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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神!就是你了! ...

  •   王大爷让二狗带芜心进王府里厨房去当丫鬟学做菜。

      说是学做菜,芜心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考虑。话说芜心打听了打听清泰帮,却发现他们势力虽大,却相当低调,非帮内人很难知道他们的产业、组织。以芜心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们。
      芜心考虑,找不到他们,等他们来找我的时候,人身安全就没法保障了。
      既然找不到,就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呆着——比如王府,他们总不好冲进王府就砍人吧。

      说是王府,其实这王爷不是孙氏王爷,而是前朝大梁末代皇帝的弟弟。当今圣上赦旧敌的弟弟无罪,还给了他个王爷的名头,以示自己宽宏大量。这王府也是前朝的时候,这王爷住的地方。现在,住在这王府虽然气派仍在,却多少有点软禁的味道了。

      芜心忐忑地问二狗,“我这什么都不会,府里能要我吗?”
      “不碍事的,府里急着招人呢。那些活儿也没有难的。看你就是挺细心的姑娘,不会有问题的。”
      芜心心里吐槽,这什么眼神啊,我细心,那母猪也能做手工了。。。

      在府里七拐八拐,芜心发现这王府还挺大。仔细一看,游廊上的画,都是金底的,闪着暗暗的金光。芜心咂舌,还真是够富贵啊。

      转着转着转到相对简朴的一片地方,游廊顶上是灰底暗红的梅花图案。二狗冲一个在扫地的丫头打招呼,“昙儿,郭嬷嬷在吗?我一个远方表妹投奔我家来了,看看合不合适在府里干活。”

      那小丫头瘦瘦巴巴,身量还没长开。看见二狗,喜上眉梢的样子。注意到芜心,就没了笑意,看着芜心的眼神很警惕。“远方表妹吗?看着比你还大呢。”嘟嘟喃喃地转身,“在屋里,我给你们去通报一声。”
      芜心暗暗想,这二狗还挺受欢迎的嘛。也是,人长的也不差,家里爷爷原来是御厨,家教也好,自然和其他下人有了区别。

      一会,昙儿出来了。“嬷嬷叫她进去。”

      “你进去吧,我先回去了。好好和嬷嬷说一说,没事儿的。”

      走进屋子一看,虽说不算富丽堂皇,但各色用品的档次显然已经很好,强于一般温饱的小户人家。看来在王府做个下人,福利还是不错。芜心不禁对进王府更热切了些。
      屋子坐着个老妇人,想来就是嬷嬷。大约四十来岁,穿着半新的红色半衫,眼角布满鱼尾纹,两眉中间,有个深深的川字皱纹。鱼尾纹,是对上头天天笑脸相迎笑出来的;那川字皱纹,肯定是训斥下面训斥出来的。这样的下人,多半是势利眼,捧高踩低。芜心心说,自己没有什么背景,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孝敬她,怕是她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嬷嬷这会坐着,拿着个小茶杯,对着吹气,并不去看芜心。

      芜心自己先跪下了,报上了姓名,还说了自己是二狗的远方亲戚。干净利落地说完了,就跪着不动,等着嬷嬷的发落。
      嬷嬷从头到尾都没有抬眼,也不让芜心起身。

      想来,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芜心却没有什么讨好的办法,只能干跪着忍着。
      芜心在心里把嬷嬷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却只能一脸恭顺。

      终于,嬷嬷茶也喝完了,看着芜心也不像有钱可孝敬她的,大概坐着也觉得累了。张开金口,对芜心说:“起来吧。”
      “按说我们这府里,也不大缺人的。多少丫头片子想往我们这儿来啊。这儿做丫鬟,比外边小户人家做小姐的,过得还滋润呢。”
      “你要打着主意,到这里来享福,那可就打错算盘了。我们这儿是有好的机会,不过有本事的人呢,才有好活计,没有什么本事的人,就只能做些粗活。”
      “像你这样,听说你是二狗的亲戚,想进大厨房干活,却没有经验,也不太会做菜,这样的,我们还真不怎么想要。”
      芜心想,说了半天,就是要敲打自己,说明好活儿不易的,做出一副不打算留下自己的姿态,一会就是给了多差的活,自己就只想着磕头谢恩了。不过用这点伎俩来拿捏二狗那样的老实人是有用,对付自己这种没有节操,无德无良厚脸皮的,确实没有用。
      芜心问:“嬷嬷,打算怎么样安排呢?”
      嬷嬷浅笑着说:“你刚来,又什么都不会,那还是先从容易的活儿干起吧。先去浣洗房干活。”
      芜心心里骂到,人家是要来当厨娘的,把我弄去洗衣服,洗十年还不是不会做菜,怎么还可能再去厨房?哪里是从容易的干起,根本就是一辈子在那里干“容易的”活了。想来那古代用的洗衣粉,是极其伤手的,又得一天不停地洗,真去了那儿,这辈子就没有出头之日了。怎么都要想想办法才是。

