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窝里捡男朋友》璇流

24、斗殴

　　沈忘抬头，只见一个黑瘦的寸头男生坐在两个人的斜前方，回头不怀好意的盯着叶文，而叶文似乎也与对方认识，只瞥了一眼便匆匆低下头。

　　“怎么不敢看我？”那人说话肆无忌惮，一点也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对着叶文道：“小公子还是这么细皮嫩肉的。”

　　沈忘见他说话越来越难听，没忍住开了口：“他我不知道，反正你跟这四个字没关系。”

　　“你什么意思？”那人这才注意到沈忘，吊儿郎当的向他转了过来。

　　沈忘却不看他，继续玩着元辞的笔，说话头也不抬，“听不懂人话？说你长的饱经风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七老八十了呢。”

　　周边有同学小声嗤笑起来，那人面子上过不去，拍着桌子就要向沈忘冲过来。但屁股刚离开凳子，就被人声打断。

　　“干嘛呢？坐下！”监考老师拿着卷子走进来，打断了这场闹剧。“说你呢，遵守考场纪律！回去！”

　　男生狠狠剜了沈忘一眼，不忿地回到座位，嘴里还骂着什么，把桌椅磕得直响。
　　沈忘抬头见风波已平，也不想再生事，继续在脑子里回忆元辞告诉自己的注意事项。

　　【请监考老师收起试卷】

　　第一场语文结束，最后一排的同学站起来收卷子，混乱中，不少人在场下搞起了小动作。年长的监考老师见怪不怪，根本懒得管。

　　“叶文，他谁啊？”沈忘交完卷子无所事事，趴在桌上跟叶文闲聊起来。

　　叶文背对着沈忘没有转身，只略微偏了偏头，回道：“刘孝，初中同学。”

　　“这样啊……”沈忘若有所思点点头，总觉得两人恩怨纠葛不浅。刚想继续聊，叶文却嗖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匆匆离开班级。

　　“呵。”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沈忘疑惑的抬头，正对上那位寸头的脸。

　　又是他。

　　“看什么看？”刘孝一手插兜，一副精神小伙溜街的样子，从沈忘身边经过时带起了一阵风。

　　沈忘回忆着这个走姿，总觉得以前见过这号人，但也不欲深究——八成是哪个混混头子的小弟。

　　唯一认识的人走了，沈忘也没有闲着，跑了半条走廊去和赵景初聊起了天。
　　待他卡点回来，正撞见同样刚刚回来的叶文。叶文看见沈忘就眼神躲闪，好像自己才是做错事的人，只留下一句抱歉便匆匆回了座位。

　　真奇怪。

　　第二场历史开考，沈忘先大致翻看了卷子，发现元辞果真押到了大题考点，就连题型都和元辞讲给他的如出一辙。

　　学霸还是学霸！沈忘喜笑颜开，轻轻拍了拍元辞的涂卡笔，在心里对上面的小兔子说了声谢谢。随后便埋头奋笔疾书起来。

　　令他意外的是，当他还在写倒数第二道大题时，叶文竟然直接站起来交了卷。监考老师很少在倒一的考场遇到这种状况，仔细翻看了叶文的卷子后才放行让他离开。
　　而叶文刚刚离开，刚才挑衅的男生也拿着卷子走上前，老师问了他些什么，那人大剌剌的答了句不会，同样离开了考场。

　　沈忘越想越不对，那人肯定是冲着叶文去的。于是加快写题的速度，写完没检查就交了卷。

　　“谢谢！老师再见！”

　　监考老师抬起头，一句“写完了吗”还没问出来，眼前的男生便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一号考场，元辞早早结束了答题，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前交卷，而是无所事事的坐在位置上，观望着楼下的风景。

　　视野所及之处，两颗梧桐的枝桠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先入侵谁的领地。偶尔一阵风拂来，带走几片叶子，那几处缺口就变成了光照进来的窗子。

　　今天要等人一起回家。

　　考试结束，桌椅的撞击声打破了持续已久的宁静，元辞交完卷子便去到最后一个考场，却没有看到想找的人。

　　“元哥，来找沈忘啊？”赵景初恰巧从此路过，边走边整理书包。

　　“嗯，看到他了吗？”

　　“没啊，我们就中场休息聊了会儿。”赵景初也往班里看了看，确实不见人，于是小声对元辞说道：“打个电话问问，估计买饭去了。”

　　“嗯。”元辞跟着人流一起离开，一走出校门口就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人呢？】

　　对方没有应答。

　　元辞沉默地站在校门口等，一秒都没有错过。但熟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直到大门落了锁。

　　明明约好了一起回家。

　　第无数次拿起手机，聊天页面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元辞按熄了屏幕，一人沉默地回了家。

　　家里也是空无一人。

　　过度的寂静让人心慌，内心的烦闷变成了焦躁，他立刻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没想到对方很快接通。

　　“人呢？”元辞问道。

　　那边先是一阵杂音，能听到“给我”的字眼，似是两个人在抢夺手机，随后，一位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元辞是吧？来一趟人民医院急诊室对面的诊所，小沈同志受伤了。”

