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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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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合作
当你被两柄枪一起指着的时候,我相信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冷静。
我强忍着恐惧将嘴里咬着的钥匙重新握在手里,单手抓着藤蔓原路返回,轻巧的落回在地面之上。
虽然四肢因为紧张而发抖,但思绪却意外的镇定下来。
——我不能退缩,也不能逃跑。
所有含有怯意的举动都只可能成为引爆对面的导火索,更重要的是,就算我成功从他们的枪法之下顺利逃脱,我也没有办法融入现实社会。
这里并非猎人或者死神的世界。
我需要一个身份,一页户口,一个名字。
而这些单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获得。
所以我需要取得对面的人的信任,或者说,我至少要获得吴三省的信任。
在潘子的枪上膛的那一刹那,我举高了自己的双手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这个姿势太过国际化,以至于对面的四个人都愣住了。
我清清自己的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攻击性。
“我不是粽子。”
这句话简直可笑到了极点,一个几分钟前还在玉床之上躺着的女尸此时居然站起身来告诉别人“我不是粽子”。
对面的枪口没有丝毫下移的趋势,我只能试图寻找各种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我刚才所说的不是谎言。
还没来得及思考,潘子手上的枪膛的声音清晰的在墓室之中响起。一瞬间,话语几乎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现在是2003年,我知道2001年,也就是前年,美国五角大楼被一个叫本X登的人组织撞毁了。”
……妈的,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的声音很沙哑,此时在古老的岩洞里回荡起来更有一分恐怖的味道,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黑暗之中,双方都维持着这样的僵持,而唯一支撑我跟他们对决的只有一个信念。
我得活着。
我反复告诉自己,我得活着。
“我不知道怎么说明白自己的来历,但是请相信我,等我一睁眼,我他娘的就发现自己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吴邪的方向。
“当时他就压在我身上,试图从我嘴里取出这个东西。”
伸出手,将手里攥着的绿色珠子展示给他们看,“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让他把这个东西拿走,然后……如你们所见。我醒了,发现自己他妈的变成了一个……粽子。”
不知道是否是我所说的五角大楼的事情震撼了他们,亦或是是我的粗口让他们受到了惊吓,一段时间内,岩洞里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我浑身紧绷的快要僵化,最终,胖子开口打破这片沉默。
他说,“……没想到我胖爷倒斗这么多年,居然碰上了一回堪比刘伯温的女粽子。”
吴三省明显没有因为胖子的话语而分神,他仔细打量着我,然后开口,“把你手上的钥匙扔过来。”
……
“恕难从命。”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这东西似乎不能离我太远,我不能保证它从我身边被人拿走,会发生什么后果。”
吴三省一直看着我,仿佛在分辨我的表情,我维持着这个投降的姿势不动,直到潘子在吴三省的示意下慢慢向我走来,然后,用枪指着我的太阳穴,让我跟他一起走。
他的这个动作让我确定了一件事情,这对我而言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
他们现在似乎把我当成了一个人。
感谢上苍,因为他拿着的是枪,而不是黑驴蹄子。
他们并没有大多的时间跟我耗在这里,在确定了我对他们暂时没有太大的危害后,吴邪好像松了口气一般整个人靠在祭台之上。
他这一靠,祭台瞬间矮下去半截。岩洞里响起一连串机关启动的声音,从吴邪脚下的一路传到不远处的九头蛇柏。
这机关声在空荡的岩洞里显得尤其诡异,不出一会,九头蛇柏应声裂开,包裹着铁链的青铜棺椁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棺椁出现的一瞬间,胖子和大奎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我对这玩意并不敢兴趣,但是无奈,潘子的枪口指着我,我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被重新押回玉床旁九头蛇柏边。
吴三省在那边给这一行人做科普,我则略微抬头观察放置棺椁的九头蛇柏。因为方才机关的启动,此时九头蛇柏的整个树身几乎都裂开了。正如吴三省所说,这颗九头蛇柏简直就是天然的楼梯,枝桠众多,纵横交错。此时我身上涂着天心岩的粉末,那些藤蔓应该不会为难与我,只要踩在玉床之上,想要爬上九头蛇柏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如果我还有体力,待会尸蹩涌入的时间,我应该能够安全从这里爬出去。
我想抬头看看九头蛇柏跟岩洞顶端缝隙处的情况,只可惜我刚一扭头,潘子的枪口又往我脑门上凑了凑。他压着我的脑袋在我耳边恶狠狠的叮嘱:“老实点。”我立马乖乖噤声,蹲在地上,听吴邪讲那过去的故事……
吴邪一行人如何开棺不提,当那个穿着玉蛹的活尸从棺椁里弹出来的时候,还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因为要控制住我,潘子一直在旁边站着并未出手,倒是胖子有些把持不住,看着玉蛹还有那套棺材抑制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脑门被枪口顶着,我不敢造次,只在心里默默数着尸蹩出现的时间,算计着最好的逃生道路。此时三叔已经将那个玉嵌套棺叠好转而开始研究九头蛇柏里会呼吸的活尸,不知为何,我突然闻到空气里弥漫的一股诡异的香气,就好比饿极的时候路过烤鸭店时的感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你们这些南派的同志,杀心太重,倒什么墓都是连锅端,这倒斗是细致的手艺,看到没,今天要没你们家胖爷我,你们得把这尸体溶了才能把这玉俑脱出来。”
“去你的,还不知道是不是呢,说不定本来这里就多了条线头。”
……耳畔听到的是三叔和胖子的打趣,借着眼角的余光,我可以看到胖子已经笑哈哈的伸手去扯玉蛹身上的线头,一刹那,一种比看到活尸呼吸时更让人战栗的恐惧感遍布了全身,我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见三叔一把把胖子踹开,只听“梆”的一声巨响,一把黑刀已经牢牢钉在九头蛇柏之上,刀锋没入大半,刀刃在幽暗的环境中印着惨白的月光。
顺着黑刀出现的方向看过去,从暗处慢慢走来的是一个浑身染血的男人,他肩上浮现出一只青色麒麟纹身,右手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玩意。
只听身边的人在看到他的瞬间全部倒吸一口凉气,我这才反应过来。
来的人——是闷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