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社交障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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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谣哮喘这毛病，往往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她又生龙活虎得出现在片场拍戏了，只是一旁多了一只低气压的大型犬——顾城。
顾城从学校请了长假，监督顾谣拍戏，这是他最后的妥协。必须由他自己盯着，否则真的不让拍了。
李昱珩看着导演一喊cut就跑来给顾谣裹羽绒服塞暖手袋的顾城，个子生的那么高，自己也有182了，他比自己还高一些，少说也得有184，成天黑着脸，照顾起人来却很在行，对着顾谣总是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注意那个注意这个，对别人却沉默寡言，往往傅晗说十句他回一句话算是很不错了，就这样两人据说还是多年好友。
这天中午吃饭，李昱珩、顾谣和傅晗照例又凑了一堆，最近周晓乐已经彻底沦为炖汤工人，自从那天顾谣发病她是被吓到了，对炖汤工作甘之如饴，每天变着花样炖一些补气养生的汤水给顾谣喝，顺道分了每人一碗，成功把每个人都养胖了。
陈导拿了个大碗晃悠晃悠走过来，把炖盅里面剩下的汤全倒进自己碗里，然后又晃悠晃悠走了，边走边说：“你们呀，一个个喝得油光满面，脸都圆了，上镜了就是肥一大圈，还是我来代劳喝了吧！”
“自己嘴馋还说我们肥！”傅晗小声嘀咕道。
“你喜欢喝啊，我保温杯里的给你吧！”顾谣说着去够自己保温杯。
顾城在铁青着脸一把夺过，长臂一伸放在远处：“这些你下午要喝的，他那一碗还堵不上他的嘴吗！”说着瞪傅晗一眼。
傅晗忙缩到李昱珩身边，连连摆手：“我够了，绝对够了！”说着还做了一个给自己的嘴拉上拉链的动作。
看着他耍宝的样子，大家都笑了。只有顾城，仍旧面无表情，沉默地给顾谣换了个暖手袋。
李昱珩想起那天顾谣来道谢，感谢自己在微博上出手帮忙，顾城像是她的尾巴似的跟着她，在一旁用那双和顾谣极为相似的眼睛看着自己，面无表情，沉默寡言，他总是稍稍错开站在顾谣的右后侧。李昱珩看得很清楚，这个弟弟在他姐姐的身边，让自己充当保护者的角色。
这天下午李昱珩和顾谣被吊到房梁上趴好，这段戏讲无央和沈月天潜伏进魔教分支点绛宫，然后无意间得知当年沈家被灭门的真相，点绛宫宫主绘声绘色地讲述当年将沈月天母亲当着沈父的面残忍折磨致死，然后沈父自尽而亡的过程，全程因为无央重伤在身且俩人还有夺取神兵的重要任务，不能发作，只能隐忍，是展现沈月天强大内心的一场戏。
“cut！顾谣，太用力了，表情看着过了，调整一下，重来一遍！”陈导在下面举着喇叭喊道。
房梁的设计趴两个人有点勉强，所以两个人挨得很近，李昱珩感到顾谣有点紧张，这种情绪在她身上还是从未见到过。
“身体不舒服吗？”李昱珩出声问道。
顾谣侧过头看向李昱珩，两个人距离太近，一对视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没有，前辈给我说说戏吧！”顾谣抿抿嘴微微一笑。
李昱珩看出她笑得勉强，却也不纠缠这个话题，开始给她说戏：“沈月天从小是千金大小姐，与父母感情深厚，家族遭灭门后被家仆拼死送到青门寻求庇护，至此她认为身上担负很多人的期望和寄托，她知道父母死了，但不知道父母遭受如此大的折磨，内心应该悲愤交加，她从小心善，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大恶之徒，但凭她目前的功力与整个点绛宫还没的拼，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重伤未愈的无央，她不但不能让自己死，因为她还要复兴沈家，她更不能连累无央，所以这是一种无可奈何忍辱负重的情绪……”
“我好像演不了……”顾谣低头喃喃道。
“你在害怕？”
李昱珩这话一出口，明显感觉顾谣浑身一僵，李昱珩有点后悔那样问了，“好了，别紧张，其实我觉得刚刚那样也可以了，陈导要求高向来严厉，就按照你自己的感觉来演，没事的。”
