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38、日常

　　压切长谷部生病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烛台切光忠带来了这个消息，那时百名取正埋首在文书间奋笔疾书，想要在今天一口气肝完所有积攒下来的文书，这样剩下的时间就可以用来睡觉和玩耍了。

　　连续三天不睡觉，百名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非常疲惫，现在之所以还能在这里写报告，是因为精神状态还能再压缩一天左右的休息时间。压缩了多少休息时间，就要花多少时间补回来，人的一天需要八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那她就要花三十二个小时应该清醒的时间来补觉，还得分批，因为不知道补觉期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她还记得审神者这个工作是高危工作。

　　所以今天必须完成所有任务，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烛台切光忠在凌晨三点左右看到的她，还以为她一定会一觉睡到中午，下午都有可能。本来在十点过来还在犹豫自己是不是来得太早，结果发现门开着，审神者正尽职尽责地趴在桌上写着报告。

　　一问之下，原来她昨晚压根就没睡，一直写到现在。

　　在心中惊叹这位新主人精力如此旺盛的同时，不由对她的责任心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报告完这个消息，办公室安静了几秒，随后百名取的笔猛地刹住，一个“鉴”字写了一半停住。她抬头。

　　过于把精神投入在写报告中，她的表情因此显得十分冷漠，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明明是温柔的长相，却偏偏表现出了相反的行为模式。虽然平时她也总是一副性冷淡脸，但此时她看起来更有书面般的冷硬感，就如同写明在纸上的规则那样刻板。

　　烛台切光忠立刻在心里替她贴上了标签：教科书般的领导。

　　“生病？”她面无表情。

　　太刀付丧神严肃地点点头。

　　百名取第一个反应是：付丧神居然会生病？刀居然还会生病？确定不是生锈吗？

　　第二个反应是：生锈的时候就应该找刀匠磨一磨，再上点油什么的保养一下，找她有什么用？

　　“为什么会生病？”

　　“这个……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他想了想，导致长谷部君生病的原因是在太多了，如果一一说起来，起码能说出个三四样出来，可能他还没说烦，主人都听烦了。她看起来不像是有耐心的那种类型。

　　“严重吗？”

　　“不算严重。”

　　“让他好好休息，告诉他这里的工作不用挂心。”撂下这句话，百名取又准备埋头继续写，千篇一律的报告很无聊，容易消磨耐心，但也很好处理。欣慰的是工作量比她预想的少很多，她之前大概翻了一下，发现剩下的工作无一例外都是需要她亲自来完成的工作。

　　把“鉴”字剩下的部分写完，她又问：“你知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那些文书都是谁处理的？”

　　烛台切光忠：“是长谷部君，她每天都会在这里批公文，除了一些需要你亲自批改的文书，其他的处理完上交过去了。”

　　“那昨天我看到的秋田藤四郎……？”

　　“昨天下午长谷部君病倒了，秋田自荐接替他的工作。”

　　“这样啊……”

　　明明没有特意嘱咐过。

　　说实话很意外，她没想过当时临走前那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居然真的有人照做了，这在过往的二十一年中从未有过。

　　秋田藤四郎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本来还一直以为小短刀处理不来这类事情，没想到干得还有模有样。也是，毕竟是活了上百年，就算外表看起来再像小孩子，到底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说起来谁家小孩能上战场。

　　她的注意力又转到了纸上，“我晚点去看他。等我把手头的工作解决。”

　　提笔写了两个字，她才想起这么说话似乎有些不妥，语气太生硬，容易让人对她产生误解，于是把嘴角往上提了提，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注意力一旦集中就不喜欢分心。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好吗？”

　　太刀付丧神在心里替她贴上第二个标签：公事公办。

　　这种类型的主人，虽然不会给刀太多的关照，但也不会亏待谁。工作都会好好完成，责任感强，职业素养良好。总得来说没什么好挑剔的，不好不坏……就是这种感觉吧。

　　对于这个答复，太刀付丧神没有任何不满，到不如说他圆满完成了任务，他端走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对伸手拿杯子拿了个空的审神者笑道：“茶凉了，我帮你换新的。”

　　见到他从办公室出来，在拐角处埋伏了好久的二短一胁连忙招呼他过来，烛台切光忠看着那一大二小的脑袋，不由失笑。

　　鲶尾藤四郎：“怎么样？主人怎么说？”

