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国度》居九戒

15、第十四章

　　生活中,各自都有无数个第一次,第一次恋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旅行,第一次说”我爱你”以及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我愿意”……

　　叶子萱对她跟许维夏的这场婚礼在几年之后回想起来,那么热闹而神圣的一天,而她记得的只有她爷爷脸上欣慰的笑,许维夏的心不在焉,许愿的喝醉…其他种种,包括那天的她花的妆是淡是浓,婚纱是是长是短,她竟然全都印象模糊……

　　婚礼跟国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上午在圣安德烈举办了白色的教堂婚礼,傍晚在LT顶层设了晚宴,从头至尾,叶子萱跟许维夏两个人都是被司仪指引着一步步完成所有的细节….每个人脸上都堆满了笑,就好像站在一起被称为”壁人”的叶子萱与许维夏喜结良缘走到一起是一件与他们多么相关,是一件多么另他们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喜悦的一件事…

　　在婚礼当天的晚宴上,叶子萱跟着许维夏见了很多她来到新加坡后见过的以及更多还没有见多的亲朋,包括曾在酒吧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守,包括曾整过她的欧淮扬…那天到底有多少人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了呢叶子萱即使估计也估不出一个大概的数字…许维夏牵着她从教堂出来的时候,她甚至看到很多当地的记者蹲守在门口,只为捕捉新加坡最为著名的LT酒店下一任总裁的中国新娘到底长什么样,得以被许家三公子看中…到底是什么身份,能够嫁到许家…当无数的闪光灯在叶子萱眼前此起彼伏的那一刹开始,她想她便开始恍惚着真正走入了这一段似梦般的生活…

　　婚礼的第二天,叶儒翰一行人就匆匆告别又飞回了上海.尽管叶子萱再三挽留,但叶儒翰依旧慈爱地看着她,拒绝她.于是叶子萱又跟着许维夏把一行人送到了机场,临别的那一刻,叶儒翰特地把叶子萱叫到跟前,眼睛雾蒙蒙地盯着他的宝贝孙女,一双布满岁月的双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头,一如珍宝.

　　叶子萱看到爷爷的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深深凝视着自己离开几个月后似乎老迈了不少的爷爷,叶子萱早已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抓着叶儒翰的衣角,如同记忆中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一个满脸严肃,然而眼神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与疼爱;一个却生生地叫着”爷爷”的同时小手不自禁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角,满是依赖.

　　叶儒翰伸手拭掉了叶子萱滑落在脸颊边的泪滴,语重心长地笑着叹了口气,反而转头对叶子萱身后的许维夏交代了一句:”以后好好照顾她.”,在得到许维夏的承诺后便紧接着转身,率先走向了登机口.

　　叶子萱拼命地向着他们的背影挥手,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许维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她才抿了抿唇,转身跟着许维夏走出机场.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车厢内大约半个小时后,许维夏终于忍不住打破,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叶子萱,而后问;”对了,我们被特批有一周的假期,这两天被他们折腾的也够惨了,难得的假期不要白不要,我带你出去玩”

　　叶子萱回过神,才知道他说的假期其实就是两人被获批的一周度蜜月时间.

　　见叶子萱湿润着眼睛转头一眨不眨地瞅着他,许维夏腾出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头顶,这个动作似乎会传染,因为许维夏在伸出手之后忽然想起刚才在机场叶爷爷抚着叶子萱头的画面,就如同他此刻所在做的…想到此,许维夏唇角不由更加上扬,他笑眯着眼睛提议:”虽然时间很短,不如我带你去伦敦刚好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回去参加肄业典礼……”

　　“不用了……”叶子萱听到伦敦本能地打断他,本能地拒绝跟他一起去那个她陌生的地方,但是她更不能阻止他的意愿,于是她紧接着补充:”如果你想去的话你自己去吧…我想照常到酒店上班…”

　　许维夏重重地”哎!”了一声,一脸颇失落的表情抱怨道;”你不去他们怎么可能放我一个人一个周末的假期!为什么不去呢天天去酒店上班你不累”

　　“不累.”叶子萱简短地回答,气的许维夏差点吹胡子瞪眼.

