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包青天3同人之天赐娇子》清*

2、第 2 章

　　第二章
　　转眼就到了清明，这一年的清明和诗句中所描述的似乎十分契合。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从一早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细雨，公孙策看天色不好，就让孩子们提早放了学。自己将学堂简单收拾一番，便独自坐在屋里，不看书，也不泡茶，就是呆呆地坐在那儿，听外面的雨丝敲打着窗棂，越听心里越是沉闷。
　　外面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可是雨声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大不小，不徐不疾，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公孙策将火盆搬了出来，又取出一叠冥钱，一张一张的递到火里，火盆中原本躲藏在深处的暗红色火星，一碰到草纸，便立刻精神百倍，丝丝的吐着青烟，将土黄色的冥钱吞噬成一团团灰烬。
　　守着火盆，公孙策觉得身上渐渐暖和起来，火光映着他的脸庞，在苍白的双颊上温出一片淡红，像是酒醉微醺。
　　公孙策出神的坐着，没有察觉到门外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自家院门四敞大开的，你这大宋第一才子的警惕性也太差了吧？”
　　公孙策吓得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庞统，着一身琉璃白的长袍锦衣，左手提着个小酒坛，右手上拿着的油纸伞尚在滴淌着雨水。
　　未经允许就擅入别人家门，还这么理直气壮。公孙策站起身来，没好气的瞪了庞统一眼，不过自己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就算骂人也不能吐脏字。
　　“我这院门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庞公子若是打算进来，我就算给院门上十八道锁也挡不住您的大驾！”
　　庞统被抢了白，摇着头哈哈大笑。“有趣！真有趣！”
　　公孙策撇撇嘴，没理会庞统，兀自坐下继续将冥钱递入火盆。
　　庞统将油纸伞抖了抖立在门外，走进屋里找了个竹凳坐下，顺手把酒坛放在桌上。
　　“也不说请坐，你这君子之礼未免有欠周到啊！”
　　公孙策眼皮抬也不抬：“你这不是坐着呢吗？”
　　庞统也不生气，呵呵一笑，忽然起身走至公孙策身旁，蹲下身来，伸手从公孙策手里拿过来几张冥钱，也缓缓放入火盆。面对公孙策满眼的诧异，庞统笑着说：“不用那样看着我，跟包拯有深仇大恨的人是我爹，可不是我，话说回来，我庞统素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这包拯却是能令我由衷佩服的第一人，正所谓英雄惜英雄，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公孙策心里面给庞统翻了个大白眼，“大言不惭！”
　　庞统站起来走至桌前，满满的斟上两杯酒，对公孙策说：“你我今日就来敬这位能与自己惺惺相惜的故人一杯吧。”
　　公孙策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过去接过庞统手中的酒杯，双手握杯向天拜了又拜，两人便一同把酒洒在地上。
　　酒香弥漫，浓郁中不失清雅，似乎不是乡野之物所能及之境界。公孙策想不起来这酒的渊源，便问庞统，这是什么酒？
　　陈年的桂花佳酿，千金难买，庞统淡淡的答道，自己一个人喝没意思，所以拿来分享。
　　堂堂庞府成日价宾客如云，会找不到一个陪你喝酒的人，竟要你大雨天特特的跑来我这茅屋喝冷酒。
　　听公孙策这样说，一种意味不明的笑容浮上庞统的眼角，这么好的酒给那些庸夫俗子喝，岂不是糟蹋了。牡丹配美人，佳酿赠君子，你公孙公子既是君子，更是美人，这酒自然只有你才喝得。
　　公孙策被庞统这么一说，陡然涨红了脸。庞统原本也只是戏言一番，还以为这话必定要惹恼了公孙策，可是见公孙策竟没有发怒，反而满脸飞红，与他平日里孤高冰冷的姿态相比简直是乾坤逆转，庞统愣了一下，忙错开眼神，转而拿起酒坛。
　　“喝几杯吧，就当是驱一驱这雨天的湿冷。”
　　公孙策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斟酒，碰杯，浅浅的泯上一口，齿颊留香。
　　不过与当年耶律俊才喝的高粱酒那火辣凶猛的酒性不同，这陈年的桂花酒酒劲都在后面，初尝时只觉得香甜，却殊不知醉意已经悄然不惊的将整个人包裹起来，使人如坠云中雾里一般。
　　公孙策有些不胜酒力，堪堪的扶着自己的额头，忽然一种莫名的哀伤袭上心来，他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一直在刻意的回避，庞统对自己的心思，从他搬到自家旁边那一天起，公孙策心里就清楚，他曾无意中提起杭州的碧螺春天下一绝，也曾在怀念包拯的时候说到当初在双喜镇吃桂花翅，喝桂花酒的经历，一切的一切，庞统似是无意，却有心所为，公孙策没有傻到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只是，他始终无法忘记过去，所以他也不能承诺什么未来。
　　眼看着庞统已经年过三十，虽然也时常出入楚馆左拥右抱，但是任谁都看得出，那只是逢场作戏，不作数的，因此庞统至今还是一个妻妾都没有，用现在的话讲，是个超级钻石王老五，庞太师为此也来信骂过几回，可最终也无可奈何不了了之。
　　似乎这些跟自己没什么必然的关系，可公孙策还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种负疚感。
　　“庞统……我，我劝你一句，你可愿意听吗？”
　　庞统不置可否，一边饮酒，一边看着公孙策，等他的下文。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应该……应该娶妻生子了，总不能让你庞家的香火在你这儿断了吧？”
