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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疑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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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给我。”
“!”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但按怀空这一声不响就突然出现在人身后的做法,早晚也得吓死一个俩的。
男人勾起嘴角,回身道。
“怀空,这么急啊?都来仙凡的交汇口等着了。”
怀空冷冷看他。
“东西。”
男人眉头一挑,不再废话,提掌变化出了一个珍珠材质的长方盒。
怀空盯着它,说。
“虚无盒...呵,贼不走空。”
他这话极具讽刺的意味,可男人却笑得更加猖狂了。
“哎呀怀空啊,你说我们连相识都与魔族有关,你这般说我,自己又好到哪儿去了呢?”
“况且,用淘沙派的秘盒,来装临江派的秘宝,光是想想两派会斗成什么样子,我都开心死了。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有趣吗?”
怀空断然道。
“仙界乱成什么样与我有何关系?我只在乎这盒子里面装的,是否真为临江秘宝。”
男人闻言说。
“当然是真的。不过人间尚有临江派子弟,若此时开盒,他们很快就会寻着秘宝所散的能量寻来。到时,你会很麻烦。”
他一手将盒子托到怀空身前,诱惑道。
“怎样?是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用欲魔王给你的魔蛊来换,还是...”
“少装得胸有成竹。”
怀空同样将一团浑黑递给他,说。
“你巴不得尽早脱手这东西。”
秘宝对男人来说没用,相反如若败露,他还会被两派追杀。
“是。只要交给你,我就没有嫌疑了。”
男人拿过魔蛊,接着道。
“他们永远没有知晓真相的机会。”
怀空不愿多言,收起盒子后毫不犹豫地转身。
“等等。”
“......”
男人问。
“竭溺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在哪儿啊?我需要兔子。”
怀空起步。
“平岚城。”
怀空要去的地方与平岚城方向相反,乃是一片山林。
林中有处山洞。是他在凡间搁置草药用的。
而今,药香之中铁链重重,十几根手腕粗的链子,全都锁在了一位伤痕累累的女子身上。
女子垂着头,面目被长发遮掩,声音却是不应景的清冽好听。
“设法把我从万域渊的死牢中放出来,却又困我于此...”
她低低笑了两声,抬头露出狭长的丹凤眼,桀骜地盯着怀空问。
“你怕我啊?”
怀空将手中药草随意搁下,看着她道。
“面对万年前,带领除魔和人外四界的追随者进攻鹤岛,致使鹤族近乎全灭的罗刹之主,怕一怕,是应该的。”
女子笑容不断,仿佛万年间一直在回味着那一战的疯狂。
“你既提起这事,该不会是与那小美人儿结了仇,准备借刀杀人吧。”
怀空不语,慢慢走到她面前说。
“错了。是共赢。”
“他与欲魔王合谋镇封了你的修为,让你在万域渊那种鬼地方受尽折磨,你不恨他?”
女子忽略背上疼痛,哼笑一声,道。
“可他真的太漂亮了,就算你能令我的法力恢复如初,我也下不去手啊。”
“没关系。”
怀空情绪平稳,像是早就料到了此种回答。
“我有一个即便你不对他下手,也能使他痛苦万分的办法。”
女子眸光微亮,来了兴致。
“说来听听。”
许是习惯使然。在只存两人的山洞中,怀空依旧同她附耳轻言。
女子越听,笑容越是渗人。
“有意思...”
怀空明白她是答应了。拿出虚无盒后打开,施法将里面的红珊瑚如意悬浮在女子后颈的上空。
“血如意。”
女子清楚那物件的来历。在被其散发出的红芒包裹了全身后,轻松道。
“好大的手笔。”
怀空真是对谁都没一个笑脸,说。
“当如意能量散尽,鲜红完全褪去时,你体内的封印会被削弱一角。届时,你自能挣脱这些铁链。”
他说罢又不再留。只快要行到洞口时回身道。
“临江派的在凡弟子不出几个时辰就会寻来,你...”
“那不是正好?”
女子闭上眼,轻飘飘地说。
“正好练练手。”
怀空本也是这个意思,径直走了。
洞中草药味斥满鼻肺,同时也变相疗愈着女子的伤。
白、羽、遥。
她心中喃喃,念叨着这个从怀空口中得知的名字......
“羽遥。”
“嗯?”
白羽遥望向掀帘进屋的凌墨安,问。
“卫太守派人来找,是有突发事件了吗?”