　　他知道叶子萱还在看着他,于是故意哀怨地回瞅了她一眼,然后语气里满是委屈地说:”好吧,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反正再过2个月我就要回去…你呀你,有假期都不知道休息,害我也要白白丢掉这难得的假期.说吧,你是不是该回报我些什么”

　　听到这,向来好说话的叶子萱也不免皱了皱一边的眉毛,轻笑了笑,反问:”那你希望我回报你些什么呢”

　　“今晚我睡床”

　　“好啊.”叶子萱无所谓的回答.

　　婚礼前一天,叶子萱的行李就被搬到了隔壁,许维夏的房间,但是她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却还是在昨晚,两人的新婚之夜.

　　许维夏的房间不比叶子萱原先住的那间大多少,但因为它的布局再简单不过,就好像正正方方的一块豆腐块,里面摆着一张大床,一套白色漆皮沙发以及一套办公桌椅,所以房间看上很大很宽…很空.

　　昨天的晚宴持续到凌晨一点多,结束后,两人都靠在车厢后座休息,直到司机一个熄火,两人才悠悠转醒,叶子萱因为酒量实在有限,所以当车子在门前熄火的那一刻,她虽然醒了,但头脑依旧晕晕乎乎,于是便被许维夏牵着手领进了他的房间…她第一次走进了他的房间,并且占领了他的大床,而他,则是一整晚将就着睡在了沙发上.

　　“你还真答应啊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自己睡床,让你一个女孩子睡沙发.”说完他敛起了唇边的笑意,口气认真又补充道:”干脆我们搬出去住.跟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们这样很快会被他们发现.”

　　“好.”说完叶子萱又把视线盯在了另一边的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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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维夏的搬出去住甫一提出,就遭到了白琴的反对,许裴夫妇心里自然也是不赞成,不过孩子毕竟长大了,总不能一直把他们留在身边,所以倒是始终保持缄默.许柯及许愿则是站在许维夏及叶子萱这一边,许愿是为了自己,因为她时常也有搬出去住的念头,但每次想到从此就不能天天吃到家里的饭菜,她就又退缩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心想:如果老三跟小萱搬出去住了,那等于半个她也搬了出去,她可以想自由的时候就去投奔他们,想家了就乖乖回家;许柯,在很早以前就在市中心给自己买了套公寓,有的时候工作晚了也就索性住在那里.白琴虽然反对,但也并不是不通人情,许柯一句”他们也需要他们两个的世界”,她瞬间便恍然大悟,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也就点头答应了.

　　刚得到全家的应允,第二天许维夏便请了一天假,携着叶子萱去看了他们两个人的新家.

　　新家是在市中心珊顿大道附近的一个社区内,社区环境很好,叶子萱跟着许维夏来到一幢楼的顶层,随着许维夏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公寓的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欧式设计风格,白色为主调的大客厅,客厅往里是半开放式的厨房,厨房墙面的一半并非墙壁,而是透明玻璃,可以俯视外面的风景;走进客厅,会发现客厅两边各有一间卧室,整个空间内除了卧室的两扇门之外,还有一扇门是在左边卧室的斜对面,也就是在这件公寓门的位置,但又并不是紧挨着公寓门.

　　叶子萱跟着进门前,特地往后探了探隔壁公寓门的位置,”你买下的整层楼,打通了两间公寓”

　　“聪明!怎么样对我们的新家还满意吗”

　　叶子萱进门后东张西望,发现虽然整个空间没有其他多余的色彩,多是白色,很像许维夏住在白公馆的房间,但又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例如客厅中间一块墙壁上挂着的那幅有一个人高的风景油画,又例如厨房窗边的小碎花窗帘,有例如玄关处的猫头鹰挂钟……

　　“就我们两个人住,是不是太大了”叶子萱弱弱地问,两间公寓加起来,面积有两百多平米呢.

