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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13
      蓝忘机道:“只是一朵芍药,或许,它并没有此种能力。”
      魏无羡道:“诶,蓝湛,你先别急着否认,且让我试试看。”说完魏无羡向芍药的花心,缓缓注入些许灵力,随后蓝忘机就看到,原本只是一朵干花的芍药,其光泽竟在魏无羡灵力的作用下,慢慢恢复至当年盛开时的模样。
      蓝忘机有些惊异,道:“世间还有此种术法..”
      魏无羡道:“其实按理来说是没有的,毕竟这有违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但,蓝湛,你不觉得,我们魂穿到这里,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不符常理?所以刚才我就推想了下,试着往芍药输送灵力,若它能恢复至盛开模样,一来,证明这朵花就是我送给你的,如果没有,那就说明它不是我的东西。二来,它一定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作用,虽然现在我还暂时无法断定这朵芍药,届时会帮我们到何种程度,那蓝湛,你再牵着我的手,对着浮影继续画,说不定等下就能看到,如今咱们面前没有的人或者是场景啦。”
      蓝忘机拿起笔,道:“好。”
      魏无羡却又道:“蓝湛你先别急!”
      蓝忘机还未开始作画,但很有耐心道:“何事?”
      魏无羡突然从芍药最外面撕下两片花瓣,然后将它们别在了蓝忘机的鬓角,随后他把芍药收进怀中,歪着头,笑嘻嘻看向蓝忘机,道:“蓝湛,这下可以啦,你继续画吧!”
      也不知道是魏无羡刚才用了灵力,还是蓝忘机的心又开始不平静,他总感觉自己的耳朵温度又升了起来,不过见魏无羡好似没有留意,蓝忘机稳住心绪,道:“好。”
      桌案上的画纸,只是描摹出了魏无羡的大致轮廓,蓝忘机看着仍旧没有起任何变化的浮影,心下一定,左手微微动了一下。
      魏无羡的眼前没有发生任何场景的变化,但见蓝忘机左手动了,以为是他有事,道:“蓝湛,怎么了?”
      蓝忘机示意魏无羡去看桌案上的草稿,魏无羡道:“这不是和方才一样嘛,你只是临摹出了我的背影,甚至都没画我的发带,蓝湛,你继续画,把红发带画完,这次我倒要看看,等一下还能现出什么东西。”
      蓝忘机颔首继续,但原本扣在宣纸上的左手手指微微蜷起,宣纸也因为这一动作稍有滑动,不过,这次魏无羡看到了蓝忘机的这一小动作,想到姑苏蓝氏抹额的含义,他挑眉笑道:“蓝湛,怎么了?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抹额系在我手腕上,不好意思了?”
      蓝忘机道:“没有。”
      魏无羡道:“哦,我知道了,是因为你作画的时候,手一动,宣纸也会动,那...”
      他挑眉笑得得意,突然将右手伸进蓝忘机的左手,二人十指相扣,稳稳放在桌案上,魏无羡道,“蓝湛,两只手总能把宣纸压稳吧?你继续画画试试,若你能和我一样,突然看到什么本不该存在于静室里的东西,这应该就是天道给予的契机,那这个时候,你也就不用继续往下画了,跟着天道的指引,总归没错的。”
      蓝忘机道:“若眼前场景真有变幻,可我不继续画下去,天道机缘是否会中止。”
      魏无羡思索道:“我觉得,若你等下真看到了什么,首先到时候你所处的地方,可能根本就不是云深不知处,其次,你面前肯定连宣纸和画笔都没了,浮影术法也会消失不见,你能对着什么画?又能拿什么东西画,画在哪里呢?我大胆推想一下,作画只是天道,想让你和我一同从旁观者的角度,见证原属于这个世间的‘我们’,都经历了些什么的一个契机,没必要真的就一定将这幅画画完。所以蓝湛,你先这样继续画下去,待画到你面前出现场景的转换,且最后稳固下来,不再是宣纸,就可以停下了。”
      蓝忘机考虑片刻,道:“嗯,言之有理。”
      他看向蓝忘机的神情从略微茫然到逐渐坚定,道:“蓝湛,画吧。”
      蓝忘机点点头:“好。”

      画纸上“魏无羡”的草稿已经拟好,如今只差下一步的上色,蓝忘机放下毛笔,转而取过一旁的朱笔,小心谨慎地按照浮影里“魏无羡”的模样,将红色发带画在纸上。
      朱笔刚落,蓝忘机和魏无羡的眼前,突然同时闪过一片黑影,魏无羡下意识抓着蓝忘机的手,惊愕道:“蓝湛蓝湛,你看见了没!刚才我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个黑影!”
      蓝忘机道:“嗯,有看到。”
      魏无羡道:“我猜,当你用朱笔把发带的颜色上完,浮影就会完全带我们进入,它想要让我们看到的幻境了。”
      蓝忘机道:“魏婴,发带,只差最后的铺色,就可描摹完毕。”
      魏无羡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看向蓝忘机,道:“嗯,蓝湛,我准备好了,你继续画吧!”
      蓝忘机点了点头,神色不变,左手却突然抬起,从上方紧紧扣住了魏无羡的右手。
      魏无羡先是一愣,在看到蓝忘机泛红的双耳,笑道:“蓝湛,你,是不是也开始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啦....?”
