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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缱绻岁月 ...


  •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已是七载春秋,如今的小星出落得愈发倾国倾城,一颦一笑楚楚动人。眸如秋水,眉如弯月,肤如细雪,唇如红玫,鼻如小山,手如玉竹。乌发及腰,弱柳扶风,姣姣似云中仙,袅袅似画中烟,娟娟似水中月。

      一丛白玫瑰沾着晨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香气悄然飘进二楼半敞着的窗扉,满室花香。一袭淡紫连衣裙的小星微微后倚在木黄色的椅背上,一杯澄澈的红茶淡淡地冒出热气,手中的书页染上花香和茶香的馥郁芬芳。

      七年过去,库洛洛和飞坦也都成长为俊秀的少年。二人经过流星街残酷法则的磨砺后,相继开“念”,实力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世界存在一种名为“念”的神奇能力,拥有“念力”的人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占据着世界的绝大多数话语权。

      库洛洛曾尝试过将温和的念力小心地注入小星体内,却无法打开她身上的精孔。“开精孔”是修行念力的第一步,开不了“精孔”,也就意味着小星无法修习“念”。小星并不执着于“念”,她自身的异能无惧一切念力,本就是过客的她,或许某一天又会回归原本的世界。

      她在流星街停留得太久了,小星无比怀念前世那种自由安然的生活。只是她和流星街人一样,是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好在库洛洛最近结交了一个“造假证”的朋友,说几天后就能搞定她的“身份证”。想到即将离开流星街,小星心中雀跃不已,不由得轻唱起前世悠扬动听的歌谣。

      歌声空灵婉转,乘着清风飘进窗外人的耳里;美人嫣然倩笑,携着缕缕馨香落入窗外人的眼里。那人隐匿身形不知暗暗凝视了多久。他睁着一双漆黑幽深的琉璃猫眼,乌黑长发泛着粼粼波光,绿色的上下分离式外衣上插着大大小小的念针,面若好女般俊美,颀长矫健宛如一只高贵的黑豹。

      少年伊尔迷如今十二岁,他不是第一次来流星街,也不是第一次这般默默地守在她的窗前。初遇缘于他在流星街的历练,那年他八岁,小星十四岁。流星街是弱肉强食的斗兽场,八岁的伊尔迷即使身手不凡,也终归会有流血受伤的时候。

      他坐在一片狼藉中笨手笨脚地包扎右腿的血洞时,路过的她素手送上一个白玉瓷瓶,腔调生硬语气轻柔地叮嘱他瓶里是药水,然后就被她身旁两只霸道的“小狮子”一左一右拉着渐行渐远。只余他留在原地独自品尝胸中陌生的悸动,目光不留余力地追随她远去的倩影,直至佳人芳踪难觅,心中又灌满失落的洪流。

      伊尔迷紧攥着犹带有一缕桃花香的玉瓶,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她比月亮女神还要瑰丽的仙姿玉貌。他仰头喝下药,呼吸之间腿上狰狞的伤口便恢复如初。这药就和她的人一样神秘,伊尔迷珍惜地把空瓶放进贴身的衣袋里。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即刻知道她的名字,想要生出羽翼瞬间飞往她的身边。可是,今天就是历练结束之日,他不得不返回枯枯戮山。后来,他每次暗杀任务结束后必会来到流星街,盘桓于二人那日邂逅的地方,只为打听她的消息。

      流星街很大,找人如同大海捞针,伊尔迷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寻到遗失的珍宝。她虽身在流星街,却不似流星街人,从未染上流星街的腥风血雨,如同一朵纯洁的高岭之花般不可攀折,又似被两条“恶龙”牢牢圈入领地的芊芊公主。

      伊尔迷不是不想出现在郭小星面前,只是她身边的两个少年太棘手了。三人都是念能力者,一对二的他尽管不落下风,但也奈何不了他们。尤其是那个叫库洛洛的家伙儿,总是与小星形影不离,让他无从靠近!

      于是,习惯了远远地望着她,日日思念着她。伊尔迷喜欢小星,因为喜欢,所以不愿轻易惊扰了她。他还要变得更为强大,然后赶走所有对她心怀不轨的人,只剩自己和她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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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洛洛从侠客手中接过“刚出炉”的小星的身份证,想到她对外界的向往,胸中无比惆怅。他和小星、还有飞坦一起在流星街度过了七年时光。自她如艳艳春花般走向自已的那个凄冷的夜晚起,他的人生便布满了绚烂的色彩。面对她,他深藏内心的阴暗,收起锋利的爪牙,如同身披黑夜的帝王般只对她低下高贵的头颅。

      她似不谙世事的精灵,厌恶纷争,憧憬和平的无拘无束的光景,仿佛转瞬就会消失在自己浓稠的几乎照不进一丝阳光的生命中。库洛洛想让她的剪水双瞳始终只注视着自己一人,然而,他不忍折去她洁白无瑕的双翼,只愿作拽住“风筝”的“长线”,等她飞累了,那么,自己就是她的归处。

