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站街攻也能改变世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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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雨再次见到那个曾注视他许久的流莺。
他能隐约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关注和在意。
但是这很可笑不是吗？
尤其是这个流莺拿出30希克说要购买他的三个小时后。
黑雪城的外城过于嘈杂，楚明盈为了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与尹雨交谈，于是带领对方来到黑雪城内城，寻找半天，终于找到一家有单独包厢的咖啡馆。
1466没有让楚明盈荒野求生的打算，所以他将楚明盈投放到这个世界时顺便给楚明盈准备了200希克。
废土上没有统一的秩序，黑雪城因为在废土五大巨型势力之一欧诺尼亚的势力范围，所以黑雪城内的通用货币是欧诺尼亚的法定货币希克。
在这个贫富差距如同云泥之别的废土，200希克可以是黑雪城内城老爷们一杯酒的价格，也可以是外城一个平民家庭一年的生活费。
对楚明盈来说200希克不多不少，他也和那个叫做周致的黑暗哨兵建立了合作关系，现在为了任务花费200甚至更多希克并没有任何问题，他也不会有任何不舍。
尹雨捧着手中的焦糖玛奇朵，一杯不到500ml的咖啡却比他三个小时的费用还贵。
楚明盈选择的咖啡是拿铁，因为牛奶的稀缺性，一杯拿铁的价格更是天价。
他淡然自若地喝着拿铁，并没有开口，却注意到尹雨的脸色越发复杂。
那是一种混合着嫉妒和厌恶的不屑和轻蔑，尹雨仿佛从他身上找到了所谓的自尊。
他在用人格否定楚明盈，否定这个傍上金主后立刻肆意挥霍的流莺，仿佛这样就可以衬托出自己的出淤泥而不染。
许久后，楚明盈优雅地放下喝得差不多的拿铁，对尹雨微微一笑，温柔而亲切：“不喝点吗？这家店的咖啡味道还不错。”
尹雨捧着咖啡杯的双手骤然握紧，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猛地将咖啡杯推远：“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喝咖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叫做楚明盈，关于我的其实具体身份并不重要。”楚明盈浅笑，目光中是细碎的温柔的光芒，他的周身仿佛带着某种独特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
如同神话传说中的天使，美丽，优雅，善良，融合了世间所有最美好的品质，从诞生开始就是为了拯救那些沉沦在苦难中的人们。
“我遇见你纯属是一种偶然，但是来找你却是因为我能从你眼中看到还未熄灭的不甘。”
“不甘沉沦于现状，而我恰好也是，所以我认为我们或许可以谈谈，试图在废土中找到一个新的生活方式。”
尹雨冷哼一声，对楚明盈露出一个讥诮的笑：“你认为我们这样的人还能找到其他的生活方式吗？你以为你现在的生活是怎么得来的呢？难道不是靠着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得来的吗？”
“一个流莺傍上金主后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换一个生活方式，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真是可笑。”
楚明盈没有在意尹雨的讽刺，他向左微微歪头，十分坦然：“这样是达成目的的一种方式。”
“在这个连活着都不被允许的时代，唯一能坚守的也只剩无愧于心。”
楚明盈抬眼，笑吟吟地看向尹雨：“无愧于心有很多体现方式，比如认真对待自己的金主，比如不仗势欺人，比如在可以选择后换一个生活方式。”
尹雨看见楚明盈琉璃色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他的目光太过悠远，尹雨在那一瞬间觉得楚明盈的眼中闪过的是他的一生。
他并不认同楚明盈的观点，可是此时的楚明盈却让他难以反驳，对方清丽的面容中展现出某种神性，好似穿越过阴云和山海，从天幕落下只为了向他伸出手，带他逃离这个污浊的世界。
尹雨目不转睛地对着楚明盈出神，他下意识伸手，想要触碰楚明盈的面容，触碰这个上苍派来拯救的他天使。
看见尹雨沉浸在某种幻想中的状态，楚明盈扬起唇角，原本温柔的目光突然变得张扬和锐利。
不过一个普通人，这点精神力就足够应付了。
在此以后，尹雨将会被彻底救赎，那个矛盾清高的尹雨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留下的，是被楚明盈“救赎”的尹雨。
「警告，任务对象有生命危险，请任务者立刻停止对任务对象的伤害行为！」
「警告，任务对象有生命危险，请任务者立刻停止对任务对象的伤害行为！」
「警告，任务对象有生命危险，请任务者立刻停止对任务对象的伤害行为！」
就在楚明盈即将成功时，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从楚明盈的脑海中铺天盖地般地袭来，占据了楚明盈全部的意识。
原本岌岌可危的精神力也在警报声中毁于一旦，楚明盈因此被迫失去对尹雨的控制。