　　烛台切光忠竖起拇指：“一切顺利。”

　　今剑跳开心地跳起来：“太好了！我就知道主人一定会答应的！！”

　　乱藤四郎：“嘘——小声点，主公会听到的啦！”

　　今剑连忙捂嘴，他在这之前还在担心主公会不同意，毕竟她平时就不太和人说话，结果真是太好了！主公能去看望长谷部的话，他也一定会很高兴吧！病也一定会好的很快的！

　　乱藤四郎却又担忧道：“这样真的可以吗？主公会不会很忙？”

　　烛台切光忠：“没关系，她说很快就能结束手里的工作。”

　　只是不知道‘很快’是什么时候而已。

　　“真的？”小短刀的眼睛亮了起来，本来就是偏向少女模样的付丧神甜甜一笑，给人的感觉更少女了，尤其是那双湛蓝的眼睛，清澈毫无杂质，如同纯净的天空。

　　“当然了。”

　　看着如此女子力十足的乱，烛台切光忠忍不住想起初见时，那个带着蝴蝶发饰穿着打扮美丽精致的主人，他对主人的第一印象绝对是满分。然而她现在神色疲惫穿着毫无精致感，一对比，这位十分注意外表的太刀付丧神不禁思考起来，是什么让她放弃了美？

　　“我去帮长谷部打扫房间！”乱藤四郎是个十足的行动派，话音刚落就一溜烟跑开了，随后鲶尾也跟着道：“算我一个！”

　　今剑：“我也去，等等我！”

　　烛台切光忠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替平日里受苦受难的压切长谷部欣慰了一把。长谷部君，太好了呢。

　　“——一点都不好！”

　　压切长谷部表示很崩溃，因为还在发着热的原因，情绪上头一吼，吼完就觉得脑袋瓜里有根筋在突突地跳，他忍不住用手去揉，“我这副样子怎么能让主公看到？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药研藤四郎：“体温比起昨天降了不少，不过还是有低热。你情绪不要太激动了，病人应该心情平和一点。”

　　“你以为我想吗？付丧神居然还生病，简直不敢置信！我们刀剑男士正是因为有主公才能以这副身躯存在于世，身为第一部队的成员，身为主公的近侍，应该时刻在主公身边待命，随时完成她的指令！”压切长谷部捶床，“我根本就不算什么近侍！如此不可靠的近侍，主公一定讨厌我了！”

　　药研藤四郎：“别想太多，我们现在拥有了肉身，像人类一样生活，感冒发热是人类经常会的病，这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烛台切光忠：“主公还让你安心养病。”

　　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镜片一阵反光：“但是话说在前头，在养好病前不许你靠近大将。”

　　压切长谷部感觉心口扎了一刀：“……了解。”

　　加州清光也跟着点头：“被传染了怎么办。”

　　噗呲——

　　长谷部感觉心口又扎了一刀，虽然那刀没有实形，但一刀扎下去鲜血淋漓。

　　大和守安定冷不丁补刀：“不过她来看望长谷部君，不也一样会传染吗？”

　　“咳……”长谷部感觉心脏要被扎成筛子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你们！”拉门刷地一下被拉开，拉门撞上门框感觉地板都震了一下，以乱藤四郎为首的三把刀剑站在门口，每把刀手里都拿着扫帚拖把之类打扫用的东西，乱藤四郎看了一眼房间，单手叉腰：“这么多人在病人房间里做什么，打扰病人休息。”

　　咸鱼般摊在地上的加州清光翻了个身，面朝乱藤四郎，问道：“那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鲶尾藤四郎高举拖把：“帮长谷部打扫房间，迎接主人！”

　　“哦……？难得啊，你们平时不是很讨厌打扫吗？”加州清光笑了，笑得有点不怀好意，“现在又没有人催着你们内番，怎么反而积极起来了。”

　　“……咳咳咳……”被气到生病的正主就躺在这儿，鲶尾藤四郎先是心虚了一下，然后一想，不对啊大家半斤八两他有资格说别人吗？于是立刻不服气地反驳：“我是没好好内番，那请问你有好好做吗？嗯？”

　　“咳咳咳咳！”加州清光猛地咳嗽，从地上爬起来，后脑勺接受到来自背后的死光射线，他心虚道：“啊，我好像被传染了，不行了我回房躺一会儿。”

