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弥生 第三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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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没有有爱生恨的愤怒，
地狱也没有女人遭轻慢而生的狂怒
——康格里夫《悼亡的新娘》
意思是，由爱生恨的愤怒，女人遭轻慢的狂怒，重得连天堂和地狱都装不下。
“小幸酱，你怎么样？”奋起反抗的帕尼尼被式神缠绕，短时间无法摆脱，只能焦急地喊。
阿幸蓦地从惊痛中回神，伸缩自如的爱回复长刀状态，以刀背打飞了抽出弥生身体的太刀再度朝她扑过去的大助。
咳出血丝，阿幸以刀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胸前的伤口不算深，也避开了要害，但鲜血仍染红了她的衣服，湿透的长发贴着脸和肩头，彷如厉鬼的愤恨眼神看着那边慢慢爬起来的大助。
半张脸被打得歪掉，却依然挂着笑容的男子血流满面，再也没有昔日的温润柔和，眼神浑浊，鄙夷地看了眼不舍不弃地朝他爬过去的女人，“真是低贱……看到了吗，帕尼尼，这就是人类哦~卑微得像地下的泥，明明知道我不是她想的人，却一直不肯面对现实。甚至为了所谓让结野家接纳这副身体，还自愿跑去伺候那些结野家的长老，哈哈哈哈……果然是个低贱的游女啊！”
“不要说了……”被雨淋湿的刘海遮挡了阿幸大部分表情，唯有压抑的嗓音听出了底线被跳动的愤怒，“真正的大助……去哪了……”
大助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慢慢笑不可支地弯着腰，对着弥生仰起的脸，一字一顿，“这还用问嘛？当然是死~掉~咯~”
爬在地上的弥生忽然像失去所有气力般颓然倒下，眼中所有的光芒熄灭，如同一具尸体般毫无生气。
“帕尼尼没告诉过你吗？我们雷曼人因为能寄宿于其他生物的特性，一直被宇宙各个星球认为是灭星者猎杀。但事实上那些不过是他们害怕我们种族而强加的罪名罢了，雷曼人想要寄宿于其他生物，是有条件的。只有频临死亡，并且自愿被我们占据身体，才能真正地成为宿主。雪之森大助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死掉了，肺病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可是啊……那个愚蠢的人类却执着于无聊的承诺，不愿意就这样死去，甘愿把身体让给我……哈哈哈~~是不是很傻啊，他居然以为我会真的乖乖地为他等人。哈哈哈……想也知道我只是为了得到一具身体而已。更没想到是，还真有人会回来，还是个比他还要傻的女人~呵呵呵~明知道不对劲却一个劲地说服自己是分开太久有隔阂~还蠢得去做那些下贱的事，你说如果真正的大助知道会怎样啊，啊哈哈哈~~”
“够了……”
“一个蠢得等人至死，一个笨得不知道等的人早就死了，哈哈哈~更没想到的是，大助居然拥有阴阳师的力量，成为了宿主，我也能使用这种力量……”
“我说够了！”阿幸打断他的话，这种故事……她已经不想听了……走到弥生身边，把那个全身颤抖的女人抱进怀中，任由她的泪全沾在自己衣服上，与她的血混在一起，“弥生姐，他不是你的大助……可是，大助他……真的实践了诺言等你了……”
“呜呜……”咬着已经不成形的唇，弥生压抑不了的悲痛通过哭声宣泄，“是我的错……我亏欠他……”
爱情的世界不会有亏欠……大助等她至死，弥生也为了回来而拼命了……阿幸抱紧了眼前哭得狼狈的女人，难受得咬牙。失而复得，再一次失去，有多痛？她连想象一下再次失去银时他们的后果都不敢，弥生她有多痛？
