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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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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不血刃的解决了野心勃勃企图挑战“皇帝心目中排名顺位”NO. 1的小太监,韦真抓紧时间坚持不懈每天刷皇帝和太后的好感度,以当年高考都没有的认真态度背诵记忆那些复杂的官制还有条条框框。闲暇时候跟着容姑姑学礼仪,考虑到未来也许会有这个必要,专门抽出时间练字……好像每天过得还挺充实。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好像也不错?不用上班,不用赚钱,不愁吃喝,也没有升职压力。人人都得看她脸色,争先恐后地讨好她。随便咳嗽一声就有数不清的人扑上来嘘寒问暖。统治阶级的滋味……真心挺爽的。
但一切都是建立在如果不考虑到长久一点的未来的基础上——比如皇后,比如宫斗,比如,呃,沈太师他又回来了。
外出治理水患长达半月之久的沈太师终于风尘仆仆地回了京城。虽然他并没有大肆宣扬,可韦真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周围空气的变化。原本就已经很谨慎小心的宫女太监们更小心了,皇帝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零食杂书一瞬间就全部消失了踪影。玩得估计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的小皇帝如临大敌,紧张兮兮地抓紧时间背书,还发动了周围所有粗通笔墨的小太监给自己写大字。那副慌乱的场景不禁让韦真想起了暑假结束开学之前的小学生。
只是小学生交不出来作业最多被老师训斥请家长,可怜他身为皇帝,交不了作业的话会被老师打手心——这种事情放在现代社会是要被谴责体罚没有职业道德放在报纸上曝光的吧?
韦真再一次同情起小皇帝来,心想这个皇帝做得真没意思。不过想归想,嘴上却不能说。她还好心地建议皇帝最好不要作弊让别人帮着赶作业。沈太师这个人,短暂的几次接触后她有了个认识。说好听点呢,就是有原则,说得不好听,就是太较真严肃得让人讨厌。
“陛下,与其说谎被太师看出来惹他发火,不如老老实实,能写多少是多少。最多被太师责备一番。”
皇帝半信半疑,脸上和手上还沾了不少墨汁:“真的?”
“我骗皇上做什么,唉,早知道这样,早干嘛去了。”
看他那样子韦真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拿出手帕给他擦脸,吩咐下面的小太监:“还愣住干嘛,快去打水来给陛下洗洗,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小皇帝愁眉苦脸,想到太师发火时候那可怕的样子,他就想哭。看了一眼下面低眉顺眼的太监们,不禁把畏惧转化为怒火,发泄到了他们身上:“都是你们的错!也不知道劝劝朕,只会一门心思哄着朕开心!哼,等太师问罪下来,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下面的太监们无不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这关他们什么事情,明明是皇帝自己玩得不亦乐乎。不过他们还是立刻一个个跪下来求饶:“奴婢知罪了,万岁爷息怒。”
“好了好了,拿他们发火有什么用。与其耍小性子,不如赶紧多写点,能写多少算多少。”
韦真半真半假地在小皇帝脑袋上拍了一下,示意那些太监们都退下。换个人这么做,小皇帝脾气再好也会发火。不过韦真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气,只要是他喜欢的人,不管做什么他都觉得喜欢。但如果是他不顺眼的人,怎么讨好都没用。
果然,小皇帝并没有对她这种大不敬的行为生气,讪讪地笑了笑,又开始愁眉苦脸的写大字。韦真也不妨碍他,静静地陪在一边,时不时帮他挑一下烛火,偶尔帮着磨墨,抚平宣纸。过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小皇帝唉声叹气地把笔一丢,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宽大的椅子里。
“累死了,不写了不写了。”
韦真没有凑上去唱反调自讨没趣,反正再怎么样,皇帝还是皇帝,沈太师不敢真的把他做个什么,最多嘴上骂几句而已。于是她一边帮着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柔声说:“时候也不早了,陛下洗漱过便休息吧。明天装得可怜点,嘴上说好听点,不管太师说什么你都点头认错。”
小皇帝嘻嘻一笑:“如果太师责骂下来,朕就逃跑。嗯,跑去找母后肯定是不行的,母后只会和太师一起骂人。还是来找选侍你好了。”选侍,到时候你可得救朕。“
韦真干笑,心想救你?沈太师别越看越不顺眼,连自己一起收拾了才好。但她还是笑着点头。皇帝大为满意,抓着她的手说:“朕就知道,只有选侍你一个人对朕才是真心的好。”
“咳咳,皇上这是什么话,不是还有太后吗。”
韦真急忙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其他人在,但她还是叮嘱皇帝不可以再说这样的话。万一被太后知道,哪怕她和以前的张贵妃有一段百合情,涉及教唆皇帝母子离心,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小皇帝撅了一下嘴,像是很不以为然,拉拉韦真的衣袖,韦真奇怪地俯下了身体。见他神秘兮兮地把嘴巴凑到自己耳边,轻声说:“选侍,朕只告诉你一个人,其实朕知道,母后一点都不喜欢朕。”
韦真大吃一惊:“这又是哪里听来的糊涂话,皇上,别信下面那些奴婢们的胡言乱语。是谁说的,看我不把她拉出来直接打死。”
小皇帝的面色看上去有几分黯然:“没有谁挑唆朕,选侍也不必大惊小怪。朕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母后只是在人前装得对朕好,其实私下里都是淡淡的。选侍可知道,以前在凝露殿还稍微好些,自从朕登基做了皇帝,她就越发的疏远。见着朕了,一句亲热的话都没有。有时候朕想要亲近她一下,都被她不耐烦地赶开。”
说着说着,小皇帝的眼睛里竟然泛出了泪花:“选侍,你说,是不是因为朕哪里做得不好,惹母后不高兴了?还是说……朕其实不是母后生的?”
