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花的云》Dianthus

94、名友（四十八）

　　楚云呆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听见灵泽开门的声音，诧异地转过头。

　　她关上门，小跑到他边上，连连道歉。

　　楚云自嘲道：“是我趁人之危。”

　　“不不不。”她拉起他的手，“我没这么想。”

　　见楚云不答，她赶紧抱着他，“我早上起来记不得了，才会那么说。现在想起来，是我调戏你，对不起。”

　　“嗯。”

　　“你别生气啊。”她面红耳赤道，“我好像说了不少混账话，不好意思。”

　　他垂下眸，“没事，我做了不少混账事。”

　　她眨眨眼：“你做什么了？”

　　“你说什么了？”楚云扬唇一笑，望向她的眼神缱绻，“我很听你话的。”

　　她从额头红到了脚掌，头上冒着烟，支支吾吾道：“我，我好像，没，没那个，那个感觉。”

　　他抬起眼睑，“要不再来一次？”

　　灵泽咬着唇，她抓紧床单，磨着自己的膝盖，犹豫道：“林半生在这儿。要不，开个酒店？”

　　楚云把门锁上，然后冲过来把灵泽往床中央一扯。

　　她张大眼睛，看着对方缓缓靠近，又倏地闭紧。

　　可等了很久，楚云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又慢慢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他坐在床边盯着她，嘴角挂着一抹笑。

　　“我昨天摸你了。”

　　灵泽扑哧一笑，“我不好摸？”

　　“不，不是。”楚云的脸和脖子涨得通红，“我以为你是自愿的，没想到只是昏了头。”

　　他突然给了自己一下，“你那么反常，我简直是色令智昏。”

　　灵泽握住他的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傻子，你当然可以随便摸我。”

　　他抿着嘴，摇摇头。

　　她觉得对方实在可爱，轻吻了下他的脸颊，“这属于我勾引你，要打也该打我。”

　　楚云被她逗笑，“我哪儿舍得？对了，刚刚叶盛和我发消息，说警察已经去找秦常了。”

　　灵泽赶紧拿出手机，有好几个魏莱打来的未接电话。

　　没过多久，楚云的手机就被各种轰炸，他去找了下林半生，最后同意让所有人跑这来聊一聊。

　　沈阔坐在沙发上到左看右看，目光又在三人身上扫了一遍，“你们仨真TM牛逼，能在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

　　林半生拿出喝的，笑道：“老子已经移情别恋了，现在追夏大美女呢。”

　　夏林望了望他，微微抿了抿唇。

　　夏木却不客气，让林半生别瞎搞。灵泽几乎没见过夏木说话这么冲，不由得一惊。看来确实很爱护这个宝贝妹妹。

　　路埘：“你们仨怎么知道的？”

　　林半生笑笑：“谁说我知道了？”

　　“不知道你能让灵泽和魏莱都住出来？”

　　“我主要是为了多看两眼灵泽。”他扫了眼叶盛，“这三傻子估计也一样。”

　　魏莱气不过就要和林半生理论，灵泽赶紧抱住她。

　　路埘喝了一大口啤酒，砰地一下捏瘪酒瓶，对林半生笑道：“不是移情别恋了？”

　　......

　　灵泽瞪了林半生一眼，这人今天怎么错漏百出！

　　还没说多久，灵泽和魏莱就都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被要求协助调查。

　　林半生站起身，把外套递给灵泽，“我陪你去。”

　　楚云皱眉望着他，“用得着你？”

　　林半生看着灵泽，“我是第一发现人，而且秦常的线索我提供的。”

　　她明白如果警察先问她的个人情况，只需电脑调出资料，她就会立马露馅，但一时却想不出什么理由可以不让楚云跟着去。

　　灵泽牵过楚云的手，“成年人询问是不能有人陪同的。”

　　“我在警局大厅等着你。”

　　她看了林半生一眼，对方闭了闭眼，表示一切可掌控。

　　进警局之后，有两个警察迎出来，叫了魏莱和叶灵泽的名字。“跟我进来吧。”

　　灵泽长舒一口气，跟着其中一位走近会议室。事实上，要不是林半生和楚云，她根本没怀疑过秦常，也不知她有何异常，所以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证词。

　　“嫌疑人说当天晚上见过你，在现代大厦。”

　　“什么？！”

　　“她那晚在那儿吃饭，恰好看到了你和另一个男生。”警察拿笔在纸上快速写了两行字，又抬起眼睑，“有这回事？”

　　“我没见过她。”

　　“她说看你在约会，就没打扰。”警察目光如炬，“她可以描述你那天穿的衣服，以及另外一个男生的样貌和衣着，还有你们进了哪家餐厅吃饭。”

　　“没监控？她在不在——”

　　警察打断灵泽，目光如炬，“你只需如实描述，我们自会查证。”

　　她犹豫一瞬，还是说了实话。

　　“谢谢你的协助，你可以离开了。请随时保持电话通畅。”他顿了顿，“麻烦你提供一下那位男士的姓名和电话。”