当他刚要强迫自己适应警告声重新凝聚精神力恢复对尹雨的控制时，1466的尖叫声接踵而至。
「宿主你到底做了什么！」
「抹布受的意识怎么都快消失了！」
「宿主，快停手啊，抹布受死了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楚明盈心中“啧”了一声，放弃了对尹雨的控制。
在尹雨恢复意识后，警报声终于消失，而尹雨看向楚明盈的目光中也只剩惊恐。
“你对我做了什么？”尹雨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流莺并非善类，他的温柔也不过是一种虚假的伪装：“你想催眠控制我？”
“你在说什么？”楚明盈依旧温温柔柔地浅笑，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刚刚你是在想其他事情吗？我发现你好像一直在发呆，连我跟你说话你都没有回复我。”
对于危险的直觉告诉尹雨，他刚刚已经在死亡边上走过一遭，若非自身意志够强，他就会沦为眼前这个流莺的傀儡。
尹雨不信楚明盈的伪装，立刻起身匆匆跑出咖啡馆。
尹雨离开后，楚明盈脸上的笑容就此消失。
他主动联系1466，而1466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惜消耗能量出现在楚明盈面前。
白色的小团子已经因为震惊和愤怒变成红色，怒气冲冲地像是因此红了脸。
「宿主，你为什么要杀了抹布受！就算你不愿意完成任务，抹布受也是人啊，你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夺走他的生命。」
1466越想越后怕，如果不是主系统阻止，抹布受就会被楚明盈抹去意识从此成为楚明盈重塑后的行尸走肉。
可是1466后怕之后，是更大的疑惑。
被誉为温柔天使，拯救了那么多哨兵和整个世界的楚明盈怎么可能视人命于无物？
他精心挑选的宿主，为什么不仅没有如它所愿完成任务，还过犹不及，差点就把任务对象弄死了？
楚明盈轻轻呵了一声。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让他按我的想法活下去，不就是在救赎他吗？」
「抹布受连自己的意识都没有了，那是救赎吗？那是谋杀！」
「一个普通人，死了就死了。我在给予他新生。」
1466面对楚明盈冷淡的回答都快崩溃了。
听听楚明盈都在说什么离谱的话。
它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救世主太过陌生。
一个愿意牺牲自己拯救世界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为什么会这么冷血？
那可是人命啊。
1466的沉默让楚明盈明白他和1466的分歧比他想象地还要大。
为了自己今后能体验不同世界的穿越之旅，他开口道：
「六六，我们谈谈吧。」
「对你而言，救赎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1466想都没想：
「当然是让原本过得很惨的抹布受过上被人宠爱的幸福生活。」
楚明盈眼眸一转。
「你的意思是要我给抹布受找一个深爱他的对象？」
「这很简单，我等会就去找剧情中之后会包养抹布受的许昊然，你放心，他之后活着的意义就是爱抹布受。」
1466更崩溃了。
「宿主，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受世界意识保护的，你不能杀他们。」
「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来？」
「对。」
听见1466的回复，楚明盈垂眸。
说实话，尹雨这样的人他根本看不上，更别说对方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毫无价值的普通人。
他能允许普通人活着已经是他的仁慈了，怎么可能去讨好一个普通人？
不过救赎的意义本就宽泛，他总觉得1466对于救赎的理解过于狭义。
「六六，你关于救赎的定义，就是我这个任务真正的要求吗？」
1466摸了摸光滑的小脑袋：
「也不是，任务都是主系统定的，我说的也只是我的理解，真正的解释权在主系统那里。」
1466说完预判到了楚明盈的问题，继续补充：
「但是我在维护世界，无法主动联系主系统，不过主系统一直在观察我们这个世界的情况，所以主系统会根据宿主的行为和得到的结果判断任务是否成功或者失败。」
「好。」
「那就让我试试，我对救赎其他的理解吧。」
1466也渐渐平复情绪，它无法干涉楚明盈执行任务，所以也只能寄希于楚明盈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一时间没想开走错路。
毕竟楚明盈在它为时三年的观察中，确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它至今无法理解，楚明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崩人设的行为。
1466离开后，楚明盈叹口气。
现在尹雨对他有了极强的戒备心，他想继续他的想法会变得更加困难。
所以说啊，普通人就是麻烦。
还不如全部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站街攻也能改变世界（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