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初入宗门篇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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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之前，云涯疯狂祈祷。
“千万已经成功了！千万千万！”
她充满希冀地睁眼看向面前一追一逃的两人：“好了，我回来了。”
深和正追得起劲，差一点点就能成功捅死初则祈了！关键时刻，云涯的声音乍然响起，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
初则祈累得气喘吁吁。
他脸色惨白，扶着一旁的树干喘.息良久，薄唇也褪成淡淡的樱粉色。
半晌，他才平复下来：“没成功，不过明天就是除夕了。”
见云涯面色不善，初则祈叹了口气：“我们已日日尝试了，实在是无法实现。”
“不过我打听到了新方法。”深和将灵剑变回箫状，“传闻府主家门前有铜门百道，唯有一扇可入府内。”
云涯听懂了：“得一扇一扇试？”
深和点了点头。
听着跟扔骰子没什么区别，但百里挑一的成功概率大点。
可还有一个问题。
云涯道：“不是说不知道府主所在？那我们怎么找到一百扇门？”
深和笑了笑：“这个简单。”
***
此刻。
宁如堑屋中，热气缭绕。
宁如堑道：“今天本还是火锅局，但云涯去了秘境，纵行涛又闭门研究灵饰去了。我想着咱们两个人吃火锅总归少了点气氛，便改成普通炖菜局。”
坐在她对面的孤卷帷默默地尝了口碗中炖菜，眼睛一亮。
“是之前云涯告诉我的，说是放少许糖可以提鲜。”说到云涯，宁如堑想到另一件事，“对了，云涯屋中养了几盆花草，她不在这几日得有人照看才行。不过你知道的，我连仙人掌都能养死。要不，拜托你帮个忙？”
孤卷帷点了点头：“好。”
宿舍区的门有两种打开方法，一是以灵力开启——这必须是屋主本人才行；二便是最普通的方式，用钥匙。
每个宿舍只有一把钥匙，如今云涯的这把，正被孤卷帷插.入锁芯。门锁“咔哒”一声，随着他拽门的动作，让出门后陈设。
眼前是简单到令人吃惊的房间。
除了一张床、基本生活用品和四盆花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孤卷帷关了门，向着房间最里侧的花盆走去。
他路过云涯的床。
床不大，上面还铺着防尘的薄布。薄布的边边角角都被严丝合缝地挽进缝隙，竟看不到一丝褶皱。
他又路过她的书桌，上面只有笔墨和书本。
书本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桌里侧，上面铺着白纸以隔绝灰尘。笔架上纤尘不染，每一支笔都以相同的间距倒悬。
他终于走到花盆前。
不出他所料，花盆外缘没有沾染一点尘土，就连盆地的托盘都清洁如新。
她还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孤卷帷心中闪过一丝微妙，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花瓣。
触碰的瞬间，花瓣跟随他的指尖微微摇晃，像是在靠近，又像是在躲闪。明明是疏离的，却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只要再靠近一点，就可以触碰得到。
孤卷帷怔怔看了半晌，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颤动的花蕊。于是那柔软的花瓣，便借着他不由质疑的动作，轻轻依偎在了他的指尖。
***
“你在想什么？”
初则祈凑到出神的云涯身边，递了杯温水给她。
云涯：“在想我的那几盆花。”
离开之前，她虽然将花拜托给了宁如堑，但不敢得寸进尺地让人家顺便帮忙维护卫生。
所以现在她难以抑制自己的想象。
说不定等回去一打开门，就会看见门后满屋灰尘，连花盆周围也蹭满了泥土……
初则祈：“你的表情开始痛苦了，没事吧？”
“还好。”云涯虚弱道，“哪来的水？”
正观望地形的深和回头：“我带的。”
他不知道灵体是否需要喝水，但知道多准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云涯接过水壶抿了一口：“多谢。”
虽然她已不会感到口渴和饥饿，可这些小细节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类，所以她并不排斥。
云涯道：“还有多远？”
深和指了指眼前树林：“估计就在这里面。”
初则祈不解：“可是看上去这里只有树木。”
“可能是障眼法。”深和道，“整个广元府内，只有这片树林我没进去过，若百扇门的说法属实，那只能在这里面。”
“好。”云涯当机立断，“那就去看看。”
马上就到除夕了，如果错过，又要等一年，她必须抓住机会。
云涯拔出盈缺，一马当先。
