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养成主角[穿书]》聂青衣

90、第九十章 挑战行（六）

　　武道不是这个小世界特有的修炼体系，它亦曾在元明大世界盛行一时。

　　早在挑战“枪王”聂浑之前，荀天弃已经听过梁宫的“历史课”，其中就有提到“武道”。

　　远古时代，神人混居。

　　神祇代表天地，无比强大，甚至一直流传着人族和妖族就是神祇造化的生命这类的说法——当然，现在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就不好说了。

　　妖族的修炼方式就是修他们自己，近乎是功法“天授”。他们拥有坚固强悍的肉身，庞大的神识，漫长的寿元，每一个个体都是一个强者。

　　而人族呢？他们什么都没有！人族的寿元远不如妖族，也没有“天赐功法”，除了繁衍能力强外，好像完全没有什么特色。

　　据闻在远古初期，人族就是妖族的口粮，甚至连妖兽都打不过。这个时期的人族，完全就是一群被圈养的“两脚羊”，是人族最不堪回首的过去。

　　后来人族是如何跟神祇搭上线，在后者身上得到修炼方法的，早不可考，堪称万古之谜。

　　神祇与人族最初的关系，就是被祭祀与祭祀的关系。咒术体系可说是人族之中最先出现的修炼体系。咒术借用天地法则之力，而神祇本身就是法则。远古时代的人族部落，因祭拜的神祇不同，能力亦各不相同，“侍神者”就是最强大的一批人。

　　自此之后，人族才摆脱了食物链底端的地位，有能力猎杀妖兽，对抗妖族。

　　武道，就是在人族之中兴起的第二种修炼体系。这是完全属于人族自身的体系。它源于人族与妖兽、妖族的搏杀。武技就是杀招，修炼的资源就是妖的尸体。

　　武道因其实用性流传很长一段时间，与咒术体系两分天下，直至练气体系现世，地位才逐渐下降。而等到东天门的祖师开辟出“天门”超脱之法，无法超脱的武道彻底被练气体系压-在-身-下，即便后来无双武帝成功超脱，却早就再也当不成人族修炼的主流体系。

　　当然，虽然如今元明大世界中选择武道体系的修士相比练气体系那是寥寥无几。但是比起已经成为历史的咒术体系，那就好太多了。

　　小世界武者口中的“武道意志”其实就是大世界武道修士所说的“武魂”，本质上近似于练气修士的“道意”，都是在神魂层面的力量，只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

　　荀天弃对战聂浑时，后者凝聚出来的武道意志是一柄散发着横扫八荒的豪气的长-枪，杀气极重。若非前者修炼过《千叶》，怕是会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乃至神魂会被重伤。

　　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荀天弃不惧武道意志，聂浑只能和他比拼武技，最后败在荀天弃层出不穷的手段下。

　　而卓不平的武道意志非常特别，神识的感应下，一朵奇特的神紫色巨花缓缓舒展，无形的气韵以之为中心四散。

　　“这是……”荀天弃不由露出些许惊讶。

　　他惊讶的不是卓不平的武道意志显露出来居然是一朵花，而是这位“毒手医神”似乎并不如世人所知的那般良善。

　　药王谷和卓不平都是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后者少有的几次下狠手皆因敌方将他得罪狠了。在江湖武者的认知里面，卓不平就是一个仁善的医者，一个好好先生。

　　不过，现在荀天弃对这种观点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武道意志代表了武者的追求和执念，与武者的过往经历息息相关。如聂浑，他曾是一名战功赫赫的将军，就算被逼离开朝廷，那股子凶狠杀意早已深入骨髓，所以他的武道意志可说是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气。

　　卓不平的武道意志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威力，但是事实上暗藏杀机！

　　看着紫色巨花的把自身的大块花瓣张开后不停滴落的粘-稠-液-体，看着花蕊处那一排利齿，感应着看似柔弱的娇花透露出来的血腥气息，荀天弃哪里不晓得这分明就是一朵食人花！

　　“毒手医神，毒手医神，难怪是毒在医前。”

　　梁宫也是啧啧称赞，那朵“食人花”不止会“吃人”，还带有剧毒！这可是作用在神魂上的“毒”啊！从某种意义上讲，卓不平真的算得上是个“天才”。

　　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感觉到，死在这朵花下面的修士不在少数。没错，就是修士！从卓不平的武道意志中，他分明察觉到属于邪魔道修士的怨气，其浓郁程度，在这个小世界上堪称是惊世骇俗。

　　【这个人和鬼宗那些被放逐的弟子之间估计有些故事啊……】

　　正在凝结“春”字剑荀天弃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

　　【死在这个人手下的邪魔道修士至少有十几个。】梁宫唇角微弯，眯眼道，【他怕是怀疑你不是武者，所以才接受了你的挑战。】

　　荀天弃眸光一闪：【……如此，他就不怕引狼入室？】

　　【那我们就可以猜猜此人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后手了。】

　　意念传音既隐秘速度又快，两人来回说了几句对话，放到现实不过一息。此时，荀天弃身侧已经多了一把苍翠的“春”字剑。

　　“咦？那是……”

　　卓不平见到“春”字剑，不禁面露诧异。此剑一出，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同时又产生了一点疑惑。但最重要的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布下毒素全都被清理了一遍，制敌手段就这样废了一项。

　　“这是什么？”

　　对比起卓不平的淡定，作为围观群众之一的卓小瞳震惊地睁大眼睛。他可是看着本来虚无一物的地方平白地逐渐浮现出一柄似真亦幻的长剑，他可从未见识过这种手段！

　　小世界的武者能够真元外放，可他们不会用真元凝结武器，因为消耗太大又不实用，除了装逼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荀天弃的“春”字剑看上去跟单单由真元凝聚出的武器相似，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简单。真元只是其动力源，它的根本在于“春”之道意。

　　至于另一个围观群众——司徒兰虽然也是丹唇微张，但是她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明悟，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个宁天也跟那些家伙一样？这就难怪了……”

　　荀天弃面容平静，他不止凝结出“春”字剑，识海中那一株树苗亦已准备就绪，要攻要防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

　　只不过，在梁宫处得知卓不平接触过与小世界中的魔道修士，而且彼此的关系似乎并不和谐，他顿时浮现好几个念头。

　　“阁下是否遇到过与在下类似的人？”

　　“嗯？”正打算再次抢先出手的卓不平顿了顿，见荀天弃没有动手的迹象，当即眯起双眼，“你说什么？”

　　“在下的意思是……”荀天弃低眉敛目，将变成“冬”字剑的“河晏”横在胸前，左手则是轻轻拂过冰冷的剑身，“阁下是否碰上过手段与寻常武者不同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