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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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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念说要带锦瑟回清居别苑,锦瑟却有些犹豫。
明清湖那一日后,苏牧便安排他连夜出京,还告诫他,没有他的允许,不可回京城。
锦瑟岂会不明白端王话里的意思?他于苏牧,已是个废人,他留在京城一日,苏牧便可能多一个被人抓住的把柄。
锦瑟早已认清了这一点,只他还瞒着苏牧留在京城,便只想见容念一面。
这几日在京城躲着各方人马,他其实过得并不好。他走的时候苏牧不许他带任何东西,身上能变卖的也全都变卖了,日子过得很清苦,只这样还要偷偷摸摸地。
唯一希望的,便是能带容念一起走。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和容念说明来意,容念却央着要他和他一起回清居别苑。
锦瑟犹豫要不要开口,容念身后跟了名黑衣侍卫,锦瑟看他脚上一双黑色的高筒官靴,直觉这是皇帝安在容念身边的人。
锦瑟想了想,他若是现在带容念走,要避开这名侍卫几乎不可能。大街上又人来人往,很容易便暴露了自己,锦瑟犹豫了一会儿,终是跟着容念回了清居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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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跟容念回了清居别苑,他一身灰败的衣裳,容念立马着人烧了水,拿了身干净的衣裳让他洗浴。
傍晚时分的时候,他终于收拾好了自己。
今晚的月光清透清透的,容念便和他坐在凉亭里,享受久违的重聚。
锦瑟沐浴过后便将一头湿发披散开来。他本就是十分艳丽的长相,此刻那头湿发搭在肩膀上,水珠子滴滴答答的,都快要浸到衣裳里去。容念瞧着他师傅的模样,想起很久前的那一个晚上,锦瑟坐在烛火晃动的床头,对他招手的情景来。
他想起那时候的师傅,穿了身艳红的纱衣,那一身的妖娆,几乎让他看傻了眼。
锦瑟于他,毕竟是不一样的。容念心里也并不是十分清楚他对锦瑟是如何一种感情,只是锦瑟是第一个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他对锦瑟抱有的想法,便如睁眼的雏鸟会将第一个看到的人认作是娘亲般,容念觉得,锦瑟于自己,应该就是这样的关系。
但是,又似乎哪里是不一样的,锦瑟的美,一直都是容念所喜欢的。
锦瑟见容念痴痴地看着他,那表情似是被钉住的木桩子般,便不觉很是好笑:“又不是没见过?你那是什么表情?”
锦瑟的笑声让容念回过神来,他看着锦瑟,并不在意锦瑟刚才笑话他的话,却是挑起锦瑟颈间的一段湿发,道:“师傅,我帮你把头发舒顺吧。”他说着便回身往屋内走去。
锦瑟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一溜烟进了屋,锦瑟看着他有些雀跃的背影,只能笑一笑,喜儿和从前,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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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念拿着象牙梳回到凉亭里,锦瑟坐在青石的圆椅上,任他摆弄他及腰的长发。
细长的青丝滑过手心,容念手稍稍动一下,锦瑟的长发便穿过他的掌心,又轻盈地落在那肩头。他用象牙梳细致地梳过那一头青丝,容念对锦瑟道:“师傅这几日去哪里了?为何喜儿都没见着师傅呢?”
锦瑟看着面前的荷花池,夜月恍惚地印在清潭里,他笑一声,对容念道:“你又不是几岁的孩童,怎么老还惦记着我?”
容念听他这么说,拿着象牙梳的手便顿了下来:“师傅若是不想回答喜儿的问题不回便是了,何必拿我对师傅的感情来说事。”
在苏胤面前容念还懂得掩饰一下自己的感情,想一些小办法来对付苏胤那些过分的事情,但是在锦瑟面前,他向来是有什么便说什么,因为他心里知道,师傅是真心对他好,懂得他的人。
果然,容念带了些委屈的声调,一下便让锦瑟心软了。
他将他拉到身前,手抚上他削尖了的脸侧,声音里带了些心疼:“喜儿,你住在这里,可是快乐?”
容念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是他看锦瑟脸上关心的神色,便对锦瑟道:“师傅若是能在喜儿身边,那喜儿也别无所求了。”
锦瑟心里跟着一紧,他强自镇定着对容念道:“那若是师傅带你走,你可愿意?”
容念本因为锦瑟刚才的话心里有些难过,但是锦瑟这会儿说的话却是让他心里一愣,师傅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师傅为何会突然问起他这个问题,容念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他隐约感觉锦瑟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太确定地问锦瑟道:“师傅,你是不是要离开京城?”
他果然还和从前一样敏感,锦瑟心里叹一口气,他轻轻摩挲容念的脸庞:“念儿……”他一直都知道容念真正的名字,只他不肯叫他,是不想他太过于纠结过去,但现在他决定带他走,锦瑟心里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念儿,你是个好孩子,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你瘦小的样子真的很让我心疼,我那时便觉得你不适合过现在的生活,起码,起码不应该是作为一个娈宠,屈居在一个男子身下。”
锦瑟带着深情说的这番话,容念又何尝不明白,但是若说真要走,他心里却不是全然的高兴,起码,远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高兴。
他站在锦瑟面前不说话,手里的象牙梳深深陷进手掌里。
锦瑟看他这般模样,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他开口问容念道:“念儿,皇上对你可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