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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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屿一夜好眠，在梦境中都在盘算着在周末久违的直播中，怎么尽最大努力让hehe满意。
稍稍睡过了头，待谢屿匆匆出门，许清河已经倚着车棚的围栏等他。
谢屿看着他身上灰色小鱼吐泡泡的卡通T恤愣了神，直到更衣室才忍俊不禁地向他确认道：“许医生今天的衣服这么特别呢？”
许清河这时才意识到，这身略显幼稚的衣服，是他忘记换下的睡衣。
何况还是被尚且需要立下威严的学生发现了，这洋相出得许清河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他面前。
不过这都是他的幻想，他必须接受现实，然后穿上工作服迎接今天的工作。
他们在视频平台更新的频率不高，有时候只是在公众号内，发布些音乐治疗的基础常识，以及一些适合音疗的疾病种类。
即便如此，平台的私信栏依旧处于饱和状态。
面对诸多患者的求医，谢屿在送走上午的最后一位患者时，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底的疑问：“许医生，对于在平台上向我们求医的患者，我们应该怎样尽可能地帮助他们呢？”
许清河此刻视线聚焦在了腕表上，用手指敲敲它向谢屿示意道：“交给接下来的时间。”
海城市人民医院的大会议厅内，这两位穿着与旁人无异的音疗师，成功在何晴晴的掩护下，混入了嘈杂的会场。
由于近期实习医生数量的增多，直到会议开始，都没人怀疑过他们的身份。
无视高层漫长的形式化演讲，二人一直在微信上，与何晴晴根据会议厅的构造来细化他们的计划。
晴晴想下班：待会我会提前去到后台掉包U盘，我会第一时间汇报，假如我在黄衷上台后还没发信息，代表我们计划暴露，届时将采取B计划！
何晴晴在众人的视线中走入后台，她成功将U盘插进了电脑，随后站在角落中等待着黄衷上台。
“何晴晴，你还真是他的一条狗。”
后台的灯光在话音落下的那瞬被关闭，陷入黑暗的何晴晴在陌生男人的控制下动弹不得。
她刚想发出求救的声音，就被强行封住了嘴。
但男人并没有带她离开后台，而是将她反绑在组合办公桌的死角处。
失去了视线的何晴晴，听觉变得十分敏锐，她辨认出男人朝着控制大屏的电脑走去。
——遭了！
任务可能失败的念头在脑内盘旋着，她使劲想挣脱手上的简易绳索，紧接着口袋中的手机滑落到了地面上。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的手机这时因接收消息而亮起了屏幕。
小河：我们来了。
还没结束！
何晴晴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拼尽全力将手机藏至身后，便不再发出声响，集中注意力关注着陌生男人的举动。
男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而何晴晴此时也大致适应了黑暗，金属掉落在脚边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是她的U盘！
意识到小队其他成员没能赶上计划，何晴晴不免有些落寞，要是自己能够注意到后台的异常，也不至于羊入虎口。
陌生男人嗤笑道：“就你准备的PPT，配得上衷哥吗，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何晴晴这时才搞懂这人的目的，原来是抢着邀功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后台的灯光被瞬间点亮，强光袭来之时，男人暴露了身形，但因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根本睁不开眼。
男人本想再嘲讽她几句，彰显自己当狗腿子的天分，却不曾想下一秒就被绳之以法了。
场面急转直下，几人合力限制了男人的行动，何晴晴更是在男人动弹不得后摘下了他的口罩。
“是你！”
由于男人一直在刻意压低声音说话，何晴晴并没能辨认出他的身份，她这时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平时最刻意讨好黄衷，欺压自己的霸凌者之一。
而何晴晴并没再多关注这个男人，而是从后台通向舞台的门缝中，偷看大屏上放的PPT。
果然被换成男人了准备的演讲稿。
“你就现在这里反省吧。”
年轻的外科女医生留下这句话，就匆匆跟着同伴们离开了后台。
快速远离人群后，谢屿气喘吁吁地叫停了同伴，脑子飞速思考道：“我构思了一个全新的计划，但可行度并没有先前的高，这次依旧需要何晴晴来实施计划。”
听到自己的名字，何晴晴不禁忐忑地问道：“万一我再搞砸…你们真的信任我吗？”
许清河将掉落的U盘还给她，压低眉严肃道：“这次行动也只有你能胜任。”
谢屿仔细聆听着会场中主持人的报幕，同时在脑内估算着计划剩余的时间。
何晴晴再次进入通往后台的走廊，不料碰上了恰巧离开的黄衷。
“站住，鬼鬼祟祟地拿着什么？”
黄衷将何晴晴拦下，强行掰开她紧紧攥着的拳头，夺走了她手中的U盘。
“刚才李明叫我拿过来的，里面是副院长的演讲PPT。”
黄衷一想，确实有这回事，于是拿着何晴晴的U盘，大摇大摆地走回了后台。
晴晴想下班：计划成功。
谢屿向迷失在一众白大褂之中的何晴晴招手，势必要让每个同伴共同目睹这出好戏。
PPT亮起之时，站在台上的副院长还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只听到平时敬重自己的后辈们，此刻正在台下议论纷纷。
他们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副院长的远视眼甚至能够看到，离他最近的某位后辈露出了惊愕又嫌恶的表情。
副院长清清嗓子，望向大屏上的PPT。
PPT上赫然是许清河拍下的杰作——黄衷醉酒后拿着破酒瓶的狰狞面孔。
而照片下面，则是运营新媒体账号老手谢屿亲自取的爆款标题。
震惊！海城人民医院副院长之子黄衷恶行败露！
何晴晴偷偷瞟向不远处，那群当天和他一起吃饭的实习医生即使戴着口罩，也掩盖不了他们五味杂陈的表情。
