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被忽略的……》范醒

14、迷情剂药单

　　“怎么全是迷情剂？”斯内普拿着药单的手用力过大，差点把羊皮纸撮破。咬着牙问这位开单的甲方。美容、减肥加壮阳，已经够离谱的了，他竟然还全部的任务都下成迷情剂！这人到底要无聊到什么地步才算是到达底线？！

　　卡默林坐在椅子上，脚架在自己的桌上，一派闲适地吃着薯片。听见问话，才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向斯内普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

　　斯内普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的问题无法说出口。总不能说，他根本没研究过迷情剂这种无聊的魔药吧？而且，迷情剂的级别可是比之前的美容减肥之类的魔药级别要高好几阶，可不象当初，无论去图书馆找理论还是操作试验，都是在他的标准之下，不费什么劲儿。现在，为了个无聊至极的迷情剂，自己必须浪费大量的精力泡图书馆，甚至还可能因为试验的失败，自己还赔上一部分原材料！怎么想，斯内普都觉得不划算，不喜欢，不情愿。

　　但，这话又怎么能跟这个骄傲的白痴说呢？在他眼里，自己这个魔药工人应该是魔药百科才对吧？！斯内普再傻，现在也知道，卡默林占了自己多大的便宜。象他这样全面的魔药专家，竟然要沦为魔药工人！不敢说从梅林以来就没有，只算这上百年来，在魔法界就没有过这种事吧？！

　　“重复工作，我没兴趣。不接。”斯内普最近经济宽裕了很多，说起话来，也变得有底气了。直接把药单丢到卡默林手上，冷冷地拒绝。想到这个举动会让卡默林皱眉，就觉得爽快。

　　“没兴趣？”卡默林一愣，把脚放下来，认真地转过来看着斯内普：“想成为魔药大师的人，怎么能因为兴趣就罢工？！斯内普，你在想什么？就保持现在这个魔药水平，将来做一个魔药工人吗？不是吧？你竟然这么沦落了？！你斯莱特林的尊严呢？”

　　一番话说下来，斯内普的脸都抽变形了。卡默林这种说出这么义正辞严的话，怎么听都觉得虚假。这家伙他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可能突然改变风格？演什么戏码？！太恶心人了！他以为他是独角兽吧？装什么纯洁高尚？

　　斯内普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那边，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让他象卡默林一样坐没坐相，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他经常忘记洗澡，但他的礼仪比卡默林好上百倍都不止。

　　斯内普声音冷淡，拿出面对四人组的态度，一边拿起一本魔药笔记看，一边开口：“我敢以梅林的名义起誓，普伦开特同学，你是所有斯莱特林里面最不了解斯莱特林的巫师。如果你的脸部还稍有供血功能的话，你就别再说什么‘斯莱特林的尊严’之类的话了，徒增笑料而已。”

　　斯内普很少这样大段的说话。所以，说这段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卡默林。这句话，其实是他在知道卡默林与邓不利多校长相处甚欢之后，一直想说的话。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口。说实话，斯内普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卡默林别看是个纯血巫师，其实他不但不懂斯莱特林，甚至也不懂巫师这个词代表的涵意，他是个完全活在他自己臆想世界里的人，还活得洋洋自得。别人的规则，别人的世界，别人的纠葛，他全都视而不见。真……可恶！

　　斯内普的这些想法，没对任何人说过，甚至连莉莉也没说过。他时常想，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卡默林的人了。可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白痴，明明惹火了很多人，却完全不自知。说他是白痴，还真是太浅薄了呢！

　　对这家伙想得越多，越来火。斯内普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平声静气地面对卡默林说话，于是，选择了背对。

　　可是，显然，斯内普低估了卡默林的攻击力。他的话音才落，那边就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还真了解我呢，斯内普。我一直觉得霍格沃茨分院很无聊，斯莱特林学院更无聊。天天把尊严啦，荣耀啦挂在嘴边，难道格兰芬多就没有尊严，拉文克劳就没有荣耀？斯莱特林这种做法，常常让我觉得，就象越是穷鬼越喜欢把钱字放在嘴边咀嚼一样，斯莱特林如此做作，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些东西。斯莱特林有的不过是欲望野心和识实务而已。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是没用的。脆弱的懦弱的斯莱特林。可悲啊！”

　　再怎么样不全群，斯内普对于家传的学院斯莱特林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没有进魔法世界的时候，他一直想像自己进入母亲的学院，过上与蜘蛛尾巷完全不同，完全不相干的生活，过一种体面的生活。现在，自己一直想往的世界被人当面无情抨击，斯内普彻底怒了！

　　“啪”地一拍桌子，斯内普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瞪着卡默林：“普伦开特同学，你身处斯莱特林，却对斯莱特林口出狂言，我想问，你的教养在哪里？！你的智商在哪里？！你肩膀上那颗圆球是摆设吗？！”

　　不等卡默林回嘴，斯内普两步走了过来，加快语速继续说：“脆弱的懦弱的可悲的普伦开特同学？！我相信，如果是你，确实如你所说，有的不过是欲望野心与识实务而已。但是，请你不要推己及人！只有你这样的可怜虫才会把别人描绘得比你更可怜，来换取一点点心理上虚荣的满足！”

