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如风》蕉鹿非晚

5、再回校园

　　大年初五，许久不见面的安杏蕊邀请林溪如一同回高中母校游玩。

　　春日的阳光揉碎了洒在褪色的青春里，星星点点洒落在林溪如和安杏蕊的身上。她们手挽着手，看到围墙高高筑起的电网，心生感叹。

　　“哇，这防学生出去跟防贼一样。多亏我们早几年毕业了。”安杏蕊笑着摇头，忽然又回忆起什么，捂脸苦笑，“防的就是我这种学生。”

　　林溪如捂嘴默契看向安杏蕊：“你那次翻墙可是轰动了整个学校。”

　　“那都是我年少不更事。”安杏蕊羞赧道：“当年和她们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选了大冒险，需要翻墙去对面买蛋炒饭。谁知刚偷偷摸摸翻墙过去，脚下一滑，砸到了一个人，还把那人的腿砸断了！惨叫声还引来了巡查的教导主任。”

　　安杏蕊回忆起这段往事，内心依旧冷汗连连，“我就是这样和方文禹认识的。”

　　“原来是这样。”林溪如恍然：“难怪那天你们被教导主任抓到了，第二天还站在国旗下通报批评。”

　　“别说了，别说了，都是往事，都是往事！往事不堪回首。”安杏蕊忙摆手，“我闪闪发光的青春，都是黑历史。”

　　林溪如“噗嗤”笑着，她们走过熟悉的林荫道，来到宣传栏前。

　　宣传栏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社团，什么陶瓷社、摄影社，应有尽有。林溪如不禁瘪嘴，以前只有一个可怜的文学社撑着场面，没想到，她们一毕业，这些奇奇怪怪的社团便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真是不公平！

　　校园内空旷无垠，她们说着闹着，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掩埋在记忆里的青春。安杏蕊正高高兴兴细数着以前发生的糗事，余光一扫，便看到树荫下不远处缓缓走来两个人。她愣了愣，再定睛仔细一看，那皮肤偏黑，高高瘦瘦的男子，不是方文禹是谁？！

　　旁边那位是......安杏蕊来不及细看，弓着身子躲在林溪如身后，小声祈祷：“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蕊蕊，怎么了？”林溪如疑惑道。

　　“别，你别回头。”安杏蕊靠在林溪如身后，轻轻推了推林溪如，小声道：“快看左边，有人朝这过来了。”

　　“大过年的，也有人和我们一样过来闲逛？”林溪如古怪，朝安杏蕊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苏旻！

　　妈耶，怎么在这能遇见他？这人怎么阴魂不散？林溪如当机立断，拉起安杏蕊的手道：“咱们快走，快走。”

　　林溪如刚走没两步，身后便传来的轻笑声：“林溪如，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个屁，前几天才见过。林溪如尽量平复自己心中的无语，扯起一抹微笑缓缓转过身，伸手打招呼：“苏旻同学，好，好巧啊。”

　　“嗯。”苏旻抿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哟！老大，这就是这些日子你挂在嘴边的林溪如同学啊。”一边的男生眼眸晶亮，笑容满面，像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向日葵。“长得确实不赖，与老大很般配！”

　　“般配”两个字还未出口，苏旻下意识地踩了方文禹一脚，用恶狠狠地眼神警告他。

　　“老大！我今天刚换的新鞋子啊，就这样被你糟蹋了！”方文禹看着自己被踩脏的新鞋，心疼得“哇哇”大叫。

　　苏旻现在只恨自己认识旁边这个人。

　　“那是谁？”林溪如侧着脸小声问。

　　“就是方文禹。”安杏蕊探出个小脑袋小心张望。

　　“啊？你喜欢这种人？”林溪如仔细打量方文禹，个子高，面容硬朗端正，眼睛炯炯有神，跳脱得如同翱翔在天空的小鹰。
　　仔细一看，若是在篮球场上，的确会如阳光般耀眼。林溪如默默点点头。

　　苏旻察觉到林溪如的视线落在方文禹身上，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快，斜眼瞧着他暗中肘了一下方文禹。

　　“老大，你干什么？！你不能有了嫂子就忘了小弟。”方文禹口无遮拦，气得苏旻眉头“突突”直跳。

　　“你闭嘴吧。”苏旻小声道，咬牙切齿。

　　“呜呜呜，果真是狠心的男人。”方文禹幽怨地看着苏旻，盯得苏旻心里直发毛，“有需要的时候就喊人小禹禹，不需要的时候就让我闭嘴。”

　　林溪如莫名地看着眼前两人“打情骂俏”，冲着安杏蕊挤眉弄眼：“姐妹，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你这眼光？”

　　“你别怀疑我，我现在也怀疑我自己。”安杏蕊此时也满头黑线，以前看那人是热血少年，怎么到现在看这人咋这么中二？

　　安杏蕊不知为何，青春里掩埋的那颗躁动的心忽然安静下来，她仔仔细细打量面前的方文禹，低头心里疑惑：当年到底喜欢他什么？

　　“哎？你这后面怎么还躲了一个人？”方文禹奇怪，快步绕到林溪如身后，朝安杏蕊拍了一下。

　　安杏蕊吓得直接伸出手，一巴掌狠狠拍在方文禹身上，痛得方文禹连连后退。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高昂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校园的分外突兀。

　　“你，你，你是。”方文禹眼倏地睁大，“你是当年砸断我腿的女生！”

　　“哎？什么叫砸断你腿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安杏蕊不甘示弱：“当年你可讹了我那么多顿饭，咱们两清了哈。”

　　“本来我有机会进入国家运动员选拔的。”方文禹摊手，“就是因为腿伤没好，我只能窝在这个高中当个体育老师！”

　　“啊？不会吧？”安杏蕊气势瞬间弱了下去，看着方文禹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愧疚起来，又飞快跑到林溪如身边，附耳道：“小鱼仔，怎么办？我没想到当年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啊。”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林溪如默默摇头，眼光闪烁，转向一边默不作声的苏旻。

　　“当年你腿没断也没法当成国家运动员。”苏旻收到林溪如无措的眼光，暗暗忍住想要揍方文禹的冲动，淡淡道。

　　“老大，你怎么能拆我台呢！”方文禹气闷地回身欲锤方旻，苏旻不动声色地躲开，害得方文禹扑了个空。

　　“你你你，重色轻友！”

　　苏旻耸肩，眼神没有看气急败坏的方文禹。

　　林溪如看到他们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忙拉起安杏蕊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苏旻看到林溪如转眼消失不见的背影，心情沉落，不禁冷冷撇了方文禹一眼。

　　今天就不该喊这个搅屎棍出来，好不容易从老妈那里旁敲侧击知道林溪如今日来高中闲逛。本来打算趁机邀请林溪如一同在外吃饭，没想到全被眼前这家伙搅合了。苏旻气得锤了方文禹一拳，不偏不倚，砸到了方文禹的俊脸上。

　　“老大，你是真没良心！”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方文禹捂着脸后退了几步，幽怨道：“我是哪里惹你了？今天把我喊出来，又想把我揍一顿。”

　　“该揍。口无遮拦。”苏旻捏紧自己的拳头，朝方文禹扬了扬，气闷地哼了声，扬长而去。

　　“哎！老大，等等我，等等我！”方文禹赶紧追上去，一把搭住苏旻的肩膀：“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篮球馆打篮球的，你别忘了。”

　　“不去。”

　　“哎？老大，你刚才还和我说好的！”

　　“唉？老大，老大等等我！”

　　“老大！你重色轻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