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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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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久,从寒池中醒来,身上的不适感已褪去,灵月抱着双肩打了个寒颤,恢复意识后四下顾盼,这才看清周围挂着层层叠叠的帐幔,雾气氤氲,轻喃道:“禁地不疑久留。”
刚站起身,就听见外面台阶上传来脚步声,灵月心头一震:“糟了。”
迅速拾起地上的内衫套在身上,内衫的领口还未拉起,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近在咫尺,落在耳边,就停在身后。
朔之拨开殿内飞扬的白色纱幔,只看见浓雾中一抹曲线窈窕的背影背对着自己:“谁?”
灵月一默,微微侧脸一瞧,望进朔之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双瞳放大,她连忙将衣领拉上,双臂护在胸前,发出尖叫:“啊!你看什么,你转过身去。”
朔之盯了她一眼,不自然地背过身去。
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一个拳,显示他此刻心情极不好,正在发怒的边缘。
慌忙火急的套好外衣,灵月心虚地抿了抿唇,有点不敢面对魔头,一时站在原地没动。
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又等了许久,听不见身后的声音,朔之不耐道:“这么久,好了没有?”
后面的灵月轻轻‘嗯’了一声。
回过身来,朔之的视线落到灵月身上,见她穿戴妥当,面色红润,不像是受了寒气入体的样子,压下心底的狐疑,斥声:“出去。”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想好说辞,怎么哄骗本尊。”
说罢,朔之抬腿入了里间。
灵月几步踏出主殿,隐隐约约听见身后传来暗门移动的响声。
这朱雀殿里竟然有密室,莫不是禁地的由来,不是这方寒池,而是室内的密室?
所以灵月也算是误打误撞,不过于她来说,密室里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方寒池啊!
过了一刻钟,朔之也出来了,出来时顺手将殿门带上,仔细着将袖摆的两条皱褶抚平,这才停在灵月跟前,面色看不出喜怒:“还没想好说辞?别跟本尊说,你擅闯禁地只是特意来朱雀殿沐浴?”
可这根本就是事实啊!
灵月百口莫辩,闷声闷气:“既然魔尊不信,你罚我吧!”
话落,灵月的下巴被一只手掌擒住,带着薄薄茧子的粗粝掌心摩擦得她下颚处柔弱的皮肤生疼。
朔之的脸在她眼前放大:“罚你?怎么惩罚才能令你长点记性,不要一次次挑战本尊的容忍度。”
四目相汇,朔之盯了盯她,观到她清澈的眸子包着泪,终于涌现出了几分畏惧,满意地将人一放。
灵月连连后退两步,跌坐在地,冷吸了一口气,眉心皱了皱。
朔之居高临下将地上埋头的灵月望上一望,面冷心冷:“你擅闯禁地,本尊没将你扔到地牢,已经是法外开恩。你倒觉得委屈了,这次任你如何哭闹,本尊亦不会再心软半分。”
“我,脚扭了。”灵月软软糯糯的嗓音在蒙蒙的夜色中响起,莫名叫人联想到甜软可口的糕点蜜糖。
“多事。”嘴上这么说着,到底朔之还是蹲了下来,大晚上的,又不能真的将她扔在路边不管。
一手握住她的脚腕捏了捏,还未用劲,就听灵月带着鼻音的软糯音:“疼,好疼。”
朔之一挑眉:“腿折了。”
“啊!”灵月吓了一跳,就听朔之笑了起来:“骗你的。就是扭到了脚背,回头拿药酒揉一揉,歇两日就好。”
“哦!”灵月大大松了一口气,感觉后颈一沉,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你拎我做什么?”
朔之理所当然:“你扭了脚,又不能走路,本尊只能如此送你回去。”
灵月一面将自己的后领从魔头手里扯回,一面认真道:“其实,你可以背我的。”
朔之将脸一板:“放肆,本尊的背,岂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
灵月将嘴角一垂,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如果不是魔尊,我也不会扭了脚。要不这样,劳烦魔尊派人替我给小六和水蓝递个话,叫她们来接我也可。”
“说来说去,是本尊的不对了?是本尊让你来禁地的?”