眼前森林如渊，越前行越看不见尽头。云涯将长剑横在身前，忍不住回头道：“我们不要离得太远，否则……”
她话还没说完，带着血腥味的风骤然逼近，转眼间就到了她的面前！云涯立刻提起盈缺，甚至还没看清眼前是什么，长剑便已裹挟无尽杀气地砍了下去！
剑无所失，她稳准狠地剁下了敌人的一部分，而敌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扭头就跑，毫不停留！
云涯挽了个剑花，低头看向来袭者。
而后，顿了顿。
孤零零断在地面上的，是根触角。
心有所感，云涯飞速冲上前，眨眼间便拦住了正在逃命的——
一只长满了触角的肉.球。
初则祈和深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云涯拦住肉.球后不慌不忙，甚至笑出了声。
她绕着肉.球打转，目光中尽是戏谑。
反倒是巨大又恐怖的肉.球，竟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云涯道：“好巧啊。”
肉.球打了个哆嗦，显然它作为灵怪是可以看穿她本体的。
不同秘境的规则不同，在广元府里可没有“无敌意者不杀”的说法。
云涯将剑尖抵在肉.球身上，回头对深和道：“你之前见过这东西吗？”
身后的深和正呆愣于眼前的情况，闻言堪堪回神：“名‘混沌’。见过，不熟。”
既然一直存在，说明它不是临时逃窜来此的。
换句话说，秘境中的灵怪可以互通！
云涯：“之前算你命大，你觉得这次我还会放过你吗？”
她将盈缺一提，正要手起刀落，眼前混沌却忽然蹦了蹦。它周身触角跟着这动作来回摇摆晃荡，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一旁的初则祈抱臂道：“它好像是在求饶。而且，似乎在提示什么。”
他顿了顿，忽然想到：“它会不会是知道那一百扇门的位置！”
如遇知音，混沌的触角“唰”地向初则祈射去！
初则祈手中握着木剑，如今下意识提剑格挡。云涯离混沌更近，盈缺光芒一闪，剑风便拦住了触角的去处。
因初则祈的话，云涯并没再砍断它的触角。因而触角虽畏缩一瞬，到底还是慢慢靠近了初则祈，然后，轻轻蹭了蹭他。
初则祈愣住了：“它这是在示好吗？”
深和替混沌翻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初则祈：“……”
***
继石头人之后，队伍中又多了个奇怪的伙伴。
不过混沌虽与云涯几个交流不畅，与石头人倒挺合得来。走走停停之间，他俩已混熟了。
初则祈道：“你们认识？”
石头人用术法在空中划出一行字：“没有，相见恨晚。”
初则祈：“……”
不是很懂灵怪的友情。
云涯不关心这些琐碎，只道：“还有多久？”
石头人替混沌表达：“已经很接近了。”
云涯点点头。
广元府内也有正常的时间更替，如今已是夜晚。
天色沉沉，虽有灵力凝成的明珠可以照亮，但总归不如白天时视野好。
云涯想了想，道：“一百扇门处恐有其他灵怪阻拦，现在天已经很黑了，不如先休息下吧。”
几人几怪便皆停下脚步，进入待机模式。
云涯拎剑劈了点柴火回来，又用灵力将火堆点燃，几人几怪围着火堆排排坐。
混沌是第一次见到火堆，看上去很是好奇。它虽然还是惧怕云涯，此时也忍不住将几只触角小心地凑近火堆晃了晃。
初则祈道：“这是凡尘的‘火堆’吗？”
“凡尘”是“修真界”的对应叫法。
自入宗门以后，初则祈便再没回过凡尘，对于那里的印象早已被时间模糊去了大半。
云涯不解：“嗯，上次不是搭过一次吗？”
初则祈的脸红了红：“上次……”
上次他光关注烤鸡了，根本没注意到什么火堆。
他不好意思说，深和倒是心直口快：“上次你做的烤鸡好好吃，今天还有吗？”
云涯道：“那要看这附近有没有野鸡了，兔子也行。”
混沌听不懂什么是烤鸡，但能听懂第二句，于是触角再度欢快地挥舞起来。
石头人翻译道：“它说附近有野鸡。”
“好！”云涯拍拍手，在几人的期待注视中起身，“那我去捉两只回来。”
初则祈跟着起身：“我与你同去。”
深和立刻道：“我也要去！”
云涯回身，将跃跃欲试的深和按了回去：“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回来。”
于是她与初则祈两人并肩走入了黑暗中。
身侧的明珠高悬，光照万顷，云涯借着这光看了看旁边的初则祈。夜色虽暗，然他眉目因明珠柔和，竟如清潭映月，美丽更胜寻常。
初则祈很难不注意到她的目光：“怎么了？”
云涯道：“木剑用得还顺手吗？”
数百日分别之间，初则祈数次尝试给自己雕把木剑，然而无剑生还。
“你做的这把顺手得很。”初则祈说着挥动两下，眸中星光点点，“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
云涯“嗯”了一声：“以前学过一点木匠手艺。”
说到以前，初则祈来了点兴致：“你在凡尘是做什么的？”
云涯：……好问题。
按照剧本的设定，她每天就是招猫逗狗想齐钺。
没了。
云涯支吾道：“做普通人。”
“你这回答好笼统。”初则祈无语，却又认真回想，“我好像没在凡尘界听说过姓云的大家族，不过也可能是我离开太久了。”
