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无知者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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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管它。会有人来收拾它的。”
幽冥月影抚摸着小主人又香又软的头发，扬起嘴角笑道，“那位大人很快就要恢复实力了……她的愤怒，就连我也不敢随意插手。”
月影对于阿西蒙尔依为何肖想得到眼前主人的灵魂是有所知情的，只不过那个伪王还真是胆大包天……果然这世界上有很多愚蠢的东西，自以为仗着宠爱就可以不断犯错。
阿西蒙尔依……是谁给了它自信，认为自己可以比得上【שָׂטָן】陛下？
“哼，不过是高阶魔族的一个玩物……鸠占鹊巢，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黑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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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דיקטטור……你不在的话还真是冷清呀。】
在一片灼原之中，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烈焰便是焦土，被火焰所烧灼过的地面呈现出的并非焦黑之色，而是刺目的赤红。
在火海中却躺着一个人形物体——或者说，生灵？
啊，不，那是一个魔。
自深渊最深处，第九层地狱——业火地狱中所诞生出的魔。
虽然是烈焰形成的‘人’，但这个人的身形却丝毫不见敷衍，修长的双腿、纤纤细腰，再往上那隆起的胸部，和一团团由流窜星火组成的长发。
这个‘人’，在业火的包裹下逐渐显露出如同真的‘人类’一般的皮肤，只见她银发红瞳，比起魔族更像是一位娇养着的贵族千金。
她无疑的美的、虽然那不是什么夺人心魄的美，但却会让人觉得值得爱怜。莹莹如玉的肌肤更为她的荣资增添了一丝脆弱。
这样一个看上去高贵、柔弱，美丽动人的年轻女性，很难想象她就是传闻中序列第一的魔族——被称为‘王’的魔之首领！
“啊啊……”焰魔叹息着，“又变成本王一个人了呢，【שָׂטָן】也是，小漫莎也是，不知道空巢老人的心灵很容易受伤吗？”
虽然很想离开深渊出去玩儿，但魔族若是没有一个镇得住场子的人来管理，很容易出岔子。焰魔摇晃着双腿想了半天，最后苦着脸把手伸进自己身体里，掏出一团比身旁业火更加炙热逼人、更可怕的火球出来。
“不在的时候，就稍微冒充一下本王吧。”
她点了点那个火球，将自己的力量分进去后便伸了个懒腰，放心的决定去人间‘微服私访’一番。
话说魔族这种生物总觉得有点低级啊，这是什么，草履虫一样‘有丝分裂’的繁殖方式？
但那个火团子——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它只能凭借气息‘冒充’焰魔，连自己的意识也难以觉醒。
这还不是真正的繁殖，焰魔想着等回来以后再收回去就是了。虽然她很羡慕隔壁邻居【שָׂטָן】给自己造了个闺女养，但她绝不认为自己适合带孩子。
繁殖这种事……等本王啥时候挂掉再说吧！嗯，尸体会自动分裂繁殖哒哈哈哈哈哈！
焰魔心想，本王是个计划通。
所以后来打脸的时候……挺疼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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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的少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刚才一激动把烟草塞进别人手里了。
哎……塞给了谁来着？余光左右看看，他谁也不想问……索性作罢，抓了抓头发只当没有想‘来一根’的欲望。
狱寺隼人想找狱寺瑾宫说话。
可是这女人从头到尾却几乎没有表现出来有什么对自己的过多关注，言行举止商业的丧心病狂，这哪里是什么天才钢琴师，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才CEO。
而且现在……狱寺隼人有一种预感，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许就是一种感觉——他知道，一旦离开这里，狱寺瑾宫会马上消失的！
他的感觉其实没有错，因为这就是【观测者】的职阶特点。
