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索爱之九番：失控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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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这次任务，你不去吗？”
“是的爸爸，从时间上仔细考量，十有八九我来不及。”
“那么我就走一趟吧。”
“好的。”
“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
“那么……”
“等等。”
“恩？”
“虽然这种情形我早有防备，但毕竟是不能完全掌控的事态，为了以防万一……爸爸，你和爷爷如果看到奇牙，就把他带回来吧。”
“哦，这可是有点难办呢，我和奇牙约定过，绝对不能背叛认定的朋友，如果强行带他回来的话，教育方针可就贯彻不了了。”
席巴看到黑色长发的儿子抬起头，无表情的脸上，迅速掠过一抹阴霾。
伊尔迷还是有点不甘心吧，他一手教导出来也是用全心保护着的弟弟，不但再三违背他的教育，而且还为了实力不被揍敌客认可的‘朋友’，时刻处于危险境地，简直就是不把大哥放在眼里。一想到在奇牙心里，自己的位置要排在朋友之后，这个打小就掌控欲爆棚的儿子，面对这种总是掌控不了的事件，恐怕心里也有很多点无奈吧。
伊尔迷的眼帘半垂下去：“既然这样，确实也不好强求了，无妨，我的预防措施应该会有用的，凭他现在的身手，一心想要避开危险，还是办得到的。”
……
西索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揍敌客家两尊大神桀诺与席巴双双出门，双方简单点头致意后，两位揍敌客杀气腾腾的踏着念龙疾驰而去，因为腾空速度太快，揍敌客们最初的对话还留在低空。
“父亲，这次任务目标相当危险，与此相对，报酬就有些不够看了，即使这样也一口答应下来，果然也是因为‘朋友’么？”
“哦呵呵，尼特罗的话，‘交情’既然够用，就不要在意报酬的多寡了。当然，还有另一个别的理由。”
“别的理由？”
“他可不是让老夫拼命去的，如果是那种需要两个以上揍敌客以生命为前提才有可能达成的委托，那么代价无论交情还是报酬，都还有些不够。不过啊……”
“不过？”
“出于对他的敬意，委托之外的事，如果顺手的话，就破例做个白工吧，怎么样，席巴，愿意吗？”
“这样的您竟会主动承担起任务之外的琐事……尼特罗会长到底……”
由于念龙速度很快，后面的对话以西索的耳力也怎么都听不到了，而这两位强者的对话内容又涉及到另一位强者——或者称之为‘当世最强’也毫不为过，所以难免也勾起了西索的好奇心，因此他刚踏进大厅，就去向伊尔迷打探消息。
“小伊，你家两位老爷子行色匆匆，是做什么去了？”
“啊，西索，你来了。”伊尔迷扫了他一眼，那没什么起伏的声调让西索并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到来到底持有何种情绪：“听说猎人协会以尼特罗会长为首，要讨伐某种怪物，而那怪物的王强的离谱，连尼特罗会长也毫无胜算，因此他出钱请爷爷和爸爸助他一臂之力。不过你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吗？如果是以前的你，听到这样的消息，应该早就兴高采烈的去战场数果子了吧。”
西索轻笑一声：“呵，小伊，你可爱的弟弟应该也在那里吧，如果真是那么强的对手，你还坐得住？”
“没办法，这个项目一直是由我亲自监督的，各个细节也只有我才清楚，临时转给别人来做我也不放心，何况最后阶段必须要用到我的念力，再加上去战斗的话，爸爸比我更可靠，如果连他和爷爷出马都发生意外，我又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掌控全局？我从来不是一个自大的人，西索。”
“是啊，你对那边的战场好歹还有牵挂，至于我嘛，现在找到小爱才是最重要的，那边打成什么样，关我什么事呢？啊~不对，如果小杰和奇牙果子不小心挂在那里的话，我也会很伤心的哟~”
一如既往信口开河的西索，突然感到了一股漆黑的杀意，那杀意浓得几乎要变成实体的刀剑，像要划开他每一寸皮肤那样，带着死的狂气。
伊尔迷长发飘荡，指着西索的手指已经按捺不住的弯曲成了武器的形状：“西索，不要开这种玩笑，不然，我杀了你喔？就在这里，现在，立即。”