“阿幸……帮我……”抓着她的手指用力得发白渗血，弥生仰起狰狞的面容，眼中盛满深切的哀求，“救救大助……”
黑眸瞬间涌上雾气，阿幸深呼吸压下难过，握紧手中的刀柄重重地点头。此时此刻，她完全理解银时每次冲动地乱入所有事件的心情，无关正义，无关法规，仅仅只是因为看不过眼，仅仅只是因为触犯了自己的大义！
“哟~真是漂亮的光啊~”看着女孩冷冷地站起来，那双粲然的黑眸蔓延凛然的杀意，脊背在阴沉的风雨中笔直，有着即使大雨也洗刷不掉的光芒，大助赞叹地抚掌，“难怪帕尼尼即使背叛我这个唯一的亲人也要救你！不过，你下得了手吗？对着这张雪之森大助的脸~”
话音未落，女孩的刀已经袭来。瞬息间，大助肩头被削去一块，鲜血溅上女孩杀意盎扬的白嫩脸庞。笑容不再的人飞闪过诧异，极为狼狈地翻滚着躲开那过快的剑招，飞快结印。
骷髅人体迅速地重组扑过来，帕尼尼身形极快地旋枪开炮，挡下两个式神，“小幸酱，小心！”
刀锋已袭至身后，阿幸却毫不理会，或者说比起回身挡下攻击，她选择了高举着手中的刀，狠狠地朝那个露出诡异笑容的男人砍去。
“来吧——鬼姬——”眼中带着狂喜的人张大双手，热切的语调在看到骷髅人体后的身影时骤然一变。
长刀的白光划破雨水一闪而逝，男人的表情定格在震惊与夙愿被打碎的愤恨，从左肩到右腹被砍成两半，冲力直把他整个身体甩向一边的木廊。
同一时间，两个式神白骨粉碎，一身狩衣的男子挥舞着木刀在千钧一发间跃进战场，银白色的天然卷下，一双绯红的眸子闪动着森寒的杀气，嘴角却带着不正经的笑。
结界因大助的失败而松动，天色开始明朗了一些。帕尼尼呆呆地望着解决掉偷袭阿幸那两个式神的男子气势凛然，一步一步走向女孩，低着头笑说着什么，然后伸手把站不稳的人带进他怀中，随后而来的两个孩子跑了过去围着他们咋呼……
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终究还是在地球有了更深刻的牵绊啊……
身边的骷髅在他停下动作时蓦地反击，却在接近的瞬间被摧毁。一身黑和服的妹妹头少女扛着巨型的武器懒懒地站在他身边，语调平和，“这种低级的玩意还好意思拿出来玩么？结野众什么时候出了这种废物？晴明大人。”
“那个男人……是雪之森？”结野晴明若有所思地望着木廊碎片中的人。
“阿幸姐，你没事吧？”神乐担忧地望着低垂着头的女孩。
“喂，怎么了？阿银不过是迟到了一会……别生气啊，要知道阿银可是刚受了重创赶过来的啊，”未尽的话在女孩慢慢抬起头时停下，坂田银时脸色大变，厉声喝道，“神乐，新八，闪开！”
神乐两人神色一凛，只见偏头望着他们的女孩面无表情，漆黑一片的眸中无星无月，“阿幸……姐？”
寒光暴闪，横劈的刀被木刀拦下，坂田银时咬牙接下她的迅击，“快走！”
“银酱？”被新八拉着退后的神乐望了望他，再看看眼中没有光的女孩，迟疑着。
“喂喂，别开玩笑了，你不会是被附身了吧？”果然，阴阳师什么的……就是跟她犯冲啊！坂田银时跃起，迫不得已跟她缠斗，束手束脚的他对上招招狠厉的她根本没法打啊！
“卧槽！你是在报私仇吗？小气鬼！”那力度比当年开打还强，坂田银时不由得反省最近是不是得罪她太多了！
“银时大人，需要帮忙吗？”外道丸挽起袖子，“把她打碎很容易哦，区区人类。”
“滚啊——”谁要这个不知轻重的恶鬼帮忙啊！银时气急败坏地朝那边的阴阳师吼道，“快想想办法啊，这家伙火力全开的话即使是阿银也没那么容易摆平啊！”
那根本不是阿幸！莫非……帕尼尼愣愣地看着女孩毫不留情的攻击，下意识望向那边的大助，“不可能的，哥哥明明没有寄宿在她身上。”
寄宿是需要宿主濒死并且自愿，阿幸绝对不可能……那就只有是……帕尼尼望向一边的结野晴明。
“她……像是被控制了……”结野晴明凝神看过去，不确定地道。
只能防守的坂田银时节节败退，看得无趣的外道丸跳到他附近，好心地建议，“银时大人，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用客气！”一脚踢飞外道丸砸向女孩的武器，银时对上面无表情的人，痞气地笑了笑，“这婆娘阿银自己能搞掂……”