　　元辞的心在听到急诊时便悬了起来，在听到诊所后又放下，随后听到受伤两个字，又悬了起来，起起落落，滋味难以言说。

　　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元辞则放下书包直接在门口打了车。

　　车子停在诊所前的路边，元辞开门时差点忘了付钱，急匆匆进门，看到的便是坐在铁椅上的沈忘。颧骨处青了一块，嘴角沾着血，长袖被卷起，露出擦破了皮的胳膊。再往下看，抓着校服外套的手也全是大大小小的擦伤。

　　那人正跟站在旁边的男人争辩着什么，在看到元辞后熄了火，瞬间变的哑口无言。

　　“来啦。”沈忘笑着迎接，好像家里来客人了一样。

　　元辞无名火腾地一下子就上来了，沉着脸走上前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小朋友见义勇为救同学，被我撞见了，交给你了。”旁边的男人先一步开口解释，说话随意而散漫，还噙着笑意，“喏，被救的来了。”

　　元辞这才发现一旁的男人，正是赵景初的表哥赵琛，而另一边走过来的“被救的人”，则是刚进三班的新生叶文。

　　“打架斗殴。”元辞语气平平，听不出来是问句还是陈述句。

　　沈忘却听了出来，这人是在问自己。 “什么打架斗殴？琛哥说了是见义勇为，区别很大的好吗？我当时……嘶……”

　　沈忘说话时牵动了受伤的唇角，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元辞见他这副样子，火撒不出来了，只冷冷道：“闭嘴。”

　　“沈忘确实是为了帮我，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一旁的叶文说完这些还不够，竟然直接给大家鞠了一躬。

　　“哎哎哎！别!受不起！你是三班的，我也是三班的，三班任何人受欺负我都会帮忙的，再说了，那人长得没进化好似的，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才揍他。”沈忘又滔滔不绝讲了起来，让他闭嘴简直比登天还难。

　　赵琛站在一边看一帮小孩儿相互客气，觉得有趣得很，拍了下沈忘的后脑勺，说道：“什么你揍他？是你们两个一起挨揍好吗？”

　　“那是他们人多！”沈忘忿忿不平，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没问呢，叶文，那人谁啊？为什么找你麻烦？”

　　叶文本来准备好了回答问题，可听到具体问的什么之后，又抿着嘴不说话了。

　　“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你说呢元辞？”

　　赵琛随口一问，元辞却突然被点到了一般，眼神在沈忘和赵琛之间迅速游走，赵琛哭笑不得，怕自己再说下去，影响三个小朋友的感情，便打断了这段谈话：“这样，我听沈忘说下午考试，没吃饭呢吧？走，哥哥请你们。”

　　几人推拒的话还没说出口，那人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诊所，三人只好迅速跟上，跟着他去到了火锅店。

　　“吃火锅？来不及了吧？”沈忘算着时间，两点开考，只剩半个多小时了。

　　赵琛大手一挥，回道：“我的店，要什么有什么。”随后冲着后厨喊了一句：“老李，四份炒饭，快点啊。”

　　“好嘞！”

　　*

　　下午，几个人顺利按时回到了学校，元辞老是沉着脸不说话，沈忘干脆也跟他开始赌气，三个人都一言不发的各自回到考场。

　　没进化好的那位同学姗姗来迟，肿着一只眼睛，故意撞到了沈忘的桌子，沈忘见那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却反而越发好起来。

　　撞吧，气死你。

　　当时他出门之后，见那人边打电话边跟着叶文，就知道这傻逼准不怀好意，于是悄悄尾随，果真遇上他叫了一群狐朋狗友堵人。叶文转头要走，却被那群人拦住，言语间污秽不堪，把一男生当小姑娘调戏。

　　他当场就看不下去了，跑去帮着叶文，没想到那群人斗嘴斗不过他，竟然动起了手。幸亏赵琛看到后威胁他们要报警，不然还不知道要耗多久，下午可是英语，考砸了得把安宁气死！

　　啧，估计元辞也气得够呛，元老师连着几周自己也没在课间休息过，一心扑到他身上。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才那么生气，晚上回去还是先道个歉为好。

　　但沈忘没有忍到晚上。

　　英语一考完，沈忘便主动找到了元辞的考场，站在后门处张望。“同学，帮我叫一下元辞呗，一排一号。”

　　“他啊，行。”那位女生正在低头复习，被打扰后本有些不快，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忘笑起来的样子又格外乖巧，她定定看了几秒，脱口便又答应了。

　　目光中，那人去到前排跟元辞说了什么，沈忘见元辞抬头看向后门，立刻躲在了墙后，以防自己被他发现。

　　很快，脚步声传来，沈忘察觉到有人出来，猛然出现“嘿”了一声。

　　方知渺：“……有病？”

　　沈忘见吓错了人，又看到班花身后的元辞，尴尬的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咳……没病，我找元辞。”

　　“哦，后面呢。”方知渺头也不回地走了，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有事？”元辞冷冷开口。

　　沈忘本来想将事情原委都告诉元辞，但话到嘴边，又临时转了风向。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