狱寺瑾宫她不属于【此岸】，属于【彼岸】，是在生者记忆中很难停留下印象的存在。
一旦离开约定之路，戴上面具消失之后，这里的人很快就会忘记她和古里真美曾经出现过……人的记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遗漏，就像磁带的细微耗损。
除了患有超忆症的完全记忆体质的海蒂漫莎之外，恐怕谁也记不住她们吧！
“殿下，不送了。”
而且分别比狱寺隼人想象的还要快——感觉路才走了一半不到，狱寺瑾宫就准备戴上面具就此告辞！
一直将精神力关注在她身上的少年张大了嘴——
“等一下！”
但是那个棕发少年的动作比他更快！
“狱寺君的妈妈……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沢田纲吉迟疑了一下，他本来要说的不是这个，但话到嘴边却改成了这么一句废话。
他有感觉的，不会再见了。然而……
“十代目……”烟灰发色的碧眼少年皱着眉返过神来，眼神变得坚定：“你就……不对我说什么吗？”
这不是他的错觉。
如果要比喻的话，在狱寺看来，母亲对自己的态度……很像那个兰斯洛特，对待十代目的态度！
也不是不尊重你，也不是看不到你。但就是不去看你，不去注视你，从精神上无视你。
狱寺感到很不好受，望向狱寺瑾宫的神情也有些委屈。
那个女人终于转过身来了，视线相对，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动摇。
“这是我的工作，隼人。请你不要打扰。”
狱寺隼人想做什么呢……想叙旧，想和她说说话，想诉诸自己的感情，还想……都是国中生了却仍然依赖母亲的温暖，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耻。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没说出口，就被这样无情的拒绝了。
狱寺瑾宫甚至没有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几乎有一瞬间，狱寺竟然觉得无比妒忌。
妒忌在几个小时之前，同魂器中的守护神重逢，能得其如此爱怜的海蒂漫莎！
您怎么可以……这样的，无动于衷？！
“……章鱼头？”
突然被叫破绰号，眼睛都有点红的灰发少年脚下都没站稳，立刻有种打一顿自家熊孩子的冲动。
“嘛嘛，不要生气！！”“就是章鱼头，极限的和蓝波生什么气！”
山本武等人费力的将掐着蓝波发癫的狱寺架开，并且顺便火上浇油。
“……你们这不像是在劝架啊？”唯一保持着正常人世界观的就是沢田纲吉了。
好容易劝住了，狱寺少年则是气鼓鼓的就地往下一坐，哪儿都不想去。
“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
狱寺表示自己也不是没脾气的，正相反，他可以说是一个暴脾气。
沢田纲吉上下比划也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那个……狱寺君……”他的朋友平时应该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情绪这么激烈呢？棕发少年隐约有些猜想，却不如一些情商高超的人来的敏锐。
譬如里包恩，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狱寺在激动些什么——与其说激动，倒不如说是撒娇。因为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所以他额外表现出了与自己性格不符合的孩子气。
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属于他的一部分呢？
“唉……你想听什么呢？”狱寺瑾宫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慢慢走过来。
“我都没有撒娇，你倒是撒起娇来了。”古里真美嗤笑道，“青春期躁动吗？”
狱寺瑾宫看了她一眼。
该感谢吗……这家伙没有直接说‘发情期’……也不知道她的日语究竟是和哪个学的！
“大家不要客气……”沢田纲吉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古里真美道，“虽然是因为意外才认识，但我们不是陌生人啊！”所以说不必摆出这么硬邦邦的态度来，我都很不舒服，别说狱寺了！
“我不知道啊。”古里真美没有搭他的茬，抱着手把头扭到一边去。
“不知道……？”
狱寺瑾宫安静的看着这个是‘自己’儿子的少年……许久，才轻声开口，“你想让我说什么呢？为什么对你冷淡，还是为什么不亲近你？或者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吗？”
“？！”狱寺隼人一震，“我不是——”
