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最是》稳重王

151、不完美

　　真棒？就这两个字吗？是不是在忙……路行云和队友们一起来到校外的自助烧烤店。她早就发现，C市的美食多在街边、小区附近，不在商场。

　　这家烧烤店不大，靠墙的位置放置着几台冰箱和冰柜，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肉和蔬菜。价格实惠，45元一个人，酒水单算。

　　路行云她们进去后，几乎占了大半个店的座位。“老板，来两件啤酒。谢谢。”

　　下场比赛要大后天了，喝点酒没所谓。路行云一边招呼，一边给钟浅晴回消息。

　　【你在干嘛？我想你了。】

　　发完消息，她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一下。

　　“师姐。我可以坐这里么？”

　　“啊？”路行云抬头，好像有人和她说话。这人谁啊，眼熟，不是球队的人。她看向周围，没去拿菜的队友们一脸窃笑，表情不对劲。

　　女生见她的师姐一脸迷惑，主动自我介绍：“我是大一的……院学生会体育部的，刚刚一直在场下看你们打比赛。”

　　哦，原来是个师妹。“你好，坐哪都行。”路行云不知不觉地掏出手机，没有任何回复。她给钟浅晴又发了一条消息。

　　【一会儿要喝酒，不能及时回消息。放心，到家和你说。】

　　“小路同学，你要的鸡肉和牛肉。”莫爷将两盘子肉放到路行云面前，“先拿这么多，不够再去。”

　　“谢谢啦。”路行云收好手机，冲她笑笑，拿起地上的啤酒。嗯？杯子满了，是谁倒的酒？她看向旁边，大一师妹正红着脸笑着看她，她赶忙道谢。

　　“来，走一个、走一个。”路行云不想多说，比赛结束队友们都饿了，众人碰杯，开吃。

　　她在面前的铁板上铺了一层纸，浇了点油，然后把肉夹到上面。瞬间，铁板响起噼里啪啦的煎炸声，滋滋冒油，香味扑鼻。她熟练的用夹子翻动着肉，不时向上面撒点孜然胡椒粉。很快，外焦里嫩的路式烤肉出炉了。

　　有肉一起吃。她先给右边的莫爷夹了几块，又给左边的大一师妹夹了几块，最后才把剩余的几块肉夹到自己盘子里。随后，她往铁板上放了新的肉。

　　莫爷：“咳……”

　　“慢点吃，别烫着。”路行云见莫爷烫红了脸，打趣她，“又没人和你抢，我的也是你的。”

　　“你注意点。”

　　“啊？我怎么了？”

　　“你不是有对象么，别招人家。”莫爷冲去拿菜的师妹笑了笑，转头看向路行云。现场热气腾腾，很是吵闹。见路行云没太听清，她凑近她的耳朵重复了一遍。“别招你旁边的师妹。”

　　“师姐，你俩咬什么耳朵呢？”说话的是篮球队的队友，“罚酒。”

　　“哈哈，认罚。”路行云二话没说，将杯中酒干了。她酒杯刚落下，就被满上了，又是身边的师妹。不仅如此，她的面前有两盘新的鸡肉和牛肉。

　　莫爷拍了怕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懂了吗”的眼神。

　　她当然懂了，她只是偶尔情商低，又不是傻，这不是女版赵天遥么……

　　奇奇怪怪，不舒服，她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

　　想找钟浅晴。

　　她不想要别人，在爱情的世界里，她只想要钟浅晴。这种排他的感觉，伴随时间，已经越来越重。

　　幸运的是，在她需要心灵支持的时候，她看见手机上有几条来自钟浅晴的回复。

　　【可爱的大娃娃.jpg】
　　【我抓的，厉害吗，送给欣欣了。我只要你送的娃娃，哈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在聚餐了啊，我也想你。】
　　【少喝点酒好不好，可怜emoji.】