      蓝忘机耳垂通红,若不是手下只差最后一步铺色,而这一步至关重要,关系着接下来他们二人可以通过难得的机缘,窥见在这个世间已经身死的“自己”的过去,他其实,也很想回应魏无羡,说,
      我已让你触碰了我的抹额,你如今也知晓了抹额的含义,又用抹额将你我系在一起,你...理应明白我的心意。
      但蓝忘机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因他右手手下不停,朱砂笔刚把魏无羡的发带整条画完,黑暗就完全将二人吞没。
      眼前不再是朱笔和画纸,蓝忘机只能寄希望于,方才再度作画时,他一直握着魏无羡的左手,希望魏无羡不会因等一下要观望到的变故,而致使他离自己太远。

      周围突然由明亮转为黑暗,这一回,魏无羡的魂体没有出现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他也不害怕,他在夷陵本就常年修习怨气,怨气法力性黑,魏无羡早已习惯。
      但,身旁突然空无一人,没感觉到有蓝忘机在的魏无羡自语道:“真是...这才过去多久啊,现在的魏无羡,就已经离不开蓝忘机了吗.....”
      话刚一出口,魏无羡突然捂上心口,惊愕道:“我这是,都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啊..!”
      魏无羡连忙环视四周,确认蓝忘机暂时不在这里,这话应该不会被蓝忘机听了去,才稍稍放了心,开始考虑是用灵力在手心里点个火苗,还是尝试在此间看不见摸不着的黑暗里,找个能燃火的物件。
      然而就在此时,周围的场景突然开始慢慢变亮,魏无羡仔细去瞧,此间虽仍是黑夜,但好在有灯火亮起,可以让他识物,魏无羡心中一喜,刚要去找这里是否有第二个人在,这一看可以说是完全惊呆了。
      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魏无羡”,正拎着名为“天子笑”的酒,在翻云深不知处的墙头!
      之所以确定是云深不知处,还得是因为魏无羡,是在白日被多面人拖进了这里,他瞧得一清二楚,姑苏蓝氏家府的每一面墙都长这样。
      不过,比起墙檐,他更对“魏无羡”的动作感兴趣,魏无羡嘿嘿笑出声,一边跟着“魏无羡”的行路方向前进,一边称赞道:“哟,‘天子笑’,一来就找酒喝,还真像是我能干出来的事儿....说起来,我若是去了姑苏,第一件事自然也是要打听打听,那边有多少美酒美食...诶?蓝湛?!墙檐上怎么会有,两个蓝湛?”
      距离魏无羡不过半米远,蓝忘机和“蓝忘机”突然同时出现在他面前,唯独不同的是,蓝忘机什么都没有拿,而“蓝忘机”的手中,则是拿着一柄白日魏无羡在夷陵除多面人时,就见过的佩剑。
      魏无羡几乎想也不想,就飘过去看蓝忘机如今是个什么表情,他一路走,一路向蓝忘机笑道:“蓝湛蓝湛!”
      “蓝忘机”对他视而不见,而蓝忘机看着魏无羡,回应道:“魏婴,我在这里。”
      魏无羡飞到蓝忘机面前,戳了戳蓝忘机的手臂,笑道:“蓝湛,你一睁开眼就站在云深不知处的墙头吗??也像我一样,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同你一模一样的自己?”
      蓝忘机点点头:“嗯。”
      那边“魏无羡”正因云深不知处不得带酒入内一事,向着“蓝忘机”撒娇,但“蓝忘机”完全不为所动,避尘出鞘,竟是要直接同“魏无羡”开打的模样。
      魏无羡在一旁瞧着“蓝忘机”说一不二的表情,惊愕道:“蓝湛,如果我的推算没错,这应当是这个世间的‘我’与‘你’的初见,想不到,初见时的你,对我真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诶诶诶诶诶!怎么真打起来了?”
      蓝忘机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魏无羡,道:“魏婴,在你被我带回静室,仍在昏睡时,我曾不小心触碰到静室的床板。”
      魏无羡只当作蓝忘机在同他闲聊,对于这一点,魏无羡虽然嘴上没说,但他回忆了一下,同蓝忘机初见时对方的态度,再跟现在对比,心中不可谓没有成就感的,道:“哦,蓝湛,这没什么关系的吧,虽然‘静室’并不是本来属于你的静室,但这个世间名唤‘蓝湛蓝忘机’的灵魂唯有你一人,你这就是在你自己的房间,拿你自己的东西,不用觉得抱歉的啦!”
      蓝忘机还想说些什么,但魏无羡见他犹豫半晌,没有开口,那边“蓝忘机”和“魏无羡”各自持避尘和随便战的有来有回,几个回合之后,“魏无羡”手里的天子笑被“蓝忘机”打翻在地,“魏无羡”做痛心疾首状,而“蓝忘机”的脸上不仅毫无歉意,更是一板一眼道:“云深不知处,禁酒。”
      魏无羡看看“蓝忘机”那冷的可以把周围都冻上的脸,再看向蓝忘机面露些许迷茫的神色,道:“蓝湛?你刚才那句话是不是没有说完?”
      蓝忘机点点头,看向魏无羡道:“嗯,静室的床板下面,摆满了和‘你’手上所拿一样的天子笑。”
      魏无羡自然而然接过话茬,道:“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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