　　说着，见卡默林皱起了眉，斯内普好受多了，冷笑一声，以一种从上临下的角落看着卡默林：“普伦开特同学，你是不是存在感太低，所以才用如此匪夷所思的言论来换取我的注意？很抱歉，如果你打算如此表现下去，我会更加无视你。如果你不道歉，今后你的任何药单我都不会再接！”

　　卡默林完全没了笑意，看了斯内普一会儿，点了点头：“我坚持我的观点。你也可以坚持你的决定。我不会强迫你。唔，看来，我的话冒犯了你的尊严，你在生气。说实话，这让我很惊讶。我只能对我的观点让你受了伤感觉抱歉，但我并不打算因此而改变我的观点。在我看来，如此假惺惺，如此做作，一整个学院的学生都是以“谁最会摆姿态”做为评判一个人高低好坏的标准的学院，是没有前途的学院。”

　　“普伦开特，难道你就不假？难道你就不做作？！”斯内普气得想扁人了，咬着牙，握紧了魔杖，瞪着卡默林：“不说斯莱特林，就整个霍格沃茨，最假的莫过于你！在外面装白痴，装乖巧，装可爱，装善解人意，其实呢？！你的本质和这些有没有一点关系？！你这个傲慢无礼的自大狂！爱财如命的小气鬼！刻薄恶毒的黑心肠！笨得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家伙，你凭什么说别人？！最没有前途的是你！你个白痴！你肩膀上那颗其实是幻咒幻化出来的吧？！”

　　本来之前严肃地讨论，被斯内普严正拒绝时，卡默林是很难受的。他就算重生一次，他也还只是个普通人，没那么强大到可以唾面自干。但是，等到斯内普真的飙出来，骂自己白痴的时候，他的心情突然就放晴了。

　　卡默林在斯内普的黑脸中，突然走过去，笑起来。不等斯内普警觉地拿出魔杖，就一把抱住他，狠狠地揉了两下：“好啦好啦，别气了。你说的都对。不然我怎么会被分来斯莱特林呢？因为我就是斯莱特林啊。假模假式，又装模作样。我亲爱的斯内普同学，我与你一样呢，你这个傲慢无视的自大狂，爱财如命的小气鬼，也足够刻薄恶毒的黑心肠。可爱的斯内普，你看，我们都是不可救药的斯莱特林。就别吵了。浪费口水，浪费精力，还影响感情，多不好。”

　　“什么感情？！我跟你有什么感情？！你别在那儿自说自话了！”

　　斯内普一个劲儿地挣扎，可意外的，看着与他差不多高的卡默林力气竟然大得惊人。被他象抱玩具熊一样地抱住，却怎么都挣不脱。斯内普有点恼羞成怒，脸腾地就红了。他从记事起，已经没人这样抱过他了！

　　这样亲密的动作，连卡默林的心跳都能听得见，还有他身上存着的刚才吃的薯片的味道，好象还是蕃茄味的？呃，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卡默林你扭个什么劲儿？！你是女生吗？！你这、这、这也太……太过份了吧？！这个白痴！

　　“放手！”

　　“不放！”卡默林微微侧头就看见斯内普红了的耳廓，觉得很有趣，抱得更紧了一些。笑眯眯地压住斯内普乱动的腿：“答应完成我的迷情剂药单我才放手！”

　　“你威胁我？！”

　　“嗯！”卡默林理直气壮：“你不答应，我就去告诉莉莉，你被我抱了。”这算什么威胁啊？卡默林说出来，自己都笑了。果然与小孩子呆在一起久了，越发地象小孩子了。

　　可是卡默林自己不以为然的威胁，却真地威胁到了斯内普。斯内普一听见莉莉的名字，刚才飞出去的思绪立刻回归正常。脸也不红了，心跳也缓下来，虽然满心不情愿，还是哼了一声：“我答应。”

　　“答应什么？”

　　“完成你的迷情剂药单任务！”斯内普牙都咬了起来，被人抱这么久，实在是太尴尬的事了！这人到底从小受的什么教育？！就算父母都是赫奇帕奇，也绝不应该如此放浪！果然是个怪胎吧？

　　“好极了。”卡默林松开斯内普的同时，瞬间就甩出去一个“除你武器”，听见斯内普的魔杖掉到地上的声音，立刻笑着蹦到自己床上，顺手就拉下了床幔：“我睡了哦，亲爱的斯内普同学。药单就拜托你了！”他知道，斯内普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办到，他很放心。

　　斯内普看着严实的床幔，过了好一会儿，才弯下腰，捡起自己的魔杖。

　　——只此一次。迷情剂药单之后，就再也不接这个白痴的工作了！反正卢修斯那里的工作已经足够开销。自己不是个爱花钱的人。

　　如果卡默林知道因为他今天的举动，使他即将失去一名优秀的魔药工人，他还会不会象现在一样，含笑入睡。更何况，让斯内普下定决心不理他的原因，还是他介绍过去的卢修斯·马尔福。

　　等屋内一片安静时，床上的卡默林猛地睁开眼睛，瞪着床顶上银色绿色相间的花纹，想起了今天他会突然做出这么纯洁高尚的发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