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秘密［无限］》硝予安

5、游戏升级，猫鼠游戏

　　终于离开了那难捱的审讯室，来到自己的病房门前，林川刚要推门进去，悬在半空的手就停住了。
　　他俯身倾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随即他转动门把手，门开的那一瞬间，一个装满水的花瓶从上方落下。
　　林川却是早已预知一样，侧身躲过。
　　锋利的玻璃碴子混着水渍，碎了一地。

　　“我靠，又被你躲过了，真没意思……”屋内的红发少年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的场景，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林川没有回应，自顾自地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好像面前的少年并不存在。

　　洛林更生气了，带着还未完全褪去的少年的青涩，嘴里的话语像连珠炮似的：“喂，你摆个臭脸给谁看啊？”
　　“你逃不出去那是你自己没本事，一天到晚跟谁都有深仇大恨似的。”
　　“除了我，这医院谁乐意搭理你啊？”

　　见到林川还没有动静，洛林“啧”了一声。
　　“不会是那个女人又对你展开了精神攻击吧？”

　　林川微阖的双眼下，眼珠轻轻颤动了一下：“我跟陆枭枭打了个赌。”
　　“打赌？”洛林迟疑了一下，瞬间脸色大变，“你要死啊？又赌？”

　　“赌注又是什么恶趣味？”洛林快步来到林川床前，伸手就要抓他的衣领，“你要是敢动她，我这次一定饶不了你！”
　　林川只用一只手就轻飘飘地拦下了这位“毛头”小子，把他压制在床边上，另一只手在他头上胡乱揉了一把。
　　“这话你敢不敢当面对你的陆医生说啊？”

　　洛林动弹不得，被林川的话语噎得面红耳赤。

　　这座医院里谁都知道，陆枭枭最初是作为洛林的专属医生来到这里的。
　　只是陆枭枭是不是因为洛林而选择留下，这倒颇有争议。

　　洛林用力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眼神变得阴森。
　　“你管好你自己！”

　　眼前这景象倒有点意思，林川挑了挑眉，欣赏着洛林的怒意。
　　欣赏结束，他又回到自己的床边，在被单底下摸索着。

　　洛林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他。
　　直到看见他摸出一样东西，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得有道理，人呀，确实要先管好自己。”林川上下打量了一番那样东西，甚是满意。

　　“这次你得带我出去。”洛林盯着林川的侧脸说道。
　　“有什么好处？”
　　“带上我还有要求，林川你胆子变大了啊。”洛林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哦？”
　　林川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自上而下看着他，嘴里的话语平添了几分入骨的冷意。
　　“你若是要发疯就滚到别的地方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平静之下蕴藏着不容置疑的狠毒。

　　如鼓的心跳声骤然响起，又骤然停止，归于一片迷茫的虚无，背部肌肉开始一寸一寸变得僵硬，洛林张了张嘴，却只引得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妈的，又发病了。

　　而林川只是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在这冷静的近乎冷血的目光注视下，洛林丢下一句“你等着”就离开了这间病房。

　　经过这一闹，林川望向窗外，此时日暮西沉，只留下一片暖黄色的阴影洒落在窗边。
　　再等一会儿，时间快到了。
　　直到日光完全褪去，林川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又拿出枕头底下藏着的东西。
　　是医院护工的工作服。
　　一共两套。

　　他没有回头，直接把另一套往身后丢去，身后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洛林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那里，情绪看上去得到了控制，是吃完药，又回来了。

　　两人在密闭的病房内快速换好衣服，也正好听见走廊上护工换班的声音。
　　他们是 12 小时工作制，白天一班，夜晚一班，此时正是他们交接班的时候。
　　也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

　　“终于下班了，好想去喝几杯。”
　　“是啊…好久没有喝到新鲜的血液了，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你放屁！上次那35号病人拿刀砍死人的时候，那一大片血是被狗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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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换班间隙，两位满脸横肉的的护工在讨论着，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只看得那地上一片阴影似乎是随风而动，鬼魅似的飘来了。
　　两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的两位壮汉，下一秒就生息全无，被投掷在阴影中。
　　安置好一切，林川和洛林从阴影中走出，“全副武装”，周身嗜血的气质竟与刚才那两位壮汉一般无二。

　　完美地融入兴奋的护工群中。

　　为首的是那位肌肉发达的壮汉，正带领着这批人往外走去。这些人此时眼睛里正闪着贪婪的光芒，迫不及待要下班，去往外面的休息处品尝今日的珍馐。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混在人群中的两人速度加快，在队伍的末尾紧紧地跟着。护工们的心理早已被血肉填满，竟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们如同阴兵过境，沐浴在月光之下，朝着医院大门行进。

