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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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新生在风雨球场军训，羡慕坏了高一新生，羡慕之余，就是担心自己怎么挺过这漫漫军训路。
三中早有传闻，说今年这批教官戾气重，脾气臭，军训不好过，小心为上。
当然这可能是李永祥虎他们的。
一千多号人在操场站了黑压压一片，阳光滚烫，军训服材质吸热，热得人脸颊绯红。
教官上一秒说站直，下一秒就猝不及防踢腿窝，大多数人都是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这个教官，在他们心里早已经被骂了千百遍。
上午十点，陆续有连队休息，刘教官也招呼这些人坐下。
江屿有种错觉，隔壁连队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但她没多想，低着头减少阳光直射。
中午吃了饭，一群男生谈笑风生进来，宋星染取了帽子拿在手上，江屿给她让路进去，飘过一阵洗衣液味道。
好多人军训服都是直接穿，少数人讲究才洗，宋星染算一个，他的身上从来没有难闻的味道，衣服永远穿得整整齐齐，和袜子都要穿两天才洗的男生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宋星染属于高级的档次。
这种给人评等级的行为很小人，但宋星染不管哪一方面，都是上等的。
方川昂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外面有人找，她一出去就被塞了一封信，送信人没了踪迹。
她有点不懂，看了封面，给她的。
结局就是没拆开，她揉进了课桌里。赵思慕过来搭讪：“有人给你写情书啊？”
这句话勾起了宋星染的八卦，他半侧着身体，认认真真听江屿回答。
江屿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不过是男生无聊写的，我没看过，要还回去的。”
宋星染嗤笑一声，“你拒绝个人还要看黄历的？”
淬过毒的嘴说话就是不一样，如果他的心灵能和他的外表一样美丽，那他在江屿若干年以后的回忆里，将是无敌。
江屿讪讪坐好，不知道回应什么。
走廊总是有不少乐子，军训期间尤其活跃，今天有人在走廊翻跟斗。
两头两尾的人堵住，正好空出八班外面的走廊，不少人围观，惊叫一片。
窗帘一般情况是挽起来的，江屿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身姿敏捷的男生，在起哄声中一遍一遍翻过去又翻过来。
她始终在教室里没有出去。
赵思慕找过来搭话：“这男生挺厉害的，还会翻跟斗。”
“和孙悟空一样，好厉害啊！”少女眼里都是崇拜。
军训不好过，十几岁的青春期，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有什么糗事，能在心里记一辈子。
宋星染的课桌经常有人光顾，塞了东西就走了，江屿善意提醒她们这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那个同学，宋星染叫我帮忙给他处理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他不会收的。”
那女生顺势坐在了方川昂那里，和她套近乎：“那你帮帮我好吧？”
现在是晚饭时间，宋星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估计要发飙。
“同学，宋星染和你不是一路人，你们真的不合适！”江屿说得委婉，潜台词是，宋星染你配不上。
那女生拉着她的手继续说：“你就帮帮我嘛，我是真的很想和他谈恋爱。”
花痴眨巴眨巴大眼睛盯着她，对方的确漂亮，气质极好，但有种让江屿反感的做作在里面。
江屿抽回手，边转身边说：“那你们自己去找他说，他的女朋友不是我能决定的。”
女生还想说什么，江屿埋着头做作业，不再理会她。
陈鹭秋拔了广播，也是个埋头苦干的女生，江屿观察过她，上课极其认真，开学考名次也进步了八名。
她刚刚看到过宋星染的花痴和江屿讲话，对着她笑了笑就落了座。
八中从来不缺勤奋学习的人，也不缺迷恋宋星染的人。
太阳落下山头，明天还会有新的太阳升起，今年的国庆调休，这周要上八天，对高中生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终于熬到了周五，江屿决定后面几晚上不熬夜了，她已经觉得精疲力尽，熬不动了。
国庆回来会有正式的月考，国庆节去图书馆也不迟。
她在心里计划着，把想法写进日程表。
江屿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反而是许婉沁初中三年写了好几本，现在也是乐此不疲，天天写。
上课铃响了好久，宋星染和方川昂都没回来，打球上瘾了。
第一节自习下课，江屿去操场找人，她找了陈鹭秋做伴，找了一圈，在男生宿舍楼前的大槐树下坐着。
初秋的夜有点冷，他穿了两件衣服，一身黑融进黑夜，卫衣帽子盖住大半个头，双手揣在兜里。
听见有脚步声，他也没抬头。
这是江屿第一次看见他这么颓。
他的背弓着，眼神始终集中在面前那一块地方。
“陈鹭秋，人找到了，你先回去吧，谢谢啊！”江屿客客气气送走陈鹭秋，过去站在宋星染面前。
