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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欲望的信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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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四目相对，这种感觉略微熟悉。
陈惠子站在原地，拇指的指甲深深扎在食指上。
“你又来了。”
陈惠子眉头微起。
刚坐在床上发呆的人对她微笑：“医生说这几天都有一个女孩来看我，是你吧？”
陈惠子心里一紧，她慢慢吞咽了下，然后用最平静的声音开口：“嗯，是我。”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想不想知道是谁要害你？”
杨可轩的眼睛亮了，随即他眉头紧皱：“你知道？”
“我不知道。”
杨可轩的表情僵在脸上，一副“你想干什么”的样子看着她。
陈惠子从身上背着包里掏出合同。
“如果你答应给我两年的寿命，我可以帮你找出是谁，帮你移除他对你的恶意。”
杨可轩的眉心皱在一起，变成了小花的模样。
他的表情逐渐诡异：“你玩我？”
陈惠子面无表情：“我说真的，你签下去我就帮你。”
“呵，开什么玩笑？”
陈惠子身体忍不住颤了下。
她的拇指死死掐着食指的肉。
“信不信由你，如果不签的话，没有下一次了。”
陈惠子作势要把合同收回去。
“等等。”
杨可轩伸手抓住那几张纸：“我签，试试就试试。”
看着他签下名的那一刻，她的拇指松开，食指刚被压着的地方很快起了红印，又痛又痒。
“可以了，是谁？”
陈惠子看着纸上潇洒的几笔，再一次用拇指戳了戳自己的食指。
“给我点时间，调查完告诉你。”
陈惠子说完，扭头就走。
“如果调查出来，能不能不只是移除他对我的恶意？”
陈惠子往前走，没有回头：“这不是我能做主的。”
在虚幻的空间里，她将合同投掷进灵石，惊讶地发现想要杀死杨可轩的竟然是和他们同行的张铎。
“你才刚恢复，不用这么着急做事。”
宋百威进来，看到了灵石上的画面。
他诧异：“自己人打自己人？为什么？”
陈惠子忽然笑了。
宋百威僵硬地看着她。
陈惠子现在脸上的表情有点疯狂，她笑着，但声音听起来却极为苦涩。
“我懂了，原来是这样。”
她想起那天自己赞赏杨可轩时，张铎的表情。
打那时候，张铎就开始不爽了吧。
“怎么回事？”
陈惠子摆手：“想知道真相就和我来”。
再次回到医院，陈惠子告诉杨可轩想要害他的人是张铎时，她发现对方居然不为所动，甚至脸上的表情好像写着“我早就知道了”。
“你不是和他很要好吗？”
杨可轩表情骤然变了，抬起头时眼里带着一丝凶狠：“我和他好？”
忽然间，他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啊，也不怪你。”
陈惠子的手轻轻颤动了下。
躲在角落的宋百威看得很清楚，她在害怕。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对于一个平凡的人，她要害怕？
“为了遵守规则，我告诉了你他是谁，我也会帮你移除他对你的恶意，作为你奉献时间的回报。不过，你的记忆也会稍有改动。”
说完，她后退一步，眼睛看向门口。
杨可轩看出来她要走，立刻抓住她的手。
陈惠子猛然抽出自己的手，像只应激的小兽一样睁大了眼，警告他。
笑声忽而爆发。
陈惠子用左手控制住自己的右手，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杨可轩把眼泪都笑出来了，等了一会儿，他才仰起头看向天花板，来了个深呼吸，然后看向强装镇定的陈惠子：“我都没关系，但是那个人，我想要他的记忆消失。”
陈惠子皱起眉头：“消失？”
“对。”说话的人极为镇定。
“这个我做不到。”
陈惠子再次往后退一步。
她的手再次被抓住，她往后抽抽不回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寂静。
杨可轩往宋百威发出的声音方向看去。
以他现在的视角，看不到宋百威。
陈惠子悄悄用另一只手比划，要宋百威躲着别动。
“我做不到，请你自重。”
杨可轩看着陈惠子的眼，慢慢松开她的手。
陈惠子立刻抽手，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爆出来了一般。
“我能让他身败名裂。”
“那又怎么样？”
“陈惠子，你难道不想看到当初欺负你的人从高处摔下来摔死吗？”
骤然安静的空间。
她能感觉到自己突突而起的太阳穴还有略微的痛感。
“我能用更多的时间换取。”
砰。
砰。
砰。
心脏一次一次地快速跳动，联结着身体的每一部分。
她感觉自己的肌肉，神经，仿佛都被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所控制着，手的抖动频率越来越快。
“我......帮不了。”
她强行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祈求控制自己稳定发声。
“你是帮不了，还是不想帮？老同桌，说实话，你是怨恨我的吧？”
陈惠子低头，呼吸很沉。
她原以为对方早已不认识忘了她，毕竟当年她只是被霸凌者的其中一个。
手握成拳头，她咬了咬牙，断了这个想要揍人的念头。
她本不屑与这类人为伍。
抬起头，对方因为她坚定的眼神反倒被吓住。
杨可轩愣了下，脸上完全泄了气：“当年对不起。”
猛然跳动的心脏好像空了一拍。
“其实我不想那样对你的，只是那时候我没有勇气为你一人发声，虽然我知道他们做的都是不对的，但如果不和他们一起，我的日子很难过，对不起。”
她曾经被欺负的时候，无比期望有一天看着这些怪物能跪在自己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过。
可就在今天，当她听到对方迟来的道歉时，她却觉得不对。
不该是这样。
“我虽然和他一起，看着他做了很多错事，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我的家庭没法为我托举，如果我不在学校站队，他们会把我弄死的，我......”
不对。
不是这样的。
陈惠子摇头，脚步往后退。
她看到帮忙加害者惊慌的表情。
和以前读书时代的杨可轩，其实相差不大。
“只要你抹除他的记忆，我就可以不用再与他为伍了，求你了，我不想再过被他威胁的生活。”
陈惠子看了他整整几秒的时间，开口：“这你放心，与你有关，会威胁到你的记忆都会被删去。”
“那他的技能呢？”
“什么意思？”
“他还能记住他现在傍身的技能吗？”
对方的眼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烧，发着亮光。
陈惠子知道，那是欲望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