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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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赤司征十郎没有半点儿变化，安流是不会相信的。
年纪尚浅，便尝到了失去亲母的滋味，岂是常人所能理解的，纵使安流与他关系尚好，也不能削减这种痛苦，只能在一旁默默的陪伴，保证征十郎一日三餐的正常进行，以免生出更多的事端。
尽管如此，赤司征十郎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毕竟，赤司家对他可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该要完成的任务，必须做完的学习，一样都不能少。
像往常一样，征十郎在吃了与以前相比不到一半的饭食之后，就借口不舒服回到了房间。安流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在饭后让管家准备一些汤豆腐，给征十郎送过去。
站在征十郎的门外，安流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似嘶吼，似哭嚎，似哀伤，似鬼魅。
宛若人生百态，世间万恶。
“征十郎！！！”安流大急，用手猛拍房门，哐哐作响，可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隐隐传来轻微的，呜咽的嘶鸣。
“征十郎，征十郎！开门啊！！你开门啊！！！”无尽的恐惧传来，虽然她的理智还算清晰，但诗织阿姨的去世不仅是给征十郎很大的打击，更是让安流的心里有了脆弱的细缝。
她已经不相信，爱的人会一直陪伴在身边这句话。
“回我一声，赤司征十郎你给我说话！！！”连踹了好几脚，里面都没有回应，甚至连呜咽声也越来越小，安流真的心慌了，手中的餐盘早已丢到一边，汤豆腐滚落在地上，下一步就想跑去叫医生。
在她开跑两步之后，身后的门打开了，露出了一条缝。
“征十郎！”看到缝里隐约透出的蔷薇色发丝，安流欣喜地跑回去，“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说话，门又被推开了一些，赤司的半张脸露了出来。
一只平静到诡异的眼望着她。
“你......怎么.....了？”
脚好像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这只与平时相差无几的眼带给她的，是灵魂的颤栗。
冰冷的，蚀骨的颤栗。
“我没事，有些头疼而已，动静大了真是不好意思。”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有什么事吗？”
“刚才看你没有吃很多，给你拿一点汤豆腐......”安流呆呆说道，浑身一震，紧张上前，“真的没有什么事吗？你的脸色真的......”
“啪”的一声，他打开了安流伸上前的手，同时由于这大幅度的动作，整个房门敞开，赤司的另外半张脸暴露在了外面。
安流倒退了两步，脚踢到了刚才掉落的碗，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怎样的一只眼啊！
暗沉的金色，镶嵌在脸庞上，与发色和另一只眼形成鲜明的对比，璀璨明煌，霸道凌然。
就是这只眼，让她心生敬畏，恐惧，与弱懦。
“征十郎，你带美瞳做什么？！”安流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地胡乱比划，“美瞳这种东西可不是你这种好学生戴的，对眼睛很不好的啊！不能因为诗织阿姨去世你就放弃自我......”
她已经想不出来什么借口，来解释自己的惧意。
“你给我闭嘴。”
平淡至极的一句话，安流却立马闭嘴。
她的第六感敏锐地感受到，如果自己不住嘴，下场绝对不会好。
“我没事，这也不是美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赤司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做。”
说完他就想关上房门。
对赤司关心超越了自己的恐惧，安流手疾眼快地挡在门的缝隙之间，不容分辩的拉住他的手：“不是美瞳你还这么淡定？！不行，我去把家庭医生叫来，哦不，我们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拽，她拽，拽不动，再拽。
赤司一动不动，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死人一样。
“我说了不想去，安流，你是想违背我的命令吗？”
她的双腿抖动，手不自觉放开了他的衣袖。
从来没有过，征十郎，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她感觉身体被一块沉重的巨铁压住，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仰头看着处于她上方的赤司。
由于身高的缘故，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仰视过赤司。
“安流，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违背。”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漠然直视。
下一秒，他笑着把安流搀扶起来。
画风剧情转变的太快，安流只能发蒙地任他将自己拉起，擦拭身上的污渍。
“真是感谢你送汤豆腐过来，但我真的不饿。”赤司颇为遗憾地看了地面一眼，“衣服上有点脏，回去换一件吧。”
“但是......”
“回去换一件。”
“......噢。”
门终于被关上，安流恍恍惚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什么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也不知道，她也很绝望啊！！
在房间失魂落魄地躺了一下午，她想过把这件事告诉征臣姨父，但对方最近去外国去出差了，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立刻赶回来，在这纠结的心绪中，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直到晚上，安流在晚饭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赤司。
她询问了管家爷爷，发现征十郎要求把饭送到房间里，独自一人食用。
她鼓起勇气，再一次来到了征十郎的门前。
她轻轻敲了一下门，得到了回应之后走进去。
屋子里很亮堂，所有的灯光都开着，安流刚进去时甚至被闪了一眼，接着就看到赤司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书架上的那些书籍。
一个下午的时间，让她思考到了更深的一些东西。
“征十郎，你在看什么？”她轻松问道，“这么认真？”
“随意翻一下而已。”赤司没有抬头，随口说道。
“对了，”安流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本悲惨世界你还在吗？上次我没有看完，再借我看看吧。”
赤司终于看向她，面无波澜。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安流的手心都被她捏出了汗珠。
“你在试探什么？安流。”赤司把他要看的书放在桌上，说话声音平稳，像话家常一样，“悲惨世界？你上次不是还说过这些书就是摧毁你智商的利器吗？”
她的额头发汗，觉得自己一切都暴露了。
赤司靠近她，真正面对那双异瞳，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威压，安流咽了咽口水，后退两步。
“你想的没错。”他像看出了安流的想法，说出了这句话，丝毫不顾虑地说出了这最大的秘密，“就是这样，我不是他。”
这对一个还未满十岁的孩子而言，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原来电影里看过的第二人格，真的存在。
“知道了，你想怎么样？把我说出去吗？”赤司反问，神色淡然，“然后送去医院，进行治疗？”
安流没有回答，她费尽全身的力气，才在那个人的注视下，逃出房间。
【可怕，太可怕了。】
【说不出来，在他面前，说不出来半句话。】
靠在自己房门上，安流把自己蜷成一团。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征十郎会消失的，他会让征十郎消失的。】
莫名的，她出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她觉得，那个征十郎做的到的，他是做得到的。
就这样，迷迷糊糊，在第二天早上，她磨蹭着不肯去吃早饭的时候，她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了。
她心里烦躁，已经跟女仆说过了，根本不想吃。
再度打开房门之时，她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征十郎。
原来的赤司征十郎。
上天真是开了一个玩笑。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