　　傻样。路行云难掩笑意，给她回复。
　　【可以，我不喝了。】

　　对方秒回。
　　【啊，别不高兴，少喝点就行。】

　　看来是误会她说话的语气了，她赶忙解释。
　　【没有不高兴，我高兴。你说的话我喜欢听，也愿意听。大笑emoji.】

　　钟浅晴：【哭哭emoji.】

　　怎么有点不对劲，路行云有点心疼。她发现钟浅晴好像很怕犯错、怕她生气。

　　从去奶奶家紧张开始。之后，路行云买房子，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能否坐她身边学习；路行云发微博，她也发微博，她着急地解释原因，玩笑似地问她为什么不生气；今天，路行云喝酒，她不想让她多喝，却又怕她不高兴。

　　这种害怕和路行云怕她生气不一样，钟浅晴好像是在怕失去。

　　是不是她想的这样，问问就知道了。如果是，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路行云和队友们打了声招呼，起身，走到烧烤店外偏僻的地方，戴上耳机，拨了视频过去。

　　“宝贝？你不是在聚餐吗？”钟浅晴好像是刚哭过，眼神有点木。

　　“哭了？”

　　“没事，情绪不好，过山车似的，大姨妈就这两天。”

　　“……你怎么也学会利用大姨妈了？“

　　“我是真的就这两天，你可以看咱俩聊天记录……”

　　“……”路行云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岔打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小浅。”

　　“怎么了呀？这么认真，你没喝多吧？”

　　“我们聊聊？”

　　“啊，什么意思呀？不是在聊呢嘛。”钟浅晴心头一紧，她没做错事情啊。“怎么了？”

　　“我需要你。”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不知道这种需要会不会给你压力，可我需要你。嗯……咱们两个的性格其实不太一样，会吵架，会生气。”路行云找不到逻辑了，她竟然解释不清楚，“但我从没想过离开你，这也不可能，我离不开你。”

　　“姐姐？”钟浅晴的眼底又红了，她好像从这堆没有逻辑的话里感受到了什么。

　　“咱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很依赖你。正如咱们刚在一起那天我说过的话，陪我。以各种方式陪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怕。”

　　“姐姐……”

　　“有些话别人不能说，只有你能说。”路行云认真地看着她。虽说是她想让钟浅晴放心，但说完这通话后，她也终于明白奇奇怪怪的排他感是怎么回事了。

　　她依赖钟浅晴。

　　今天喝的是假酒么，酒劲这么大。

　　“我先打个样。”就当喝假酒了吧，路行云的眼神很真诚，“我让你带毛绒玩具，是因为刚分别的那几个晚上我失眠了。我想、我想抱着你睡觉，枕头没有、没有你温暖。我害怕寂寞。”

　　钟浅晴抹了抹眼角，她知道。

　　“往前倒，那天晚上，你用大号发微博，我、我去看评论来着。有的人猜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很高兴。为什么呢？因为钟浅晴是我的女朋友，你是我的，你的恋爱对象是我。这种想法是占有也好，是虚荣也罢，无所谓，我都认。”

　　“还有么？”视频里的她双手捂着脸。

　　“有。但我记不起来了……太多了。我知道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自我，可那就是我啊。我不怕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在你面前，我相信你。”

　　是啊，那就是姐姐啊，真实的姐姐。她从小就知道路行云是这个样子，可还是爱上了。钟浅晴好像明白了路行云想说什么。“姐姐，谢谢你让我知道你的想法。现在你愿意听听我的想法么？”

　　“嗯，你说。”

　　钟浅晴做了一次深呼吸。她直视镜头，笑着看向路行云。“你肯定是觉得我不对劲才说这些话的，我也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我好像……又做回了那个被你宠溺的妹妹，喜欢和你撒娇，喜欢依赖你，喜欢任性完让你哄我。可是，我也怕。咱们不是姐妹关系了，我怕哪天你就不愿意哄我了。谁会愿意和一个小孩子谈恋爱呢……”

　　“我想改变。和剧组的人在一起时，我就觉得自己成熟了；和你在一起时，我觉得自己又回到过去了。这种感觉好奇怪……但有一点我很肯定，我希望你需要我。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很不错。”

　　“钟浅晴。”路行云听明白了，她微笑着看向她，“你有个重大误解。”

