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瑾上有你》戚小妖

70、决定

　　当晚，李氏夫妇包括过来的蔡哲和大卫一起在越前家吃了顿丰盛的晚餐，李瑾这才知道为什么越前龙马一直没提过关于童年伙伴的事，原来是因为越前龙雅和她的突然离开，这个看着对什么都不在意实则心眼也不大的家伙就赌气地把他们两个忘记了，要不是今天李瑾自己提起，他都还想不起卡萝·伯特亚这个人。

　　对此，少年淡定的说了一句：“难怪在青学第一次见到你，我会想糊你一脸——说好永远不走的结果趁我不注意跑了的人，确实值得糊一脸。”

　　李瑾撅着嘴，小声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时候杰西卡会突然把我带走，连话都不让我多说几句。”

　　“你后面还一直没回来。”越前龙马轻轻瞥过去一眼，表情比少女还委屈。

　　说起这个，李瑾更是冤枉：“这也不能怪我。我刚到中国没多久就不小心撞到脑袋失忆了，后面才勉勉强强想起一些，完全想起来还是在法国的时候。这不，想起来后就立刻回来找你了。”

　　“哼。”

　　“龙马，别生气啦！”

　　“哼。”

　　“龙马~”

　　晚风很凉快，庭院的灯很亮，正在进行比赛的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龙雅觉得自己更像两颗瓦亮瓦亮的电灯泡，格外的令人——不爽。

　　越前龙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不点，今天看到你比赛，你还可以嘛，怎么，要不要来打一场？”

　　越前龙马抬眼，说道：“你是认真的？”

　　他还在怨念小时候这个哥哥一直很敷衍地跟自己打球呢。

　　越前龙雅哼笑一声：“放心吧，现在的你勉强够让我认真了。”

　　跨别几年，兄弟两人之间难免有些隔阂，通过网球来消除再好不过。

　　越前南次郎被替换下来，他活动着脖颈间的肌肉，坐到李瑾身边，笑道：“以后叫你小卡萝好呢，还是小瑾？”

　　李瑾眼底带笑：“都可以，卡萝和李瑾都是我。”找回了完整的记忆，连曾经排斥的姓氏她都可以放下了，因为她不会再对杰西卡有任何幻想。

　　从头到尾，她就不该有幻想。

　　她是卡萝·伯特亚，网球女王杰西卡的“妹妹”，除此之外，没别的关系。

　　“……青少女，今天跟你父母聊了一会，看样子你这几年被照顾的不错。”原本的话咽了下去，越前南次郎伸手拍拍李瑾的肩膀，转移了话题，“他们瞧着不像普通人，气质很沉淀，那位先生的肌肉也练得不错，”

　　“嘿嘿，爹地是一家武术馆的馆主，家里时代都是练武术的，妈咪也是个武林高手，所以气场跟一般人不一样。”李瑾秀秀自己细瘦的胳膊，嬉笑道，“我现在也会一点点武术啦，可以保护龙马‘公主’的！”

　　她还记得小时候的诺言，要作为【骑士】保护【公主】的。

　　“噗~”越前南次郎差点喷了，哈哈大笑地拍着妹纸的肩膀，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公主？龙马是公主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过那小子小时候穿公主裙是挺好看的哈哈哈哈哈哈。”

　　一颗网球咻地一下砸中越前南次郎的脑袋，少年冷漠地说了句“手误”，气得南次郎跳脚，越前龙雅在一旁扶额，心想：‘小时候都是我气得叔叔跳脚，没想到现在变成龙马了，真是——干得漂亮！’

　　李瑾回到客厅，看到李氏夫妇在跟越前伦子看着相册，还有说有笑的，她凑过去一看，发现时小时候自己跟龙马的照片，两个肉呼呼的小团子穿着不一样的衣服，表情却很相似，格外的可爱。

　　越前伦子还在给李氏夫妇两人介绍这是李瑾什么时候的照片，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遇到了什么人，无一不巨细地跟李氏夫妇讲，三个人笑呵呵地就像认识多年的好朋友。

　　李瑾是知道的，李氏夫妇看着严肃刻板，实际有些慢热，很少能跟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聊开，而越前伦子是执业律师，别的不说，单是口才这块就很厉害的，轻而易举地从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切入，迅速让场面热络起来，不会冷场。

　　而凑过来的李瑾就被拉住一起讨论自己的黑历史QAQ~

　　“小瑾，你的头发是……”越前伦子体贴地用现在的称呼来叫李瑾，她温柔地摸摸女孩的发顶。

　　照片中的小女孩笑容灿烂，梳着双马尾，温暖的发色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柔光。

　　李瑾眨眨眼，摸着自己的黑色卷发，笑道：“这是染的，跟我师姐借来特别的染发剂染的。因为爹地和妈咪都是黑发，我的原生发色太显眼了，所以就染成黑色的。”