真是太精彩了。
“这是怎么回事！”
副院长心里慌了神，下意识按下了手中控制PPT的蓝牙遥控。
第一段录音开始自动播放。
还未出现人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会场，紧接着黄衷戏谑的嘲笑声响起：“知道错了吗，以后看你还敢不敢跟那些老东西邀功？”
此话一出，耳边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嬉笑声，更有甚者附和着黄衷的话，说出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何晴晴只感觉喉头充血，仅仅发出微弱的声音，都沙哑到无法发出正常的音节，即便如此她还是反抗着嘶吼道：“你们等到能力比得上我的时候，再来试试威胁我吧！”
黄衷听不得能力这词，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随后凑近何晴晴恶狠狠道：“老子现在照样把你踩在脚下。”
录音在拳打脚踢声与何晴晴忍耐的闷哼声中结束。
全场肃静。
甚至连台上的副院长都好像被时间冻结，面红耳赤地站在台上，估计是被这个不孝子气得不轻。
没等众人从录音曝光的震惊中缓过神，PPT却自动翻了页，而这正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这是个来自隐蔽角落的偷拍视频，阴暗的更衣室内，反锁的门被铁制长椅堵住。
而黄衷就坐在长椅上，身旁还有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实习生，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不爽，将何晴晴团团围住。
黄衷没有说话，默默抽了半支烟后，站起身上前单手掐着何晴晴的脸，故意掀起她额前的碎发，将为此隐藏的淤青暴露在了空气中。
视频点到为止，同流合污的人在视频中都暴露了面孔，这下轮到他们冷汗狂流了。
紧接着，他们学生时代欺负外科女医生的证据也被相继曝光，霸凌者们坐立不安，碍于颜面又不能当场发作。
PPT结束，屏幕终于暗下时，副院长重新举起了话筒，久久才开口道：“在座的有谁先前就知道这件事？”
鸦雀无声。
何晴晴在全场沉寂后站起身，接过谢屿从后台顺走的话筒。
“我就是视频里的受害者之一，何晴晴。”
何晴晴含泪诉说着自己的经历，仿佛她就是本场的演讲人，形式化的发言已经不能撼动这些年轻医生的心。
而她的突然出现，不仅让台下的年轻人们感同身受，还促使更多被暗暗欺凌的受害人，站出来揭发了本不该存在的恶行。
年轻人们的时间结束，大家把目光聚集向台上的副院长，期待着他的回应。
在他们印象中，副院长一直是位和蔼的老人，却培养出了这样的儿子，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副院长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却十分有力，他的目光聚集在站在台下的何晴晴身上。
“孩子，多亏了你，我才知道在我们医院中有这样医德败坏的害虫。”
副院长话一出，原本坚信他会帮自己说话的黄衷惊出了一身冷汗。
台下的乌合之众们都被吓得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斥着失去庇护所的恐惧。
副院长慷慨激昂的发言，完全脱离了形式化，与先前领导们离不开手稿的演讲形成鲜明的对比。
后来关于霸凌者的处置结果，两位音疗师并不关心，只知道何晴晴终于脱离苦海，这就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海城人民医院心理科大换血，其中有不少是何晴晴的直系后辈。
随着阻碍消失，何晴晴召集新医生们加大对因音诊所的宣传力度，毕竟合作共赢，患者们也能得到更多资源治疗。
实习期结束，何晴晴主动选择了离职，走到与医院相邻的商业街中，推开了那扇充满着未来希望的门。
谢屿算好她进店的时机，往她身上拉响了一炮彩带：“恭喜你加入我们因音诊所！”
谢屿将新人礼塞入她的怀抱，示意她拆开这从外形就能大致猜到的礼物。
是一把崭新的黑色吉他。
“这是我们店第三把吉他，以后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会把考证知识点全部灌输进你的脑子！”
许清河将右手轻搭在谢屿的肩膀上，示意他不要失态。
谢屿本能地朝他看去，只见他唇边的笑意渐浓，握着他肩膀的手掌微微使了劲，脸颊上陷出个浅浅的梨涡。
“欢迎你加入因音诊所。”
当晚，四人来到小区门口那家餐馆，这次是来举办庆功宴。
老板见今天来的人数变多，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谢屿刚落座就迫不及待的跟老板说道：“前几天的那个醉汉被我们制裁了。”
“小伙子你们真厉害，那种随意闹事的人，可不得严惩吗？”老板附和道，“这独臂小伙子可比前几天精神多了，还是多笑笑好看！”
努力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许清河，听到老板这样的评价，不得不客气道：“老板您说的是，改天也请光临我们诊所，就当来享受音乐了。”
许清河这番话莫名戳中了在座其他人的笑点，不小心让谢屿说出了实话：“许医生，你要拉客也不能这样拉呀！”
庆功宴结束，两位女生结伴上了出租车。
夜幕降临的老小区重回宁静，久年失修的路灯为这两位晚归的年轻人指引着方向。
二人一路无言，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热闹。
直到站在家门前，谢屿才主动破冰，向许清河告别道：“许医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祝你在音乐之中做个好梦。”
火火鱼：这是我闲暇之余制作的新歌，许医生你是我的第一个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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