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落笔灰》江閲

33、第 33 章

　　“他在暗室，你现在进去，正好可以看到他最狼狈的样子，不听话的狗，需要规训，明白吗？”
　　男人走过跪着的蒋笎身边，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从始至终他的眼神都没有落下在她的身上，似乎她只是路边一粒最不起眼的石子，蒋笎低伏在地上，以最谦卑地姿势等待着男人离开。
　　“阿承！”
　　蒋笎赶到暗室的时候，楚诚已经昏死在暗室的角落里。
　　他身上的白衬衣已经不成样子，被汗水浸湿后黏附在皮肤上，头发也是如此，凝固的血迹从发间流出，模糊了一只眼睛，暗红的血衬出死亡一般的惨白。
　　蒋笎跪坐在他的身边，咬住了手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却止不住的留下，她小心翼翼的拨开他凌乱的头发，不敢触碰地看着他额上的伤口，
　　“对不起……”
　　“对不起……”
　　不管他听得到与否，她一遍遍地道歉，她将他抱起，感受着他身体一阵阵的颤抖，像是万棵钢针扎在自己的身上。
　　今年的冬天怎么那么冷，楚诚感到自己落入了冰窟，他瑟缩在破烂的匪庙里，没有一个人来为萧索的寺庙点上一根蜡烛，一只秃鹫虎视眈眈地立在门外同样破烂的围墙上，捕食者的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姐姐。”
　　……
　　“不……不要，不要咬我！不要咬我！”
　　楚诚惊恐的喊叫着。
　　“我在这，我在这，别怕阿承，我在这……很快就好了……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将笎将楚诚抱得更紧，脱下大衣包裹着他颤抖的身躯。
　　楚诚的脸上显现出痛苦的表情，仿佛是不相信她的话，慢慢地安静下来。
　　……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方家楚诚的房间里，他撑着手做起来只觉得头痛的要紧。
　　下人这时见他醒来便端来一碗解酒汤。
　　“是谁送我回来的？”
　　“胭脂铺的蒋笎小姐，少爷，快些喝了这解酒汤罢。”
　　楚诚这才闻到自己浑身上下还一身酒味，显然是宿醉的样子，便接过汤一饮而尽。
　　“少爷，不是我说您，您平日里那么正派的一个人，交往的人也该仔细些，这次还在外宿醉，老爷从昨晚瞧着就脸色不好呢，你还是快些去认个错罢。”
　　楚诚略作收拾便来到了方止瑜的书房。
　　“舅舅。”
　　“酒可解了？”
　　方止瑜淡淡地问道，眼神还是停留在手中的报纸。
　　“嗯，让舅舅烦心了。”
　　“怀林，”方止瑜放下手中的报纸，叹了口气，“我并非要管制你，只是你也当知道什么人值得交往，你与那样的女子来往，岂非惹人非议？”
　　“我与蒋小姐并无私情，只是在国外的旧友，以姐弟处之。”
　　“你在她处宿醉，你道旁人如何想？”
　　“舅舅放心，我绝无逾矩之处。”
　　“我自然知道你的秉性不会做那孟浪之事，罢了，你也不小了，若有中意的女子，也到考虑婚嫁的时候。“
　　楚诚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