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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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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没等多久就见江渡一个人从楼上下来了,又见江渡脸色平平以为江渡没有聘上。
“相公,再找找别的工作吧,算账是有些难的,何况,相公之前没干过这些,不熟练也正常”林郁跟在江渡旁边在街上走着,想了一会才宽慰道。
江渡听了这话扭头忍不住笑了,“没有,逗你的,我聘上了,明日去上班,月钱四两还管中午饭呢”
“真的吗?相公真厉害”林郁看着江渡笑起来。
“走”江渡突然拉着林郁的手
“嗯?相公要去哪”林郁问
“买肉”
菜场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还是有些拥挤。
露着大膀子的屠夫一块块的切分案板上猪肉,冲洗过猪肉的血水流淌在地,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来一斤五花肉,一斤肥肉”江渡觉得这猪肉应该很新鲜,猪的腱子肉还在细微的抽动着。
林郁掏了钱。
“郁哥儿,还有什么要买的吗?”好不容易一起出来一趟。
“我想买几个坛子腌菜”林郁想了想。
“那走吧,买完也中午了,咱们再找个面馆吃饭”
在一个放在几张方木桌子的简易棚子里,江渡他们正等着小二上面。
凳子下放着买来的肉和三个能装三升水的坛子。
“客官,面来嘞”店小二端着三碗热气腾腾的肉沫酸菜面上桌。
“客官慢用”
天太热,晒的江渡额头冒汗,这里的这个棚子遮了阳,徐徐的微风一吹,清爽好多。
吃上一口鲜美的面,喝上一口浓郁鲜香的汤汁,异常满足。
“这面真不错”开胃又解馋。
“好吃”安安嘴里嗦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赶紧附和着父亲。
林郁吃的倒不急不缓,昨天吃过江渡做的饭菜,这面确实也好吃,但他没有昨天那么馋。
还是第一次跟相公和孩子在外面吃饭呢。
这在别人眼中可能是稀松平常的,林郁却感受到了一种切切实实的幸福和满足。
“父亲吃的好快”安安看着自己碗里的面,又看了看父亲的。
“我和郁哥儿都快吃完了,等你吃完了就只能留在这给店家洗碗”江渡逗他。
“父亲骗人,父亲有钱才不会把安安留在这洗碗”
“我没有骗你,但是你可以问问爹爹看看他愿不愿意替你付钱,你这么小干活也不利落,打碎了店家的盘子可得赔上不少钱”
“爹爹,父亲说要留我在这洗盘子,安安不想在这洗碗”安安冲着林郁撒娇,爹爹一定不忍心的。
林郁看了相公的笑脸,又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孩子,只好叮嘱道“别打碎盘子”。
“爹爹”安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林郁接着吃面,江渡乐了。
“骗你的”
“父亲坏蛋”
日头渐小,江渡他们赶在下午四时坐上了牛车,车里仍是之前那群人。
坐在车里仍是晃晃悠悠的,但不知是不是精神好了些,江渡倒是不怎么晕了。
牛车本就不怎么宽敞的空间被赶集买回来的东西挤压的更囧逼。
一位大婶买了几只小鸭子,套在袋子里嘎嘎嘎的叫着。
好在不是大鸭子,不然真怕他拉一坨屎,空气里恐怕都是臭味。
车里的哥儿大婶聊的火热,离不开家畜田地,衣食住行,江渡他们融入不了一点,因为,江渡家里没有地,也不养鸡鸭。
江渡不喜欢种地也不喜欢种鸡鸭。
但郁哥儿可能喜欢。
郁哥儿如果要养的话,也可以吧。
快入秋了,他们地里种了稻子的早已收割好了,经过十多天阳光的暴晒,稻米已经装进了米仓,交了赋税剩下的粮食都是他们的所得。
不过有人欢喜也有人愁,农民种地为生,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忙活,收成不好自然心情愁闷。
地里都用牛犁了遍,就是俗话说的翻地,种过稻子,地里的土都被根系维系着,需得松了土才好种菜。
大婶说她家种了十谷红薯,花生种了三谷,又种下了青菜,玉米。
又祈求老天下雨,一个多星期不下雨了,地里的菜苗要常去浇水,不然这么大的太阳,暴晒得把菜晒死。
一个哥儿说“你家里离地里近,河里挑点水,不比我家方便?给菜浇水都得绕半个村子”。
林郁听这他们的谈话悄悄看了一眼江渡,其实,林郁也想种菜,只是没有地。
有了地就能种菜,自家种的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摘。
“我抱一会”
江渡声音清悦打断了林郁的思绪,回神时,江渡已经伸出双手揽住安安的胳肢窝,把
安安抱到了自己腿上。
安安还小,到底是个能走路小孩,林郁一直抱在腿上,不好舒展。
车里就这点地方,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何况是更受关注的江渡。
这江书郎真是疼孩子,还体贴夫郎,怎么都不像装出来的,孩子也粘他,没有半点不亲的意思,坐江渡腿上,还要抱着江渡的腰。
等回去可要跟人说道说道。
真稀奇,江书郎可今时不同往日了,郁哥儿的日子怕也要好过了。
婶子想这可有乐子了。
到家时,安安还在睡,昨日睡的也不晚,怎么这么嗜睡?
