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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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
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声音。
“还给……”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微弱声音。
“……我。”
听起来很年轻，只是声音太小无法分辨性别，我却意外的知道是个女孩子。
“还给我。”
从一遍一遍不间断的呼唤声中，我明白了那言语的内容。
“还给我啊。”
还给你？还什么给你？说清楚啊。
“你这个强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最后一声尖厉的叫声惊得我直接跳了起来：“呜哇——”
看清周围陌生的摆设，我紧张的坐起来。胸腔内强烈的鼓噪着，我不安的环顾四周，甚至开始耳鸣。这什么地方？接着脑中灵光一现——不就是小姨家么。重重呼了口气，身子颓然倒下。
“怎么回事嘛……”用胳膊遮住眼睛，我陷进柔软舒适的床铺里，自言自语道，“刚才那是什么啊？”
“做噩梦了？”近处突然响起一道轻柔的问询声。
“呜呃！”撤下手臂瑟缩了一下。即使那少年音足够柔软，我还是被吓到了。
“是冰见啊。不要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啊。”
“抱歉吓到你了。”他柔声说，“下去吃晚饭吧。”
我揉了躺在身边的多莉一把，轻声问：“起来吗？”
多莉抖抖耳朵。
我笑骂一句“懒虫”，然后转过头惊讶道：“原来你回德国了啊。”
冰见点点头。
我因为自己过长的反射弧不好意思了一番，磨磨蹭蹭地跟着他下了楼。
吃饭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冰见说，这房子里除了小姨夫妇就只有他一个人。中午我到的时候他正好外出，所以没有碰面。
“和小姨他们相处很不容易吧？”我同情地看着他。
“也不是那么……只是先生非要我教他纯正的日语。”他有点困扰地笑了。
我沉重地点头表示明白他的处境。被小姨夫缠着，每天被那种怪异的腔调洗脑，一定很辛苦吧？难为你了啊，冰见。
“不过能见到夏樱真是太好了。”他转而说道。
“我也很高兴。原本以为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我支着下巴看他，“我还担心再见到你，你又要喊我小姐而且不敢改口呢。”
“我……不想被你当作仆人。”
我注意到他交缠的手指紧了一下。
“我也不想被你当主人啊。”
“那个，其实我……”他低头踌躇了片刻。
我隐隐觉得气氛不太对：“什么？”
冰见骤然抬头，眼神清亮而坚定：“我对夏樱……”
我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然后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有被打断的恼怒，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心情复杂地趴了下去。冰见起身去接电话。
电话？客厅里有电话？我怎么没看见？
狐疑地扭头看去，冰见从容地走到沙发旁边，拔起了花瓶里的马蹄莲，放到耳边：“您好……”
难、怪、我、会、找、不、到、啊。我一点也不想追究这是小姨还是小姨夫的品味，真的。我只是败给了非常识而已，没什么好失落的。
冰见很快讲完了电话。我问是谁打来的，他说是小姨。
“夫人说他们这几天不回来了。”
“哦。”我平淡地应了一句。这太符合那对夫妇的风格了，我完全不感意外。
“那接下去的日子，就请多关照了。”冰见温驯地笑了。
“嗯，请多关照。”
冰见收拾了餐具端去厨房，我上楼回房。
“咩~”头顶响起绵软的叫声，我抬头，见多莉站在楼梯口，不由得张开了双臂，笑着说 ：“\(￣v￣*\))抱抱~ ”
多莉以七十迈的速度朝我狂奔而来。
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被扑倒了。
一人一羊滚作一团。
——滚下了楼梯。
“……多莉。”我揉着后脑勺龇牙咧嘴。
“咩？”多莉用纯真的小眼神儿瞅着我。
我含泪：“……没事儿。”
是的，这只是一个意外。一只羊怎么可能故意把我撞下楼梯呢？啊哈哈哈……
轻推了多莉一把，她听话地从我身上挪开。我抓着扶手站起身，动了动手脚。除了肩膀和腰有点疼，其他没什么不适。于是我撑着腰揉着肩膀重新爬上楼梯，暗想我到底怎么会走上了滚楼梯专业户的道路呢？
回到房间我无所事事地在床上翻滚。
藤井跑到国外都能让我撞上，这难道是命运的安排吗？而且这次相遇之后似乎没有头疼的症状，不会是下午被我睡过去了吧……我睡得不好，还做了噩梦，也是因为遇到了她？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找她好好谈谈，就不需要担心多余的事了。头疼的话，或许能撑过去呢？找个时间约她出来吧。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只好通过旁人找她。幸好我有大石的电话号码。
又下楼去，我毫无心理障碍地拔起了“马蹄莲”。
“喂？”
“我是牧野，现在是国际长途我就不多说了。请告诉我手冢的联系方式。”
纸笔准备就绪，快报给我号码！
“……稍等。”
通话时间不超过20秒，我拿到了手冢在德国的联系方式，可喜可贺。
深吸一口气，我拨通了大石给的号码。
“摩西……Hello？Do you speak Japanese？”
“……麻烦找一下手冢国光，谢谢。”
听到手冢低沉的嗓音，我莫名感动了：“手冢君！”
“……你是？”
“我是牧野，我们下午见过的。”
“哦，什么事？”
“请告诉我藤井的联系方式！”
要找藤井还真够曲折啊。我听着呼叫音，暗暗平复略微紧张的情绪。没多久，藤井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是牧野，方便的话可以约个时间见面吗？”
她沉默了一瞬，只说了一个字：“嗯。”
约好时间地点，我挂上了电话。
“夏樱要出去？”冰见不知何时来到了客厅。
“嗯，晚点会出门，和熟人见个面。”我照实告诉了他。
“你在这边也有熟人啊。”
“不是，就两人都从日本跑来了这边而已。”我半开玩笑道，“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或者缘分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命运啊！”
“这么说来，我和夏樱的重聚也是命运呢。”冰见在我身边坐下。
“是是，我的命运之人还真多啊。”我不以为意地笑道。
他安静温柔地注视我。我有说过吗？这样的人如果露出专注的神情，是相当容易令人陷进去的。那双绯红色的瞳孔明亮清澈，只映出我一个人的身影。被这样看着的话，我……
“冰见，你在这边平时都做些什么？”我慌忙起了一个话题。
“反省。”
“其他的呢？”
“做饭，收拾庭院，跑腿，教先生日语。”
“就没做些……你喜欢的事吗？”
“看书。”
“是日文的吗？”
“也有德文和英文的。先生的书房里什么书都有。”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温柔地弯起嘴角，“日语入门也有，精神分析学也有。”
小姨夫真是涉猎广泛。
我们就这样普通的闲聊着，直到临近约定的时间，才结束了对话。
我站在门口，对他挥挥手：“我出门了。”
“一路走好。”他留在原地，笑着目送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 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