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哲君》格蕾思琳

73、帝光旧梦十八

　　赤发的少年端坐在眼前，气度犹如这初秋的夜风，沉静又带着点寒意。
　　异色的双瞳倒映着摇曳的烛火，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比起他的父亲，赤司征十郎看起来更加深藏不露，单凭他只身夜访诚凛村的这份胆量，也让人不由得心中叹服。
　　相田景虎叩首行礼，恭恭敬敬地称呼：“少主。”
　　“我就直说我的来意吧，我就是那支军队的主人。”
　　出乎意料地，赤司居然单刀直入，没有隐藏。
　　相田景虎被他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心中一凛。
　　本来还想找个借口推托过去，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少主，私藏军队是谋逆之罪，望少主三思。”
　　相田景虎说着，又行了一个大礼相劝。
　　“既然知道是谋逆之罪，为何不向主上禀报？”
　　“少主，上一代的流血政变，草民实在不忍再见……少主位居长子，城主之位必能顺利交接，求您不要大动干戈。”
　　那种血洗满门的惨状，相田景虎现在想起依然心有余悸。
　　“长子继位……哼，这话出自你之口，不觉得可笑吗？”
　　相田景虎无话可说，只得沉默地伏跪在地上。

　　“我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要对你们看到的东西保持沉默就行了，继续在这里过你们的太平日子吧。”
　　赤司对诚凛村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政变是发生在他出生之前，能毁灭的证据也都被他的父亲毁灭。
　　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还要多亏他从城主府中逃了出来。
　　他辗转洛山各地，寻找可以帮助他的势力，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
　　这就是根武谷将军一族，他们是老城主的旧部，假意投靠了现任城主获取了信任，知道整个事件的内幕。
　　这些年来他们厉兵秣马，寻求为救主复仇的机会，奈何出师无名，直到他们遇见了赤司征十郎。
　　根武谷将军一族决定扶植赤司为城主，这样也就等于为老城主复仇了。
　　“忠诚”有时候是个奇怪的东西。
　　即使主人不在了，狗也会对他忠心耿耿。
　　不过，“忠诚”发生在自家的狗身上是好事，如果是敌人家的狗就不大好了……

　　“请少主饶恕草民难以从命！”相田景虎抬头坐起，“城主对诚凛村恩重如山，我等绝难袖手旁观！”
　　赤司盯视着他：“这么说来，如果我起事，你势必要通风报信了？”
　　相田景虎与之对峙：“只要少主按兵不动则相安无事，若是真要起兵……我等只能誓死阻止以表忠心！”
　　赤司只是微微一笑，收敛起身上的冷芒，从座上起身：“既如此，便告辞。”
　　相田景虎再行大礼：“恭送少主。”

　　等人走了之后，相田景虎的女儿丽子才从房间里头出来。
　　“老爹，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
　　“不会。”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以为他是一个人来的吗？”相田景虎从地上站了起来，“说不定村子外头早就被包围了。趁他走的这会儿，我们还能争取点时间逃跑。丽子啊，天一亮你就带着孩子们到深山里头避几天，我和大人们商量看看要怎么办。”
　　“老爹……”
　　“喂，哭什么！”相田景虎抹了抹女儿脸上的眼泪，自己把脸凑了过去，“你要是太感动，就给你爹来个吻好了。”
　　丽子一拳就揍在他脸上：“老流氓！”
　　“好痛……”
　　不过被女儿的拳头亲了脸，好像感觉也不错。
　　想不到躲避半生还是躲不过，只求孩子们能逃出去就好。

　　赤司走出了村口，绿间这才松了口气，朝着赤司跑了过去。
　　“你也太胡来了！万一他们动起手来怎么办！”
　　“他们不会动手的。”
　　赤司总是那么胸有成竹。
　　“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和我想的一样。”赤司叹了口气，“诚凛村有很多高手啊，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
　　“你真的要杀光他们？他们可是无辜平民啊！找人监视他们的行动，或者把他们关起来……”
　　“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真太郎？”赤司看向绿间，带着几分鄙夷，“诚凛村有很多高手，你能保证看紧他们每一个人吗？”
　　“所以你就可以草菅人命了吗！你不是说过霓虹国的人都是你的子民吗，你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
　　赤司看着咄咄逼人的绿间，从袖子里头抽出随身带着的剪刀，抚摸着锋利的刀刃，露出令人生寒的微笑。
　　“没错，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我的话只说了一半……”赤司猛地睁大眼睛，异色双瞳发出凌厉光芒，“只有服从我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我的子民。胆敢违抗我的人，统统都得下地狱。”
　　绿间看着如同恶鬼一般的赤司，顿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有种如梦初醒的恍惚感。

　　赤司又把剪刀指向旁边呆站着的黄濑：“我说得对吗？”
　　黄濑一个劲地点头道：“小赤司说的话是绝对的！”
　　因为在门外偷听被发现，黄濑也被抓了过来。
　　按照赤司的性格，知道了他的秘密的人，要么跟着他一起干，要么就只有死亡的下场……
　　开玩笑！他黄濑凉太可是有大把好日子等着他过呢！怎么可能为了几个贱民忤逆赤司！更何况自己一早就有心想要追随赤司了。
　　“我听小赤的。”
　　至于另一旁的紫原，他向来是赤司的人。
　　赤司的话他都听，对于别人的死活毫不关心。

　　“三对一，真太郎输了。”
　　赤司收起剪刀，走向埋伏在树丛中的军队。
　　按照赤司的指示，他们全都换上了昭崎城军队的衣服，屏息待命。
　　对于赤司来说，这是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
　　诚凛村，洛山城，昭崎城……全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只要走出这一步，三个月之内，他将成为新一任洛山城主。
　　抬头看看天，夜幕已渐渐散去。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赤司朝着树丛里的军队做了个手势：“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