每次只要扯到他亲爱的弟弟，那个冷静的会吐舌头会开玩笑的小伊就会消失，变成一副要免费毁灭世界的大魔王的样子……弟控的这么严重也真是没谁了。虽说最开始西索因为不知道这个禁忌，所以无意得罪过他，但后来就变成故意的了……一旦长期找不到合格的果子，憋了满腹战斗欲无处发泄，再碰上这样杀机毕露的伊尔迷，就像是冲昏了头脑的人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似的，感觉一下子清爽多了。西索笑眯眯的竖起一根手指：“当然是，开~玩~笑的啦~”
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顺手杀掉一两个碍眼的家伙也不是没做过，但没有报酬的殊死搏斗还是能免则免的好。伊尔迷也只有无可奈何的收起了杀气。“虽然我也想借任务暗中跟着奇牙一段时间，但一来爸爸和爷爷已经去了，二来寻找小爱的事也比较重要，所以只能暂时相信奇牙的能力和我的预防手段了。怎么说小爱也是我的弟弟，失踪了这么久，他那边的情况又完全是未知，为了应付各种状况，必要的谨慎还是要有的。”
“所以你说的大概还有一周就可以出发了的意思是？”
“是的，通讯的难点我们已经解决了，糜稽正带领着开发组攻克最后的技术课题，最迟一周，就能拿出成品，而制作这个需要你和我的念力。”
“我倒是对你说的那个‘预防手段’很感兴趣，战场和这里隔着十万八千里，你怎么操纵你弟弟的人生？”
“你说什么呢西索，”伊尔迷睁大了无机质的双眼：“当然要充分考虑到会发生这种状况，才能预先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无论奇牙怎么反感、反抗、不乐意，甚至恨我，那也没什么关系，我不需要他百依百顺、尊敬爱戴我，只要他能平安活下去就可以了。”
这番话却让西索想到了不爽的地方：“啊恩，是啊，百依百顺、尊敬你爱戴你的弟弟，你已经有一个了，当然再有个百般反抗的比较有趣。说起来，百般反抗的话，似乎更能满足你强行操控别人人生的兴趣？”
“那倒不是，我的确比较喜欢控制局面，但那可是我弟弟，别说得好像我连弟弟们的人生都想操控一样。”说起那个‘百依百顺、尊敬爱戴着哥哥的好弟弟’，伊尔迷居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小爱不但将我的教导都牢牢记在心里，还有着独当一面的实力，做哥哥的心里真是无比欣慰。如果那个‘百般反抗’的能有这种实力，我又何必在他脑内埋下念针，在关键时候能提醒他一声别忘了保命要紧呢？”
西索也被这样的说法搞得有些包子脸：“就这样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不想操控弟弟的人生……明明连三观都想强行扭到你这边吧。话说，如果奇牙果子有小爱那种实力，你真的愿意放他自由自在，不去干涉嘛？”
“说什么笑话，如果他有那种实力，更必须听我的话才行，不然像以前那样，让他不要和谁结交，他偏要和谁结交；让他不要轻易涉足危险地带，他偏要招惹旅团、踏上贪婪岛、深入蚂蚁战场；照这样下去，他实力越强，随意妄为惹的祸就越大，到时候就算我揍敌客全家出动，再加上个你，恐怕都有无法为他善后的那天吧。”
西索叹气：“小伊，交情归交情，但为什么揍敌客全家出动善后还要带上我？”
伊尔迷冷笑：“这个时候居然害羞了吗？你带着我家弟弟满世界秀恩爱的时候，可特别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人家本来就有点怕羞的呵呵~”
BT如西索者，也不禁为这种说法悄悄擦了一滴冷汗。自从我爱罗姓了揍敌客后，以往明明和伊尔迷是平等互助平起平坐关系的西索，现在在这位大哥面前，气势总是莫名矮一头啊。
……
等待产品研发的日子总是有点无聊，当西索把这世上所有能想到的扑克玩法都玩了一遍，甚至自己还开发了好几种新规则后，百无聊赖的他终于忍不住了。
“小伊，我能不能和那个打一架？”
“那个是卡娜莉亚，应该不属于你控的苹果类型，最多三招她就会死的。”
“那个呢？”
“哦，那个是梧桐，十招之内，你就会杀了他的。”
“让他们陪我玩玩而已，我保证小心使用留他们一口气怎么样？”
“你的保证一个戒尼也不值，我家的管家可是很值钱的。”
“那你来陪我打一场？”
“好啊。”
伊尔迷破天荒的爽快同意了这样的请求，完全出乎西索的意料。不过没等他兴奋起来，就听到伊尔迷的下一句话：“反正最近也不能出门接任务，就破例做一次专业以外的委托吧，一亿就陪你打一场，怎么样，已经算你很便宜的了。”
“……-_-|||”
“八千万，不能再低了。”
“不，算了吧，你明明知道的，我所有的存款都给你拿去支付那个通讯设备的研发费用了。”
“唔，居然没有攒额外的私房钱，你对待财产的品行比我想象的要好啊，那就先欠着吧，以后你就为了我家弟弟，努力还我的人情吧。”
“……所以说，小伊你现在已经把我当成工具了吗？”
“品行虽然不错，觉悟却太差了。为了本家的发展，必要的时候，我们都是‘工具’。”
