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家的养崽日常》洵且都

14、第 14 章

　　优作的话直接让新一从刚毅脸变成豆豆眼。
　　“……哈！为什么这么快，咲乐才跟你们接触没多久啊！”太不负责任了，新一要生气了！

　　优作点头：“我怀疑就是因为我们收养了咲乐，那个人才会盯上咲乐。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们暂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新一摇头：“我不信，肯定还有别的解决方法，老爸，你们舍得和咲乐分开吗？”

　　优作眉尾一动，忽然意识到儿子说话的重点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全在说咲乐舍不得他们！

　　嗯，不愧是亲生儿子，听到他们要离开一点舍不得都没有。

　　优作忍不住的想要使坏。
　　他放松地靠入沙发，说：“啊，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跟咲乐分开吗？你不想照顾咲乐？”

　　“我没有！”新一气急败坏地反驳：“不要偷换概念，我们说的是咲乐的问题！”

　　“我的什么问题？”咲乐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二人瞬间僵硬。

　　二人的脖颈一寸寸旋转，几乎可以听到骨头研磨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有希子牵着咲乐站在最后一节台阶，咲乐站在上一阶好奇地歪头看他们，又问了一次：“说我的什么问题？”

　　有希子微笑的面容背后仿佛展开一双黑色翅膀，散发着不详的黑烟。

　　“咲乐，他们应该是肚子饿得脑子不清楚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他们脑子清楚了再跟你说好不好啊？”有希子温柔的声音在二人耳朵里宛如哀乐。

　　“啊对对对！爸爸肚子饿了，等吃饭然就好了！”
　　“嗯嗯嗯，哥哥也饿了，先吃饭先吃饭！”

　　两个男人在有希子死亡视线中的主动接过照顾咲乐的工作。

　　咲乐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咲乐不知道这些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看出来有希子在生气，还很天使地抱住有希子的胳膊说：“妈妈妈妈，不要生气了，爸爸跟哥哥态度好好哦，老师说要给态度好的孩子改过的机会。”

　　有希子被天使光芒照耀，伸手把咲乐抱了个满怀。
　　“呜呜呜，还是我们咲乐好！”
　　“……呜，妈妈你抱得太紧啦！”

　　一顿饭吃完，基本可以肯定，咲乐没有什么后遗症。
　　虽然哭的很惨，但意外很坚强。

　　“好了，吃完饭了，爸爸哥哥，可以告诉我刚才在讨论什么嘛？”

　　……嗯，不仅坚强，记性也很好。

　　新一本来以为吃过饭孩子应该就忘记了，没想到现在还记得这个。

　　二人对视一眼，择时不如撞日，就今天说吧。

　　工藤家第一次全体会议，开始！

　　新一先发言：“咲乐，爸爸妈妈准备离开日本，还不想带你！”

　　咲乐瞬间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伤心地看着优作和有希子。
　　“妈妈……爸爸……呜呜呜呜……”
　　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就开始哭了。

　　边哭边打嗝，抽抽地感觉下一刻就要撅过去了。

　　工藤夫妻立刻站起身来到咲乐身边，顾不得解释，先安抚咲乐情绪。
　　“新一！你不要这么直接说！”有希子用埋怨的语气说道。

　　“就算如此，我也要说，你看现在只是听到这句话，咲乐就难过成这个样子，你们真的忍心和咲乐分开吗？”新一忍住心疼，坚强地继续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咲乐哭着也还在听他们说话，哥哥说这话，应该是不同意父母离开吧。

　　咲乐赶紧加入哥哥阵营，拉住有希子的手，“妈妈，不要走好吗，我不想离开你们。”

　　有希子叹口气，给咲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咲乐，妈妈和爸爸都很爱你，这一点不用怀疑。我们希望你可以平安，希望你能快快乐乐长大。我们离开，是为了你的安全。”

　　咲乐摇头，撒娇一样手：“不要不要，我不怕，我可以接受的，我不想分开！”

　　有希子摸摸咲乐的头发，小孩子的头发一般比较柔软，摸起来滑滑的。
　　“咲乐，首先明白一点，妈妈爱你，不会因为距离而改变。第二点，我们夫妻俩就算爱孩子，也不会完全为了孩子奉献一切，我们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这样说，咲乐能听明白吗？”

　　工藤夫妻从谈恋爱到结婚一直跟常人不一样，就算生下儿子工藤新一，他成长路线也跟一般日本人不一样。
　　父母早早出国，自己独自在东京上学。
　　对推理的热爱和对真相的执着，让他很适应这样的生活，不需要太多父母的陪伴。

　　可新一不确定，这样柔软的咲乐能不能适应。

　　在新一担忧的目光中，咲乐瘪瘪嘴，忍住了哭泣，说：“所以，在家陪着咲乐，妈妈不开心是吗？”

　　有希子惊讶：“怎么会呢？我也很开心。不过对我来说，在外面生活我更自由。我爱你咲乐，但我不想放弃我的自由。”