那双没有任何意识的黑眸无声地滑落两行清泪，攻击的动作却不见任何迟疑，轻微挪动的唇仿佛在哀求着什么，看得坂田银时心头一痛，身形急闪躲过她的攻击。
“喂，外道丸，她是哪里不对劲啊！恶鬼的你，应该看得到吧……”压抑的话隐藏着暴怒，银时闪到女孩身后，以木刀把人压制在怀中。
外道丸眼底闪过意外，褪去漫不经心认真地观察着。女孩双手被钳制动弹不得，挣扎一下后果断握着木刀刀身弯腰，把身后的人甩出！
“脖子！”突然，外道丸和结野晴明异口同声道。
被甩出的男子眼神蓦地转凛，从怀中拿出铁链用力朝女孩掷去，“听话，你淋雨了，我们回家再慢慢玩……”
带着小铁球的铁链瞬间缠上半空袭来的女孩，顺着惯性缚着她身子，长刀脱手，女孩没有反抗地从半空坠下。把人稳稳地接进怀中，坂田银时舒了口气，“真是怕了你了……不是说了吗，迷路就乖乖地呆在一边等着嘛……还有，几年不见怎么厉害了那么多啊……差点就不够你打了哦~”
长嗟短叹的语调有种像是戏谑的轻松，银时勾开她的衣领，在脖子近锁骨的地方看到以鲜血写成的诡异咒文，用力擦去。
怀中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下来，黑色的头颅埋进他肩窝，隐约的颤抖让他手一顿，肩头传来不同于雨水的微暖湿意，眼神一柔，叹口气拍拍她的脑袋，“没事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双手被绑着，阿幸靠在他怀中蹭了蹭，内疚得无以复加。如果她注意一点，如果不是因为弥生重伤而忽略了这几天一直缠绕的阴寒……
“道歉有用的话，那些税金小偷和你们都该失业了，”银时解开她身上的铁链，一脸坏笑地绕了她手腕两圈，拉着末端扯了下，“这东西回家戴着陪阿银玩一回羞耻play当赔罪吧~嘿嘿~”
话没说完，锁骨被咬了口，银时眉一挑，“这么热情？呵……”
雨早在打斗中停了，坂田银时搀扶着阿幸慢慢走向趴在地上的女子，眼底在看到那张刻满咒文的脸时差点以为出现了什么怪物。然而一触及那双美丽而眼熟的眸子，银时脸上闪过震惊与愤怒，各种情绪沉淀后只剩下怜惜，轻轻地朝阿幸摇摇头。
那虚弱的气息，见过太多死亡的他不用细看都知道那个女子时间不多了。
“弥生姐，都结束了……”阿幸跪坐在地上，让那个脆弱得几乎要消失的女子躺在她腿上，入目的面容与记忆中的脸庞重叠，泪水霎时滴落，“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这样？都那么努力地想要得到幸福，为什么总是在即将得到的时候被毁灭？她们……姐姐，还有弥生，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啊……
“不是你的错……那个人说得对，是我不肯看清现实而已……明明就知道，他不是我的大助。”弥生吃力地张眼，辨出她的嘴型，无力地扯唇，“他不欠我……我是自愿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果可以见到大助，我可以做一切……你知道吗？大助不欠我……他等我了，是时间没有等我……”
那个在樱花树下与她许下承诺等她回来的男子，至死的那一刻依然在念着她……泪滴滑落在耳际，那么多个日夜，她珍藏着人生最美好的承诺与期盼。重遇的刹那，她真的以为上天终于听到了她的祈祷，可以拥有曾经失去的幸福，哪怕再多的异常她都可以接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唯一的梦都必须打碎？
大助……大助……好想再次见到啊……好想要，再次见到……
心底回荡着生命最后唯一的奢想，失去听力的耳边却回荡着邪恶的声音。
【刻画的咒文可以让你看到那个灵魂，那个一直在等待的灵魂，那么，你愿意奉献出你的身体吗？】