……
虽说的确是朋友，并且西索身边也再没有一个可以这么相处的各种意义上的‘好友’，但对话却常常完全进行不下去。
然而西索却没有深入思考这些问题，他并不是不在意这个唯一的朋友，而是，比起朝夕相处，三观一致，趣味相同，理解彼此，并有共同奋斗目标的朋友而言，他和伊尔迷这样的友情太过奇葩，本来就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对待。西索觉得，小伊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恶趣味、会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有什么嗜好或者干脆没有任何嗜好、又或者他的三观正常还是扭曲、他的想法自己能够不能够理解，那都无所谓，反正他是朋友。反过来伊尔迷大概也是这么觉得的。
为什么要去完全理解了才能当做朋友？
为什么要有一致的三观，相同的理想才能当朋友？
为什么要了解透彻一个人，才能去交朋友？
就像西索理解不了伊尔迷的控制欲，伊尔迷也理解不了西索的战斗欲一样，那都是很次要的东西。
经过长久的相处、深入了解、三观一致、爱好相仿、有共同目标，考量过这些后才慎重决定的友情，真的有那么纯粹吗？
对于西索而言，他交朋友的条件仅仅是，‘我想和小伊做朋友，运气不错，刚好他也是这么想的’而已；
对于伊尔迷而言，他交朋友的条件除了与西索一样之外，只多了一条‘西索和我的实力相仿，大概不会死的比我早太多’。
不过，一周后按计划拿到通讯器，准备离开这里去寻找我爱罗的西索，依约发出了某种信号，即将被从天而降的光束带走到不知哪里的时候，他看到送行的伊尔迷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那表情他第一次看到，伊尔迷那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里，明明白白写满了失控的恐惧和悔恨。
“小伊？”
“抱歉西索，不能送你了。”
只一瞬间，伊尔迷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他的声音平静的有些伤感。“不知什么原因，我的念针被取下了，这就代表着，奇牙遇到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回避、必须死战到底的境地。小爱那边，就拜托你了。另外，西索。”
“恩？”
“你说过，‘那一位’答应你，特意调整了两边的时间差，所以即使你在那个世界停留一年，这里可能也不过一天光阴，因此，你有充足的时间赶回来，是这样吧？”
“的确，他是这样说过，据说那边的时光比较勤奋所以流动的特别快……这个词用的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答应我，西索，找到小爱，解决那边的事后，尽快赶回来，我或许会需要你的帮助。”
“突然这么说也……”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事是揍敌客家解决不了需要他来帮忙的？
“对手是连尼特罗会长也忌惮的异族，往常我觉得自己已经有做预防措施，加上爸爸和爷爷也去了那边，所以觉得奇牙至少会平安的，不过，奇牙却在这种时候取下了念针，已经没有能阻止他自己亲身涉险的东西了。所以说，是蚂蚁吗？是蚂蚁将他逼到这种宁肯伤害自己也要取出我的念针战斗到底的地步？西索，你不是热爱战斗吗？那就回来和我一起，杀光这些虫子。”
没等西索回答，一口气说完的伊尔迷立即转身，看上去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往战场赶了。
——你也说了那是连尼特罗老头都深感棘手的东西，凭什么我们能杀光它们啊？
（先不说那蚂蚁是怎么回事，就说奇牙果子不惜伤害自己也要取出你的念针，怎么看都是你控制欲太强的缘故吧，居然这样都能算到蚂蚁头上……）
意外发现好友其实很会迁怒，且迁怒程度丝毫不下于自己，西索生平第一次和向来冷静的伊尔迷交换了立场。这时在西索冷静大脑里所判定的伊尔迷，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过西索很喜欢这样的伊尔迷，因为疯了的小伊，比平时更加强大而美丽。
同时，西索还发现了一个事实。
符合操作系特征很爱说教的伊尔迷，虽然没有常识，但他说的大部分都是对的。尽管西索以前认为自己交朋友只需要‘双方都有此意’这一个条件，但果然如伊尔迷所说，做朋友还是需要资格的。起码他西索对烂果子就绝对不会有意。