      “听着嬷嬷的意思,府里全是凭着本事来揽活计的,真真是开明。”
      嬷嬷听了不动声色,不置可否。芜心又接着说:“想来嬷嬷是最公正公平,又有眼光的。既然是这样,那如果我比大厨房的最小的丫鬟强,是不是就可以进大厨房做事了呢?”
      嬷嬷这时一抬头,这丫头还真是不服管教,按说乡下来的臭丫头,自己训斥训斥也就是了,居然还敢顶嘴要挟。大厨房的活计好,干的好了,以后做厨娘,又安稳又有油水。好不容易有个缺,本来想让自己侄女顶上的,半路上,大厨二狗又给带进来一个什么远房亲戚,真是晦气。不过毕竟二狗是大厨,这丫头这么不好打发,如果事后告到二狗耳边,那二狗找个茬把自己侄女打发了,也是容易的。必须得让着丫头让出位置还让得心服口服。
      之前听了情况,这丫头应该是不太会做饭的。自己妹妹当年当过厨娘,手艺上还是娴熟的,侄女也是从小就会做饭,要不也不敢打这大厨房的念头。
      这么一想,公开比一比也不是什么坏事,还能让自己侄女进去的名正言顺,省的有人嚼舌根,说是托了自己的裙带关系进来的。
      芜心看着嬷嬷似乎心不在焉,脸上的表情却微微地变了又变,想来是有了算计。以这样老嬷嬷的城府,要是愿意,大概是可以完全看不出来心思的。

      嬷嬷一笑:“好,就给你这个机会。”

      芜心四处乱逛,看到一个小花园,倒是比破学校的小花园漂亮多了。
      不禁想起了穿越前的生活,一转眼已经穿来半个月了,也就想起了初恋男友,穿过来之前和他闹别扭,还耍性子说“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倒是一语成谶,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刚穿来碰到的各种突发情况,又还有新鲜感,没有静下来思考的时间。现在想想,才觉得怅然若失,各种委屈涌上心头,又化作泪水,芜心无声地大哭起来。

      之前吵架不管多生气,现在倒是怀念起他们一起在小花园里腻歪的日子了,脑海里浮现他的手拨开芜心眼前洒落的刘海的画面,还有他幸福的笑脸,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么一天,可以再看见。

      这么不停哭,哭的眼前模糊,不记得时间。

      一条纯白手绢递到了芜心面前。
      一抬头,看到一张古典气质帅哥的脸,芜心一下连伤心都忘了,心里小鹿乱撞。再偷偷抬眼瞧他,白衣飘飘,气质超然,像从画里走出来,从天上飞下来的,他往那里一站,突然周围景物都显得俗了。看着像是二十多岁,但他的气质大概会让人忘记他的年纪,这样的人不管多少岁都是好看的吧。

      虽然看小说的时候,总想吐槽,男主总是穿的白衣,是天天都要去参加葬礼啊?但是,好像还真的只有白色衣服能彰显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过了一会芜心缓了过来,挪开目光。怎么说自己都是看了无数韩剧日剧泰剧台湾偶像剧的,甭管二次元三次元都阅美男无数,再说了,穿越定律穿越必遇美男,自己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淡定,这怎么行。
      心里勾勒出以前看的穿越小说《穿越之XXXX》的狗血剧情:
      男主一脸关心:“这样美丽的姑娘为什么独自在这里哭泣?”
      女主梨花带雨:“我被人陷害,被家人抛弃,被赶出师门,又掉下悬崖失忆……”
      男主面部扭曲心疼地说:“从来没有听过这样悲剧的命运。啊~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从今天起,让我来保护你!”
      女主小白花状:“真的吗?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相信你吗?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男主一脸深沉严肃:“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归隐田园过幸福的生活!”
      最后,以男主女主幸福的搂在一起的镜头结尾。
      撒花落幕。

      芜心脑子里闪现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倒退一步,心怦怦跳,却参照穿越小说,低下头装贤惠样:“奴婢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给您陪不是。”

      那天外飞仙样的少年也没有回应芜心的装模作样,说了句:“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我是运城来的,那边闹水灾。。。”刚穿来的时候听说的信息。芜心:现在是不是该做小白花状了?
      他沉默了一会。
      “是吗?或许,你来自我们都不了解的地方吧。”

      “。。。”这是遇到神棍大师高人之类的NP芜心了吗?
      哎,神棍大师都是走过场的混剧情的,长得这么帅,只做NP芜心,可惜了啊。
      “你是?。。。”芜心试探地问。

      天外飞仙没有回答。
      一抬手,芜心都没看出来怎么发生的,就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呆了。

      一下雪白的桐花花瓣纷纷落下,像下了一场香雪雨。花瓣在空中旋转舞蹈,缓缓落下,芜心不敢相信眼前的美景。
      一月离家归未得,桐花落尽子规啼。

      回过神来,芜心眼睛发亮,真的遇见大神了啊啊啊~~~武林高手有木有!