宋星染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坐吧。”
夜越来越深，起了秋露，宋星染摸出来一个高阶魔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上面的颜色磨损有点严重，应该很多年了。
方川昂翻了墙进来，屁颠屁颠提着烧烤和几罐啤酒，跑过来时大方和她打招呼：“学习委员也在啊，一起吧？”
这声学习委员喊得江屿自知罪孽深重，犹豫着走还是不走。
方川昂开了啤酒，递给江屿，她不敢不接，也不敢喝。
“我作业没写完，你们吃完了早点回教室。”她小心翼翼放下啤酒撒腿就跑，像是逃离犯罪现场。
宋星染嘀咕了一句“傻子”，往嘴里送羊肉串，一口肉一口酒。
两个男生都处于微醺状态，宋星染颧骨那里都是粉红色，有点晕乎乎的。
吃得差不多了，宋星染拿出纸擦嘴，收拾好现场，去了教学楼。
方川昂拉住他：“哥你干嘛啊哥，咱俩喝了酒的，你不怕被主任骂？”
宋星染一意孤行，他脑子不清醒，一个劲儿往教学楼走。
“刚刚谁和我说话的？”他一步一个踉跄，方川昂快要拉不住了。
他安抚好宋星染的情绪：“你同桌，你那个女同桌。”
“叫什么名字？”
“江屿。”
“那我去找江屿。”
“人家做作业呢，明天再去找好不好？”
……
两人经过极限拉扯，终于成功把宋星染拖回了他的宿舍。
他住的教师公寓，自带电梯，还是指纹锁。
方川昂给他简单洗了脸就守在旁边，那个醉鬼迷迷糊糊说了好多话，句句不离江屿，不是骂人家就是损人家。
方川昂不敢回教室，怕被骂，也不敢回家，怕宋星染出事儿，摊上这么个半死不活的大少爷，他也是欲哭无泪。
李永祥来守最后一节晚自习，发现两人都不在，问江屿：“这两个人呢？”
江屿支支吾吾，临时想了个说得过去的办法：“方川昂他感冒了，宋星染陪他去买药了。”
李永祥信了江屿的鬼话，转头就说教起来：“你们可要多穿点儿啊，别只顾风度，我平时就觉得那个方川昂穿得少，每次都是那么一件短袖，他不感冒谁感冒。”
江屿有点抱歉她说谎给他们打掩护，让方川昂被白白骂一顿。
晚自习结束，江屿去找方川昂的室友，别第二天一早就穿帮了。
许婉沁从后面挽住江屿的手和她一起回去，江屿的理由反正她不信。
“很假吗？”江屿担心地问。
“有点”，许婉沁把碎发挂在耳后，“反正大家都不信，不知道老师信不信。悄悄告诉你，方川昂不住校，他走读生。他和宋星染一起消失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故意留了个悬念，江屿果然好奇，“什么可能？”
“他俩鬼混去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确实那么回事。
晚上江屿没熬夜，早早睡下，但她辗转难眠，脑海里一直都是鬼混两个字和脑补的他们在校外干坏事。
两个男生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被子在半夜被踢下床，两人成功感冒。
方川昂自己还是迷迷糊糊的，就去摇宋星染，他翻了个身，头疼欲裂，快要炸开。
分不清是喝酒后遗症还是感冒，整个人都是飘的。
他有点嫌弃自己昨晚上没洗漱就睡了，忍着生理不适，把自己从头到尾洗了个遍，还把被套换下来洗了一遍。
“你这有点过分了啊，嫌弃我呢？”方川昂看着他扯下被罩，都没过去搭把手。
宋星染把被罩甩给他，蒙住他的脸：“你也去洗，快点儿，我等你。”
宋星染给他找了新的内裤和衣服，都是布满香味的。
方川昂迅速换上，头发半干半湿，和他一起在门口换鞋。
宋星染从玄关柜子拿了双新袜子给他换上，在他这里，没有袜子穿两天的道理。
两人赶到教室，英语老师的课，她略带同情，还是公事公办：“两位同学，李老师在等你们。”
李永祥发了好大的火，昨晚方川昂妈妈给他打电话说他没回家，他知道跟着宋星染他俩绝对没干好事儿。
“说吧，昨晚干嘛去了？”李永祥喝了一口热茶。
方川昂感冒了，嗓音有点沙哑，喉咙刀刮一般：“感冒了，就回家了，没来上自习。”
“我要听真话，昨晚监控查到你在围墙那里翻进翻出，你当自己是蜘蛛侠飞檐走壁呢？”李永祥气得腮帮子跟着抖，双手抱胸，眉头拧成川字。
几人拉扯半天都扯不清楚，下了课李永祥亲自去请的江屿过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流密切，这俩二货没懂她的意思，他也不知道他们和李永祥说了什么。
“学习委员你看他们干嘛，你昨晚上到底看到什么了？”面对江屿，李永祥态度平和一些。
江屿喘了一口大气：“就方川昂感冒了，他们……他们回家了。”
差点说成回宿舍，那会直接见光死。
李永祥拍着桌子怒吼：“你怎么也和我撒谎了，他妈妈说他根本就没回家，监控拍到他俩翻墙出去的，还坐树下喝酒，你当然没喝，你替他们打掩护，这就是在害他们。”
江屿差点哭出来，眼底沁了泪水，随时都会劈头盖脸爆发出来。
“罢了罢了，”李永祥摆手，“你们俩先回去吧，下不为例。”
两人不可置信，刚刚那么生气的班主任，说不追究就不追究啦？
宋星染心底有过一阵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
“江屿，这次你是包庇罪，罪加一等，五千字检讨，我明天就要，回去吧。”
宋星染在门口等她，和她一起并肩回去，有些言论他听见了，他没心思管，就想知道她有没有什么惩罚。
江屿停下来，对视上他的眼睛，非常坚定地说：“没有惩罚。”
后面的半句“那五千字检讨是我自己活该”被她自动省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