凌墨安稳行几步,拉起他的手说。
“只一点小问题,并不棘手,就是需要我亲自去一趟。”
“那墨安快去吧。”
白羽遥回头,看了眼床边抚摸着宋辉阳沉睡面庞的老妇人。
“我留下来陪陪婆婆。”
此时青年郎中上前来报。
“王爷,施针用具皆已备妥,可以开始了。”
宋辉阳疯了多年,虽说基本没有被根治的可能,但总归要试试看能否缓解。
哪怕只有片刻,能让他清醒着与父母说话的时间也好啊。
凌墨安短暂沉默后,叮嘱道。
“羽遥,竹寅在外面,有事直接唤他。如我那边走不开,天黑之前,你一定要回卫宅。”
白羽遥听此笑着将人往外推。
“知道啦知道啦,你一路注意安全,晚上见。”
外面冷,凌墨安便没让人出门送自己。
白羽遥小小拿起一侧门帘,待见凌墨安离去,就对郎中说。
“开始吧。”
第一根尖针刺入宋辉阳脑袋时,老妇人不忍看,泪眼婆娑地背过了身。
白羽遥扶她坐到凳子上,听老妇人感激地说。
“老头子做活的地方不给假,谢谢王爷和小公子挂念着我家阳儿,为他忙前忙后,今天还特意过来一趟。”
“没关系的婆婆。左右我也无事可做,来此看看,我更放心。”
老妇人又道了句感谢。
之后足足一个时辰,小屋里寂静无声。
郎中神经紧绷。直至从宋辉阳身上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才如释重负地长吁口气。
他用袖子抹去额上汗水,对一站一坐的俩人道。
“第一阶段的施针很顺利,不出半柱香,病人就会醒过来了。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受治,所以清醒的时间非常短。”
又对起身的老妇人说。
“老人家,您现在就去床边守着吧。”
老妇人连连相应,谢过又谢,才急切地去看儿子。
白羽遥向郎中言了句辛苦。郎中也颇为自豪地收拾起医具。
没过多久,老妇人便惊喜地喊。
“哎!醒了!我儿醒了!”
“??”
这么快?
郎中放下手里尚未收拾完的东西,惊惑走去。
宋辉阳不眨眼,似失了魂魄一样盯视房顶。
郎中俯身诊脉,却在要搭上其腕时听见一句——
“为什么要救我?”
“!?”
宋辉阳这话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白羽遥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十八年的努力付之流水,心有不甘。正欲靠近慰藉,可不料宋辉阳倏地坐了起来,声如死水。
“你为什么要救我?”
老妇人和郎中顺着宋辉阳的视线,看向白羽遥。
白羽遥一瞬心沉!如鲠在喉,再迈不开步子。
宋辉阳许是真的不愿清醒。竟恨极,恶狠狠朝白羽遥扑了过去!
“不要啊儿!!”
老妇人与郎中急忙阻拦。
但宋辉阳就像一匹饿疯了的狼,带着要吃羊的劲头推搡俩人。
混乱间郎中的额头磕到了桌角,倒地晕去。
白羽遥见状擒住宋辉阳的双臂,将他压跪在地上。
“婆婆,令郎情绪偏激,还是先绑起来吧。”
“好好!”
老妇人一边说好,一边慌乱去找麻绳。
宋辉阳始终挣扎,忽就在母亲将绳子递给白羽遥时不动了,大吼!
“十年前为什么要救我!!”
“!什么?!”
白羽遥分了神,手上力道无意松减。
宋辉阳趁机挣脱双手,扭身去掐白羽遥的脖子!
老妇人快吓死了!!!
“啧。”
白羽遥后撤一步,正要动手。宋辉阳却猝然全身一僵,如同断线木偶般霎时就倒了下去。
“......”
白羽遥一动不动,拧眉看他。
“阳儿!”
老妇人泪流满面,赶紧把不省人事的儿子绑起来,又跪下向白羽遥磕头求情。
“小公子,小公子,阳儿一定是还糊涂着,才会胡说八道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求您!饶了他这一次吧!”
抛开白羽遥的身份,宋辉阳是忘恩负义。
若不抛开,他便是忘恩负义加欲刺准恒王妃。
老妇人手脚冰凉,身躯颤抖。
恒王有多珍视爱人,她这几日看得真真切切。今天这事恒王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那后果!...
老妇人不敢想。更没心思去琢磨儿子为什么会瞬间失去意识。
不正常...
白羽遥揣着满心疑惑将老妇人扶起来,出言安抚她时,又去检查了郎中的状况。
郎中没有被伤及要害,很快睁开了眼。
他原还有些迷糊,可余光一扫到重躺床上的宋辉阳,立马就清醒了,又要去为其把脉。
“不必了。”
白羽遥严肃叫停郎中,以担心他恐有内伤为由,让他回去。
郎中一愣,看向榻上的母子,犹豫几息后还是壮着胆问。
“白公子,那原定的药...还抓吗?”
别是一气之下不让治了吧...
“抓。我派人随你去。”
白羽遥说罢,走到院子里去喊竹寅。
他连叫两声,没人回应,反倒是身后的郎中又昏了。
与此同时一袭翠影骤现院中,躬身相唤。
“太子殿下。”
白羽遥回眸一见,惊讶道。
“柏宁?你怎么从柏岱山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