      库洛洛额头上缠着白色绷带,以遮住额上的紫色十字文身,两耳戴着鱼目般大的蓝宝石耳环。十二岁的他唇红齿白似邻家翩翩少年郎,身姿修长如青竹,温润如玉中透着一抹书卷气。

      一回到住处,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屋外熟悉的念力波动,肯定又是那个恶名远扬的杀手世家的大公子伊尔迷·揍敌客!库洛洛给埋头打游戏的飞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引走伊尔迷。

      飞坦被库洛洛干扰,一不留神自己的游戏人物被干掉。他犀利的金眸霎时燃起熊熊怒火,狠狠地瞪了库洛洛一眼,然后就随手丢掉游戏机,速度快得似一阵狂风般须臾间移至窗外。待听到二人的交手声,库洛洛满意地翘起嘴角,露出个得逞的坏笑。

      脚步轻快地上了二楼,小星的卧房门虚掩着,他径自慢慢地推开了门。小星平躺在床上安静地熟睡着,青丝如云堆满柔肩,眉眼昳丽似灼灼桃花,纤秾合度的曼妙身姿若雨后菡萏。

      春日风光,不及她半分颜色。库洛洛缓步走近她,黑如点漆的双眸贪婪地凝望着她,仿佛要在心底刻下她的模样。他曾深深厌恶着这个腐烂的世界,只有毁灭和破坏才能让他体会到活着的乐趣。小星是上苍赐予他的无与伦比的“珍宝”,因为有了她,他甚至愿意和这个世界和解。

      她吐气如兰,娇唇红胜朱霞,柔羽鸦睫纤长繁茂。库洛洛倾身在她的雪颊上偷偷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而后走至窗边优雅地坐下,边看被小星搁在小圆木桌上的书,边等她自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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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云悄悄爬上天边时,小星才如蝴蝶展翼般睁开秋水明眸。怔怔发了会儿呆,她懒懒起身,抬眼只见库洛洛正单手支颐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小星羞恼地红了面颊,库洛洛怎么又在自己房间?女子的闺房不可以擅自进入,她不知叮嘱了他多少遍。

      “是你没关好门。我是来给你送身份证的,见你睡着了,就只好坐在这儿等你。”欣赏了会儿小星微动薄怒的娇俏容颜,库洛洛心领神会地主动解释道。

      “那身份证呢?”小星无力拆穿库洛洛的借口,她已经被迫习惯了。她白嫩纤巧的玉足踏着平底银色浅口皮鞋,裙摆带起香风,如高贵的公主闲庭信步于华美的宫殿般,慢慢地走到库洛洛面前,对他伸出冰肌玉骨的手。

      库洛洛从黑色西服的上衣口袋里拿出身份证,轻放于她的掌心,收回手时指尖无意划过她粉嫩的肌肤,引得心湖漾起层层涟漪。

      “这就是身份证啊!库洛洛,你和飞坦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虽然小星无比期盼着离开流星街,但一想到分别,又多了些不舍的愁绪。

      “不是有手机吗?我们随时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如果你想见我,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往你的身边。我和飞坦还要继续留在流星街这个试炼场提升各自的实力,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去找你。”库洛洛言辞恳切地安慰小星。

      “嗯。那你和飞坦要保重,我会留下灵潭水和宝石,也会经常回来看你们,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小星背过身,不想让库洛洛看到自己眸中的晶莹。漫长的七载光阴中,她早已把库洛洛和飞坦视作亲人般的存在,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是他们的陪伴让自己不至于堕入冰冷而黢黑的孤独深渊中。

      小星微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溢出眼眶,她不想让库洛洛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却不期然看到库洛洛面如冠玉的俊脸。库洛洛才十二岁就一米七的个子,略高出小星半个头。他抬手轻柔地拭去小星眼角的清泪,继而心疼不已地将她拥入怀中。

      “库洛洛,放开我。”小星不喜欢与人如此亲近,又不想伤了库洛洛的心,只轻微挣了挣纤细的玉臂。

      “那你还哭吗?”他贪恋怀里的软玉温香,迟迟不愿松手。

      “不哭了。”小星强压下心上的离愁别绪,但素日婉转甜美的声音中仍带着淡淡的哭腔。库洛洛如她所愿,缓缓松开了结实优美的双臂。

      “天快黑了,我们下楼准备晚饭吧!明早我就要走了,今晚吃饺子吧!”小星尽量忽视尴尬的气氛,转移话题道。

      “我帮你。”库洛洛对小星的话鲜有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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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星从冰箱里拿出西芹和猪瘦肉。西芹摘除叶子,只取菜杆过开水焯一下切成细末。切碎的肉还需要剁成馅儿,她力气小,就拜托给了库洛洛。库洛洛乒乒乓乓地剁着肉,菜刀上下飞舞,快得仅剩下残影,三分钟过后,库洛洛潇洒地放下菜刀。小星和完面,见他剁好了,就过去瞅了一眼,肉质黏腻无颗粒感,非常完美!