　　胜利者鲶尾藤四郎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大手一挥，对房间里的刀剑说：“打扫时间，闲杂人等，一律退散！”

　　于是前来看病众刀被赶了出去，房间里一下子清净不少。

　　药研藤四郎这时说要去手入室配点药，临走前对这几个惹事精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千万别自作主张。几把刀笑得甜甜的，一口答应下来。

　　在他走之后过了十分钟，五虎退来了。他在路上遇到了药研藤四郎，他告诉五虎退这边的事情，他想着帮大家的忙就过来了。

　　他左右看了看房间，小小声地说道：“听、听说房间通风不好，对病人不好，我们……”看到所有人目光一瞬间都向他聚集过来，他后退一步躲到门后，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只眼睛，“对不起。”

　　鲶尾藤四郎：“不，你的建议很对！”

　　乱藤四郎：“那就开门开窗~”

　　今剑：“好~”

　　完全把药研的话忘在脑后的三把刀剑开始一通忙活，很快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连拉门缝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压切长谷部看着三短一胁求表扬求原谅的比糖还甜的笑容，沐浴着天气预报说的五级风，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喷嚏。

　　“诶？你怎么了？”见他状态不太对，鲶尾藤四郎问了一声。

　　“又烧了吗？”乱藤四郎伸手摸他的额头：“呜哇！好烫！快躺下！”

　　鲶尾藤四郎心道不好：“快关门关窗！”

　　另外两把刀立刻跑去一个关门一个关窗，就在这时药研藤四郎回来了，今剑才关好门，还没等他往回走几步，门就被推开了。“你们在做什么？怎么那么大动静？”

　　随口一问，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还有五虎退细细的抽噎声。药研藤四郎立刻有了不详的预感：“……你们做了什么？”

　　几把刀一五一十地道清原委，然后跪好挨个道歉。

　　药研藤四郎：“……………………长谷部，你还好吗？”

　　压切长谷部：“……………………还好。”

　　药研藤四郎：“你们……哎……已经没有退烧药了，谁去买？”

　　乱藤四郎弱弱地举手：“我去，要哪种？”

　　五虎退眼里含着两汪泪：“我也去。对不起……我一定会把药买回来的……所以长谷部先生，一定不要有事！”

　　压切长谷部：“啊……”他真的好不想回答。

　　药研藤四郎：“快去快回。”

　　五虎退郑重地点头，双手捧着药研的条子，像是去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一样离开了。这一波刀“呼啦——”一下全来了，又“呼啦——”一下全走光，在他们离开后，长谷部终于感觉到了清净，他躺在床上双目放空，感觉天花板在扭曲。

　　“原来人类生病这么难受。”

　　“以后别再逞强了。”

　　“……可是如果不帮主人做点什么，我这个近侍当了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现在躺在这儿，又能帮她做什么？”药研藤四郎帮他倒了杯热水，把药放在他枕边：“用完午饭再吃。”

　　午饭是山姥切国广送来的，他拉扯着被单遮住脸，说了几句话后就等在房间外，等他吃完饭把碗收走。

　　很简单的一碗乌冬面，他昨晚还提到了，没想到今天就能吃到，味道还不错。午饭后想活动一下，脑袋还在犯晕，但又不想听从医嘱乖乖躺着。

　　不知道主公什么时候来，这身睡衣实在太不像话了，而且身上会不会有什么汗味？这么一想，完全就坐不住了。

　　药研藤四郎只是回趟房间拿了本书，回来后发现他人已经没了，找遍本丸，最后在澡堂发现了他。他没好气地问：“不是让你躺好吗？”

　　“我想洗澡。”打刀付丧神严肃地回答，“主公喜欢洁净。”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药研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生病了，他也绝对不愿意让大将看到自己不修边幅邋邋遢遢的模样。“随你吧。你快点。”

　　洗完澡，回房间后把床铺收拾好，坐着等审神者来。

　　但是审神者似乎有点难等，两刀干坐了一下午也没等到她来。风渐渐小了，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一群刀在他门外的空地准备晚饭，说是一起迎接主人。

　　点心陆陆续续上来，饭菜也就其了，但还是迟迟不见主人。

　　就在陆奥守吉行提议去叫一下她时，走廊尽头终于出现了审神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