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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叶上初阳干宿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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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亲手杀过。”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人能值得她亲自动手。
柳景兰闻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酝酿了一会情绪,缓缓说道:“如果你将来不想留我了,就自己动手好吗?”鼓起勇气,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昨晚虽然睡得很晚,可是第二天徐离严还是早早的就醒了,无语瞅着她眼底的乌青,只好叹了口气。最近他们公子的心思太重,整夜整夜睡不好,三公主给的安神香也快没了,昨晚看着三公主是抹着眼泪儿走的,怕是两人又谈崩了,他们公子啊!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照顾一下女孩子的心思。
也不怪她老想把他们公子和三公主往一块凑,公子注定这一生都要扮演徐离严这个角色,无法像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嫁人生子,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孤独一生啊。黎国民风开放,两个女子在一起虽然几乎没有。可是也不是不能被接受,再说别人也不知道他们家公子是个女王爷。
现在唯一让她发愁的是公子对三公主柳离景兰好像没有兴趣,就算是有兴趣,那要是三公主发现了公子是个女的,她还会对公子一如既往吗?还愿意嫁给她吗?
“沉语,你愣着干什么?”
“怎么了?”沉语正发愁着呢,沉默就推搡她,弄得她一头雾水,他们公子呢?
徐离严洗漱好之后,沉语也迷瞪了过来,同着丫鬟准备好了早餐,徐离严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几口就进去书房和庆叔商量事情,沉语看着几乎没动的早餐唉声叹气,真是愁死她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庆叔从书房出来,沉语才又进去,徐离严做事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在跟前,沉默无言一般也都是在前厅站着等候差遣。
“沉语,我上山去一趟,若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今天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徐离严照例吩咐完这些,就带着沉默从密道走了,徐离家百年老宅,自然建有密道。
其实徐离严本不必遮遮掩掩,做掉皇上派来的探子对她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可是现在局势特殊,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皇上对她动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密道走要来的简单的多。
两人先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去了南郡都城最文艺的一条街——清明巷,若你想淘些古玩字画,偶遇一些文人墨客来这里就对了,虽然这条街不在都城的主干道上了,可是每日来这里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百无一用是书生,万字不值一文钱!现在的字画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徐离严和沉默随便问小二要了两碗茶,听边上那桌书生扮相的两人在感叹时运不济,眼神却在望着不远书摊上在卖字画的那人。
一碗茶还没喝完,那人就看到了他们,笑语盈盈的开始收摊,待那人收拾好之后,徐离严两人也跟着他后面走,直到无人的地方,徐离严才凑到跟前。
“我说大哥,你累不累?从山上跑下来就为了卖几幅字画?”徐离严随便拔了一根毛毛草,叼在嘴边,走路也是吊儿郎当的,跟街边混混无疑,看得沉默自动退后十步。
“怎么说我们也有半年未见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那人说着,上去拔掉了徐离严叼在嘴里的毛毛草,笑语盈盈的看着她,直看到她收好步伐,好好走路。
“哪有半年?我回南郡那天在人群里看到你了。”
走在徐离严身边的是当今皇上的大皇子,徐景渊。
她的母妃常妃,是皇上还是皇子时伺候在身边的丫鬟,他虽身为长子,可是常妃的身份,也注定他与帝位无缘。好在他生性洒脱,对帝位也无好感,得了皇上准许之后就出来游学,如今都二十五岁了,还未娶妻生子,而皇上和众朝臣也似忘了他,这么多年从未被人提起过,若说柳景兰是最不受宠的公主,那他就是最不被在意的皇子。
他比徐离严大七岁,徐离严进宫之时,他曾代他师傅教过她国学,那是徐离严最不喜欢的一门功课,每每上课之时就昏昏欲睡,可是还是耐着性子学习。有次是柳景渊代课,看着徐离严困得不行可还强撑的模样乐得不行,就准她可以课上睡觉,不过有兴趣之时可以找他去学。
身为皇子,经过几代人颜值和财富的累积,容貌和气质自是超群的,可是柳景渊的博学洒脱、生性善良又把他区别与众人,那时候徐离严就决心长大要成为像他一般超然洒脱之人,因为跟着他学习了两年,倒也真的了几分精髓,有些许像他,这话可是陆宏展和曲奉书两人说的,说他们这些人,徐离严最像大皇子。
后来柳景渊满了十八岁,向皇上请旨去游学,徐离严还伤心了好久,直到后来她回了南郡,柳景渊在帮南郡辖属的一个小县做县志,隐名李原,需要查一些资料,无奈之下就找到了徐离严,天知道那时候徐离严有多高兴。
可是还了古书之后就又不见他身影了,她派人去查,发现柳景渊在南郡都城郊区的一个山下做先生,教那里的孩子读书识字,徐离严偶然会登门拜访,可是她知道柳景渊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便多去。现在皇上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更不敢明着去找他,怕皇上会多想。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徐离严才跟着柳景渊到他半山腰上的草庐,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说的大概就是如此。
小小的院子干净而整洁,四周用短短的篱笆围起,并不能阻碍什么,上面爬满了蔷薇,让篱笆看着更像是装饰物,可惜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要不然一定很美。院子里种了一棵枇杷树,已亭亭如盖矣!除了这些,院子里就是各式各样的木架,用来晾晒未干的字画或者发霉的书籍,也有洗刷的衣物。绕道院子后面,是一个菜园子,规规矩矩的长着时令蔬菜,但是看着那新鲜劲就很有食欲,哦,还有几棵橘树,柳景渊爱吃桔子,不过为了不遮挡蔬菜的阳光,就离的远些。
四周植的都是竹子,郁郁葱葱,似拔地而起,院子再往前走一点,有一眼活泉,平时柳景渊都是在那里用水,但这半山腰上,并不只是柳景渊一人居住,不过还是隔了些距离,总体来说,还算是清静幽雅,很是不错,是个隐居的好去处,徐离严也挺喜欢的。
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远了。
“我真的发现你很爱走路,山下不住非住山上,天天来回的走,多浪费体力。”最近这些个日子徐离严光动脑子,很少锻炼,严重缺乏体力劳动,一路走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就差拽着柳景渊的袖子前行了。
“我看你是骑马坐轿被惯坏了,才走了几步路就这个样子。”柳景渊由着徐离严一人蹲坐在凳子上,自己只顾收拾着他那些没有卖出去的字画。
“我去中郡的时候去探望了常妃娘娘,她很好,我告诉她你也很好。”柳景渊听到这些,略微停顿了一下动作,不过继而甩了一下衣袖,满脸都是笑意的对着徐离严鞠了个躬,徐离严忙站起也回着拱了一下手,两人正在这客气着,门口传来暖暖的小奶音。
“先生,我爹让我给你送来的鱼。”一个约莫五岁的小男孩双手提着篮子,可那篮子还是拖在了地上,乖乖的在门口站定,仰着脸拉着音对着柳景渊说道。
“是初阳啊,来,快让先生抱抱。”柳景渊接过篮子,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脸,又一把把他抱起,徐离严看着面前亲昵的两人,忽然想到多年之后,要是还有这个画面该有多好。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风荷举,是个好名字。”徐离严看着柳景渊的眼睛,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聪明,就这么看穿了别人的心思?”面对柳景渊的质问,徐离严无所谓的笑笑,这个名字一听就是柳景渊取得,难得也有可以笑他的时候,徐离严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往日总笑他人女儿态,如今才知道离别苦,你真的不想着回去?不想着那个位置?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