　　“什么？”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也已经习惯你这个人了。没有谁是完美的，我爱你的优点，也爱你的缺点。改不了不改，咱们都是普通人。追求完美的话，找机器人谈恋爱可好？”

　　“诶呀，你又要把我招哭了。”

　　“你什么样我没见过、没哄过？你穿着大棉裤满床爬的时候，你披着大棉袄嗷嗷哭的时候，你穿着小背心在泥巴里打滚的时候，我都见过。”

　　“哈哈，别说了。”她破涕为笑。

　　“对对，你流着大鼻涕喊姐姐的时候，流着哈喇子看别人吃樱桃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好烦，不许说话了。”

　　“我看着你长大，又怎么会介意你变成小孩子的模样？我哄了你17年才在一起，怎么，在一起后反而不让哄了？”

　　“没有……你看你现在就在哄我嘛。”钟浅晴拿起手边的毛绒玩具，抱着来回晃。她，果然还是喜欢被哄。所以，又何必害怕，何必强行改变呢？钟浅晴明白了，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哟，是忠忠啊。”

　　“嗯，我也告诉你吧。”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双颊绯红，“自从你说要忠忠，我就一直抱着它睡觉来着。这样，它就有……我的味道……我的温度了。”

　　“妈耶，还是你更会。”

　　“哈哈，烦人。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厉害的女朋友不太擅长抓娃娃，今天花在抓娃娃上的钱可以买好几个同样的大娃娃了。”

　　“哈哈，没关系啊。”路行云被钟浅晴遗憾的表情逗得笑场，“抓到的那一刻你开心吗？”

　　“开心！特别开心！”

　　“这不就够了嘛，抓娃娃本来就是个娱乐项目。是抓不是买，玩的就是过程。等你来C市，咱们两个也去抓娃娃。”

　　“真哒？”

　　“当然，找最好看的娃娃机，抓它一个下午。”

　　“哈哈哈，我也喜欢好看的娃娃机。说定啦，抓到的娃娃咱们就送给商场的小朋友，咱俩的娃娃太多了。”

　　“哈哈，行，听你的。”

　　“我被你哄的满意啦。你赶紧吃饭去吧，队友不要啦？我缓缓，坐了一晚上过山车，也累了。”

　　对哦，路行云就这么把队友们丢在了烧烤店。她挂断视频回到店内，站在桌子前数了数，一、二……五、六，喝倒了六个。这酒，是挺上头。

　　“队长干嘛去了，逃酒呐？罚杯。”醒着的队友打趣她，她们一哄而上，拿着酒杯凑了过来。

　　“领罚。”路行云心情好，连着干了三杯，“对象最近压力大，情绪不稳定，我哄她去了。”

　　“改天带来一起啊。”搭腔的是莫爷，她看了看路行云身旁表情尴尬但依然带笑的师妹。

　　“她内向，见不得人。”路行云眨眨眼，扭头看向烧烤店的老板，“老板，再来两件啤酒。”

　　瞬间，队内气氛再次热烈起来，甚至炸醒了一两个趴在桌子上醉酒的队员。她们坐起来东张西望，咧着嘴笑着看向热闹的队友们。

　　“酒，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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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家了，红脸路行云在空荡荡家里的自拍.jpg】

　　哈哈。钟浅晴怀里抱着忠忠侧躺在床上，傻笑着看向手机屏幕，翻来覆去。然后，她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忠忠的脑门子。

　　钟浅晴：【上次给你买的解酒药还有么？】

　　路行云：【嗯嗯，刚吃完，我想洗个澡，一身味儿。你先睡吧，还要上学呢。】

　　钟浅晴：【行，晚安姐姐，笑脸钟浅晴与忠忠的自拍.jpg】

　　路行云：【啊，爱你！晚安，么么哒。】

　　真好。钟浅晴开心地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抱紧忠忠，轻轻闭上双眼。

　　她不再纠结于自己的任性，改不了就不改，那就是真实的她。她不是一个完美的人，路行云也不是。

　　不完美又如何，也许正是这些不完美，让她们在彼此眼中与众不同。

　　不想这么多了，高考就要来了。

　　她放下心，嘴角微微一提，含笑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