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FGO]蔷薇为谁而笑》绊笙

4、穷途末路

　　“好。”夏世点了点头，乖巧地跪坐着，“但凡我有什么事情帮上忙的话……哎，等下。”

　　“嗯？”
　　“罗曼先生现在脱离岗位好吗？”夏世怀疑的目光扫了过去，“万一玛修姐他们……”
　　刚刚她去管制室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罗曼作为临时所长在指挥着大家的行动。而他本人也必须得在工作岗位上时刻待命，帮玛修他们检测到魔力反应才行。

　　“相信藤丸君他们。”罗曼打断了夏世想要说下去的话，“而且……我现在交代给你的事情和此刻在特异点F的玛修和藤丸君进行人理修复同等重要，不，不如说更重要……”
　　话到了这里，罗曼目光深邃地按住了夏世的双肩，此时此刻的罗曼看起来压根就不是先前那个会笑着跟自己开玩笑的人。

　　被他按压在床上压根动不了的夏世一边试图以自己的力气反抗，甚至硬是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拼命往外推，然而效果似乎相当细微。
　　挣扎之间，锁骨似乎磕到了什么东西而隐隐作痛，有点硬……也许是罗曼手套之下的某根手指上套了戒指也说不定。

　　“罗曼先生！！”
　　“一会……夏世只要忍一会就好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甚至都有些破音，“很快……”
　　一瞬间的心软让夏世没有再反抗，任由着罗曼将她中等长度的袖子卷起来，再从旁边拿来了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的……针筒。

　　（针筒……）
　　夏世死死地盯着针筒之中已经被灌进的透明液体，面色逐渐发白。从内心深处往外迸发的是一种能让人冷到发颤的……畏惧感。

　　“罗……罗曼先生要给……我注射什么？”
　　夏世自己都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哭腔，她并不是害怕打针，而只是本能地对那筒中的透明液体感到害怕，就好像自己知道那是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一样。

　　“我……”
　　针筒的那根针就停在了离自己肌肤不到几厘米的距离，罗曼的脸上浮现出了相当复杂的情绪，听起来他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他似乎想要收手，但是针筒又朝着离夏世更加近的地方挪了一挪。

　　“为了迦勒底，为了人类最后的希望。”
　　他的眸光在刺眼的手术灯光之下更加明亮。
　　“……夏世，抱歉。”

　　罗曼露出一丝苦笑的同时，透明液体也顺着针尖而被注射进了静脉之中。针尖离开皮肤的时候，罗曼也顺手将浸透了酒精的棉花以指尖压在了原本枕头扎进去的地方。
　　药剂的注射很快将她先前莫名涌上的杀意冲散，甚至大有消失的趋势。

　　在那一刻，罗曼身边响起了不寻常的脚步声。伴随着刮过的一阵风，如同鬼火般的火焰跳动了起来，大有将这里的一切燃烧殆尽的意味。
　　身披黑色风衣的从者帽檐阴影之下的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锐利的目光仿佛正锁定了一个即将需要击杀的目标。

　　“……Avenger，住手。”
　　夏世平静地下了指令。
　　蓝色的火焰在手心之中跳动了一会之后便转瞬即逝，岩窟王沉默了半晌突然发出了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岩窟王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继续大笑着。那笑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鸡皮疙瘩都可以起一层了。听起来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嘲弄。

　　“岩窟王。”
　　“我收手就是了。”虽然话是那么说，但岩窟王显然不怎么赞同夏世此刻的指令，他朝着罗曼那略显散漫地扫了眼就移开了目光。

　　“没想到真的存在Extra职介啊……”罗曼在劫后余生的同时，盯了在回瞪他的岩窟王好一会，发出了这样一声感叹，“本来这也只是据说而已。”
　　“呵，我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冷笑之后，岩窟王又恢复了先前那般冷漠的神情，“你找御主有事要说的吧。”

　　“那Avenger能否……”
　　罗曼还没说完，岩窟王就已经出了医务室化作了灵子状态。
　　也正因为岩窟王那堪称速度的暂时撤离，说到了一半的罗曼此刻相当的尴尬。

　　“那个……罗曼先生不用介意。”夏世看了一眼医务室门的方向，“我想爱德蒙并没有什么恶意，也许他只是认为我不应该就那么随便地完全相信对方吧。”
　　“爱德蒙……”罗曼喃喃了会这个名字，眼神略微有些复杂，“能让他默认可以叫这个名字的你某种程度上也是挺厉害的吧。”

　　意识到自己话题似乎扯远了的罗曼一手虚握成拳轻咳了一声：“简单而言就是，现在人类面临着最大的危机，我们已经毫无退路了。”
　　“先前罗曼先生似乎说过什么‘为了人类最后的希望’……对吧？”夏世想起了先前被强行注射药剂的时候罗曼所说的话，“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也许不久之后人类就没有未来了？”

　　“唔呣……的确可以这样理解。”一旦话题上了正轨的时候，罗曼就会显得格外认真，“先前通过示巴——就是那个用来观测迦勒底亚斯上文明灯火的望远镜发现那些光芒正在泯灭。”
　　“唯一的可能恐怕就是时间轴上的某一个点发生了扭曲或者异变……这样的感觉？”