      郭小星爱吃水饺,前世独居时常常自己动手包饺子。重生在流星街后,食材不丰富,偶尔才能吃上一回。库洛洛见郭小星喜欢吃,就跟着她学,但他包出的饺子实在卖相不佳,下锅一煮就破了皮,也就适合剁剁饺子馅儿。

      她动作娴熟地将肉泥和西芹末混合搅拌均匀,并加入葱姜盐调味儿。然后又利落地把醒好的面团揉搓成细长条,再切成一个个小剂子,最后擀皮包馅儿。郭小星包了满满两大瓷盘整整齐齐的月牙形饺子,她吃的少,但库洛洛和飞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比较好。

      屋外明月高悬,星子闪烁,夜云游曳,暖风徐徐。屋内灯火通明,水汽氤氲,白生生的饺子挨个跳进滚烫的沸水里。飞坦进屋时郭小星刚把饺子端上桌,库洛洛则在摆放餐叉和醋碟。

      “飞坦,怎么回来这么晚?”郭小星两手端着木托盘,上面是三小碗清澄的饺子汤。

      “这就要问库洛洛了。”飞坦无端被指使着跟伊尔迷打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顾不得洗手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大口吃饭。

      “库洛洛?”郭小星款款走到餐桌前,柔荑玉手把一碗热汤送到库洛洛的餐盘旁。她留意到飞坦的骷髅风衣上多了许多圆形破洞,侧脸也有两道细长的血痕,显然是又去同人打斗了,不过这关库洛洛什么事呢?郭小星困惑不解地瞧着库洛洛。

      “没什么,我只是叫飞坦帮了我一点儿小忙。”库洛洛藏紧自己的小心思,他讨厌伊尔迷觑觎他的“宝贝”,自然不会让伊尔迷偷听到郭小星要出流星街的消息。

      “噢,好吧。”郭小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她尊重库洛洛和飞坦的生存方式,即使与她的和平理念背道而驰,也不会自以为是地对他们的行为指手画脚。

      品尝着美味多汁的水饺,三人一时都无暇言语,唯有叉碟碰撞声、汤碗移动声、吞咽声和咀嚼声交织合奏成温馨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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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晨光初露,郭小星就独自从住了七年的“港湾”离开,直到黄昏时分,她才真正脱离了流星街,到达一个热闹祥和的小镇。库洛洛和飞坦本要来送她,但被她婉拒了。离别时的背影是最令人心碎不舍的,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远行,就不想轻易动摇。

      她头上戴着一顶点缀着黑缎带蝴蝶结的草帽,身上穿着一条纯白长袖连衣裙,脚上踩着一双沾染了些灰尘的黑靴,柔弱的肩膀上背着一个驼色小包,里面只装着一些随身物品,其它行李都被她放进了空间内。

      郭小星风尘仆仆地走进一家洁净朴素的旅店,她赶了一天的路,只想先好好休息一下再美美地享用晚餐。柜台后坐着一个棕发碧眼的小姑娘,她直勾勾地盯着郭小星,久久无法回神。

      “你好,我要一个单人间。”郭小星见她在傻傻发呆,不得不出言提醒道。

      “啊…啊?啊!…二楼临街的可以吗?”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查看完空余房间后,害羞地睁着大大的碧眸询问郭小星。

      “可以。那个,我没有这里的货币,能用宝石支付吗?”郭小星边说边从包里取出一粒紫粉色宝石搁在柜台上。

      “宝石?…这粒宝石一看就很值钱,用它抵房钱太浪费了!您可以拿它去当铺换不少“戒尼”呢!”小姑娘十分正直地纠正郭小星的“阔绰之举”。

      “那你知道哪里有当铺吗?”郭小星对小姑娘露出个清浅醉人的微笑。

      “出门左转,街尾就有一家。还有,您孤身一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夜晚总是潜藏着各种危险。”小姑娘觉得她象月桂女神一样美丽迷人,浑身无一处不精致。饶是世上最顶尖的匠师,恐怕也难以雕琢出郭小星一分的风采。

      “嗯,我会小心的,谢谢!换完戒尼我就回来,请你先帮我留着房间。”郭小星嘱咐完回身走出旅店。

      前往当铺的路上,郭小星难过地忍受着不绝于身的灼热目光,不禁低头加快了脚步。她始终认为自己这副天赐美貌是福也是祸,虽然使她成为众人倾慕的对象,但更可能是滋生罪孽的源头。

      街灯次第亮起,时有小飞虫逐光飞舞不迭,石板路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各色行人络绎不绝。当铺门口却是颇为冷清,郭小星即将抬手推门而入时,咚的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她惊得猛然回首,亮晶晶的大眼睛扑扇着卷翘纤长的蝶翼双睫。

      似乎是一个人从当铺所在的建筑顶楼坠下,他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郭小星直觉这人是个麻烦,但又不好视而不见,她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先察看一下人是否还活着。

      走近那人后,郭小星稍稍蹲下身,然后缓缓伸出一只手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气流,她暗自松了口气,好歹是一条生命,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以包为掩护,郭小星拿出灵潭水,继而喂那人喝下。

      灵潭水会治愈他的伤势,她不等人苏醒就进了当铺。紫粉宝石色泽莹润,澄澈清透,由于仅有花生粒大小,老板只肯出九千万戒尼。郭小星既不了解这里的物价,也没心思讨价还价,收下银行卡匆匆就要回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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