她愿意献出一切啊……
美丽的眸子微睁，愧疚与泪水充满，慢慢地阖上，把眼前苍白的女孩隔绝。黄色的符咒，突兀地从弥生半开的胸口无声无息地浮现。
“弥生姐，让我尝试唤回大助，我的声音可以传达到亡灵……呃！”眼熟的寒光一闪，阿幸大惊失色地反手把身后扶着她肩膀的男人推开——
“银桑！阿幸小姐——”离他们最近的新八惊叫。
透明的水球瞬间包围着阿幸身后的银时，即使反应极快地侧身，却依然躲不过那么近距离的突袭。小太刀穿过阿幸的肩膀，滑过水球的边缘，飞溅的鲜红点点沾上她身后脸色大变的银时。
“由希！”银时挣破水球的保护，一手握上弥生抽出来打算再度袭来的刀刃，狠狠地把人连同刀甩飞，再次捏碎被塞过来的水球，护着倒进他怀中的女孩退后。
“小幸酱！”帕尼尼当机立断地开枪，朝扑向他们的弥生开枪。
中枪的冲力让弥生弹向后面，同一时间原本被晴明制服的骷髅式神再度重组，分别朝他们攻来。坂田银时跃后，踢碎了攻至身边的骷髅，把怀中几乎陷入昏迷的女孩交给神乐和新八，她惨白的面容与满身的鲜红让他勃然大怒，眸底掠过寒意。
“银时，这里交给我。快去帮忙！”结野晴明以符咒压住阿幸的伤口，沉声道，“不要让她逃了！”
这里已经重新布下结界，如果那个女人一逃离这个结界，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那后果不是他想看到的。今天暗天丸的破封已经让结野众和巳厘野众要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了，要是再出什么乱子，别说守护江户，连他们都难逃被责！
“银时大人，这次需要我帮忙了吧。”外道丸有点意外他外露的杀意，语调隐约有点兴奋。
“先谢谢了……”弯身把地上的木刀拔出，银时半垂着头，轻哼了声。猩红的眼底流转疯狂的杀意，属于她的血随着雨水流经脚下，无法原谅……
“你们还在那聊天，赶快过来帮忙啊！”被骷髅与弥生缠得连换子弹都没时间的帕尼尼火大地吼，“把小幸酱还给我啊！”
懒懒地扛着武器，银时与外道丸齐齐偏头，咧出一致的不屑之笑，“给老子退下！”
“新八，阿幸姐交给你了啊鲁！”神乐摩拳擦掌，湛蓝的大眼怒气满满，“这些骷髅骨头就全交给我吧！”
“啊？是！”新八连忙退到结野晴明与阿幸的身边。
面对这联手攻过来的银时三人，弥生发出骇人的笑声，“桀桀桀桀……无用的人类，我要得到的，只有她……”
帕尼尼脸色一变，“不要让她接近小幸酱！”
现在的阿幸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被诱惑……那么眼前被寄宿的就是……
“诶？”新八抬头，弥生已经掠至眼前，咬牙挥刀。实力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新八几乎瞬间被甩飞。
木刀骤然袭至，挡下弥生的前进。坂田银时狠狠旋腿，把人踢离。
“人类？哼，可别把我跟那种脆弱的生物相提并论——”外道丸懒洋洋的嗓音与狠而重的攻势完全不符，一点情绪也不带地狠狠把眼前的女人拍进地底，面无表情的脸染上一股邪气，“我可是立于恶鬼之上啊！”
衣衫褴褛，被打压入地面的弥生咧出残笑，以身体挡下银时的攻击，飞跃而起，不管不顾地朝新八和晴明护着的阿幸而去。
“怎么会这样？弥生小姐居然会那么厉害？”新八拿着变成小太刀状态的伸缩自如的爱，拦在阿幸身前。
哇的一声被甩出的帕尼尼在地上滑行着倒在新八脚边，听到了他的话，挣扎着爬起，“那已经不是被寄宿了……我们即使寄宿也不能改变宿主的身体……”
结野晴明抬头看过去，“莫非像道满一样，借用了邪魔的力量？可是，道满他现在已经……而其他阴阳师应该都在外面加强结界啊！”
好痛……原本已经不适的身体仿佛到了极限般，眼皮也无法掀动。湿透的衣服慢慢发烫，周围一切都仿佛燃烧起来……一切，如同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由希……我唯一的妹妹……】那道温柔的嗓音安抚着灼烧的灵魂，身体的痛舒缓，阿幸睁开眼，看到那张跟她相似的面容。
