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鹿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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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的境况也由不得栗淼再顾虑太多了，还是得一往无前的向前跑。
水只急湍的漫过了半个山坡，水流仍旋转着，似乎不会再往前了。
秋栎拉住了栗淼，与山顶上的那鹿保持了安全距离。
正雾霭的天里，那白鹿愈加显得仙气飘飘来，同着漫上山来的水，宛如在仙境。
“现在怎么去那边啊？”栗淼指了指底下的密林。
秋栎却静静观望着眼前的水流，徐徐而来的风吹的栗淼打着冷颤。
“噫喔——”
突如其来的鹿鸣被吸引了注意力，远处的鹿向着她们走过来了，所过之处竟神奇的长出了花朵，一步一生香。
鹿的周围若有金光萦绕，衬得阴沉的天也明了。
栗淼目瞪口呆的抓紧了秋栎的衣袖，小声嘀咕着：
“每个世界都是真的吗？”
“是的。”
栗淼刚皱着眼就瞥见了那鹿走几步就幻化成了人的模样——
同样白皙的少年，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少年的泪痣都被栗淼瞧见了。
清澈而闪着微光的神似小鹿的眼睛直戳栗淼的心脏，少女的眼睛都看直了。
“你是谁？”
秋栎还是那么谨慎，还是那种看敌人的目光。
少年侧目看向了秋栎，长而密的睫毛微微打着颤，活像只小鹿受惊的样子。
“我是主管这方流水的山神。”
栗淼有些不知所措，因为眼前的“山神”与自己常识中的不一样——
和自己差不多的衣服搭配，甚至还有眼镜，未免也太超前了。
山神忽然微笑着，直勾勾的盯着栗淼自顾自的解释：
“我幻化成类似于你们的样子是为了沟通更方便喔。”
“哦哦——这样啊。”
栗淼表面镇定着，可内心已经开始爆炸了。
明明自己也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问题的？
“因为我能看透你的想法啊。”
山神还是微笑着解释着，就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
栗淼再不敢随意在脑子里乱想了，但还是疑惑着秋栎会不会也能被看透？
山神收住了微笑，貌似很遗憾的摇了摇头。
“那烦请山神把前面挡路的河给疏散了行吗？”
秋栎意味深长的盯了下栗淼，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栗淼的探索欲一下子被激发了，但此时只能憋着。
“……恕我直言——不行。”
青绿的光圈猛然从他的额间乍出来，清秀的少年浑身不断的散着释放压迫的气波层，山神的气势逐渐显露开了。
为什么？栗淼一脸懵的看着山神，明明方才还好好的。
一愣神，手已经被秋栎紧紧的拉着了，这感觉着随时都可能会触发一场大战似的。
“那林子里是非去不可吗？”
“存在蝴蝶的可能性——密林里最大吧。”
“蝴蝶？”
栗淼刚发出疑问就想起来之前秋栎的话来，“出去的要素是一只蝴蝶？”
“不知道。”
“那你……”
栗淼想怼过去，但是这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蝴蝶？你们在找蝴蝶吗？”
山神突然收了外放的神力，逐渐平静了下来。
秋栎看向了对面的山神，眼里满是求知。
“蝴蝶不在林子里，”
山神随着话，大手在空中一挥，神力迅速飘渺着丝丝缕缕的金线，一瞬间就化作了千千万万只斑斓的蝶，“就在这里。”
满山的蝴蝶霎时便围满了三人的周边，栗淼立在原地，应接不暇的观望着，眼睛闪着斑驳的晶亮。
一只紫雾粉蝶贸然闯入了栗淼的视觉内，一种强有力的宿命感警笛般敲击着少女的大脑——
那只蝴蝶！！
秋栎也看见了这只，简单一个扑倒就逮住了它的翅膀，此刻，被牵制住的蝴蝶，只剩下了觉察情况的触须在动摇着。
“找到了？”
远处的山神发话了，话里似乎在确定这着什么。
秋栎观察起了蝴蝶——
黑边染紫，渐变的粉，在光下微微转动，还会有闪光出现。
“现在找到了又做什么啊？”
栗淼望着漫过山坡的水，扣着头表示不解。
“还有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
栗淼顺着转过头看着山神，憋着句苦笑小心翼翼的又说，“倒也不至于用这么多水来阻止吧？”
“……”
山神没有立即回答，默默呆滞了几分钟后才缓缓开口，
“这水……不是我的意愿……是我掌管水流的神力失控了。”