　　她没细说为什么要染发，但周围大人何其精明，大致猜到了。

　　小姑娘当时才多大，就已经考虑到不能给自己的养父母惹麻烦，抱着这个心情，还把原本一直很喜欢的原生发色给改变了……而那时的李氏夫妇刚刚做父母，对该怎么跟孩子相处还有些手足无措，面对李瑾的染发也只是认为是她个人的爱好，自然不会深究。于是，这个缘由在彼此忐忑摸索相处之道中被掩盖住了。

　　越前伦子揽着李瑾，眼带心疼，李瑾笑呵呵地回抱住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细心注意到爹地妈咪难过的神情，连忙过去逗他们开心。

　　越前伦子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议论死者不好，但还是有些生气杰西卡生下李瑾却放任不管的不负责行为。若是杰西卡承担起作为母亲的责任和义务，那么李瑾的人生应该截然不同。

　　夜深了，李氏夫妇跟蔡哲两人告辞回了隔壁的李家，李瑾还在翻着相册，她都不知道越前家有自己这么多照片，瞧着那一张张似曾相识的相片，她整颗心都是暖洋洋的。

　　洗漱后躺在床上想了一会，最后忍不住，抱着被子赤着脚地推开门，结果在昏暗的走廊碰到同样抱着被子走过来的越前龙马。

　　双方对视，都一愣，眨眨眼，最后相视一笑。

　　两人进了李瑾的房间，同在一张床上，侧躺着面对面，手握在一起，一如小时候那样。

　　李瑾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眸：“龙马，你真的忘记卡萝了？”

　　“……没有。”

　　童年少有的能玩在一起的伙伴，朝夕相对，天天腻在一起。七八岁早就是记事的年纪了，哪能那么快忘记？只不过是怨念对方失信，故意不去回忆。后来遇到李瑾，相处中产生别的情绪，也就越来越不愿意去想起小时候的那个人，毕竟珍惜当下嘛。

　　少年闭上眼，含糊道：“只是一下子没想起来。”

　　李瑾握紧对方的手，轻声道：“以后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的。这个世上对我来说重要的人并不多，除了亲人，龙马就是最重要的。”

　　越前龙马哼笑一声，用另一只手戳戳少女的额头，说道：“晚安。”

　　“晚安。”

　　……

　　关东大赛结束后的几天大家心情都很放松，青学众人还组团去了德国看手冢国光。李瑾没有去，这些天她陪李氏夫妇在日本游玩，没多久他们就要回中国了。

　　临上飞机，李夫人抱着李瑾笑着说等全关大赛结束后，她非常期待李瑾带着越前一家来中国做客，也为李瑾这段时间独自在日本生活也能很好地照顾自己感到骄傲。

　　李瑾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李夫人惊讶了一会，缓声道：“你确定了吗？”

　　“嗯，我，我是真的喜欢在球场上追逐网球的感觉，也很期待跟各种类型的对手比赛。”李瑾点头，眉眼带笑，“这次，我是为了我自己。”

　　“好，爸爸妈妈会一直支持你的。”

　　李氏夫妇走后没多久，越前龙雅也在家呆不住了，某天他在跟李瑾打完比赛后，丢下个联系方式就拍拍屁股跑路啦！越前龙马回来后得知这件事，只是“啧”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也不是孩童了，不会再说什么“要永远在一起”“不要分开”这样的话，不过——

　　少年握着少女的肩头，认真道：“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回来。”

　　“那是当然。”李瑾认真地点头，转而问起他们在德国的经历。

　　青学一行正选去到德国跟手冢国光碰面，后者恢复得很好，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归队伍了。期间，越前龙马、乾贞治和桃城武三人同大队伍走散了，在前往事先约定的目的地时他们遇到一个醉酒的女人。

　　那个女人可谓是深藏不漏，居然是个职业的网球选手，网球水平很高，还跟越前龙马来了一场比赛。后面手冢国光等人找过来才发现那女人是手冢国光在复健中心认识的网球教练，而且这个女人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毫无成就。这个女人叫汉娜·埃鑫艾玛。

　　说到这里，越前龙马顿了一下，看着李瑾，说道：“她还说自己的偶像是网球女王杰西卡·伯特亚，她一直追逐着那个人的脚步才会进军职业网球界。”

　　李瑾愣了下，汉娜·埃鑫艾玛，这个名字她有听过，16岁就以职业网球手身份出道，欧洲各地锦标赛获得八项四连胜，当时被称为巴伐利亚的新秀。汉娜对外一直表现出对杰西卡的热爱和追逐，媒体还把她写成是最有可能超越杰西卡的潜力股存在。