姐……姐……
【记起了吗？拜托了，弥生……就拜托你了……】好听的男嗓带着忧伤响起。
不对！这个不是姐姐的声音……姐姐……那天是因为……胸口那张黄色的符咒！
“新……新八……”虚弱的唤声从晴明怀中传出，新八回头，看到阿幸勉力地张开眼，唇动了动，连忙跑过去细听，“诶？符咒？哪里……诶？”
短短几个字，已经快要耗尽她的力气了……身体痛得让怕痛的她控制不住地啜泣，可是耳边却听到了，来自那个可怜女子灵魂的哀鸣。“拜托了……银时……”
好强！那个只会嘲笑别人武力值为零的女人怎么可能强到这种程度？坂田银时与外道丸合作无间地挡下弥生奋不顾身的前行，眼神开始凝重。对手不断想要靠近他身后的人，果然……目标一直都是她么……忽然，新八的大叫打乱了他的节奏。
“银桑，弥生小姐的胸口有符咒啊——”
那一瞬，有什么过去的东西闪过脑海。他记得，某人最痛的回忆里，也有一个女子被这样的符咒操控……成为玩偶！
怒意一闪而逝，以眼神交流的一人一恶鬼瞬间分开。
外道丸狠挥着武器击中弥生的胸腹，木刀无声无息地从侧面穿擦而过，贴着那微开的衣襟，擦过她胸口的黄色符咒，以刀尖挑碎。
“不——”尖锐的叫声带着浓重的不甘，纤细的身影仿佛失去依仗堕下。
以坂田银时作为支点飞跃的外道丸挥舞着武器，自上而下地挥落，打算一击致命。即将触及女子白衣的瞬间，一点不起眼的光芒从女子眉心而出。外道丸眼神一凝，武器从女子胸前划过，不伤她分毫。
“白夜叉！”帕尼尼大叫着，以枪瞄准光点，却开不了枪。
刹那间，木刀越过白衣的衣角，刀尖直直击中光点，力度猛烈得把光点直接刺进墙壁中，半截刀身插/进墙里，木刀周围的墙碎裂成圈。
碧色的瞳孔微微扩张，帕尼尼颓然跪坐在地上，望着那被木刀击中失去光芒的地方，手指动了动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任由空洞的茫然笼罩着自己。“哥哥……”
还是失去了么……他唯一的至亲……
随着主人的失败，骷髅式神开始瓦解，结野晴明眼疾手快地结印，式神瞬间化成灰烬，神乐戒备地退回他们身边。
无力理会太多的事，阿幸吐出一大口血，扯着新八的衣袖看着那张黄色的符咒自燃成灰，泪水无法控制地夺目而出。记忆深处姐姐温柔的面容带着那时的悲痛席卷而来，她无力招架跌落无尽的黑暗……
呐，能不能告诉她，还要失去多少东西……还要经历多少痛苦……才能让那些人都得到幸福啊？为什么每次她以为看到了幸福，都要用那么残酷的事来打碎她对幸福的认知？
【有些人，哪怕只是存在也是罪恶。】
如果她真的是罪恶，那么为什么得到不幸的不是她？为什么要伤害那些她想要幸福的人们？
“别把自己想成什么奇怪的东西啊……笨蛋。”大战后懒洋洋的语调忽然穿过所有黑暗传达到她心底，阿幸愣愣地抬眼，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猩红眸底有他独有的温柔。银时把她从晴明怀中接过来，抱着她来到弥生倒下的地方，“我们都尽力了，她知道的。所以，不需要觉得遗憾啊。看吧，她并不觉得痛苦……”
仰面躺着的女子已经看不出原貌的脸上，眉目舒展，残破的嘴角轻柔地翘起，神色回复当初的平静。
【知道的哦，小由希很努力了~】
【对不起，还有……谢谢~】
仿佛是灵魂的轻鸣回荡在她的耳边，安抚了她的焦躁。难以置信地睁大了黑眸，阿幸呆呆地偏头，看向身边温柔的面容，忽然埋首抱着他的脖子失声痛哭。
“谢谢……呜呜……谢谢……”
女人还真是水做的啊……银时无奈地翻个白眼，揉着她湿透的黑发，“不需要说谢谢，我们都一样，不过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东西而已……”