      大神看着芜心的眼睛,认真地说:“美吗?”
      拍拍芜心的脑袋,温和地说:“以后再遇到伤心的事儿,就想想今天,这里,只为你一个人创造出的美景。短短一生,总有太多不如意。但是,人生也会有意料之外的美丽时刻。曾经拥有过美丽的时刻,就是遇到再多委屈伤心也是值得的。希望你再伤心的时候,想起此情此景,会感觉好过一点。”

      芜心本来正在郁闷大神怎么把自己当孩子一样,听大神这番话却听住了——好文艺。

      等芜心回过神来,大神已经消失了。

      花瓣还没有落完,芜心收集了一些,放在荷包里,留作纪念。
      大神!就是你了!——芜心自以为是地认定了这出穿越剧的男主。

      芜心心情很好地往回走,一边看着王府的风景,一边盘算着打听打听大神的事情。

      芜心情不自禁地微笑,穿越来了虽然遇到很多倒霉事儿,也遇到很多好人,感觉很温暖。

      这个世界还是优点的,比如民风古朴,人和人间友善。
      以前常常觉得,越长大越孤单,难碰到志趣相投的人。很多时候,遇见某人,各种相像,一拍即合;深入聊聊,却发现表面的相似下,本质却不同,遗憾收场;每个人都忙,单方的热情可能只收到冷漠的回应,久而久之,心也就淡了。
      而自己穿越来了没有多长时间,却碰到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主动地来帮助她支持她;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真心对她;让她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却不觉得那么孤立无助。
      芜心突然充满了信心:既然已经穿过来了,就好好在这儿生活下去吧!

      ------------

      根据小说的戏剧性,主人公总是在觉得充满希望的时候受到沉重打击。

      这就是一本充满戏剧性的小说。

      芜心回到厨房后,就发现丫鬟跪了一地,她也赶快跪下。

      一套青龙瓷碗打碎了。
      这青龙瓷碗是王爷小时候老皇帝赐的,说起来,都算前朝遗物,用钱都买不来的。

      嬷嬷黑着脸,“是谁干的?赶快站出来,不然所有人一起罚。”
      没有人啃声。

      “嬷嬷,要说我们,都是老人了,早不这样毛手毛脚了,就是以前,也从来没有打碎过这样重要的东西。要说芜心丫头,她刚来,新人手脚笨些也不能怪她。”朱儿没有说完,但后面的意思谁都明白了。

      芜心震惊了。竟然这样污蔑人的。最可气的是,她还没法反驳。朱儿没说她打碎瓷碗,她要囔囔不是自己干的,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要是什么都不说,大家就觉得她默认了。
      更狠的是,即使大家心里明白她是清白的,总是要找一个人来担着罪,现在有了个靶子,还是在府里没有根基的芜心,大家不齐心把她给送上被告席都不可能。
      对管事嬷嬷来说,一个新人犯错她要承担的责任,要远小于其他人犯错时该付的。她自然坐等大家把芜心踩死。

      “刚才芜心说要来厨房,结果我们来了不在,想来是吓到了就跑了。”
      “刚才看到她就魂不守舍的。”
      “芜心昨天才和我说自己不太会做事,没信心。想来也是太紧张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已经把芜心打碎盘子当成结论来说了。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要知道,她来了以后,除了削土豆什么都没干过啊!

      芜心想要争辩,嬷嬷打断她:“好了,念你是刚来的,就罚你以后去顾少爷那里干活,不要回来。”
      “可是。。。”
      “你要再狡辩,就打二十板子赶出去。”
      芜心乖乖闭嘴。

      嬷嬷走了,大家各忙各的,芜心把削好的土豆交接完,就要走。

      “嘻嘻,去顾少爷那里,大概留不长了。”一个丫鬟幸灾乐祸地和另一个丫鬟小声嘀咕。
      “哎,也是她倒霉撞枪口上了。”另一个丫鬟很老道地回答。

      芜心看了眼朱儿。朱儿脸上表情平静。像是一切都与她无关。
      看那眉眼间,却有了点笑意。

      ---------

      当晚,收拾包裹去顾少爷院里。二狗帮她把行李又挪了窝,芜心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芜心把白天的事儿分析了一下。
      总的来说,这次是躺着中枪,谁叫自己是新来的呢。不过当时如果没有朱儿那一句话,大家也未必能集中火力对她群起攻之。虽然说她那句话说得似乎是谁都不得罪,但是谁都心里有数,芜心要恨,第一个恨的肯定是朱儿。
      当时没有人承认,如果查不出来,想来大家也就是被罚点钱。瓷碗再珍贵,也不可能一气把大厨房的丫鬟都处理了的。朱儿何苦出头来得罪她?

      芜心托着脑袋,想着所有可能性。突然,注意到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芜心追了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大神!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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