顾谣又稍稍侧头看向李昱珩，李昱珩也笑着看她，这天很冷，顾谣穿着单薄的戏服冻得手脚冰凉，但她觉得，身旁这个男人的笑真的很温暖，自己演得不好连累他受冻受累，他却还宽慰自己。他好像对身边每一个人都很好，总看见他笑着，助理都跟他没大没小，年长的演员都很欣赏他，年轻演员也喜欢粘着他……
“前辈，你人真好。”
“怎么，无端端给我发好人卡？还不如请我吃顿火锅。”李昱珩笑道，刚刚那稍有些凝重的气氛总算是打散了。
最后这场戏还是没能轻易过去，两人又拍了三遍，陈导还是不满意，鉴于天气实在太冷，只能先把两人放下来，休息一会儿再拍。
顾谣一落地，顾城把热水袋塞到她手里，然后用超厚的羽绒服把她整个裹起来，面色凝重得看着她，然后把手捂在她冻得通红的耳朵上。顾谣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了，脸色苍白。
陈导走过来，看了一眼顾谣，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或者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调整行程，但你不能给我敷衍行事，你看看你自己刚刚演的，要么太用力，看着生硬，要么就是轻描淡写，这是轻描淡写的时候吗！”
“陈导，对不起，我想我可能演不了，我现在退出可以吗？所有的损失我来承担……”顾谣突然小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陈导突然拔高嗓门，把在场的人都一惊。大家没有听到顾谣说什么，但是看陈导这样也猜得到两人起了矛盾，纷纷看过来。
“陈导，她还小，你别跟她生气，让她歇一会儿，您也坐一会儿。”李昱珩忙冲顾城使眼色叫他把顾谣带走，自己拉着陈导去监视器那边坐下。
“就说她两句还自暴自弃了！”陈导还在生气。
“她也很想演好的，您越不满意吧她就越紧张，一紧张就更不知道怎么演了。”李昱珩在一旁劝着。
副导演也帮腔道：“你呀就是要求高，我看刚刚第一条就很好了，非是不满意，越演她越不知所措，你换了别的这个年纪的人来演，估计还没刚刚第一条的水平……”
“她要是就是大众水平，我还非选她干嘛！”
“这也是，顾谣今天是怎么了……”
看着陈导和副导演聊起来，也没刚刚那么生气了，李昱珩才回了自己的休息处，远远地看去，顾谣把自己包在羽绒服里，坐在小板凳上，帽子兜头戴着，只看到露出一小截下巴。顾城蹲在她身前，傅晗和周晓乐坐在她身旁，谁都没有在说话。
片场里的人明显都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毕竟导演生气了，谁也不想往枪口上撞。
这时顾城突然站了起来，顾谣随即抬头看她，羽绒服的帽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离得近的人都发现了她的眼眶通红。两姐弟静静地看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然后顾城俯身重新帮顾谣戴好帽子，刚好到遮住眼睛的位置。
只见他走到陈导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陈导就跟着他离开了。两个人离开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后连陈导都变得一脸严肃，然后直接说那段戏过了，准备接下来的布景。
接下来的戏顺利了很多，顾谣过了那段戏好似一下子变了个人，大家也渐渐把先前的发生的矛盾给忘了，毕竟拍戏过程中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太常见了，陈导挑人严格，从主角道配角都演技到位，拍戏敬业，已经很让工作人员省心了。
晚上顾谣请李昱珩吃火锅，基本还是这几个人，顾家姐弟、周晓乐、傅晗、傅晗的两个助理、李昱珩、李昱珩的两个助理。
“顾谣姐，上次我还听boss跟王哥说要给你配助理，你又不要，你们这样多辛苦啊！”傅晗的男助理说道。
“现在还不太需要，我拍了这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部，给我配了助理耽误人家。”顾谣戳着碗里的菠菜叶。
“就你话多，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傅晗作势要用筷子敲他脑袋。