　　灵泽出去的时候，几人已经等在了外面。

　　警察走过来看了眼林半生，“周一晚上你和她一起？”

　　“不是！”

　　警察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这不就是报案人？”

　　林半生淡定了笑了下，“是我，有何高见？”

　　“麻烦你和我来一趟。”

　　楚云的脸色很不好看，“怎么回事？”

　　她只好将一切说出来，“我就是怕你瞎想。”

　　“叶灵泽。”他眼神冰冷，“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你发现的尸体？”楚云气笑道，“装得倒挺像。”

　　灵泽抱着他，又被一把推开。“怎么，他又犯病，非得你陪吃饭不可？”

　　“啊。”

　　楚云摇摇头，眉眼之间尽是怒气，“他这辈子赖上你了？”

　　“现在赖夏林。”

　　他垂眸盯着她，“你真当我是傻子？林半生为什么要接近夏林？”

　　“我，”灵泽瞪大眼睛，“我不知道。”

　　“叶灵泽，你们俩有事？”

　　“没有！”她答得太快，反而可疑。

　　“这是干嘛？”林半生很快就出来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灵泽看着他，一脸惊恐。对方却表情淡然，“傻子，就是怕你这样才不说的。你女朋友主动找我吃的饭——”

　　“林半生！”

　　“听我说完。她跟我摊牌说不喜欢老子，让我不要破坏你俩感情。”林半生若有其事道，“你也知道老子怎么回事，有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楚云看着灵泽，怒气消了一大半，轻轻拉起她的手，“这有什么不好告诉我的？”

　　“你看你这个臭脾气。”林半生笑道，“把女朋友都吓得花容失色了。”

　　楚云侧目盯着他，“到底为什么打夏林的主意？”

　　“老子总要找个新对象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找别人。”楚云啧了一声，“别祸害我朋友。”

　　林半生挑眉笑道：“现任得更漂亮才能忘了前人吧？我看了一圈，只有大美女符合资格。欸？傻子，要不你试试换个对象，我还是喜欢这个。”

　　楚云踢了下他小腿，“你放屁！”

　　*

　　二十四个小时后，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秦常被放回了学校。

　　灵泽看见她进屋，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常却像个没事人，“不好意思，让你们也跑了趟警局。”

　　她走近灵泽笑道：“还好有你这么个证人，帮了我大忙了。”

　　灵泽扯着笑：“没事就好，怎么当时不给我打招呼呢？”

　　“看你在和不是男朋友的男生吃饭，怕你尴尬。”秦常坐在椅子上，“你和他？”

　　“朋友而已。”灵泽看着她，“你当时也在那儿吃饭？”

　　“我在你们对面的寿司店。”秦常笑得瘆人，“我其实就打了个包，等餐的时候碰巧看着你俩进去对面川菜馆。”

　　灵泽迅速在脑海里计算着时间，她和林半生在七点四十左右到达那里，秦常工作的地方离那儿并不远。

　　从那儿回学校开车要二十多分钟，而公共交通得一个小时。

　　“你怎么回来的？”

　　秦常笑了笑，“当然是坐地铁。”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肯定就没有时间犯案，可若是打车回来，仍有充足的时间。

　　*

　　趁秦常去洗澡的时候，灵泽去楼道里给林半生打了个电话。

　　“她如果真去过寿司店，找那里的工作人员作证不更有力？”林半生讥讽道，“为什么偏要搬出你来？老子就说那人有问题。”

　　“她去过吗？”

　　“我怎么知道？”他叹了口气，“我去查查。你要不还是住过来？”

　　“不要，我得看着秦常。”

　　“你看个屁！”林半生吼道，“老子觉得她才像精神分裂。说实话，老子怀疑她哥也是她动的手。”

　　“警察都说没证据，你别——”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他打断道，“你不怀疑她？”

　　“那个寿司店贵吗？”

　　“一盒最便宜的也要两百块。她吃得起？”林半生言语中尽是讥讽，“说不定是费俞的钱？这TM是个狠人啊。”

　　“灵泽。”是秦常的声音。

　　她背后汗毛立起，直冒冷汗。她捂住手机，转头笑道：“怎么了？”

　　“快熄灯了。”

　　待秦常走后，林半生又道：“你出来，我马上到。”

　　“那不是露馅了？”

　　“她已经知道了。”

　　*

　　灵泽跑到楼下，林半生居然已经等在了那儿。

　　“魏莱还在这儿呢。”灵泽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她不会做得这么明显的。”

　　“你不瘆得慌？”

　　灵泽摇摇头，“我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你别裹乱了，楚云——”

　　“他估计马上就来了。”林半生笑道，“魏莱肯定会给叶盛打电话，他们刚下课。”

　　话音刚落，楚云的电话就打来。“灵泽，你收拾东西去楼下等我。”

　　几人站在楼下，魏莱笑道：“不会太明显了吗？”

　　灵泽点点头：“魏莱你走吧，我就说你和叶盛出去玩了。”

　　“好主意。”林半生笑笑，“把秦常拉下来，就说我们去酒吧刷夜。”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