她想要证明那些幸福可以存在，他想要守护他认为重要的人，大家都想要保护身边重要的东西，努力都是一样的，不需要说谢谢，也不需要说抱歉。
“抱歉，都是因为结野家的事，让大家陷入危险。”作为结野家的代表，晴明向他们弯身道歉。尽管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想要解释，可是现场来看，应该是结野家新认回的庶子惹出的麻烦，这种内斗无论怎么说都不应该牵涉其他人，尤其是他们刚帮助他妹妹解开了他们与道满之间的心结，让两派的人合力封印了千年前的妖怪。
神乐和新八对望一眼，把外交权交给银时。坂田银时看了眼失魂落魄地跪坐的帕尼尼，死鱼眼没精打采地扬了扬，“呐，别人的哥哥，能不能帮个忙？”
“嗨（第三声）？”
把结野晴明打发到外面加强结界，坂田银时皱着眉纠结许久，把怀中的女孩放在木廊上，恶声恶气地戳戳她额头，“赶紧的，阿银只给你一分钟时间啊！”
如果不是哭得沙哑仍在他耳边祈求，光是她一身勉强止住的血也不能放她胡来……
“谢谢……”双手合着他的手，阿幸虚弱地笑了笑。她知道，每次都不赞同，可是最终都会尊重她的选择，拼尽全力去为她开路，这就是……坂田银时。
“真是的，每次都说别人认真就胡拼，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笨蛋……”捡起木刀懒散地搭着胸腹往外走，银时口吻不好地嚷着，“喂，新八，神乐，跟上啊……”
帕尼尼呆滞的眼神因他的举动略略清明，抬头望着他把弥生和大助的尸体放在一起，然后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疑惑地指了指靠坐在木廊上的女孩，帕尼尼有点跟不上节奏，“喂，白夜叉，那个……小唯酱……”他不管她吗？
天空的乌云因所有咒术的消失而散去，阳光穿透云层照射而来。轻柔的嗓音，带着极浅的怜悯徐徐响起，灌注于声音中的力量如同柔和的风，洗涤着所有的伤痕。软糯的音调，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引导着迷失的灵魂。
【ねぇもう少しだけ もう少しだけ闻いていてほしい
呐，再一下子就好,再一下子就好，我想要被聆听
ねぇもう少しだけ もう少しだけ我侭いいですか
呐，再一下子就好,再一下子就好，放纵我的任性可以吗？
手に入れたとたんに消えてしまいそう
手刚一触碰就像要消失似的
言叶をくれませんか？
能给我安心的话语吗？
あなたがいるそれだけでも
只要有你在仅仅如此
世界が変わってしまう
世界就已变得不一样
モノトーンの景色がほら鲜やかに映る
看著单调的景色也被染上色彩
何时の间にか离れていた手を繋いで歩いてく
把不知何时放开的手再次牵上同行
うまく爱せているかな
我们能顺利相爱吗
あの空に闻いてみるの
我试著问这片天空】
大雨过后的空气仿佛被歌声凝结，细微的光芒从大地缓缓升起，汇聚成斑驳的光点，如同璀璨的星光。星光汇聚之处，女子柔媚的面容带着幸福的笑容，迎向那个一直等待的温柔男子。
【终于等到你了，吾爱……】
“小幸……酱？”帕尼尼仰望着一身鲜红却沐浴在阳光中的女孩，碧眸印上他所追逐着的光。
“那就是，所谓的唤魂么？”隐身在树干之后的少女外表可爱无害，头上的角却暴露了恶鬼的身份。看着血腥的战场被歌声洗涤，绝望的灵魂得到安抚，外道丸不禁嗤笑，“传说可真是过分，居然把这样的祭奠强说成操控生死的术者。”
曾经流传的传说，可以肆意掌握生死的人间歌者，可是……为什么那么恐怖的力量，却带着让人不自觉流泪的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弥生 第三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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