云涯笑了笑：“哪有那么多的大家族出身，大部分都是寻常百姓。”
初则祈另有见解：“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云涯’二字，肯定是假名。”
云涯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又立刻转移话题：“之前让深和伤你事出有因。”
初则祈的眸光乘着月色落在她脸上，他几乎在一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只要我受伤，你就能及时赶回我身边？”
云涯讶然状：“哇！初小祈好聪明！”
初则祈：“……”
她看来的眼神分明像看一个傻子，初则祈却不知为何笑出了声，以至于当他意识到自己在笑时，竟忍不住愣了愣神。
但夜色太深，云涯对此并无所觉。
她只听见初则祈道：“你之前突然离开，是因为你那个朋友吗？”
朋友？豆丁还算不上朋友。
不过这解释起来过于麻烦，所以她顺着初则祈的话点了点头。
初则祈又道：“那要是我和他同时遇险，你要如何分身？”
云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讷讷道：“你是在问我如果你俩同时掉水里了，我会救谁吗？”
初则祈没听说过这个经典典故，闻言只觉贴切：“算是。”
他倒是没旁的意思，只是好奇于云涯到底为何会这样帮他。
若真只想夺舍，为何会救人？若想要救人，能否分身？
可不知为何，眼前之人竟因他的话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初则祈不解：“这么难回答吗？”
“岂止。”云涯面沉如水，“简直就是送命题。”
初则祈：“啊？”
好在野鸡及时跳出打断这话题。
云涯一个起落便将它捉拿归案。
“小东西还挺肥的。”她拎着野鸡初则祈眼前晃了晃，顺势终止了他等待答案的目光，“走吧，回去复命。”
***
第二日一大早，云涯带头启程。
“混沌。”云涯道，“门前会有什么埋伏或灵怪吗？”
混沌的触角晃来晃去，石头人替它表述：“听说门前有两个守护神，一生一死，不过没有亲眼见到过。”
“一生一死？”云涯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初则祈，“一会若有危险，你退到最后。”
初则祈失笑道：“你不知道，其实我……”
云涯暂时收回观察小地图的目光：“你怎么了？”
初则祈看向那双清亮的眼瞳。大而黑的瞳仁里，是他有些怔愣的脸。这样对视着，他竟鬼使神差咽下了后面的话，只道：“没什么。”
眉目张扬又明丽的少女笑着向他挑了挑眉：“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初则祈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我信你。”
几人并未走出太远，树林重重叠叠，合拢后又忽然舒展，最终在枝叶阑珊处让出一片空地。
空地之间，百道门浩荡排开。门的颜色或黑或白各不相同，而门上花纹也千奇百怪。
云涯看得眼晕。
深和叹气：“看来只能一扇一扇试了。”
初则祈脸色也不太好，他下意识看向云涯，却见对方眉头微锁又骤然舒展——
云涯：“我知道怎么判断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开始在百扇门前晃荡，最终停留在一扇门前。
云涯道：“应该就是这扇。”
诚如混沌所说，正确的门前该有生死二将，呈现在她的小地图上便是两个和绿点针锋相对的红点。
初则祈虽早知道她会有办法，如今还是忍不住凑到她身边，好奇道：“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云涯对他眨了眨眼：“保密。”
初则祈：“……”
系统提示及时出现。
“秘境-广元府探索进度30%，解锁特别buff：剑芒如火。
“剑芒如火buff：被动技，共4级，随机触发。目前等级：1级。”
系统的提示音只令云涯顿了一瞬，再下一秒她已欺身至门前，而后对身后几人逐一指示：“深和你跟我一起，石头人照顾初则祈，混沌打辅助。明白了吗？”
石头人抗议：“首先，我不叫石头人。”
云涯没想到大战在即居然还要讨论这种问题，她只能耐着性子问：“那你叫什么？”
石头人：“没想好，你们帮我取一个？”
云涯不想想名字，云涯只想暴打石头人。
她磨了磨牙齿，正要劝石头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时——
“叫‘平安’吧。”
一旁的初则祈竟忽然开口。
他认真念出这个名字，目光郑重又温柔对他们道：“平安。”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初入宗门篇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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