢啊！

　　当初那些富户，地主，不配合上头不肯上交家里田地财产的，最后都被打成了富户。公社也好，队里也好，只要一开会，就把那些人从家里拉出来，头顶一台高帽子，双手被绑上麻绳，一路游街挨批/斗。

　　那些人有多惨，顾老太是知道的。

　　之前顾老太被这头大野猪被左了心，迷了眼，一时半会的没去想那么多。现在被顾卫国这么一问，人瞬间就冷静下来了。

　　一冷静，就知道厉害，也晓得害怕了，人也瞬间消停了。

　　随后，顾卫国就喊来村里的杀猪匠，当场将猪给杀了。猪血猪下水什么的丢一边去，剩下的猪肉一过秤……

　　好家伙，还有三百六十七斤肉！

　　“我杀了这么久的猪了，就是自家养的猪，都没有加过这么肥的。”见了秤上的数字，杀猪匠惊讶的说。

　　他杀的猪多，说这话最有说服力。

　　猪肉多，是好事。

　　不管是村民们也好，还是顾卫国也好，此刻见着这么多猪肉，一个个都是喜滋滋的。

　　要分肉啦！

　　关于怎么分肉的，顾卫国说话了，“咱们生产队十个组，每个组有大有小。大的一组有十户，小的一组只有六七户。所以这肉呢，咱们不按组分，直接按户分。”

　　这个大伙没意见，都说听队长的。

　　“不过，还有件事……”顾卫国这时候又伸出手摆动了两下，示意村民安静一会，“这猪是撞死在顾国亮家的，还把他家的墙给撞倒了。所以这猪肉，得给顾国亮家多分一些，大家有意见没。”

　　听到要多分出去一点肉，立马就有人不乐意了。不过大多数的村民们都没意见，那么少数服从多数，那些有意见的也只能在心里不高兴。

　　于是，经过顾卫国统计，除开苏南这户，南山村生产队一共还有八十三户人家。每户人家统一分四斤肉，剩下的三十五斤肉，就是分给苏南的。

　　肉这么一分配好，原本只是心里有些不乐意的村民们这会可忍不住了，直接嚷嚷开了，“凭什么她家能分那么多。”

　　实际上，按照顾卫国的分法，也就是从生产队里其余的八十三户人家那里，每户都分了不到四两肉给苏南。可看着每户均摊下来的不多，但是合在一起，数量就显得有点打眼了。

　　数量一出来，顾卫国也觉得有点多了，可肉是他分的，再改口也不好。更别说今晚上先有顾老太的叫唤，后又有其他的村民挑战他的权威。反倒使得他一口咬定了，肉就这么分！没得改了！

　　在别的事情上，大伙忍忍就算了，可眼见着这么多肉分给苏南一家，红眼的人确实不少。

　　人群里，很快就闹腾了起来。

　　那些人闹腾的越厉害，顾卫国的脸色就越难看。甚至还有人仗着天黑看不清脸，直接就在群里信口开河，说顾卫国这么分，别是跟苏南有一腿吧？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苏南虽然不是寡妇，可顾国亮在部队里几年都不曾回来了，她的处境，其实和寡妇也没多大区别了。平时，大家都一个村里住着的，就算有些什么闲言闲语，都不会当面说。可眼下，苏南碍着大家的利益了，而有些人，又借着天黑看不清脸，自然想怎么说怎么说，想怎么污蔑就怎么污蔑。

　　哪怕苏南对人的声音很敏感，等到了日后，她只要再听一次，一定能够把今晚人群里污蔑她的人认出来。可那也是以后了……眼见着这情形不妙，苏南心里一突。

　　这时，眼前白光一闪，一块只有苏南看得见的屏幕出现在了半空中。

　　“系统提示，宿主可以要求用猪肉换棉花。”

　　苏南脑子一转，赶紧大声说道，“肉我不要了，给大伙平分了就是。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一听苏南不要肉了，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顾卫国，“啥要求，你说！”

　　苏南，“我家缺布缺棉花，我愿意不要这多出来的肉，只希望大伙每户给我半斤棉花，或者是一尺土布就行。”