“事先说明，我没有生过小孩。”狱寺瑾宫打断了他，在少年惊讶的目光中接着说下去，“我也不是大明星。”
“我为了读大学冒险借高利贷，但是因为一些意外没能及时还上，被俄罗斯□□追债，不小心从楼顶摔下去了。”
这几句话她一口气说完，语速快的不可思议，让沢田纲吉等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几个听明白的少年几乎同时白了脸色。
“你……”狱寺隼人感觉呼吸有些急促，不禁伸手抓紧了胸口。
“小美，介意说说你的故事吗？”狱寺瑾宫却摆明了不想交谈，直接拉过同僚让她把话题接下去。
“嘁——”古里真美闭了闭眼睛，一脸烦躁的，“小五修学旅行的时候，在高速公路上巴士和卡车撞了。”
“哥哥是在另一个年级，所以没有事，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和你们彭格列的阴谋有什么关系。反正欺负过我的那个女学委死的挺惨。”
古里真美的话音落下，有几个人的视线看向了海蒂漫莎，然后又偷偷摸摸转回去。
彭格列的阴谋——那肯定是影射D·斯佩多啊，现在他们都知道这货跟漫莎是亲戚了，所以指不定思考了什么。
浅紫色短发的少女转着戴在腕上的首饰，好像什么没听见。
但这句话放在沢田纲吉这边，那可不是什么也没听见的效果——“你们……”棕发少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你不是狱寺的妈妈！”
他看向古里真美，“你也不是炎真的妹妹……吗？”
“谁知道呢。”古里真美摊手，“反正她肯定不是，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查查你们这个世界的资料验证一下。”
“首领来往于不同的平行世界，赋予符合条件的亡者成为切尔贝罗的机会。”狱寺瑾宫的声音很轻，在众人静静的呼吸中却并不模糊，“然后我们会前往不同的地方执行任务。很遗憾，至少这个世界里你的妈妈没有成为切尔贝罗，我想大概她和我不一样没有留下遗憾，能够看着你长大的她心满意足成佛去了。”
能够成为切尔贝罗的，是‘想要活下去’的人。
“这算是……我骗了你吗？”狱寺瑾宫并拢膝盖蹲下，与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对视，“可我的确就是我，也没有说谎啊。”
“……你不是她……吗？”狱寺喃喃道，凝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碧色双眸，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不定你会记住呢，说不定你不会忘记。”狱寺瑾宫摇摇头，站起身回望眼前的少年们，“姑且算作一个忠告……‘不要摘下切尔贝罗的面具’。”
她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和漫莎一样天赋异禀能记住自己存在的人，所以保险起见——
“毕竟你又怎么能确定，面具下的脸，你就不认识她？”
这算是诚恳之极的忠告了。
狱寺瑾宫知道这个世界的泽田奈奈还活着，所以也理解为何自己要换掉搭档的原因。
这个世界的自己已经逝去还好说，但若是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家人以逝者姿态站在自己面前……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太可怕了，对奈奈来说也是，对沢田纲吉来说也是。
“……告辞了！”
她不再多言，戴上面具，与古里真美一同消失在约定之路的远处。
“真是的，干嘛不告诉他们桀欲之假面以切尔贝罗的负面情绪为粮食，一旦我们情绪波动太大将面具喂得太饱，就会被贪婪的假面吞噬掉灵魂呢？”
临时搭档的嗤笑从耳边传来，狱寺瑾宫也不解释，当面具完全回到她身上后，她的气质也迥然不同，从一个出众的美女变成了其貌不扬的路人甲。
古里真美倒是不急着恢复身份——她原本就是以自己的身份在世界政府打工，偶尔执行任务时才会用到切尔贝罗的身份来着。
她只是调笑般轻佻的说着，“你真的没有生过小孩吗？”
“……”狱寺瑾宫看了她一眼，隔着面具的眼神仿佛透露出来‘你废话怎么这么多’的意思。
“哈哈哈，别误会别误会，我只是想起来上次见过你洗澡。”
古里真美还是有点分寸的，没有把话完全说透。
“那个疤的位置真是很不妙，永别了啊比基尼。”
“小美，你抓海贼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被友军打？”
“……这算什么，诅咒吗？！”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无知者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