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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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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随着清脆的叫声,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儿掀开门帘跑了进来。
“哎,轻点儿,轻点哟。”新月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身子,正到眼前细细的打量。克善的小脸皮肤很好,就是有一层不自然的黄,虽然褪得差不多了,但离近了还是能看出憔悴来。小胳膊上也是,上臂下面嘟嘟层松垮垮的皮,明显是原本的小肥肉都瘦没了。
“小主子,格格的脚伤了,您快下来!”
“没事,云娃你别一惊一乍的吓着克善了。克善这是几天没见姐姐了,想姐姐了是不是?是不是啊,小克善?”新月把克善抱在腿上,捏着克善稍微长出来点肉的脸颊,“看我们小克善瘦的,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没!莽古泰每顿都给我塞好多吃的,我都吃不下去!”新月好一阵都没有理会过克善,如今突然亲密起来,喜的克善一双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莽古泰做的好!等他回来姐姐重重赏他!克善还没说想不想姐姐呢,想不想啊?”新月一直就想要个弟弟,如今从天而降一个比金童还可爱的娃娃,也不管脚伤了,抱着就不想撒手。
“想。”克善涨红了一张小脸,低低的答了一声,然后一头就扎进了新月的怀里死活不出来了。
“哟,我们的小克善害羞了!不羞不羞,想姐姐是好事,姐姐也想你啊!”
“姐姐你欺负人!”
新月和克善笑闹成一团,站在旁边的云娃又差点哭出来。一方面担心新月不注意加重了脚上的伤势,另一方面又开心主子和小主子好久都没这么亲热了。就在这时候,外面的丫鬟来报说是秦太医来给新月格格看伤来了。
“格格,秦太医来了。”
“嗯,我伤的是脚,屏风就不要挡了。克善你到榻上躺着吃果子去,云娃请秦太医进来。”新月理了理弄乱的发丝说道。
“奴才给和硕格格请安,给端亲王世子请安。”
“起来吧。”
“格格,奴才僭越了。”秦太医将药箱放到桌上,俯下|身子查看新月的脚上。新月脚上的扭伤不算严重可也不轻,加上没有及时医治,整个左脚都又红又肿。
“秦太医,我这脚没什么大碍吧。”
“回格格的话,格格的扭伤并不严重,敷上药静养半个月就能痊愈。”
“秦太医,这次扭伤是我不小心。可是如今我借住在将军府,将军一家对我也是百般照顾。要是知道我需要静养半个多月,一定会自责。听说秦太医一入府就来的望月小筑?”
“是。”
“那还请秦太医一会儿见到老夫人和将军夫人的时候千万别提起新月的伤势,伤都伤了,新月不忍心让将军一家人陪着新月忧心。若是老夫人问起,秦太医不能不答,那就尽量把伤往轻了说,老夫人年纪大了,禁不得事。”
“格格放心。格格体恤将军府上下,皇太后她老人家知道了必然开心的很。奴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待会儿要是老夫人问起,奴才就说格格只是被石子绊到了,养个一天半天即可。”
“这是新月应该做的,秦太医就不必特意跟太后她老人家提起了。太后她老人家日理万机,不要拿这点小事去打扰她老人家。”
“奴才晓得。”
秦太医给新月上了药,又去给努达海的额娘请了平安脉。回到太医院正好轮到他给皇太后请脉,皇太后又是个和蔼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他去将军府的事情。新月当初说的是不用特意禀告太后,可没说太后先提起也不要说。秦太医便将新月在将军府受伤又不肯惊动将军府给努达海一家添麻烦的事情讲给了皇太后。
皇太后晌午才收到新月要入宫请安的折子,这会儿就得知新月脚伤严重,又听说伤是昨晚就有了,一直都没得到医治,心中就画起了问号。待到晚膳的时候,雁姬父女要入宫请安的折子又递了上来,皇太后可就真上了心了。跟秦太医确认过新月过几日走动不会让伤势恶化后,便吩咐小太监传旨,命新月和雁姬父女分别在三日后的午时前后入宫。
将军府,望月小筑。
“格格,奴才没本事,探不出雁姬夫人回府后具体说过什么,请格格责罚。”