　　不过在五年前，杰西卡完成大满贯的那届比赛中，这个女人突然在比赛途中弃权然后消失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在任何比赛上看到她。

　　李瑾说道：“没想到汉娜居然会是部长的教练啊，真令人惊讶。部长有说汉娜是因为什么退出了职业赛吗？”

　　“听说是‘职业选手的洗礼’。”越前龙马耸耸肩，“我有听老头子说过，在一些普通的选拔赛中经常出现阴暗的一面，逼退了不少人，汉娜就是其中一个。”

　　李瑾拖着下巴，心想，因为被算计、被愚弄，然后放弃了自己的职业梦想吗？不是被人打败，而是还没被打败之前就逃跑，真是可悲。

　　“不过跟我打完比赛后，她好像决定重新回到球场上去，不止是作为职业选手复出，还要瞄准顶峰——”越前龙马轻笑，“然后我说，她瞄准的顶峰可不止只有她一个人想要打败。”

　　李瑾也笑了：“是呀，【网球女王】——我不想成为她，我想超越她。龙马，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之前是觉得不会去所以没说，现在，我还是决定去试试。”

　　“什么？”

　　“你知道史蒂夫·玛亚兹吗？”

　　越前龙马挑眉，道：“有点耳熟。”

　　“他是全美青少年网球协会的负责人，你之前参加的青少年网球比赛正是他筹办的。”李瑾将史蒂夫和杰西卡的关系大致说了下，还说到史蒂夫知道她的身份，也已经联系到了她。

　　越前龙马越听越觉得不对，纳闷道：“他找你有什么事？就算他是杰西卡的网球教练，你跟他也没有交集啊。”

　　李瑾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摸着卡鲁宾柔软温热的身躯，垂眸道：“他想邀请我参加全美公开赛。”

　　越前龙马怔住了，张张嘴，还没说话，刚好路过的越前南次郎耳尖地听到这句话，蹬蹬蹬地跑过来，惊喜道：“纳尼纳尼，少女你要去参加全美公开赛？嚯嚯，这可不是学校之间的小打小杀，而是世界级别的赛事啊。”

　　可不是嘛，每个职业网球选手都渴望得到的四大满贯指的是获得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法国网球公开赛、温布尔登网球锦标赛和美国网球公开赛这四场世界级别的比赛的冠军，其实只是得到其中一项冠军就已经极其出色了。

　　在职业网球史上获得四大满贯的网球选手寥寥无几，个个都是传说中的存在。

　　李瑾的生母杰西卡·伯特亚是最新的四大满贯女子单打得主，被称为【网球女王】，而越前龙马的父亲，被称作传说中的【武士】的越前南次郎也是站在那个高度的男人，只不过在最后一场比赛时莫名放弃了比赛，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荣耀。

　　李瑾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我自己各种不成熟的想法……但是现在想想，我是真的热爱网球，为什么要一而再地为了其实没必要计较的原因去放弃站在赛场的机会？【不战自败】，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她笑了一声，从口袋掏出一颗网球，捏捏，脑中想起越前龙雅走之前跟她打的那场比赛。

　　比赛结束后，少年挂着神采奕奕的笑容把网球递给她，说了一句话：“网球，别看它小小的，里面却装着巨大的梦想——通往世界的梦想！”

　　这句话跟四年前不谋而合，越前龙雅一直在追寻着网球蕴含的世界，肆无忌惮地闯荡着。

　　“世界……”李瑾抬起眼，眼中是一片奇异的情绪，透着亮光，“现在，我不想放弃这次触摸世界的机会。”

　　这个眼神——简直跟当年那个被网球所吸引进而进入这个世界的少女一模一样！

　　越前南次郎哼笑起来，摸摸少女的发顶：“小瑾，如果你真参加了，那你一定会是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参赛选手！”

　　李瑾抿嘴，大大的眼睛看向越前龙马，少年似乎在走神，没有第一时间ge到她的想法。她忍不住晃晃牵在一起的手，表情有点忐忑。

　　越前龙马回过神，意外地被少女这个表情给戳中萌点，他轻咳一声，哼笑道：“去啊，为什么不去？我刚才只是突然想到你好像确实从来没在比较规模的正式的比赛上出场。我很期待你在正式比赛中的表现。”

　　“龙马……”李瑾鼻子一酸，心里暖暖的。

　　“想想你用网球糊别人一脸，还怪有意思的。”

　　刷的一下，鼻子不酸了，心里不暖了。

　　少女气鼓鼓地说道：“我不是暴力女！我可是很有礼貌的！”

　　“哈哈。”

　　两人在打闹，越前南次郎双手抱胸在一旁看着，表情欣慰，心道：‘新一代的世界，就要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