　　“一点也不大,知道我们家里最大的地方是哪里吗”许维夏把钥匙丢在玄关边的挂钩上,径直走向客厅的那套白色沙发上.

　　叶子萱听到他的话,心情大好地扮演好奇宝宝,问:”不知道,是哪里呀”

　　“哈哈,你打开那边那扇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许维夏心情亦十分的好,他指了指叶子萱侧后方的那扇门,卖关子地指示她.

　　叶子萱嘟了嘟嘴,依言走过去拧开那扇门.却原来许维夏说的整间公寓内最大的地方是浴室,只见整个浴室大约有五十多平米,浴室中间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浴缸,说是”很大很大”,是因为叶子萱觉得它真的很大很大,最起码是她见过最大的浴缸,大到别说两个人,就是4,5个人也可以同时沐浴在浴缸内…忽思及此,叶子萱的耳后根不由又红又烫了起来,她回头撇了撇沙发上坐着的人,见他背对着她,这才吐了吐舌头,继续打量浴室,但除了这大的离奇的浴缸外,很快她又被震惊了:浴室除了链接门的两边是货真价实的白色墙面,剩下原本该是另两面的墙面却是被透明玻璃替代了.

　　“这公寓内,应该有第二间浴室…吧”叶子萱赶紧回头急问,看到许维夏听到她的问话,慢悠悠地转回头,接触到他的眼神后,叶子萱好像在还未听到他的答案前只一个眼神,便已经从中得到答案似的,所以最后的”吧”字,她的声音已经低的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没有啊,怎么你不能接受共用”许维夏蹙眉理所当然地回答她.

　　“我不介意共用,可是我接受不了墙是透明的.”耷拉着肩,叶子萱真的愁了.这样的浴室让她怎么用

　　“你不喜欢”许维夏似乎没想打叶子萱会不喜欢,他问完便起身走了过来.越过叶子萱,他走到玻璃墙面前,一副很享受地回头对站在门口的叶子萱道:”你看多棒!从这里眺望外面的景色美极了!还有,这里面还有几瓶红酒,你可以一边……”

　　叶子萱随着他的动作,看到那个大的离奇的浴缸边还有一个小冰箱…她摇了摇头,虽然外面的风景很美,但她依然纠结,”可是……”

　　“噗”见叶子萱一脸纠结,许维夏终于明白她在纠结什么了,他走到她面前,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忍俊不禁地安慰她:”放心,这种玻璃是特殊材质做的,我们看得到外面,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说完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又走回了客厅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一派悠然自得问依旧站在浴室门旁的她:”我们是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对于许维夏的解释与安慰,叶子萱内心的纠结丝毫没有减少,她无奈地关上浴室的门,转身.

　　“……我不会煮饭.”她站到他身侧,轻轻抠着身前的沙发.

　　许维夏回头,见她一副有愧的表情,便抬手捏了捏她本就肉少的脸颊,一字一句吐道:”还不赶快学煮饭,我可不想天天吃外面的…好了,走,出去吃午饭吧!下午我们再去买一些日用品回来!”捏完,无视抚着脸颊怔怔出神的叶子萱,许维夏利落地站起,往玄关走.

　　“发什么呆还不走.”

　　“哦”叶子萱放下手,三两步小跑过去,穿上鞋,跟着许维夏又出了门.

　　“我们下午还回酒店吗”跨进副驾驶座的一刻,叶子萱开心问道.

　　“回什么回,不回了!偷懒!”许维夏理所当然地回她,一边转动钥匙,发动引擎.

　　“我告诉…爸爸去!”叶子萱小小声地说.

　　许维夏停下发动车子的动作,表情阴森森地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叶子萱,慢悠悠地抬起一只手…

　　叶子萱原本只想要开个玩笑,却没想到惹得他生气了,她看着他渐渐抬起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间,许维夏的手朝着叶子萱的脸落下,叶子萱瞬间咬唇…许维夏又捏住了她的脸颊,顺带也拉松了她咬唇的动作.