　　“对，如果将那些被扭曲的点称为特异点的话，我们在迦勒底亚斯上发现了……七个特异点，不仅仅如此，还衍生出了几个其他的特异点。”越往后说，罗曼脸上的凝重就更加增添了几分，“人理正在逐渐烧却，我们必须得尽快将这些特异点修……”
　　“迦勒底还有我，还有藤丸君啊。所以……将人类的未来交给我们吧。”

　　“我怎么忍心将这么沉重的使命全部交托给你们啊……！”
　　“我们正是为了修复人理而被召集到这来的吧，只不过少了其他46人的助力而已。”夏世用着尽量轻松的口吻说道，“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使命……不用自责的，罗曼先生。”

　　夏世直起上半身，似乎想要够到罗曼的肩膀。但是无奈因为身高的缘故，她压根够不着。
　　但就算如此，有着稚嫩容貌的少女目光如炬。

　　*

　　“那个，小夏世！现在别过来！”
　　本来只是因为罗曼的疲惫而过来中央管制室的夏世却被一个端茶去管制室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那个工作人员在犹豫了半晌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这是罗曼所长的命令，他说你现在绝对不能接近管制室。”
　　敏感地听到了其中某个词的替换，夏世不由得绷紧了神经：“那么奥尔加玛丽所长呢？现在我听罗曼先生说她还……”

　　只是话到了一半还是被她自己吞咽了回去，因为工作人员的表情变得相当奇怪，不，应该说不是奇怪，而是因为被巨大悲伤所笼罩而因此……连做出完整表情的能力也丧失了。
　　（莫非……奥尔加玛丽所长她……）

　　夏世瞥开了眼：“……那我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那、那个小夏世！请你不要责怪罗曼医生——！他也只是为了保护你……”
　　生怕这位少女会误解什么，工作人员匆忙地补上了一句话。

　　（保护……开什么玩笑？）
　　背过身的夏世想勾起嘴角自嘲一番，然而嘴唇自始至终也只抿成了一条直线。
　　在她迈步的那一刹那，兴许是工作人员打开了管制室的大门，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从那仿佛被密封的房间之中漏了出来——

　　“并非因为你们进化到尽头而开始衰退，也不是因为你们与异族交战导致灭亡，而是因为你们毫无意义！”
　　“因为你们无能！因为你们失去了我们王的宠爱！”
　　“你们只需要像毫无用处的废纸，被烧个一干二净就可以了……咳哈哈哈哈——！”

　　（那个声音似乎……是那个雷夫？）
　　虽然印象不深，不过夏世似乎见过他，就在先前奥尔加玛丽所长招呼自己过去之后。只不过那个时候雷夫还在感慨一个小女孩能够有什么作为……她明明一点都不小。
　　但就凭刚刚那席话，夏世就已经可以判断这个名为雷夫的男人绝不是什么好家伙。

　　（那时没条件反射地反驳回去看来是帮了大忙……）
　　夏世稍微侧了侧身再次看向了已经被紧闭的管制室的大门。

　　“那个男人不可信。”
　　“我知道啊，爱德蒙。”见岩窟王解除了灵子状态，夏世也转了转头看向了他，“不过因为这件事而特意现身……你还真是爱操心啊？”
　　“呵，不要想多。”浑身缠绕着黑气的岩窟王轻笑了声，“只因你是我的御主，仅此而已。”

　　“欸——”
　　“回去休息。”眉心突突了下，仿佛就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一般，岩窟王的手搭在了夏世的头顶上狠狠地揉了几下，“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就姑且先看着好了。”

　　（但若是那个男人……）
　　岩窟王若有所思地垂着眼看着被他揉头发揉得正开心的夏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那个时候真的来了的话，哪怕是被令咒束缚着——那个男人也得死。）

　　无所畏惧的少女正乖巧地倚在自己身边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就好像不曾知晓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那世间漆黑的怨念是有多可怕。哪怕自己再三对她声明“不要靠近我”，她却还是和那个时候一样，用着一样的眼神……

　　*

　　“夏世，准备好了吗？”
　　在藤丸立香与玛修成功完成修复特异点F的任务之后，夏世这边拿下了藤丸立香手上的接力棒——也就是说，在藤丸立香和玛修休息的这几天时间里，她要到已在迦勒底亚斯上探知到的某个特异点去进行人理修复。

　　中央管制室离这里（迦勒底亚斯附近的空地）还是有些距离，也正因为如此，手腕上的即时通讯手环正在卖力地工作着——

　　“夏世，这次的这个特异点完全不能掉以轻心。”
　　“这次的特异点不存在于我们的这条世界线上，也许这会对人理修复造成很大的麻烦，而且……那里比这里的世界线更早地迎来终结（时间意义上）。”

　　瞳孔略微放大了些，夏世将惊讶藏在了心中，点了点头：“哪怕是预言到2016年12月人类没有未来，在那之前的无论哪条世界线上所衍生出的平行世界都应该不会消失的。”
　　“对，那个点的法则已经被完全扭曲了……这次可能凶多吉少。”罗曼的声音听起来有一定程度的担忧，“而且我甚至不清楚你是否能够安全抵达，毕竟我……不清楚你是否适合灵子转移。”

　　“呐，罗曼先生，不，大家——”也许是感受到了这种紧张氛围，夏世呼出一口气，“等待，并心怀希望吧。”
　　她微微扬起头看向了中央管制室的方向，仿佛在安慰着大家不要为自己担心。

　　“我会尽全力在这里帮助你的……一路顺风，小夏世。”
　　通过灵子转移送走了夏世和岩窟王的罗曼不由得小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