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循环（DM）》SJJ

25、Chapter25

　　我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不少，坐在吉普车的副驾驶座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很无聊，比爬雪山更无聊。
　　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和三叔一起去，还有熟悉的人可以说话聊天。
　　我可以说是半个路痴，特别是在这个没什么特色的沙漠中，开车的是一个话不多小的小伙子，胆子比较大，不过家里比较穷，一听我花大价钱要去魔鬼城就应了下来。
　　我打听了一下，定主卓玛他们也只走了一个多星期，现在肯定还在魔鬼城。
　　早赶晚赶好几天才找到定主卓玛和扎西带队驻扎的身影，表明了身份，和他们友好地商谈了好一会儿，我把车上带来的补给交给他们，要求他们多等一段时间。
　　打发走那个带我来的小伙子后，我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然后进雨林。
　　岂料，第二天天未亮就被人吵醒了，找扎西了解情况才发现，原来他们发现三叔他们点燃了红色的信号烟。
　　扎西选了几个好手跟着他一起去看看，我也背着背包，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跟着他们连夜穿过雨林，最后在信号烟的尽头发现了被毁得乱七八糟的行军帐篷和一个浑身泥污的女人。
　　那女人几乎被埋在那帐篷之下，只有一只手和脑袋努力向着伸着，似乎想从里面爬出来，我们发现她时候，她已经气息微弱，随时都可能没命。
　　扎西几人合作把她从帐篷下挖出来，我立刻为她急救，用水冲洗干净后露出的那张脸让我一惊，原来是阿宁。
　　她身上并没有被蛇咬过的痕迹，不过我把她全身都剥光后才发现，她身上挂着很多刚孵出来的小蛇，可能和我一样，她掉进过那个专门孵化小蛇的沟壑，运气很好逃了出来。
　　我专心地处理她身上的小蛇，烧红的匕首每处理一个就让她抽气，最后居然痛醒了过来。
　　她的意识不太清醒，眨了半天眼才认出我，我小心喂她喝了一点水，然后继续做事。
　　“没想到又是你救了我。”她的情绪很低落，还带着淡淡的自嘲。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死在我面前而已。”我开始为她发炎的伤口涂药缠绷带，这必须把她扶起来才行。
　　一个全/裸的美女吹气如兰般靠在你身上，是男人就该心猿意马，可惜小爷我温香软玉在怀居然如此镇定完全没感觉啊没感觉，真是太失败了。
　　阿宁披着我带来的衣服，坐在那里用清水梳理自己沾满泥污的短发，虽然脸色看起来还不太好，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我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扎西他们四处去搜寻还有没有幸存的人，阿宁的声音就那么突然的传过来，带着以前我没见过的俏皮。
　　“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男女授授不亲吗？你看了我的裸/体是不是该负责？”
　　我实是没想到阿宁会这么说，就这么愣愣地望着她，样子大概有点傻吧，因为阿宁笑了起来，和我记忆中那个淡淡的笑容重合。
　　“看过你裸/体的不止我一个，你要他们都负责吗？”我也回了个微笑，总觉得这样心平气和的谈话很自在，不用背负太多东西，也不用去区分谁会暗中下毒手。
　　“你居然不动心，难道我不美吗？”阿宁用手撩了一下短发，自信洋溢地问。
　　“不，你在我见过的所有人中，算是很美了。”我低低地笑出来，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另一张冷俊无表情的脸，不动心？不，我的心早就遗失在另一个人身上了，“我有恋人了。”
　　“是吗？真可惜。”阿宁似真似假地叹息着，继续打理着自己，不再和我说话。
　　不一会儿扎西他们便无功而返，我让他们先把阿宁带出去，自己去找三叔他们，约定他们在魔鬼城再等一两个星期再离开。
　　临走的时候，我多嘴对着阿宁说了一句，让她回山东的鲁王宫看看，仔细把她弟弟尸体死亡的地方告诉她。
　　一半是因为对她的同情，另一半则卖个人情给她，希望她出去后不要断了我们的后路。
　　阿宁眼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利落一转身，短发飞起迷离的弧度。
　　她说，你的情，我记住了，来日会还。
　　我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隐入丛林消失不见，有种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事实上，那也的确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
　　从自己还记得的入口钻进去，一路行来，未见半条蛇，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身上淋了雄黄酒的原因。
