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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 1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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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远堂并没有注意到卫琬的神情,他专心地逗弄着怀中的小女儿,冷不防那个睡得香甜的婴儿突然哭了起来,“哇哇”的声音响彻内室,薛远堂忙把还站在远处的卫琬喊了过来:“那个,夫……夫人,你来看看,她是怎么了?”奶娘什么的,早就被他斥退了,因为第一次与这身体名义上的夫人正式见面,他实在不希望有外人在旁边打扰。
卫琬疾走几步,从薛远堂的手中接过孩子,虽然当家大妇不需要耗费太多精力在孩子身上,但是毕竟是她第一次生下孩子,卫琬对两个孩子还是很熟悉的,她一抱过孩子就知道她是怎么了,抿了抿唇,看向面露急色的薛远堂,卫琬说道:“幼娘是饿了。”
“那你怎么还不喂她?”薛远堂想都没想就接了过去,毕竟前世占主流的就是母乳喂养,他对这时代奶娘的概念还不太了解,原身就更不关心了,他完全想不到这话在卫琬听来,几乎无异于调戏轻薄之言了。
卫琬沉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红,再也绷不住之前的冷淡,她一边轻轻拍着孩子,一边转过身去,准备去唤奶娘,可是薛远堂却是一把拉住了她:“她还在哭呢,你……”
“我去唤奶娘。”卫琬无视了手臂上的大手,蹙起秀眉仰头看向了一脸着急的薛远堂。
沉默了半晌,薛远堂才松开了手,轻声道:“哦……”他刻意看了几眼卫琬的胸前,满是困惑,虽然他没生过孩子,可是前世的表姐生过啊,卫琬不亲自哺乳的话,不会涨吗?
卫琬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本是浅红的娇靥像是再度涂上了一层胭脂,算起来,她和薛远堂乃是御旨赐婚,两人之间并无感情基础,再加上原本的薛远堂心中只有程氏,两人的婚后相处也并不算愉快,除去洞房花烛夜之外,两人单独相处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也曾期待过,未来夫婿乃是沙场虎将,年少有为,她也曾经见过他,的确是俊朗不凡,她不奢望两个人能像戏文里一样如胶似漆,但是起码得像寻常人家一般相敬如宾吧?
可薛远堂没给过她这个机会。
洞房花烛夜,他喝得醉醺醺的,带给她的回忆,只有痛苦,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对她极为冷淡,像是对待仇人一般,连她生的孩子,他都没看过几眼,他们有什么错?几乎是从孩子的满月酒过后,卫琬就打算这一辈子,只要他薛远堂不来打搅自己,她也就当自己没有这个丈夫就行了。可是他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卫琬不懂了。
奶娘把薛幼渔抱走后,薛远堂与卫琬面对面坐了下来,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闷。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薛远堂一直都知道,一个母亲有多伟大,原身实在太不负责任了,连她这个外来户都看不下去了。
卫琬没有说话,心内的委屈却是慢慢地翻涌了上来,寻常女子,16岁便已经成亲了,可是她自己喜欢上了那个英武不凡的人,奈何他早已成亲,后来程氏去世,她拒绝了无数名门公子的求亲,只想等着他,可薛远堂却像是打算一辈子不再娶了一般。如果不是两年后圣上赐婚,她怕是永远也等不到他了。18结亲,也算是大龄了,可卫琬并不后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只不过,随着夫君的冷淡,年少的爱恋便被一点一点地磨尽了,她终于有了悔意,可时间无法倒退。她只能开始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比如府中的权势,她要为自己的孩儿打点准备好一切。
可是被薛远堂的视线一看,她终于明白了,也许再过十几二十年这样的日子,不,或许不需要那么久,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当孩子真的成为她的唯一后,她的心就能被磨得冷酷无比,但是现在的她终究还是渴望着被爱恋呵护的。
望着有些恍惚的卫琬,薛远堂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怎么了?你也不舒服?要不要让御医给你看看?”
粗砺的手掌带着温热碰触到自己的额头上,卫琬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看着薛远堂,喉头像是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薛远堂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也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既然夫人无碍,我便先行离开了。嗯……注意休息。”说完他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一边走着一边心里却在埋怨着自己:明明已经打算把卫琬当成闺蜜来相处了,为什么还这么紧张?
家事暂且告了一段落,薛远堂便去禁卫营视察了一趟,那些御林军们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崇敬,因为他在战场上的名声不是白来的。薛远堂十四岁随父亲奔赴沙场,十五岁一战成名,以一千军士大败蛮夷五千人,而后薛老将军不幸战死,他接过父亲的职位,统领二十万镇北军,镇守北疆,不曾让别国入侵大易王朝一丝一毫,反而曾经追击显国军队两千里,直入显国王城,逼得显国向大易请降。
现在薛远堂手上虽然几乎没有了兵权,但是镇北军中还有不少他父亲和他自己的老部下,甚至是忠于镇远侯的死士,毕竟镇远侯家世袭几代了,手中暗地里的力量不可小觑,这也是易朝皇帝虽然猜忌,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他下手的缘故。
易朝传到如今的易武帝已是第四任了,国力虽不似开国时般鼎盛,但是也没有出现过太昏聩的皇帝,百年来东南西北各有一位侯爷镇守疆域,除去北疆的镇远侯薛家外,东域的开远侯童家,南疆的镇威侯奚家,西域的渊武侯宗家,各执二十万大军,剩余的二十万禁军则是掌握在皇帝手中。
薛家只剩了独苗薛远堂,他被召回都城做了御林军统领。童家的嫡女则是嫁给了皇帝,如今已是贵妃。奚家男性多战死,到了现在,只剩下和薛远堂爷爷同辈的奚老侯爷还健在,其余的都是女性,好在奚家少夫人现在还怀有身孕。虽然有女将,可是爵位向来都是传男不传女的,一旦奚老侯爷逝去,而那尚未出生的孩子不是儿子,那么奚家也就败落了。至于宗家,却是主动将兵权交给了皇帝,宗家子弟走上了文官的道路,与薛远堂同辈的宗良才便是三年前的探花郎,如今正在翰林院当值。还留在西域的,不过是一些旁系子弟。
昔日的四大武勋世家,如今早已不复曾经的荣光。朝堂之上更是分成了好几个团体,一个是元老集团,以三朝元老右相为首,一个是左相为首的革新派,一个是武将团体,还有一个是由几位尚书侍郎组成的中立派,大争议没有,小摩擦不断。
不过易武帝正是春秋鼎盛之年,朝堂上依旧是呈现风平浪静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