　　“叶子萱,你胆子真够大的,还要不要打小报告去啊”许维夏原本阴森的表情此刻被笑意取代.

　　因为被捏着的脸颊,所以许维夏看不出她轻扬的嘴角,但眼神内却溢满笑意,她识趣地摇了摇头.

　　许维夏见她摇头了,丝毫不觉得欺负女孩子是不对的,收回了手,眼睛扫了一眼她的下唇,踩下油门的同时,随意地说:”别再咬唇了,再咬唇形就不好看了.”

　　叶子萱微微垂下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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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的午餐,许维夏带着叶子萱去吃了他爱吃的泰国菜,决定吃什么时许维夏并没有问叶子萱爱不爱吃,仿佛他爱的她自然也理所应当会爱.直到两个人静静地用餐时,他才像忽然想起来似的,问她:”你应该不会吃不惯泰国菜吧”

　　“不会.”

　　“嗯,我就知道.”

　　叶子萱听到,微蹙眉.

　　“你怀疑我”许维夏察觉到,笑问.

　　“啊”叶子萱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然出卖了她的所想.

　　“叶子萱,你这人太容易被看穿了…我问你,你有没有觉得我太霸道”许维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忽然转变了话题.

　　叶子萱心想,他怎么思维那么跳跃呢害的她经常跟不上.

　　“你这样问,是觉得自己太霸道了吗”她心情很好的,再次打趣他.

　　“并没有.其实我很温柔.”配合他的话,他刻意地冲着叶子萱温柔一笑.

　　“你这不叫温柔,叫油腻,叫恶心,好不好!”叶子萱被彻底逗笑,忍不住吐槽.

　　就像变戏法一样,原本”温柔”的脸可以瞬间”面无表情”,许维夏眯着眼,慢慢抬起手,示意.

　　叶子萱见状,聪明地改口:”你要这样,就真的温柔了.”说着,她伸出两只手,把许维夏一线的两边唇角轻轻往上提了提.

　　或许是被面前的小女人的笑容感染,许维夏的嘴角在她的双手离开后,就那么定住在了她用手提的那个角度.

　　“对了,待会儿买好东西,我们回…爸爸妈妈那里吃饭吗”尽管老早就已经被许愿勒令叫”爸爸,妈妈”,但话到嘴边,叶子萱依旧有些不好意思叫出口.

　　“不去!”回答的人一副任性的口吻.

　　“那,我们去哪”问的人,依旧执着的问.

　　“回家!”回答的人,说的理直气壮.

　　“好.”问的人,欣然同意.

　　于是,午餐后,两人去社区附近的商场里逛了一圈,日用品区内,叶子萱随意地拿着必需品,对于这些东西,她向来没什么讲究,也只是顺手拿而已.而许维夏却相反,比如牙刷牙膏,沐浴液,洗发液,他都是用惯了一个牌子的,又刚好商场内没有他惯用的那款沐浴液,为此,他特地又带着叶子萱去了另一家商场,只为买一瓶沐浴液.前后这样走一遭,倒是费了不少时间.

　　当许维夏终于心满意足地买到中意的沐浴用品后,他这才心情愉悦地驱车载着叶子萱往新家方向开.只不过驱车没多久,叶子萱以为正认真驾驶着的他却忍不住抱怨了起来,”什么破商场,沐浴液都没有,平白浪费我们那么多时间.以后我们别去那家买东西了!”

　　叶子萱啼笑皆非,身边这个身高1米8以上的男人,怎么此刻能像一个孩子似的抱怨呢他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她觉得他实在太过可爱他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她的笑意越来越大他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她的心跳渐渐不受控制

　　他一定不知道.

　　“好好好.”叶子萱笑睇着他,连声回应.她自己自然也并不知道,她的口气里那满满的包容,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