　　现在还是白天，鸡冠蛇全都躲进了西王母殿的蓄水池内，每走过一处都会引起藏在阴影中蛇的骚动。
　　若非雄黄的味道太刺鼻，它们早就扑上来了吧！当然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原因，雄黄的味道正好可以掩盖身上还不明显的禁婆香，百分之百能把闷油瓶瞒过去。
　　顺着复杂的蓄水系统一直向下，单调的景色让人发晕，最后终于找到了人活动的痕迹，当然还有战斗和血渍。
　　越看我就越不安，这些血量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受伤的人好像很多。
　　最后，我来到了西王母的炼丹室前，和记忆不同，这里已经启动了机关，巨大又厚实的石板挡住了前进的路，我隐约可以听到里面有炸弹爆炸的声音。
　　忍不住想骂娘，地上的血迹未干，他们进去的时间不到10分钟，如果没发现通往地下玉陨的入口，绝对会全部死在那千具活尸下。
　　气愤地用力砸着那块石门，我没带铲子来，完全不知道这门有多厚，我带的炸药也不多，本来还想着阻止那些人启动机关的，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就只有赌一把了，深吸口气，挪到安全位置，扔出手上的□□。
　　捂着耳朵也还是觉得脑内哄鸣一片，好不容易好点，我立刻冲到烟尘滚滚的石门前，可以清楚听到里面的声音了，枪声和各种惨叫。
　　“喂，里面的人听得到吗？”我扯着嗓子大吼，无奈被枪声掩盖，“下面，那个悬空的丹炉下面有出口！”
　　吼了好几次，吼得嗓子都哑了那枪声还是没停，闷油瓶那挨千刀的难道没想起这个地方的机关吗？真TMD失忆得不是地方！
　　不管了，死就死吧，依法炮制又丢了两根□□，我呛咳着等烟雾散去，猛然发现那些枪声非常清晰，里面隐隐有光透出来。
　　大喜之下望过去，那石门真给炸出一个洞，虽然小了点，但挤一挤还是能进去的。
　　里面已经彻底是混战了，无数黑色的马脸血尸不停地涌过来，又被三叔他们组成的火力挡住，而且包围圈正逐步缩小。
　　来不及察看活下来的有哪些人，我从背包里摸出汽油直接扔出去，然后学闷油瓶割腕，我记得那些血尸会受麒麟血的影响，不知道我这半成品能不能做到。
　　血哗啦啦的像水笼头一样流了一地，那些血尸果然受到了引诱，慢慢向我靠过来。
　　我一边咬开另一瓶汽油的盖子，一边向里走，势要让他们离三叔他们远点，我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了。
　　果然，我没走几步，枪声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胖子的大喝，没有火力就用自己的身躯去拼。
　　“胖子，把那个丹炉打下来，下面有出口！”我一步步后退，离三叔他们越来越远，黑压压的血尸挡住了我们的视线，谁也看不到谁，不过没有枪声的阻碍，我的声音终于可以顺利传递到他们面前。
　　“操，没想到老子临死之前居然还可以听到天真的声音，这幻觉真有意思。”胖子大喘气的声音特别响亮，听得我嘴角直抽，幻觉，小爷居然是幻觉！
　　“别胡扯了，小三爷怎么可能来这里！”这次是潘子的声音，看来他伤得还不算重。
　　“你们发现没有，那些血尸退了？”这次是黑眼镜，“诶诶，哑巴你要干什么！冲进血尸里面想死吗？”
　　“放开！”闷油瓶的声音非常冷酷，听得我浑身一抖，糟糕了，他好像很生气。
　　“小哥，你先把那个丹炉弄下来，下面有出口，我支持不了多久了。”刚刚吼得太厉害，现在嗓子哑得不像话，但我还是努力把声音提高点。
　　这下，对面诡异一静，然后是炸开锅的尖叫。
　　“大侄子！”
　　“小三爷！”
　　“天真！”
　　“吴邪！”
　　那高分贝的叫唤让我耳膜一痛，却实在没有空手去揉揉，只好苦笑起来。
　　“嗨嗨，是我，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见鬼的语气叫我，我现在离死还差那么一点。”看着面前不到一米的马脸血尸，我把汽油往他面前一扔，直接打燃了火折子，丢在汽油上。
　　顿时，不到半秒时间，一条长长的火龙就沿着我刚刚走动的路线窜烧起来。
　　火焰沾到血尸身上便哔哔啪啪燃烧起来，像干柴遇到烈火一样，也是，想想这些尸体都已经被风干4、5千年了，那是比纸更易燃。
　　当然，高温不止燃烧着血尸，同样也逼迫着我，氧气瞬间被火焰夺走，身上的水分也在不断挥发，表皮更有一种被烤焦的错觉。
　　摇了摇头把失血过多的眩晕摇走，我拿出水对着自己当头淋下，然后直接冲向血尸群，两点之间，当然是直线最短啦。
　　一路横冲直撞，不少血尸被撞到一边散了架，直觉自己的体力不足以冲过血尸的防线。
　　刚一个踉跄就被人死死抓住肩膀，然后被拽着拖离了血尸群，接着跌跌撞撞落进了一个只有半人高的碎石坑里，脸被擦伤了好几条口。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拥进一个熟悉而冰冷的怀抱，嗅着他身上浓浓的血腥味，我内心一阵心安。
　　但是他的力气也太大了，说抱着我还不如说他锢着我，而且是想把人压碎那种锢法。
　　“小哥……你确定……想把我……压死？我可是真的……喘不上……气来了……”我在他耳边低低地笑着，这是实话，随着失血越来越多，我可以很清楚地感到心脏越跳越慢。
　　“吴邪！”我立刻被人放开，不知谁点亮了灯，在这个窄小的空间内我们6、7个人挤在一起也不觉得闷得慌。
　　三叔，黑眼镜，潘子，胖子，文锦阿姨，闷油瓶，看来一个都没少，果然够命硬。