江渡把安安抱到床上,怕他着凉,盖了半个身子的被子。
林郁在厨房收拾坛子,然后又清洗买来的猪肉“相公,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会吧,我把这斤肥肉熬成猪油,还要腌些酸菜。”
“休息会,晚点再弄”江渡看他忙上忙下的,担心他累着。
“不用,我不累,你在家看孩子,我出门买些菜回来”林郁话说完洗了个手提着篮子就要出门去。
江渡也没法,由着他去。
林郁也不是一时来了兴致,只是他不爱拖着事,何况,现下有时间有空闲,腌菜的坛子也买回来了。
这个时节天气还是有些热,家里没有种菜,就算买的是刚摘下来的青菜也放不了多久。现在九月份,正是腌菜的好时候,地里的黄瓜,豆角都长熟了,再不摘就老了。
林郁前几天还见着河婶,采了一大框的黄瓜豆角。
“我种了好多黄瓜,豆角,家里吃不完,你瞧,再不摘都黄了”河婶笑呵呵的,脸上没半分愁容“这些个黄瓜豆角腌成酸菜就省事,不会坏,一大坛子能吃好久”。
瞧瞧,谁家会嫌菜多吃不完的,本就是为了能腌酸菜才种那么多的。
“河婶种的还真是不少,一大框呢,能腌几个大菜坛子”林郁最是不会说话,但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好的就夸它多,总不会错。
这个时节,那些个黄瓜,豆角,萝卜,花生,茄子,丝瓜,白菜,西红柿没有不熟的。
谁家种了菜的,这些没有买不到的,何况黄瓜豆角是最常种的,黄瓜豆角爽口,天热的时候也好下饭。
上次去陈大娘家买鸡蛋得了一顿暗中讽刺,林郁也不想再受这气,去那些瞧不起他们家人嘴过他们家的人那里去买菜。
嗯,对了,徐哥儿家离的也不远。
“扣扣”林郁敲了敲徐哥儿家的院门。
开门的是徐哥儿的婆婆。
“王阿婆,我来找徐哥儿”林郁进了门也不乱瞧,态度礼貌。
“郁哥儿啊,快进堂屋坐,我去叫他”王阿婆是个面善的老太太,笑起来眼尾都有了皱纹。
“郁哥儿”徐哥儿从里屋出来,到了堂厅。
“难得来一回,平时都不来的,指定是有什么事”徐哥儿比林郁的声音俏几分,打趣起人来也让人生不了气。
“是有事,不过不是什么麻烦事”
“那我可得听听”
“昨天去镇上买回来几个坛子,想腌些酸菜,家里没有种菜,还得找你买一下芥菜豆角回去”
“这个啊,你尽管来找我,我家地里种着许多呢”
“走,我带你去田里去”
徐哥儿家的田地有两块,种菜的地,需要过平日里洗衣服的小溪,小溪对面广阔而平坦的土地就是一大片种植蔬菜或者稻米的田地。
“这两谷种的都是芥菜,郁哥儿你自己挑吧”徐哥儿站在田埂里对着林郁说。
“唉,辣椒葱姜蒜这些香料要不要摘点”
“要的”
“你扯片大白菜叶子装,辣椒葱姜蒜都在最外面那一谷,要多少摘多少”
“那行,我还需要三斤豆角,徐哥儿帮我摘吧”
“那我就自己摘了,都给你摘嫩一点的”
等摘好菜,徐哥儿想一起送到郁哥儿家里去。
林郁也不推脱。
路上一边说着话,徐哥儿往常跟林郁其实是没有太多接触的。
不过也不是不想认识,徐哥儿跟林郁年龄相仿,又都有一个年纪相当的孩子。
若说起来其实还很有话聊。
只是林郁太过窘困,日子过得没有盼头,也没闲心与人相交。
反倒在他们家没分家的时候,能跟郁哥儿多说上几句。
“郁哥儿,你最近……”徐哥儿也不知道这样该怎么问会不会惹人烦,算了,郁哥儿想说自然会说,“郁哥儿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面色也比以前红润了不少”。
“那个破读书的最近没有打你吧”徐哥儿自然很看不惯江渡,更替郁哥儿和安安感到担忧,接着气愤的说,“邻村的瘸子都比这个混账要…”
“没有,他对我很好”徐哥儿话还未说完就被林郁打断。
接着林郁用极为平缓的口气说。
“他变了许多,对我和孩子都挺好,安安现在很爱粘着他,他说要去镇上找活干,我想一起去,他也让我带着孩子跟去了,今天去镇上给我们还买了糖葫芦,一起在面摊吃了面,他可厉害了”
“我不过是在楼下等了一会,他跟钱庄的掌柜在楼上聊了会,就让他明天去钱庄当账房先生,月钱足足四两”
“啊,你说的还是我认识我那个江书郎吗?”徐哥儿是真的认真的问,徐哥知道林郁是个不爱或者说不善于说谎的人,徐哥儿没有半点怀疑林郁骗自己,只是还是感到惊讶。
郁哥儿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