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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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雪已停，只是寒风凛冽，冷得紧。
清崖来不及回答小兮的话，七衍已回来，在清崖脚边蹭了蹭，喵叫出声。清崖见状莞尔，瞅了瞅前边这才向小兮道：“说到买卖，这不是来了吗？”话毕，便负手挤进围观人群，小兮好奇，亦跟着进去。
人群中央，鼠头鼠脑的男子还抱着母亲尸首哭哭啼啼，粗布棉衣被雪花浸湿，斑驳地渲染开来。清崖弯身瞅了瞅，颔首道：“三灯皆熄，面部乌青，果是没救了。”
旁边的女子闻言，猛然抬头，眸子里满是怒意。“你是谁？我母亲是死是活由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吗？”
清崖笑而不语，只转向男子道：“小老鼠，你可想你娘再醒过来？”
说罢，四周骤然无声。俩姐弟面面相觑，也是呆然不知所措。稍时，人群才哗的一下炸开锅，叽叽喳喳吵作一团。小兮拉了拉清崖的袖子，悄声道：“你疯了吗？一会儿说别人没救了，一会儿又说要让别人醒过来，你就不怕惹恼了这两人，他们打你哦？”
闻言，清崖故作沉思地凝住小兮，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这才弯眸笑开。小兮被他瞅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跺脚道：“傻笑什么！”
清崖拍拍小兮脑袋，“丫头，这是在担心我吗？所以……不生我气了？”
小兮噎了噎，还来不及回嘴那头女子已起身道：“这位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崖回头，挑眉道：“小老鼠你只管答，想是不想？”
“想！当然想！”布衣男子依旧半抱着母亲，眼眸却已陡亮。围观人群讨论声渐大，终有人看不过，大喊嚷嚷道：“小子你可长点心眼，莫被人骗了！”
“就是，人死不能复生，就连咱们领主也没这本事，流木你别遭了骗子的道。”
“……说来，这一男一女是外边来的吧？怎么看着面生？”
话至此，围观人群忽然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步，霎时清崖和小兮被孤立其中。清崖不疾不徐，掸了掸水袖这才气定神闲道：“是不是骗你，一试便知。让她醒过来不难，只是小老鼠，我且问你，你可愿折寿？”
话毕，小兮立时听旁边女子倒抽了口凉气。“折寿？为何……你到底想说什么？”
清崖勾唇，淡然曰：“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娘亲时日已到，自然要去地府走一遭。我纵有偷天换日的本领，也得有时光可偷，才能让你娘亲享用不是么？”
一席话，听得小兮瞠目结舌。怔忪良久，她才惊觉道：“你是说，若流木愿意折寿，你便能把这些时日借用给他娘亲？让她死而复生？”
清崖点头，又侧眼看了看俩姐弟，道，“你们最好快一点作决定，不然待鬼差来了可就晚了。”
“若公子此话当真，我愿为母亲折寿。流木还小，便让小女子我——”
“不行，”不待女子话说完，清崖便摇头打断，目光拳拳地盯住对方，一字一句道，“你不行。”
女子还欲再言，流木已冲到姐姐前边，朗声道：“我愿意！我愿意折寿十年、百年救活妈妈。”说罢又转身拉住女子，亟亟道：“姐姐你莫再说了，就让我一试吧。”
女子默了默，到底多长了个心眼，踌躇一番又道：“那……救活我母亲，公子可需什么酬劳？”
“自然。”清崖挑眉，微微望了眼天际思忖番，这才悠然道，“若事成，便准备一桌全鱼宴给这孽畜吧。”
七衍赫然被清崖指着，微微还有些发愣。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眨眼瞅瞅小兮，又看看同样呆若木鸡的众人，终于“喵呼”一声软叫，晕倒在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实在是……让伦家受宠若惊啊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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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流木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原因嘛，自然是因老太太死而复生。死而复生还不够，流老太睁眼后，一听救命恩人……的猫要吃全鱼宴，便立马招呼着女儿流月进了厨房忙活，其精神头连年轻人都望尘莫及，哪像刚才死过之人？更奇的是，流木进屋前还是个黄毛小子，再出来时却已长成翩翩少年郎，好似这半个时辰已历经几十年岁月。
一群邻里啧啧称奇，又是议论又是探头探脑，皆想看看传说中的“活神仙”长什么样，偏偏清崖将自己关在里屋，连丝窗户缝隙都不肯开。小兮不想当猴子被围观，只得躲在后院百无聊赖地等全鱼宴。倒是七衍，从头到尾都虔诚无比地端坐厨房门口，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颤着，以压抑心底跳跃的小鹿。
小兮见状亦有些不耐烦，来回踱步道：“清崖大笨蛋到底在屋子里干什么？敷小鸡吗？我这就去叫他出来——”
“停也停也，”小兮说罢前脚还没跨出去，腹语虫的声音已在身后响起，“小姑娘你最好听吾一声劝，此刻莫去打扰他。”
“为什么？”
腹语虫跳到绣墩上，摇头晃脑道：“偷天换日，瞒天过海，这本便大逆不道也。他耗尽心神逆转他人寿命，每次完事都得歇上一歇。”
小兮沉吟番，道：“小五说的买卖……就是这个吗？”偷换光阴，使人起死回生，如果清崖一直做的买卖真是这样，那小焱一直都长不大，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是极，”腹语虫颔首，张开虫爪露出嘴巴道，“若像流老太这般，生死簿上已认定其为亡人，即使再醒转，余下的年岁里，模样、身体亦不会再有所改变。倒是被拿去寿命之人，会瞬间变老——”
腹语虫话还没说完，小兮已一掌拍下，腹语虫眼疾手快地窜到边儿上，这才颤巍巍道：“吾、吾又做错什么了？！”
小兮瞋目裂眦，犹如恶魔，“谁允许你随便偷听我心里话的！”话毕，这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刚才流月想要将寿命折给老太太，小五不肯呢？”
腹语虫迫于淫威，只得垂着爪子恹恹然道：“汝聪颖过人，何以想不透？要折寿给老母，那也得有寿才能折嘛～”
腹语虫话音落下，小兮还来不及惊诧，那头七衍忽然喵叫一声，众人便听厨房里传出流老太欢快的唱喏声：“上全鱼宴喏～”
“喵喵喵！”
果然，全天下最幸福的就是没心没肺的小吃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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