　　庞统无奈的笑了笑，公孙公子的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吧？“这是我自己的事，公孙公子管的还真宽！”
　　公孙策无名火噌噌的冒，他借着酒劲，突然拍桌而起，“砰”的一声，吓得庞统差点呛到酒。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你这样……你这样……分明是在逼我!”公孙策站得太猛，脑子里一阵轰响，身子晃了晃险险的要跌倒。庞统忙伸臂一把揽住他的腰。
　　“你喝醉了……”
　　公孙策却不依不饶，跟抓贼似的揪住庞统的衣领，“你就是在逼我！过去的种种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吗？你说的轻巧！好！既然如此，今晚你想对我怎样就怎样吧！等你满意了，就给我滚回京城去！娶上十个美妾，生他二十三十个孩子，这辈子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完全看不到庞统已经面带怒色，公孙策竟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狠命一口咬住庞统的嘴唇，疼得庞统太阳穴直跳。
　　没想到喝醉酒的文人力气出奇的大，庞统挣动了几下竟没有挣开，心里也直冒火，庞统发狠似的一把将公孙策打开，嘴边有点点猩甜，怕是咬出血来了。
　　“我从没逼过你，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庞统恨恨的说。
　　庞统还在犹自气恼，却发觉公孙策伏倒在桌上半天都没有起来，庞统心里一惊，莫不是出手太重把他給打晕了。
　　庞统忙上前扳起公孙策的肩膀，想要看个究竟。
　　哪知公孙策并没有晕，借着庞统扳他肩膀的劲儿，他扭过头来一把搂住庞统的腰，一头扎进庞统宽大的怀里，竟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这下弄得庞统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轻轻拍他的肩膀安慰。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打疼了吗？让我看看！”庞统推了推公孙策，却推不动，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公孙策把一脸的眼泪鼻涕都尽数蹭在自己的雪白锦衣上，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一身衣服啊！
　　算了，由他去吧！
　　庞统索性把公孙策紧紧搂在怀中，他知道自从包拯跳崖之后，公孙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表面上他还装作若无其事，还不时的去安慰包大娘和展昭，其实，最需要安慰的人却是他自己。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会疲惫也会哭泣，而当他身心俱疲的时候，能够给予他依靠的人又在哪里呢？
　　庞统无比怜惜的看着怀中的人，心里倒真的希望就这样抱着他直到天亮，可转念一想公孙策已然醉了，也不能整宿的这么站着，庞统只得扶着他走至床前，刚要把他安顿在床上休息，忽然公孙策一把抓住庞统的衣袖，泪光迷离的看着他。
　　“等……等等……别走……我……我不想……一个人……”
　　庞统目光一凛，他看到，公孙策那双如水的眼眸中竟是无边的恐惧，是对孤独对离别的恐惧。庞统不由得心头一软，他紧紧握住公孙策的手，安慰他道：“放心吧，我不走！我留在这儿陪你！”
　　公孙策像落水人找到了依靠似的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庞统不肯撒手，在他耳边低泣着：“答应我……别离开我……今晚……今晚……别走……陪着我……”
　　刚才庞统也没少喝那桂花酒，听到公孙策这么一说，酒劲忽然“轰”的一下子涌了上来，脑子一个劲的发蒙。人非圣贤，他庞统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何况眼下是自己一直心仪的人主动向自己……发出邀请？或者说乞求？也不对，庞统越想心里越乱，脑子更发蒙了，还口渴的厉害。
　　庞统想强行镇定住自己，他又用力想扳开公孙策的胳膊，他琢磨着若是能够脱身到外面去淋点冷雨或许能清醒些。哪知公孙策竟然死命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也许庞统当时就没怎么使劲去扳公孙策的胳膊，文人嘛！细胳膊细腿儿的，劲儿使大了怕给他掰折了。
　　这是事后庞统的一种自欺欺人的理论。
　　纠缠不清的两人终于还是滚进床褥深处，如豆的一点烛火轻轻跳跃着，用暗淡的光芒注视着素白色纱帐内缠绵无尽的两个人。
　　床前或远或近的抛洒下一件件衣服，琉璃白中挟裹着秋水一般的淡绿色。
　　公孙策在经历了第一次的痛楚之后，却也第一次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与舒畅，他在情色迷离之中，只记得拥抱自己的人有着宽厚的肩膀，明亮的眼眸。
　　是谁？包拯，难道是你回来了吗？
　　雨点敲打着窗棂的声音犹在耳边。这场雨……还没有停吗？
　　当次日的阳光透过窗缝斜射进来的时候，公孙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枕边竟是庞统那标志性的笑容，只是较之平日更多了几许温柔和爱怜。
　　“你醒了？累不累？腰痛不痛？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去安排！”说罢庞统在公孙策的唇角上轻轻一吻。
　　公孙策坐在床上，面容呆滞，长发披散，衣襟凌乱，大宋第一才子的形象全无。
　　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竟然……我竟然……和……和庞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