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迷梦》日月有光

56、第056章

　　敲击声像雨点般落下，头插羽毛的男人面孔几乎怼到其中一个女人的脸上，她惊叫出声，惊恐地后撤身体，试图与男人拉开距离。

　　然而她们被五个手舞足蹈的男人围在中间，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移动。那涂抹了特殊颜料，红、白、黑相间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

　　舞终于跳完了，头插羽毛的男人停在她们面前，目光从四个女人面上扫过，再与男人目光接触的瞬间，牧芮如其他女人那般迅速地移开视线，心如擂鼓。

　　尖叫声从身侧传来，牧芮侧头，与她相靠的女人被一双黝黑粗糙的大手抓住，从她们中间被拖拽出来。

　　危险的预感让被抓的女人放声大叫，她挣扎着想从压住她的男人手下逃跑，却因力量的悬殊无能为力。

　　女人被按在地面跪着，她身后的男人一脚踩在她的小腿上，一手压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揪住她披散的长发，迫使她的仰起脸。

　　一碗散发出苦涩气味的黑色汁液被端了上来，盛装的木碗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被黑色汁液浸染过的缘故，也是墨黑色。

　　头插羽毛的男人接过身旁人递来的黑色汁液，对着它念着听不懂的话，同时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势，便将黑色汁液倒进了被钳住头发的女人嘴里。

　　少量的黑色汁液沿着女人的嘴角滑落，女人被迫吞下了大部分。确定女人将黑色汁液吞咽下，压制住女人的男人向后退开一步，女人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软软地倒在地面，双眼半睁不睁。

　　牧芮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头插羽毛的男人从腰间取下骨刀，下一刻骨刀已扎进了女人的胸口。

　　伴随着惨叫，骨刀在女人胸口转动，划出一个不那么规则的圆形。

　　接下来的画面太过血腥，牧芮侧过了头。等耳边的叫声逐渐虚弱，只剩下浅浅的呻吟，她才又忍不住看了过去，女人胸前正中被挖出一个血淋淋的洞，已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原始人们都围了上来，等头插羽毛的男人对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说了一句话后，四周的原始人像是得到了某种讯号，也朝着女人喊着同样的话。

　　陌生的语言仿若有奇特的力量，牧芮以为女人死定的时候，她像是突然获得了生机，自己扶着地面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头插羽毛的男人口中仍在念着相似的语句，他面貌肃然，在女人站起后眼神中也露出了一丝惊喜，周围的人更是狂热地喊着一致的口号。

　　下一刻，女人摇晃的身体定住，又猛然向前栽倒。身体撞击地面发生一声闷响，惊起了层层飞灰。

　　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头插羽毛的男人垂下嘴角，两侧深深的法令纹刻在他的脸上，他冷冷地盯着女人一动不动的身体。

　　周围的原始人表情都如出一辙，仿若地上躺着的不是一个刚逝去的鲜活生命，而是一块石头，一个布袋。

　　女人被拖走了，只留下地面那团深红的血迹。头插羽毛的男人将目光落在第二个女人身上，刚接触到男人的目光，女人突然转身要冲出重围，立即便被看守的男人控制住。

　　与先前同样的步骤，然这个女人没有挺过挖胸口便死了。她被原始人像丢破布般移开，现在轮到了第三个女人。

　　牧芮颤抖的身体，亲眼看着第三个女人被挖开胸口，当头插羽毛的男人从女人身体里掏出一颗还在收缩跳动的鲜红心脏时，她腿脚发软，跌坐在地面，已无力站起。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因为她们没有胸口那个洞，所以要将她们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杀死吗？此刻牧芮的恐惧到达了顶点，等第三个女人被杀后就轮到她了。

　　女人惨叫着跌倒，喷溅的血液将她身前的那一小片地面染成黑红。她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试图捂住被挖空的胸口，抬头渴求地看向头插羽毛男人手中的跳动渐缓的心脏。

　　男人头顶的羽毛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垂着冰冷的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女人，他仍保持着右手握住女人心脏的动作。

　　失血过多的女人脸色迅速灰白，支撑身体的右手颤抖着，似乎马上就要倒下去。

　　但下一刻，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女人松开捂住胸口的手，缓缓地从地面站了起来，伸直手向头插羽毛的男人的方向喃喃低语。

　　目瞪口呆地盯着女人回光返照，牧芮大概能猜测到女人是要男人将心脏还她。

　　头插羽毛的男人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等着女人走向他。

　　一步，两步，胸口的伤口让女人无法像常人那般快速移动，只有平常五、六步的距离，她迈了几次步子男人却似乎还是遥不可及。

　　屏住呼吸，牧芮也像周围这些诡异原始人一般盯着女人的动作。

　　终于，女人走到了头插羽毛男人面前，她的手触及到了那颗已安静躺在男人手心的心脏，女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喜色，仿若只要能再得到心脏它就能再回到自己的胸腔。

　　头插羽毛的男人没有阻止，任由女人抓过心脏。“吃下去，你就能活。”

　　女人停下了要将心脏塞回胸前的动作，在牧芮充满不解与惊恐的目光下将手递到嘴边，张开嘴，露出黄黑色的牙齿，咬了她自己的心脏。

　　女人满嘴的血和毛骨悚然的咀嚼声让人胆寒，牧芮僵硬着身体仰视着女人，看着女人将她自己的心脏全部吞下。

　　当女人吃到最后一口时，周围响起了原始人们的欢呼声，由小及大，由弱渐强，他们在欢迎新成员的加入。

　　头插羽毛的男人面色似乎也变得柔和，他满意的看向女人。

　　女人在这样的氛围下，被鲜血染红的嘴角也扯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没有心脏她依然能活。

　　突然，女人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她的身体嘭地一声倒下，嘴角还残留着那抹没来得及收起的笑容。

　　牧芮将目光从女人尸体上移开，恰对上了头插羽毛男人毛骨悚然的目光，轮到她了。

　　她被身后的男人提起来押到头插羽毛男人面前，一杯黑色汁液灌入她的嘴里，极苦的味道还未在嘴里蔓延，很快她的整个口腔开始发麻，在失去感知之前只感觉有一个细小的异物滑过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