　　棉花可以种，土布自己会织。不管是哪样，对于大伙来说，都不算是给不出的。苏南的要求，不过分，甚至还隐隐的吃了亏。哪怕还有人心中不满，这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很快便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同意。

　　最后，肉便按照了苏南说的去分。生产队的每一户人家，也因此多分到了接近四两的肉。而答应给苏南的棉花或者是土布，等明天天一亮，大伙就给送家里来。

　　大伙提着肉离开了，苏南也带着孩子回屋。进了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空了的米缸挪到了破洞那里顶着。

　　好在这时候的米缸够大，半人高，有两个苏南那么胖，也够重。苏南一个人推的时候还蛮费力的，最后三个闺女也过来搭了把手，这才帮着推过去的。

　　米缸将破了洞的墙堵了个严实，苏南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催三个孩子上床睡觉。

　　至于苏南，心里记挂着破了洞的墙，想着家里就自己一个女人带着三个闺女，便怎么也不放心。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半梦半醒的这么眯着眼，一晃，就见着屋里越来越亮了。

　　苏南起床了。

　　一打开门，就见着顾老太站在她那边的屋门口，黑着一张脸盯着苏南这边看。见着苏南了，张嘴就骂，“没用的东西，死人连块棺材板板都守不住的没用鬼。。”

　　苏南听明白了，这是因着昨晚上分猪肉的事情，在这里阴阳怪气来了。

　　凭谁大早上的被骂了，心里都高兴不起来。苏南忍着脾气没搭理顾老太，去地里挖了些泥土来，把昨晚破了的墙打算修补一下。

　　可她不搭理顾老太，顾老太那边还来劲了。苏南修补墙，她干脆就站到门外去骂，生怕苏南听不到还是怎么的。

　　骂到后面，苏南来了火，所以顾老太骂，苏南也骂，“黑心肝的，专门盯着别人屋里瞧，打量着是想做贼还是做强盗啊！”

　　刚骂完，苏南就听见脑海里一声响，“叮，怒骂极品婆婆一顿，奖励系统积分五分！”

　　哟，这可是意外之喜了。

　　苏南歪头往顾老太那边看去，只见顾老太被她之前的骂给气的，脸色铁青，嘴里骂着的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可见这回苏南将她给气的够呛。

　　苏南心想，要不再接着骂回去？

　　这骂一次，奖励五积分，两次那就是十积分。十积分都可以兑换成一只五斤重的肥兔子了！

　　别说，在脑海里把积分这么一兑换，苏南该死的心动了。于是，顾老太骂，苏南也骂。骂到后面，顾国华从屋里跑了出来，帮着顾老太骂。

　　骂顾老太的时候，苏南好歹知道收敛些。骂人从指名道姓，都是指桑骂槐的骂法。可面对顾国华，她可没那么多顾忌了。

　　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骂。

　　论脏话，苏南骂不赢顾老太和顾国华。可论戳人心窝子，苏南哪是哪疼指哪啊！

　　只见着她上下嘴皮子一番，“人要脸，树要皮，没脸没皮的就不是东西。”又骂，“白眼狼，吃我的，用我的没用鬼，窝囊废。”

　　把顾老太气的翻白眼，顾国华举着拳头要来打人。苏南赶在人冲过来之前，立马往屋里跑。

　　这会手里没武/器，不躲才是傻子！

　　顾国华冲过来的时候，苏南已经躲进了屋里，并且把门一关。

　　顾国华站在门外进不来，就只能在门口骂。骂两句，又锤几下门。苏南就由着他，反正隔着一道门，顾卫国一时半会冲不进来。再说了，她骂顾国华，系统那里还能拿积分。

　　然后搬了把椅子来，坐着。听门外的顾国华骂，她时不时回骂上几句。

　　对骂了一会，顾国华大概是真累了，便渐渐消停了。

　　坐在椅子上的苏南却还有点意犹未尽。

　　好可惜啊，怎么不多骂一会呢？一边翻看着积分，苏南一边心里惋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