莽古泰一回来就跪在望月小筑的院子里,任云娃怎么拉他都不肯起来。一张脸憋得铁青,新月问他话,莽古泰一会儿说什么都没探听出来,一会儿又说说等格格用完晚膳才肯讲。自己则直挺挺的跪在院子中间,云娃心疼得哭了出来也不肯移动一下。
等新月和克善用过晚膳,莽古泰才爬进房内,红着一双虎眼,遮遮掩掩的将他白日里探听的消息说了出来。
虽然表面上不说,莽古泰内心里却并没有认为雁姬的娘家会有多大的势力。努达海虽说骁勇善战,那也是一步步积累起来的,二十年前的他能有什么本事,朝廷指婚也断不会指给他什么好人家。可是满京城的一打听,莽古泰傻了。
就说努达海怎么会二十年间只有雁姬一个正室,别说侧室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换做是他,有那样一个岳家恐怕也得战战兢兢的侍奉着。可为什么努达海碰上自家格格就没了忌讳呢?莽古泰也不是傻子,没多会儿就想通了,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恨不得立刻回将军府将努达海按住狠狠揍一顿。但新月的命令还在那里,莽古泰憋了半天气,最终打定主意等晚上夜深人静了一定要摸到努达海的卧房放上一把火,烧不死他也要熏他个半死,给自家格格好好出口气。
雁姬的娘家虽说是高门大户,但混进后院下人们的地方却也并不难。莽古泰拿银子买通了送柴的汉子,换个衣服易了容,扛着两大捆柴火从偏门进了府。把柴火送入柴房之后,莽古泰借口腹痛求着府里的仆人带他去解手,半路尿遁偷偷摸摸的就摸向了府里的书房。莽古泰人高马大,雁姬娘家在朝廷里又是有权有势,防范自然也不一般。莽古泰在被侍卫发现之前只探到了只言片语,不过只是雁姬的几句话,莽古泰就火冒三丈,差点冲进房里将那女人给撕碎。
也正是莽古泰的莽撞引来了侍卫,莽古泰只能装作迷路的样子,被侍卫胖揍一顿之后丢出了大门。为了不叫人怀疑,莽古泰特意走了趟城外才返回了将军府。
“格格,雁姬夫人竟然想去皇太后那里告你和将军的状,然后与将军大人和离另嫁。”
“和离?”新月有些疑惑,“和离不是小事,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会同意?雁姬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才不是呢,都这时候了你还好心想着那个女人!”莽古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听雁姬夫人的意思,她是准备委婉的提醒皇太后,卖给皇太后个人情。加上娘家的支持,还有将军府的支持,讨一道和离的懿旨。”
“将军府的支持?珞琳和骥远倒是有可能支持她,可子不言父过,这种事情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会听两个孩子的话?”
“格格,雁姬夫人指的应该是老夫人。也不知道雁姬夫人拿了老夫人什么短处,听她那意思,老夫人在这件事上只能忍气吞声,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这样么,”新月沉吟半晌,忽然笑道:“就这么点小事,莽古泰你也犯得上在院子里犟那么久,看把我们云娃给心疼的!”
“格,格格!”站在一旁伺候的云娃羞得脸红的像一团火,不敢跟新月回嘴,转头就去瞪莽古泰。
“回格格,奴才,奴才是气不过雁姬夫人自己要脱身却要将格格拉下水。雁姬夫人,雁姬夫人她虽然没明说,但她明明就是打算到皇太后那里告格格孝期与人私相授受,自堕身份,蒙羞皇室啊!这里面随便一条罪名都够抄家灭族了!雁姬夫人好狠的心,格格和小主子刚死里逃生,她就想把格格和小主子再害死!”
“自堕身份,令皇室蒙羞,莽古泰,这些其实也是你想说的吧?”新月抿了一口茶水,随手将茶杯放在几上。声音虽不大,却惊得莽古泰立时又跪了下去。
“奴,奴才不敢!格格明察,奴才不敢!”
“不敢?只是不敢,而不是不想吧?”
“格格!”莽古泰‘咚咚’的磕着头,额头都见血了也不敢停下。
“你这是做什么?”新月还记得这个莽古泰一直都反对新月与努达海之间的事情,虽然其中不乏私心,一直到生米煮成熟饭了才不得不接受。本来她只是想吓吓莽古泰,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经不得逗,赶忙让手足无措的云娃把莽古泰扶了起来。
“你,你这个笨蛋!云娃,你将本格格的决定都说给这个笨蛋听听,免得他什么都不知道,莽莽撞撞的坏了本格格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