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梦》文艺基督怪咔

76、患难见忠贞

　　陆子昂站在甲板上，海风里满是火药和血腥味，他看着海面上破碎的船只，这一仗最后以一万人的性命换来胜利。他看着李靖悦将军亲自写下捷报，上面写着：皇帝英明神武，天佑西陵。
　　而他所见，便是皑皑白骨，无数冤魂。人在这大海上太渺小了，西陵海军力量越来越薄弱。朝廷大批银两全部花在霞谷口内，出了关口后的军队一直都靠主城供给。其他地方也还能自负，可是海军的开支比其他种类都要繁重。陆子昂将这些事情都放在心里，他看到了李靖悦对皇帝的忠心，自然知道就算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只能见到父亲再做商量。
　　--朗月轩--
　　近日皇帝不在，皇城内各大酒馆生意爆火，姚东山一行人只好在朗月轩里定了间上房。朗月轩三教九流众多，虽装修奢华，却不受官员喜爱。姚东山今日请了几个大官，包括六部和太傅，众人都有些喝多了，刑部李应龙不胜酒力先行回去，其余几人倒的倒，吐的吐，唯有太傅王恒还算清醒。
　　姚东山红着脸，他拉着王恒的手说：“你我过去同在天子监，那是什么样的情分。”
　　王恒笑了：“姚大人，今日您破费了。”
　　姚东山皱着满脸的褶子笑看王恒，他说：“王恒，做太傅几个钱，天子监里就你清廉，有用么？天子监里派系那么多，得罪谁都不好过啊！像我！护国公！老子连皇帝的女人都碰过！你说爽不爽！”
　　王恒大惊，他立刻起身说道：“大人，今日你酒过了，老夫先回天子监了。”
　　王恒是个文人，他如何能听得这样的污言秽语，他一路疾走回到天子监，此时书房里云良正陪着张夫子收拾书院，但见严夫子气冲冲地冲进来，张夫子便问：“大人，何故如此生气。”
　　王恒说道：“那姚大人实在是一塌糊涂，喝多了竟然说自己与后宫女人有染，真是……哎！”
　　云良假装没听到，而后她借口出去倒脏水一路跑去郑月的房里，郑月笑话她不成样子，云良却将听来的话一应告知，郑月笑了：“太傅大人为人谨慎，自然不会说胡话。后宫的几位妃子……哈哈哈”
　　郑月笑出来了，她说：“我说这诸葛天颂好端端为何总是祸害宫闱，原来那日她被姚东山救起来，竟被他……”
　　云良大惊，她说：“天呐！这姚大人不要命了，就算是真的，他怎么可以随口说呢。”
　　郑月道：“不，既然如此，也是个机会。人越是急便越会出错，倒不如让诸葛天颂知道这事，她定会有所举动，这也是我们铲除她的机会。云良，你就说我生了重病，以此回去宫里取药，然后将这话告诉诸葛天颂的贴身宫女。”
　　云良当即按照她的吩咐去到宫里，她入太医院的时候见到过去给郑月把脉的张太医，便借口与他套近乎求了补药，张太医是个热心肠，他还特意告诉云良如何煎药。他又说：“哎，这人参啊是拿不了了，最近太后身子一直不适，最好的都送去芙蓉殿了。”
　　云良和他闲聊了几句，她故意走侧门去到安春阁外的凉亭，她同附近的太监讨了水，又坐了半日，直到墨香经过，她才故意站起身来拉住那倒水的小太监说：“在宫外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听了件趣事。”
　　小太监好奇的问道：“云良姐姐，什么趣事啊？”
　　云良说道：“你可知道，昨日节庆，护国公宴请朝中大臣，醉酒之时竟说自己睡过宫里的女人，你是知道的，咱们所有人都是属于皇上的。他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墨香并不知诸葛天颂的事，她回到安春阁后将听到的事告诉诸葛天颂，结果引来诸葛天颂一巴掌，她狠狠的说：“雅贵人的奴才如何能知道姚东山说了什么！”
　　墨香跪在地上，她快吓坏了！她说：“娘娘，奴才听说姚大人当时在朗月轩，那儿人多，兴许是人来人往传了出来。”
　　诸葛天颂叫墨香滚出去，她自己则去到浣纱处见一个人。她找到了浣纱处的嬷嬷，并交代她一定要加倍折磨纳兰青，叫她受尽屈辱，这深宫里的老嬷嬷真是有办法，冬日里准备冷水，叫纳兰青一个没做过苦活的姑娘受尽折磨，她双手冻伤，肿得完全看不出是手指了。每日用饭，都是要吃别人剩下的那口，在这旁人也不同她说话。这本来热闹的场子，只要她一出现准变得安静起来。
　　两日后，那老嬷嬷叫纳兰青去给庆华殿送水果，她十指用不了力，只好用手腕捧着果盘小心翼翼的往庆华殿去。一路上还没怎么着，路过惜花庭的时候便被诸葛天颂叫住了，原来诸葛天颂在请宣妃喝茶，她倒是心情好，叫人准备了不少样式的点心，摆成扇形，还备了绿萝春解腻。
　　诸葛天颂道：“哎，宣妃，你可知道这女子是谁？她可是镇南将军的亲生女儿。”
　　宣妃有些不信，她说：“这怎么可能啊，这千金大小姐能做行走宫女？”
　　诸葛天颂道：“宣妃有所不知了，近日太后失去了贴身宫女，都是拜她所赐，您是知道太后与芳姑姑的情分的。不杀了她已经是仁慈了。”
　　宣妃笑了，又叫自己的宫女小泉上去，她说：“泉儿，既然瞧见了，你便帮帮这大小姐吧。怪可怜的。”
　　纳兰青低着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末了等她空着手回去浣纱处的时候，诸葛天颂却在内务府外等着她，她说：“哟，受苦了大小姐。这太后娘娘也真是，瞧你这双手，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却变成这样。你爹啊是不敢说一句话，不过你想离开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纳兰青这会儿终于抬起来头，她笑了，她这笑如清风不沾半点世俗，她说：“是娘娘的贴身侍女墨香告诉我去查官籍，娘娘不过是想借我的手除去芳姑。娘娘现在又想故技重施？这次是要我做什么?杀人？还是放火？我没那么笨，就算我一辈子落魄，但纳兰家的人不做坏事，更不做亏心事。是我和我爹说别为我求情，我欠了一条人命是我该，你又是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什么娘娘，就了不得了？哼！”
　　纳兰青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回去内务府，诸葛天颂被她的话气着了，她原本想培养一个暗影为自己所用，她看中了纳兰青的身手，便做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局，可她没想到西陵武将的忠心超越了一切，这是她计划中掉链子的一节。
　　纳兰青也许不曾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被芙蓉殿的小宫女听到了，这宫女回去就告诉太后了，她着实是看纳兰青可怜，也并非搬弄是非。李梦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后又让唐正安排她进司设房内打下手，也算是体恤她的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