那个助理连忙讨饶，大家渐渐有了笑意。
这时李昱珩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南姝，你到了？”对方似是说了句什么，他又回道，“我在鱼香四季吃火锅……你过来？”李昱珩抬头看看顾谣，见顾谣点点头，他就接着说，“那你过来吧，我们在3202包厢。”然后挂了电话。
“南姝今天刚到，她在这部戏友情出演，就明天两场戏，我去外面接她一下。”李昱珩对着大家说明情况。
“我去吧，李哥，省得被拍到，你俩又要浪费口舌去解释。”李昱珩的女助理说着出去了。
“大神，我就八卦一下下，你和那位真的不是……”周晓乐在一旁挤眉弄眼贼兮兮地问道。
“真的不是，我们只是很多年的好朋友。”李昱珩好脾气地回答。
“大神，那你单身吗？”周晓乐有笑嘻嘻问道。
“单身啊。”
“哇~太棒了，我还可以再粉你五百年！”周晓乐夸张的感叹道。
李昱珩看她搞笑的样子，眉眼弯弯笑了。
傅晗拿菜叶丢她：“来人啊，这里有个花痴快扔出去！”
“你还有脸说我！要是你的女神施琳在这里你还不跪舔！”周晓乐毫不逊色地呛回去。
“你恶不恶心啊！我是理智粉好吗！理智粉！”傅晗蹭地一下站起来。
“好啦，你们两个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啊！”顾谣出声解围。
“哼，不跟你一般见识，大神，那你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呀？”周晓乐又转头问李昱珩。
李昱珩还在笑，冷不丁发现矛头又指向了自己，一愣：“我吗？”
“对啊，作为您的忠实粉丝，非常关心您的终身大事！”周晓乐故意变现得一本正经。
“反正不会只你这样！”傅晗又呛她。
“我嘛……”李昱珩怕他俩又吵起来，只好接过话来，一边捞火锅里面的菜一边说，“首先要理解我的职业，因为我是演员，必定有很多限制，不过我也不会演一辈子，结婚的话就会最大程度回归家庭，然后慢慢退出娱乐圈，要独立自主，要有思想有主见，最好也喜欢音乐啊电影什么的，因为我喜欢，想要一起去看音乐剧，看电影，如果还喜欢运动就最好了，平时跑跑步，休息的时候可以一起爬山……”李昱珩说着说着发现大家都静下来了，停下夹菜的动作抬头看周围，只见周晓乐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十分吃惊的样子，傅晗和顾城也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几个助理被这气氛影响地也停下筷子，只有顾谣还在捞火锅里面的白菜叶。
“怎么了……”李昱珩问道。
“大神，你知道你刚刚说的所有的理想型都跟在坐的一位女性同胞完全吻合吗？”周晓乐弱弱地问道。
“什么？”李昱珩不明所以。
“就是说大神你刚刚说的所有的理想型都跟顾谣姐完全吻合，你看你们职业相似，音乐电影什么的她不要太喜欢，运动也是，她还练自由搏击……”
“好了，吃你的饭。”顾城打算周晓乐的话。
“我还没说完……”
周晓乐挣扎着还要说什么，李昱珩看向顾谣，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但是别的不说，喜欢音乐这位可是当仁不让。
“这么热闹说什么呢？”
突然门口传来话声，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南姝到了，于是纷纷起身邀请她入座。
南姝是童星出身，是个实打实的演技派，至今还是最年轻的国剧视后保持者，不过那之后人气也没怎么上升，现在应该有30了，这些年也一直不温不火，但是地位还是摆在那里的。南姝和李昱珩几年前合作过一部电视剧，口碑很好，收视却一般，两人因此成为好友，多次被拍到出行吃饭什么的，但双方均多次否认，只承认是好友。
“顾谣，久闻大名，今天托昱珩的福，蹭你一顿饭。”南姝笑着对顾谣说。
“不敢当不敢当……”顾谣连连摆手，然后把桌上装着牛肉啊，丸子啊之类食物的餐盘往南姝那边推。
周晓乐无力望天，心里OS：社交障碍又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社交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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