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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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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珙去了王家私学读书这一步是走对了,王家真不愧诗礼之家,一百年来出了四位丞相,其余各级官吏无数,这一代王家的年青人以王沂为首,颇有才名,也就是哥哥刚刚提到的,可以说是哥哥的良师益友。
在王沂的影响下,滕珙不但学问长进了,就是见识和眼界都提高了不少,这些外面的事情滕琰是无法帮助他的,现在就是自己,也有些事要问滕珙呢。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女人足不出户,对外界的认识非常的少,而认识的越少,越使她们足不出户。
滕琰虽然不了解外面的情况,但她跟着滕珙也看了不少科举的东西,知道滕珙乡试恐怕是过不去,但这不妨碍她支持他去试一下,“哥哥既然想试一下,那就去试试,没什么可犹豫的。”
对于滕珙,得用鼓励的方法,他本来就是没有自信的人,要是没有滕琰的赞赏教育,他也走不到中了秀才这步。做过人力资源工作,滕琰深知因材施教:“父亲那里,是决对不会反对的,只要说一声就好。”父亲只是对此不热衷罢了,并不会真反对。
得了滕琰的支持,滕珙立刻下了决心,“那我就去试一下,考不上也没什么,多见见世面也好,今晚我就对父亲说。”
“哥哥只要专心读书就行了,其余的一切都由我管了。”滕琰立即保证。
离乡试没有太多时间了,滕珙此时决定参加,时间还是有点紧,所以他决定住到王家,与王沂他们一起吃住,一起复习,最大限度的节约时间。这也是王沂主动邀请他的。
家里也没人反对,王家与他们是姻亲,关系还不错,这只算是点小事,滕琰现在管家,她为滕珙打点好一切。
衣服、铺盖、日用品样样都得带着,滕珙在家里的地位再不高,出门也代表着开国公府的脸面,务必不能出错,这也是这个时代人通常的想法,滕琰自然仔细帮他筹备。
书本、笔墨纸砚更不必说,东西要好,还要用着趁手。
人住到了别人家,也不能不管了,隔三差五,还得着人去看看,缺不缺什么。另外经常让人做了营养搭配合理,益脑的食品送去。
滕琰还专门抽出时间来,整理了不少以前中举的好文章来,在精彩的地方用朱笔划上,让滕珙专心揣摩。在滕珙考秀才时,滕琰就这么做了,滕珙的反应是觉得非常好,几次说如果没有滕琰的这番功夫,他不一定能考上秀才。
到了乡试入场的前三天,滕珙才从王家回来,看着精神还不错,对滕琰说:“表哥让我回家休息三天,放松一下。”
“父亲、王夫人那里你去过了?”滕琰问。
“都去了,嘱咐我好好考。”滕珙笑着说。
“那我就陪你去东院骑马散散心,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滕琰不想给滕珙增加压力,考不上是正常的,他还年青,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另外家里也不并需要他考上,光耀门第。
滕珙突然想起来什么,说:“我倒没什么想吃的,就是表哥和表弟们都说你送的点心很不错,尤其是核桃酥,他们都是第一次吃,你给他们送些去吧。”
滕琰笑笑说:“那容易,我让厨房多做些。”
果然都是会吃的,核桃酥是经过滕琰多次改进的,味道自然不同一般的点心。滕琰要是想弄,还能做出其它的,不过她对此并没多大兴趣,这个核桃酥还是因为是益脑食品才做的。这一点小要求,滕琰自然马上就吩咐下去,说起来滕珙这次在王家也没少给表哥添麻烦。
到了考试的正日子,滕珙收拾整齐,衣服鞋袜、头巾佩饰、笔墨纸砚等都是带有吉祥寓意的,什么步步高升,喜跃龙门之类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完备,整齐地放在考篮里。
一大早,大家聚在王夫人的院子里,共同吃了早餐,世子和王夫人先勉励了滕珙几句,滕琰带着三个弟妹送到府门,四个少爷小姐,加上各自带着的下人,场面颇为热闹,至少比起滕珙去年考秀才时家中除滕琰外无人相送时要热闹得多,滕珙有些感动,与大家拱手作别。
几天后考试结束后,滕珙被接回家,又困又乏,面容憔悴,跟大家见了礼后就回文涛院睡觉去了。第二天中午,滕琰才和哥哥又见了面。
“刚才去拜见了父亲和母亲,然后就急着来看妹妹了。”滕珙坐在滕琰的书房里,休息了一整天后,恢复了精神,“中午我就在这叨扰妹妹一顿饭了。”
“那我可得让厨房做点好吃的,”滕琰就叫跟在身边的飞珠,“快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哥哥爱吃的,让厨房给加几个菜。”