“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事情,皇上,其他人你信不过,我总信得过吧,当初太后娘娘是怎么生下陛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皇上就别胡思乱想了。”
不管皇帝的猜测是真是假,韦真都不可能附和他,急忙劝慰。不过她心里也有点奇怪,不是说寡妇都疼儿子吗,而且古代女人一辈子不就是指望着丈夫和儿子?太后的丈夫早就挂了,以后也不可能存在改嫁的可能。剩下一个独苗,又是她在这皇宫里立身的唯一依靠。平时对皇帝异常苛刻,还可以说她是高标准严要求。但是冷淡到如此地步,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好好的劝了一阵皇帝,又再三嘱咐他不可以把这些话说出去免得惹出麻烦,这古代一个孝字就能直接压死人。看着宫女服侍皇帝洗漱更衣完毕,香喷喷地上了床。韦真陪在床前给他讲了一阵故事,见他终于迷迷糊糊睡着,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寝宫。
走出宫门,虽然现在还是秋天,但外面的风已经有点凉意,吹到脸上不禁一个激灵。重华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早就收拾好了,等着送她回宫。韦真心事重重地上了轿子,半眯着眼睛想着太后奇怪的态度,觉得有必要去调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从心底里说,韦真巴不得太后不喜欢小皇帝,对他态度越冷淡越好。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小皇帝,可要是他一味依恋太后,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还混个P啊。
以前看电视小说,皇帝每天都是要上早朝的,韦真对早朝的印象就仅限于电视上皇帝在上面坐着,下面一堆大臣下跪高呼万岁,然后就有太监尖着嗓子说“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大臣们纷纷出列,为了各种事情唇枪舌剑,要么和皇帝掐架,要么互相掐架。也许就为了什么事情激怒了皇帝,直接推出午门斩首什么的。结果到了这里之后她也靠得远远得见识了几回早朝,才知道根本和电视演的不是那么回事。
首先,并不是所有大臣能有资格进奉天殿的,除了王公贵族和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其他人都只能侯在宫门之外的广场上磕头下跪。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和各种颜色的官服,场面之壮观,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
其次呢,所谓上朝,也不是大家挨着和皇帝汇报情况的。上朝要做的规矩又还多,又是鸣钟又是奏乐,看那些大臣们里面年轻的不多,很有些胡子花白的老人。跟着下跪起立,做足了三跪九叩,韦真看着都觉得累。
粗略地算了一下,在场的官员至少也有个几千人,可是却几乎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呼喊下令的太监的声音以及音乐声。几千人一起下跪的场景实在是有点让人惊心动魄的感觉。可惜,皇帝在奉天殿里根本就看不见。
其实如今的明朝制度还算不错了,相比朱元璋规定的全年无休,人家好歹还执行的双休制度,一个月能休息八天,过年过节的还放长假。不过这上早朝对于各位大臣来说也是件郁闷的事情,很多宗室王公都长期称病不来。
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早上因为上班必须早起不能睡懒觉都很痛苦。
最开始韦真还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大臣,哪怕不是人人发言,推选出个代表吧。等各部门汇报一遍,还要不要吃午饭了。结果张齐泰听了她的疑问后,笑嘻嘻地回答:“怎么会,娘娘可是担心皇上累着饿着了?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这早朝啊,只能上奏五件事。其实就是做个样子罢了。真的有什么军国大事,都是和诸位大臣们在文华殿里单独商议的。”
韦真一听,只能彻底无语了,敢情这上早朝就跟她大学时代做早操一样,是个形式主义啊。
“既然如此,还不如改为一个月一次,免得大家都被折腾得不轻。”
她嘀咕了一句,想到小皇帝那么小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睡眼惺忪地去上朝。其实他又能听懂什么,还不是坐在上面摆个架子。
“可不是吗,唉,皇上还好,那些个住得远的大臣才惨,几乎要提前半夜就来外面候着。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太祖爷定下的规矩,谁敢改。”
张齐泰小声地说。
因为这样,韦真去观摩了一次早朝后就再也没有兴趣去第二次了。但是想想沈太师每天也不能睡懒觉,再怎么牛逼也要乖乖跪在下面磕头,她就觉得还是挺爽的。如果她能够像太后一样拥有垂帘听政的资格,看着那死人脸下跪,那该有多解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