后来，当西索如约从‘那边’带着小爱的手信回来，并受伊尔迷之托，亲身参与了揍敌客内斗之后，他更不明白这个朋友行动的基准了。从前，就连西索都一直以为，伊尔迷是一个黑暗世界的杀手，最顶尖的那种，除了对家人的爱以外，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而揍敌客一家之团结，在世界上都是鼎鼎有名的，伊尔迷的表现并不如何特别。然而现在西索发现了，眼前这个形貌过分纤细的男人，比他以为的那种样子更加不正常。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揍敌客家宽广的庭院上，奇牙抱着亚路嘉，开了他得意的‘神速’，带亚路嘉向仆人们追去。
“这两天难得的悠闲，才能找到这么多人一起玩，亚路嘉，答应哥哥，不要‘强求’他们，哥哥只想和你玩开心点，好吗？”
“好。”
两张稚嫩的脸上同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看到这样纯真鲜活的表情，谁也想不到那里埋藏着怎样的黑暗。
楼上，站在落地窗前冷眼下瞰的长发男人久久注视着庭院里的游戏，光线透过玻璃，将他的影子在地板上拖得很长……室内光线本就有些昏暗，这样一来，男人就像浑身都被黑暗包裹着一样。
更远一些，靠着墙壁抱臂微笑的红发男人轻轻的嘲笑着他：“小伊，奇牙果子回家已经超过40个小时，但一直没有来见你，后悔吗？”
伊尔迷的声音从那堆背光阴影里悠悠传来：“没关系。”
“那个时候，你狂笑着说亚路嘉是趁手的工具，即使把奇牙彻底变成傀儡你也有得赚，所以，”西索指尖突然出现一张鬼牌贴在了唇上：“小伊果然还是喜欢听话一点的类型？”
伊尔迷只是回头盯着他轻佻的笑脸看了好一会，又默默转过身躯，并没有回答。
身后响起那个总是贼心不死想要激怒他的变态所发出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同时传过来的还有那一如既往不在调上的笑声：“呵呵呵呵呵，你都站在这里看了一个小时了，”
伊尔迷眼尾的余光看到红发男人举起的手中夹着的鬼牌，西索舔了舔嘴唇，一只手按在了窗子上：“既然你也将那两个当成工具，那就再好也没有了，不如就在这里，我帮你好好的把合用的傀儡制造出来吧？”
听到这句话的伊尔迷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的消失了，西索感到自己的后脑正被什么尖锐的、满是恶意的东西指着，他知道那是属于伊尔迷的无坚不摧的五指。电光火石间，西索也迅速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他拈着纸牌向后划去，架开了伊尔迷锋利的手指，同时，也看清了他此时的表情。
与平时被激怒后那漆黑的深不可测的满脸杀意不同，虽然这一次伊尔迷也是认真的在警告着随便打弟弟主意的自己，但表情却意外的柔和。
“西索。”
声音也反常的轻柔：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只喜欢这里。”
“奇牙听不听我的话，我又该如何教导他，那是我的问题……我一个人的问题，是放任他自把自为，还是用一点手段逼他乖乖就范，那依然是由我来判断的。”
“我认为呢，只要他好好活着，我就不亏，如果他听话一点呢，那就是赚了……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但是，谁想要越过我，去对他出手，那就是想我连本带利都赔光，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
“再说一次，别动他，那是我的东西。”
“又擅自当成是‘东西’……”西索笑的特别诡异：“奇牙果子本人恐怕并不这么认为，小伊，这种说法给他听见，又要和你翻脸哦。”
“那样的话，我在他心里的印象又加深了，真是太好了呢。”伊尔迷合起双掌放在脸庞，露出一个让变态都为之毛骨悚然的美丽微笑。
……
“小爱，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谢谢你西索，特意一直开着通讯。”
“差点又没忍住，你大哥杀气四溢的时候，那气息真是特别美味啊~”
“本来听说大哥约你追杀奇牙和亚路嘉，还有点担心，不过听到大哥的话，我就安心了，果然只是普通的家庭纠纷，处理得当就没事了，太好了呢。”
“……”是啊，比起你那边的家庭情况来看，揍敌客内斗还真只能算是……普通的家庭纠纷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索爱之九番：失控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