　　我挣扎着想把后背的背包拿过来，却没什么力了，小哥依旧抱着我，不过却冷着一张脸从里面拿出药和绷带处理我的伤口。
　　左手腕上的大口子还在滴血，看样子划得太深了，闷油瓶动作轻柔地为我包扎，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
　　我不太敢看他现在的样子，光是这种低气压的气氛就够让人坐立不安了，你看，其他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把包里的伤药和食物全都倒出来，有些尴尬地想转移话题，“哈哈，我好像忘了带补血的东西来。”
　　闷油瓶手一顿，然后黑气更盛，吓得我完全不敢开口了。
　　我越过闷油瓶的肩向其他人拼命使眼色，让他们帮忙想办法。
　　黑眼镜事不关己地一偏头，逃避了我的视线，我在心里磨牙，三叔你等着，我会还回来的。
　　文锦阿姨回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潘子还没从小三爷也来了这里的事情中回过神，胖子悄悄用嘴型对我说，兄弟，挺住。
　　只有解叔一脸阴沉，看我的眼神夹杂着怀疑和疲惫，“大侄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我也收到文锦阿姨让人寄来的录像带了。”我坦然地回望解叔，虽然那录像带我还没摸到就被闷油瓶收走了，“我去格尔木那个疗养院的时候发生了点事，所以来晚了。”
　　“你一个人穿过戈壁和魔鬼城进来的？你确定你是吴邪，不是其他人假扮的？”胖子一脸不可信地想上来摸摸我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的假人，结果还没碰到我，就被闷油瓶吓得缩回去了。
　　“那，要不要试试对暗号。”我挑衅地望回去，在胖子心中我就这么差劲吗？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是闷油瓶开口了，不过这段话听得我很想笑，“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我存在过一样。我有时候
　　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他能说出这段话，也就说明他记起了当时的事，我也配合地站到自己的戏角，念着属于自己的台词。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可是，如果你死了，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闷油瓶突然埋在我颈旁，这次的拥抱轻柔得不可思议。
　　“……抱歉……”我垂下眼，缓缓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环着他的头，这次，注定会是我先死去。
　　“我操，真是闪瞎胖爷的狗眼。”胖子阴阳怪气地叫出来，“我说两位大爷，你们出去后再慢慢恩爱吧，现在是不是该先找出去的路？”
　　“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果然是胖子嘴里吐不出好话来，我辛辛苦苦酝酿出来的气氛完全被破坏了，没看到小哥刚刚杀气退了一点吗？现在可好，又变回原样了。
　　“大侄子，你，你们……”解叔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本来打算这件事结束后就带小哥回家给爸妈看看，现在看来，可能要调养几个月吧，毕竟让他们看出我跟着三叔混一身伤不太好吧。”我笑咪咪地看着解叔，轻描淡写地威胁，“三叔，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对吧。嗯，说不定二叔也会支持的，如果有了我这个前科，他要做某些事也容易点……”
　　“你，你……”解叔气得只会说单字了，“你这兔崽子，翅膀硬了，敢造反了对吧！”
　　“没有哦，三叔你想想看，如果我真的成功的话，那么你和，咳咳的事情，说不定也可以有个圆满结局。”我微笑着继续投诱饵，不怕他不上勾。
　　“这个……”解叔明显迟疑起来。
　　“三叔~”最后一招，撒娇。
　　“好吧好吧，败给你了，你小子以后给我收敛点。”解叔说了一句让我左耳进右耳出的话，反正我只知道解叔已经妥协了，“明白。”
　　等我满意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其他人张着嘴一脸痴呆地看着我，那样子别提有多傻了，不过那只闷油瓶子居然意外没了杀气，恢复正常了。
　　“大潘，这才是你们小三爷的真面目吗？”胖子在和潘子咬耳朵，不过别以为小爷听不到。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潘子十分迟疑地回答，“不过三爷真的后继有人了。”
　　“切，你这家伙的脑子里就只有三爷吗？”胖子讨了个没趣，安分下来。
　　“那我们继续走吧，我已经找到路了。”一直沉默的文锦阿姨突然出声，然后温柔地拍了拍我的头，“小邪也长大了，真好！”
　　果然，无论是哪个世界，我都无法对文锦阿姨产生讨厌的情绪，难怪三叔会那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