只有兄妹二人,并没有遵守家里吃饭时食不言的规则,而是边吃边聊。滕珙给滕琰讲了几天的见闻,考场是什么样子的;进考场的检查多么苛刻;监考的官员和衙役如何严厉;在里面吃了什么……不知不觉,一顿饭吃完了。
滕珙有太多的话要说了,滕琰认真地听着,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阵酸意。在这个时代,身为女子,永远也走不出大门,外面精彩的一切都与她无缘了。
最后滕珙发现了滕琰的失落:“唉,你要是个男子就好了,父亲也省心。”又安慰滕琰:“妹妹这样聪慧,一定会嫁个好夫君。”
“聪慧就能嫁个好夫君?”滕琰笑着问。
滕珙又被问住了,他只是个十六岁的还不太成熟的青年,自然回答不出这个现代人也困惑的问题,“但妹妹你真的很好很好,谁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不管怎样,滕珙是真心看得起他这个妹妹,为了加强他这句话的可信性,他又补充道,“前些日子我到王家读书,一应事物都打理得清清爽爽,沂表哥知道是妹妹管家,还称赞妹妹能干呢。”
滕琰决定还是不谈这个话题了,婚姻,她实在是不愿意去想,“哥哥,下午我们去骑马吧。”
“好啊,但得等到未时二刻以后,中午的太阳还是太晒。”
“那行啊,那这会儿咱们去藏书楼吧。”
说起开国公府的藏书楼,在京城都排不上号,毕竟是武将世家,藏书楼里的书无论是数量还是品质并不出众,但却足够滕琰看的了。父亲进藏书楼的次数都是有数的,别人就更不来了,只有滕琰是常客。滕珙原来还常和她一起来,后来进了学堂后,反倒来得少了,一是没时间,另外就是他现在学的就那么几本书,用不着到藏书楼来,就好比滕琰的前世,上学期间就得学那几门功课,只看那几本教科书,只要是应试教育就都是这样。而滕琰现在是完全随着兴趣在看书,所以往藏书楼跑得勤。她原不在兰芷院住,后来搬到这里也是因为离藏书楼近,出了兰芷院,再穿过一个角门,就是藏书楼的后门。她早就自己配了藏书楼的钥匙,角门的锁是滕琰自己换的,只有她有,就这样进出藏书楼非常方便。平常的日子,她每天都在藏书楼呆上一会儿,藏书楼几乎成了她一个人的了。
“好啊,”滕珙答应着:“我好久没去了,正好去查查有没有养兰花的书,花匠也不知怎么样养兰。”
只要有了时间和精神头,滕珙就想起了他的花。前一段时间,府里购买花卉时,滕珙一定要跟着去,最后额外带回了一些兰花,现在都在文涛院养着,据滕珙说过年时会开花的,那时再给大家送去。
燕国处于北方,冬天非常寒冷,过年时开国公府所摆的鲜花也不过就是腊梅、水仙等,还从来没摆过兰花呢。滕琰前世自然知道,不过在这里还没见过。滕珙也说是花商从南方带来的,好不容易养活了几十盆,很是稀罕,还是看在开国公府的面子让他全买了回来。
当然买花的费用也严重超标,虽然先前滕琰表达了不让滕珙用家里公中的钱养花的意思,等滕珙真的要自己拿钱还帐的时候,她还是没收。滕珙能有多少钱,这样一来还不得倾家荡产。她把这笔额外的支出单独列到过年的采购项目中,又在父亲那里报备了一下,把帐目平了。
真是败家,这是滕琰对滕珙的评价。不过,父亲一点也没有不满,还对这批兰花拭目以待,如果开国公府过年的时候摆上了特别的鲜花,做为开国公世子会很得意的。想到开国公府良好的经济状况,滕琰也就理解父亲的想法了,滕珙只是买了些花,又没有干什么坏事,跟其他勋贵家不成器的孩子比起来,简直是太让人满意了。看来自己以后是管不了滕珙买花了,最终滕琰得出了这个结论。
因为离着近,几步就到了藏书楼,藏书楼一共两层,一楼没有放书,是可以当做教室用的宽敞的大厅,只摆了一些桌椅,周围的墙壁上挂了不少名人字画。从后门进去向右一拐就是上楼的楼梯,滕琰和滕珙驾轻就熟地上了二楼。整个楼层一排排的摆满了书架,只在向南的窗下放了几张桌椅。
滕瑾习惯性地坐在东边第一个窗户下,这里光线非常好,窗外有一株老桃树,春天时节桃花似一片片云霞,看书累了向外一望,心旷神怡,百骸具舒。现在是秋天,桃花早没了,桃树上只有不少没有落地的小桃子,只有鸽子蛋大小,绿油油,毛绒绒的,滕琰伸手到窗外摘下来一个,果肉只是薄薄一层,不能吃,剥下来露出圆圆的桃核,很好玩。滕琰一时兴起,又伸手摘了许多桃子,剥出桃核来,摆在桌上一堆。
“看书累了?”滕珙不知什时候从书架那边走了过来,“这株看桃上还有这么些桃子!”看着滕琰面前的一堆桃核,滕珙也随手拿了两个把玩,滕珙认识的植物比较多,他告诉滕琰藏书楼外的桃树叫看桃,只能看,不能吃。又叫滕琰,“我没找到要看的书。未时已经过了,我们去骑马吧。”
滕琰和滕珙骑马玩得很开心,到了天有点黑了才回来,王夫人最近因为有孕,最近一直懒懒的,也就免了孩子们的晨昏定省,所以滕琰不用着急,骑了个够才回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