栗淼的瞳孔缩小了一半，几毫秒后又皱起了眉，
“失控了怎么还能变出来蝴蝶呢？”
“这些蝴蝶都是本身就存在的，我只是引诱它们出现而已。”
秋栎似笑非笑的看着山神，像看在台上表演的小丑似的。
“密林的那边，如果我们是非去不可呢？”
秋栎收了蝴蝶，冷漠的盯着山神。
山神又换回来方才的样子，
“都拿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了，为什么还要去？”
栗淼终于明白了秋栎的意思，趁着她们辩论的间隙里，偷偷在包里变换了境石的方向。
时间在意料中静止了，山神也静止在了怒目圆睁里。
秋栎小心查看了山神的动态，确认停止后才折过头与栗淼说话，
“你还挺令我意外的。”
“你是怎么发现山神在说谎的？”
栗淼又谨慎的看了眼山神。
“他没说谎啊？不过蝴蝶的确是假的。”
秋栎随之立刻捏死了手中的青虫，只见那虫就化作了一缕青光朝那山神飞去。
？！
栗淼直接呆愣住了在现场。
“走啊——还等什么？”秋栎戳了戳石化的某人，“你要和那山神一直在一起吗——也挺好的，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栗淼瞬间恢复了神智，尽管还没有弄清楚刚才的情况。
“不要，没有崎岖的路那还叫山路吗？”
边说着就边转正了包里境石的方向。
秋栎在这之间突然改变了对栗淼的看法：
不算太逊。
两人踩着静止的河水，就朝密林方向跑了。
密密匝匝的树干混乱的堆在水里，透着水还能看见底下的蟋蟀和灰兔。
“哇——”
栗淼禁不住惊叹起来。
越往前跑，就能看见巨大的通天光柱，被浓密的树林遮掩着。
“那是什么！？”
栗淼指着光柱。
“目的地。”
“啊？！”
秋栎低头看了眼水面，水面逐渐绵软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陷落在水里了。
于是，借着上涌的浮力，秋栎尽全力蹬着水面跳起来了，在空中划过悠远的弧线，最后抓住了一个歪斜的还有分支的树干。
栗淼竭力的向前跑着，朝着秋栎伸出的手狂奔。
水逐渐流动了，栗淼感觉自己的身体猛然就重起来了，双腿也陷入了冰冷的水里，还差几步的栗淼瞬间就慌了。
水里激起来大大小小的气泡，栗淼最终还是被水淹没了。
鼻腔里瞬间被水填满，不留一丝活命的机会，栗淼拼命的在水里挣扎。
秋栎扶了一下额，就毫不犹豫的跳入水里。
混浊的水里，秋栎虚着眼，尽量能够辨认栗淼的方向。
一开始是没找到的，最后因为被挣扎的栗淼不小心打到了手才顺势拉住了人。
好在路程不长，秋栎游后也没损失太多气力。
在一阵子的迷失里，栗淼终于被秋栎给摇醒了。
一睁开眼就猛烈的咳嗽起来，吐出来淤积的污水。
初看是满目的水，再看自己就已被架在了树枝上。
“秋栎！”
“在下面——”
栗淼收起慌张的神色，刚埋下头就对上了墨色的眸子——
还荡着微波的水面在树旁被减缓了，靠近树干的人儿，浮着上身，正无奈的看着自己。
“接下来又去哪里？”
秋栎往上爬了一下就站在了栗淼旁边，撑着树干就抖出了多余的水，眼里控制不住的想刀了栗淼，但还是在释放的前一秒收住了。
“……我先观察观察。”
秋栎顺着树爬了上去，爬到光滑到抓不住的树干就停下了。
挑眼望去，便是满目的树，横的竖的斜的交横八错。
不过那光柱现在倒是离得近了，眯着眼隐约能辨认得出光柱底下的四方台。
大概计算了下路程，秋栎就三两下嗦下来了。
“我们需要游到光柱下的四方台上，光柱可能就是神力失控的来源。”
说完又瞧了眼犹豫不定的栗淼，
“你……”
突然就想起来刚才的栗淼，但还是带着自我安慰的问着，“会不会游泳？”
“不会。”
栗淼这决绝的回答属实是刺痛了秋栎。
在经过极短的思索后，秋栎选择了让栗淼待在原处，自己一人前去那四方台。
栗淼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秋栎也不拖泥带水的头也不回的就跳入水里去了。
水波剧烈的回荡着，风从树的间隙里窜过来了，吹的湿透的栗淼发起抖来。
渐渐的，水面一波随一波的平缓了。
栗淼有些无聊的折了片叶子，搁手里边玩了起来。
与此同时，秋栎正在水里和空气两个处境里来去自如，周边的环境里看起来也还很平静。
一切都还没有很危险，事情发展的还算是挺顺利的，栗淼顺便瞧了眼包里的石头——
锗色的，和普通石头一样的模样，越看着稳定的外表，栗淼的心里莫名的就越发的慌起来了。
这种感觉，随越来越大的风那般，也越来越浓烈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鹿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