　　直到一声惊呼响起。
　　那壮汉被一样掉落在脚边的东西打断了脚步，不耐烦地拧紧了眉头。
　　“那个，你踩到他了。”声音响起，壮汉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女孩，脸色不善地盯着她。

　　“你是说这个破娃娃？”壮汉直接掐着脚边布娃娃的脖子，把那娃娃举起来。
　　娃娃长着一张小丑脸，此时正面目狰狞，鲜红的嘴唇上扬着，这种红色让壮汉的心里更加烦躁了。
　　而队伍末尾的两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林川暴露在外的双眼中瞬间冷下来，警惕地望向这边。
　　怎么又是她？

　　“对不起”，无论发生了什么，先示弱是宋希的准则，她睁着那双空洞又澄澈的眼睛看着壮汉，“请问你可以把他还给我么？”
　　着急下班的壮汉此时正心里烦躁，直接把那娃娃随手扔在地上，粗声粗气地说道：“别挡我们的路！”

　　队伍们无视了弯腰捡娃娃的宋希，往前走去，宋希的动作很慢，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娃娃的时候，队伍末尾的两人也正好路过宋希的身边，那娃娃就像突然有了生命那样，“桀桀桀”地笑起来。
　　声音很小，却实实在在地飘进了林川和洛林的耳朵里。
　　洛林直接被吓到飙了一句脏话：“这踏马什么脏东西！”

　　说完这句话，他觉得一股力道猛地袭来，把他往外推了出去，脸上的伪装也瞬间脱落。再抬头时，已经有无数目光盯着他看了。
　　顾不得许多，他只能拔腿就跑。

　　为首的壮汉率先反应过来，对着衣领上的对讲机就开始呼叫：“注意！35号病人身穿白色护工服，正在逃窜！注意！ 35号病人……”
　　身后无数双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洛林，他匆匆往后一瞥，只觉得坠入蛇窟，他们交叉站立在那里，像是冷冷地打量一盘美食。
　　队伍的末尾，林川依然站在那，完美地融入蛇群，洛林甚至觉得他才是蛇王。
　　可以毫不犹豫地给身边的人致命毒药。

　　而另一批护工已经收到指示，朝着洛林跑来，他的呼吸再一次沉重起来，只觉得右手颤抖着，想要握住虚无的刀。
　　又踏马犯病了。

　　而这边宋希也在惊讶于林川的狠辣，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推同伴出去挡枪么。
　　因为是一直注意着这边，宋希将刚才的景象尽收眼底，几乎是那个人发出动静被注意到的同时，林川就把那人给推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他则完美隐身了。
　　行动之果决，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愣神的功夫，队伍已经重新出发了，他们越走越远，宋希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
　　那小丑娃娃又“桀桀桀”地笑起来。

　　队伍终于来到大门前，那壮汉用牙咬住了自己的食指指甲，一个用力把它生拔出来，他面不改色地把那血肉模糊的指甲怼进那陈旧的大锁。
　　门终于开了。
　　林川的脸上也扬起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嗜血诡异的医院了。
　　可是下一秒，医院警铃大作，从疯人院最高塔台照射而来的光往这边袭来，集中在林川身上，他瞬间成为万众瞩目的。

　　妈的。

　　林川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怎么自从那个女的来了，他就永远会这么狼狈地被抓住。这个狩猎游戏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

　　夜班的壮汉已经赶来，他脸上的伪装被扯下，护工们见怪不怪地，给他双手戴上了镣铐，想了想，又蹲下给他戴上了脚镣。

　　路过宋希身边时，林川瞥了她一眼，正好对上她的眼神，明明是无害的表情，可那淡漠的眼神下面，林川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挑衅。

　　这个游戏升级了，彻底更名为“猫鼠游戏”，“老鼠”一次又一次实施他的逃离计划，关于这个诡异的迷宫，他对每一条逃生的路线都了如指掌，曾经这是他的领土。
　　而现在，人畜无害的小猫咪来了，在暗处，洞悉了他的每一次行动，永远先他一步。

　　那么下一次呢，赢家是谁还未可知。

　　林川微扬起下巴，迎上宋希的目光，似是接下了这个游戏挑战。

　　脚镣随着他的脚步在地上拖动着，每一步都发出“刺啦”的声音，刺耳又醒目。他被带回到一间封闭的病房面前，那门上明晃晃三个血色的大字。

　　禁闭室。

　　啧。林川皱了皱眉，转头去询问押着他的护工：“ 35号病人呢？”

　　这次竟然不是“审讯室”，那么被抓住的洛林是去了哪里？不会是……

　　那护工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拧着横眉竖眼，显得恶心又可怖，他打开门，把林川用力往里一推：“陆医生会好好照顾他的，而你，就好好在这里面待着吧！”

　　果然，陆枭枭怎么会放过每一次和洛林接触的机会。想到这里，他听着重重的关门声，直起了身子，竟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不知道洛林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