　　咲乐又呜呜哭了一场，过了几分钟，下巴颤抖的咲乐终于慢慢停止哭泣。

　　新一已经皱了半天眉头了，有些忍无可忍地说：“好了，不然你们带咲乐走吧，你们完成你们的事情，带个咲乐也不会有影响吧？”

　　咲乐直接一个弹跳站起来，看向新一不可置信：“哥哥！你也不想要我了吗！？”

　　新一：……？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不是你不想离开爸妈，所以哭成这个样子吗？
　　现在让你跟着父母走，为什么要是这个反应啊！

　　新一抓起头发，无能狂怒。

　　这个时候，就需要大家长优作出来说句公道话了。

　　他抱起咲乐离那对母子远一些，等下咲乐稍微平静下来，才开口道：“咲乐为什么觉得新一不想要你呢？”

　　咲乐双手纠缠在一起，哭的浑身发热，“因为，因为哥哥不愿意照顾我，哥哥想让我跟着你们走。”

　　优作嗯嗯点头，“或许哥哥只是觉得咲乐舍不得我们，所以提出让我们带咲乐离开呀？”

　　咲乐眨眨眼，干涸的泪水在眼角留下痕迹，啪嗒一下泪水又在新的位置开始流淌。
　　“我不知道，哥哥，哥哥是这样想吗？”

　　优作点头，拍拍咲乐的肩膀，示意她去看新一。
　　新一挠挠头，走过去蹲在咲乐眼前，拽着她的小手说：“哥哥当然是这么想的，其实哥哥也舍不得咲乐走呢。”

　　确定被所有家人舍不得的咲乐，一下子好像没有那么伤心了。
　　她拉住哥哥，关心道：“对不起哥哥，我误会你了。哥哥，爸爸妈妈走了，你也很难过吧？”

　　新一其实是不难过的，他都习惯了。
　　可现在咲乐这样天真地问他这个问题，他好像也被拉回了小时候，一个人回家，夕阳下坠在身后，黑洞洞的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回去也只是睡在床上发呆，还不如出去找小兰玩。

　　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
　　新一也不记得了，他是要立志成为名侦探的人，所以很多事情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好在意的。

　　咲乐却是真的在担忧。

　　某一时刻，新一好像在咲乐眼中，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那个少儿时期一个人回家的自己。

　　新一咬牙，说：“咲乐，我没有那么难过，我有很多朋友，有小兰，有阿笠博士，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不用担心我。”

　　咲乐晃晃跟新一握在一起的手，说：“那我有哥哥了，我也不怕。妈妈，哥哥可以，我也可以，就是……就是妈妈和爸爸，可以多回来看看我吗？”

　　咲乐不是突然不哭的，是一点一点在工藤家的安抚下慢慢停下眼泪，平复呼吸，干涸泪痕，最终不哭的，在哥哥新一独自生活的鼓励下，甚至可以勇敢地说她也可以一个人生活。

　　有一瞬间，有希子犹豫了。
　　但最终，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咲乐一直很勇敢。妈妈，妈妈肯定会多会来看你的，也会每天给你打电话，咲乐……”说到最后，共情能力很强的有希子眼中也染上泪光。
　　她把咲乐抱在怀中，埋首在孩子的肩膀上，“妈妈爱你。”

　　咲乐的童音在耳边轻声回复：“我知道哦，我也爱妈妈。”

　　当天晚上，工藤优作没有在卧室睡觉。
　　咲乐第一次字面意义上跟母亲睡在一个被窝。

　　这天晚上，有希子讲了很多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包括帝丹公主、演艺生涯，还有跟优作的恋爱和结婚。

　　咲乐双手拽着被子，疑惑地说：“妈妈不喜欢拍戏吗？”

　　有希子摇头：“不是哦，我很喜欢，但是拍戏的环境很不自由。”

　　自由，这是在妈妈口中经常出现的词语，咲乐第一次对这个词语有基础认知，也是在这个晚上。

　　咲乐又问：“那爸爸呢，爸爸让你拥有自由了吗？”

　　有希子笑着点头：“跟优作在一起，是我自由的选择，在一起之后，我也一直很自由，他在守护我。”

　　说起优作的时候，有希子脸上泛起往常没有倾慕和羞涩。

　　有希子拍拍咲乐的被子，让她放松，慢慢进入梦乡。

　　看着咲乐睡着后香甜的样子，有希子忍不住想到刚见到咲乐的时候。

　　伦敦的雨水总是很充足，一片雨幕中，熟悉的中间人带着这个孩子站在他们面前。
　　孩子的眼中全是惧怕和恐慌，手掌都没有张开过，永远成拳头缩在一起。

　　身上的衣服布满黑灰色的烟尘，看着他们夫妻的眼神十分陌生，但并没有多少防备。

　　“你叫咲乐对吗，从今天起，就跟我们一起生活吧，我们会是很好的家人哦！”