“我错了。”
灵月垂下眸子,认错态度良好,但她坚决不打算改,再有下次,她还闯禁地。
朔之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见她懂得认错知错,面色和缓了些许。
略一犹豫,他背过身去,在灵月面前蹲下身来,妥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上来吧!”
灵月欢欢喜喜,双臂将魔头的脖颈一搂,在他耳边轻轻道:“谢谢魔尊。”
朔之前行的身形一僵,侧头看去,对上灵月湛亮又不谙世事的眸子,带着少女特有的体香萦绕在鼻端。
清高的,甜美的,宛若三月里盛放的桃花,撑开了柔软的花瓣。
他眼神飘忽了一下,撇开:“你阿娘没有教过你,不要对着男子的耳朵呵气?”
灵月一呆,懵懵地:“我只是想谢谢你,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朔之摇了摇头,无奈道:“傻姑娘。”
被骂傻的灵月,此刻却在走神,望着头顶不知何时被乌云吹散,露出的一轮明月。
她想起从前太子在云梦泽时,那一天是她的生辰,太子问她想要什么?
灵月就指了指天空上的圆月,后来太子就带着她到云梦泽最高的一座山峰摘月去了……
那晚的月亮,又圆又明亮,真美啊!
叫她后来怀念了好多年。
月光下,宫墙走道,月光将二人重叠的影子拉得老长。
到了望月殿,里面的烛火都已经熄灭了。
朔之敲了敲门,小六气喘吁吁过来开的门,待看见魔尊和他背上的灵月,很是吃惊:“尊上。”
朔之点了下头:“脚崴了,去拿药酒来。”
小六去拿药酒,在内殿歇息的水蓝听见动静,披了件外衣出来,刚好看见魔尊背着灵月来到外殿。
水蓝小心询问:“尊上,灵月仙子这是怎么了?”
朔之不答,只吩咐道:“你去打盆水来,给她洗把脸。”
水蓝应了一声,下去了。
她手脚麻利,很快回来了,将帕子过了水绞干,细细替灵月擦拭着面颊。
没多久,小六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药酒递给水蓝。
水蓝握着药酒迟迟不动,对上魔尊咄咄逼人的目光,她硬着头皮:“属下不会。”
一旁的小六大着胆子:“属下倒是会点,就是……”
小六边说着边悄悄将魔尊一望,正好与魔尊对上眼,导致后面的话怎么也不敢说出口了。
朔之将手往水蓝跟前一摊:“拿来。”
“你,出去。”
小六一抬眸,见魔尊盯着自己,赶忙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出去的时候顺手将门合上。
“你好好学着,万一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不至于手足无措。”
水蓝恭敬道:“是,属下一定好好学。”
灵月撇了撇嘴,道:“呸呸呸,这不是诅咒我多灾多祸嘛!”
朔之抬眸看了灵月一眼,后者没理,说到后面渐渐没了声音。
将灵月的鞋袜脱去,裤腿卷起,露出一小截白皙如雪的脚腕,以及一只足以令他一手掌握的玉足。
露出的一小截脚腕线条修长而匀称,好像只要他稍稍用力一握,便能将其捏碎。昏黄的烛光下,指甲盖是浅浅的肉粉色,像几颗圆润的小葡萄一样。
难道说女子的脚都这样娇小?
朔之压下狐疑,将玉足放在自己半跪的一只膝盖上,将药酒倒在掌心,借由手掌按压在一侧已经红肿的脚背,指尖含了两分力量,轻轻揉捏,将药力渗进皮肤里。
指间的触感,柔软得令人不敢相信。
朔之下意识抬眸,对上灵月没心没肺的笑脸,胸口有点烦躁:“本尊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处理。过来,你接着给她按。”
等朔之离开,灵月问水蓝:“我刚才哪里做错了吗?魔尊好像又生气了。”
“没,没有吧!”水蓝有点不确定。
“依你所见,要按多久呢?”
“不知道,魔头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